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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回 探卦象迷雾重重,识幕后野心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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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金枇还沉浸在自己修成一念起神通“忘记”境界第三层的得意中时,李一杲已经在心里头琢磨开了:“因果生”这玩意儿,是不是也藏着什么神通呢?他和赵不琼两口子琢磨了好一阵子,最后得出了结论:“因果生”要真有神通,那肯定和真影易脱不了干系。

  这想法还是赵不琼先提出来的。那天,她正在天台上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一阵风吹过,水花溅起,不偏不倚地飘到了正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李一杲脸上。赵不琼一看这情景,视线正好落在李一杲手中的真影易上,心里头突然灵光一闪,赶紧跟李一杲说:“一呆哥,我突然想到,老师当初给我们传道第一课的时候,不是说过嘛,成就元神的第一种方式,就是用因果语言写自己的一生。这不就是用真影易来推演咱们一生的所有变化嘛!”

  李一杲一听,也顾不上脸上的水珠,眼睛一亮,高兴地说:“你的意思是,‘因果生’的神通可能就藏在真影易里头?”

  “嗯,我就是这么直觉的!”赵不琼点点头,一脸认真。

  李一杲自打悟透了真影易里的新卦象后,就没闲着,整天埋头研究。可自从那天地八卦变成了四象八卦,卦序的演变规律就成了他心里的谜。四象布局,整整4096卦,比原先的天地八卦多了六十四倍,就算他一天能推演出一卦,也得耗上个十几年才能搞完。更别提到现在,他们两口子就整出个归卦,后面的卦序还是一团迷雾。李一杲有时候都怀疑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把这4096卦都给推演出来。

  赵不琼那么一说,李一杲的心思立马从九霄云外收了回来,翻开真影易,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归卦,又一头扎进了卦象的研究里。赵不琼浇完花,也凑了过来,挨着李一杲坐下,眯缝着眼,跟李一杲一样,盯着归卦使劲琢磨。

  两口子就这么瞪着卦象,瞪了老半天,眼睛都快瞪酸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李一杲实在是无奈,只好没话找话,指着归卦瞎猜:“夫人,你看这归卦,左右两边各六爻,阳爻占了十爻,阴爻才两爻,阳气旺得很。咱们现在是不是正处在这左边的九六爻位上,还是右边的九六阳爻啊?”

  赵不琼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睛,指着卦象上的两处位置,问道:“左边这个九六是这里没错吧?右边这个九六呢,也是这里吧?平时这九六代表着啥意思啊?”

  李一杲点了点头,解释道:“没错,这两个位置在周易里,那可是九五之尊以上的级别,可能是神仙,可能是太师,也可能是那种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存在。就好比一个当权宰相,辞职后荣归故里,享受退休生活,那也可以用九六来形容。总之,就是比至尊还要厉害的角色。”

  “那不就是说我们嘛?”赵不琼笑着说道。

  “我们?咱们现在确实跟公司没什么直接关系了,这么理解也算沾边。”李一杲应和道,“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卦象指的可能就不是我们了。那是不是应该看看两边的九五阳爻?”

  赵不琼突然眼睛一亮,道:“等等,如果卦象真的是因果语言的话,那每个卦象后面,会不会都藏着对应的因果呢?”

  李一杲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啊!那‘因果生’的神通,说不定就藏在这些卦象里头呢!来来来,你赶紧帮我再仔细瞅瞅,九五爻这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因果的线索?”

  “如果九六代表我们,那九五不就是何立新嘛。”赵不琼理所当然地说道,“再往外延伸一下,何立新总裁加上四大殿主,一共五个人,这不也正好对上卦象里的九五阳爻了?”

  “五个?高管团队?嗯,你这一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李一杲摸着下巴思考着,“难道说,资本方想通过这些高管来控制公司?”

  “那不可能。”赵不琼立刻摇头否定,“按传统观念,高管团队对公司来说确实重要,但根据公司法,高管只是管理和执行的角色,真正的决策和裁决权在董事会手里。不过,咱们国家很多创业公司的董事会和高管团队其实是一体的,这才让人有了那种错觉。”

  “等等,我好像抓到点什么了!”李一杲突然闭上眼睛,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兴奋地说,“对!你提醒我了,是董事会!咱们弄的董事会是假的,可资本方不知道啊,公司的高管团队也不知道。既然大家都蒙在鼓里,那咱们的假董事会不就成了真董事会了吗?这以假乱真,不就是因果嘛!还有,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就没必要再找其他董事了。咱们要是不在董事会里,那就跟董事会没了直接联系,成了局外人。咱们得亲自下场,让资本方吞下这个诱饵!”

  赵不琼盯着李一杲的眼睛,心头的迷雾渐渐散去,她的直觉告诉她,李一杲这次的判断,八成是准的!

  既然卦象已经清晰明了,他们自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赵不琼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给赵雄拨了过去,说想约徐沧海和三叔一起谈谈。她还特别强调,现在情况紧急,得尽快把董事会组建起来。董事会成员就定为赵雄、李一杲、赵不琼、三叔和徐沧海,赵雄一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满口答应,说会立刻跟徐沧海确认,尽快安排他们见面的时间。

  明确了目标是要把沧美集团推进特纳的资本怀抱后,卦象的每一个细微变动都牵动着他们的心。从卦象上看,右边是天山遁卦,上卦是乾,下卦是艮,乾代表天,艮代表山,天下有山,山高天退,呈现出一幅阴长阳消的画面,象征着小人得势,君子该退隐的情境。那么,山下隐藏的那两个阴爻,又代表着谁呢?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认定艮卦中的两个阴爻,其中一个肯定象征着特纳背后的势力。这个势力绝不可能是特纳任职的大魔那么简单,大魔作为盎格鲁财团的一员,明面上的家族不一定是真正的掌权者,背后肯定有影子家族或者影子势力在操控。那么,这个影子到底是谁呢?

  “两阴爻藏在山里,这山,到底是隐喻还是明示呢?”赵不琼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背后的影子名字里可能带个‘山’字?”李一杲反问道,显然,他把明示理解成了名字里直接带“山”这个字,那卦象就直接提示了影子的名字,这也太明显了。反之,如果山不是名字,那就只是象征躲藏而已。

  “名字带‘山’可以是明示,但峨眉山不一定是峨眉派,武当山也不一定是武当派,山上有那么多宗派,这也算是一种明示吧?”赵不琼分析道。

  李一杲点了点头,“嗯,有道理。咦……我忽然有种感觉,你后面这句话好像触动了什么因果关联!我明白了,这就是‘因果生’!只要你说出的话跟卦象提示的因果关联方有关,我们就会有感应!”

  李一杲指了指归卦,接着说道:“夫人,咱们能不能在主卦下面再起一卦,作为子卦,来进一步解释主卦的卦象呢?”

  在易经占卜的世界里,用子卦来剖析主卦,是高手们常用的深入解读卦象的方法。在周易的卦象体系里,每个卦都由上卦和下卦组成,各有三爻。下卦代表主方,上卦则代表客方。李一杲的意思很明显,他想通过再起一卦,与客卦结合形成新卦,这个新卦将作为子卦,对客卦的变化进行阐释。

  赵不琼略作思索,自从她的左手打通了大周天经脉,便能以先天真气催动铜币起卦,这活儿自然就成了她的专长。每当夜幕降临,赵不琼左手轻抬,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被李一杲戏称为“拈花一指,左手指月”,颇有几分古代巫婆的神秘韵味。

  赵不琼也觉得,再起一卦作为子卦来解读主卦,或许能更加透彻。于是,她拿起那三枚“真-假”铜块,调整呼吸,开始冥想。如今,她的大小周天真气已能自如流转,无需深度入定,只需轻轻引导神识,真气便涌入左手。但奇怪的是,这次真气进入左手后,带来的不是往日的温暖,而是一阵刺痛。

  李一杲见赵不琼脸色不对,连忙上前询问。赵不琼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李一杲听后,赶忙让她先别急着算卦,得好好琢磨琢磨。他深信那句老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赵不琼那“拈花一指,左手指月”的起卦方式,可是基于先天之气的,难道这先天起卦出了问题?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想到这里,因果道在他心中一转,他立刻抓住了关键:问题不在先天起卦,而在“左手指月”上。现在是白天,天上没有月亮,左手自然无法指向月亮,也就无法汲取太阴之气,起卦自然就会出现问题。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楼下跑,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制作精良的地球仪回来了。

  赵不琼一看那地球仪,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她赶紧掏出手机,迅速输入当前时间,让人工智能计算出了月球此刻在地球的位置。显然,月球此刻依然存在,只是绕到了地球的西边地平线以下,所以看不见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李一杲指了指西边地下的方向,略显无奈地说,“你的左手指月,就指向月亮的方向,重新起卦吧。”

  “这起卦的姿势也太难看了,跟讨饭似的,我可不干!”赵不琼摇头拒绝,她对自己起卦时的仪式感还是很在意的,左手指月、拈花微笑、念念有词、抛下“真-假”铜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庄重与神秘,现在让她摆个这么别扭的姿势,她怎么都觉得别扭。

  李一杲看着赵不琼对起卦那套仪式感的执着,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婆,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巫婆范儿了,哈哈,起个卦都要搞得这么较真。”

  赵不琼一听,顿时不悦,冷哼一声,指了指地球仪,“哼,既然你这么嫌弃,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弄明白吧,别再来找我。”

  李一杲很少见赵不琼这样跟他顶嘴,他仔细端详着赵不琼那认真的模样,又瞅了瞅她指着地球仪的手势,心里突然一亮,“老婆,等等,不用起卦了!我想我知道卦象的因果解读了!”

  “哦?快说说,是什么意思?”赵不琼连忙追问。

  “我问你,”李一杲指着地球仪,“你说现在月亮在地球仪上对应的位置,连起来会经过哪些地方?那些地方有没有山?”

  “哇!我懂了!就是这个理儿!”赵不琼也兴奋起来,赶紧又拿起手机开始计算。拿到坐标数据后,两人根据自己所在的位置和月亮的位置,在地球仪上画出了一条直线,然后沿着这条直线,开始寻找它穿过了哪些地方,又是从地球的哪个角落冒出来的。

  就这么一找,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锁定了一个地方,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声:“西奈山?”

  西奈山,坐落在埃及的西奈半岛,赵不琼留学那会儿,曾经去过那儿旅游,还特意去了圣凯瑟琳修道院朝圣。虽说那地方是三大宗教的发源地,可赵不琼逛了一大圈,愣是没见着什么特别美的风景。到处都是荒山、沙漠,苍凉是苍凉,可比起国内大漠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总觉得少了点味儿;说沙漠吧,又少了罗布泊那份神秘;说到山的雄奇,跟咱国内的三山五岳比起来,那更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李一杲呢,对西奈山除了知道它是个宗教圣地外,别的也是一头雾水,更别提它和资本有啥关联了。不过,他不懂不代表没人懂,他立马想到了荣贵君,赶紧给荣贵君发了条信息,问西奈山有没有啥厉害的资本大佬。

  荣贵君没回信息,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一接通就急吼吼地问:“小师叔,你咋突然对西奈山的资本问题感兴趣了?”

  李一杲就把他和赵不琼算卦,卦象给出的提示一股脑儿告诉了荣贵君。荣贵君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既然是卦象提示,也就没藏着掖着,跟李一杲说:“西奈山那儿没啥资本大鳄,到了那个境界的人,早就不把钱财富贵当回事儿了,比咱们这边修道成仙的存在还清心寡欲,你就当他们是苦行僧,对钱财完全没兴趣。”

  “不追求,不等于不控制吧?”李一杲有点较劲地问,“难道他们就不会在背后操控资本财富?”

  荣贵君被李一杲这么一问,给噎住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也许吧,大家的道不同。咱们修道追求的是‘归无’,他们追求的是‘归一’。归一嘛,总得有个‘一’,不能啥都没有,对吧?”

  李一杲一听,立马明白了荣贵君的意思,又问:“那到底是谁呢?你认识不?”

  荣贵君摇摇头,“我还没到那个境界,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我只知道他们的组织叫神殿,里面的大佬叫长老,跟我们武当山的三丰派、上清派、全真道、茅山派里的宗主、长老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头儿不叫宗主,而是叫圣长老。但这些我都只是听说,一个长老都不认识,更别说圣长老了。”

  “那他们是不是很有钱?”李一杲又问了个略显天真的问题,荣贵君一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小师叔,您可千万别用钱来衡量他们,那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亵渎。对他们来说,钱不过是随手能写下的天文数字,跟白纸没啥两样。财富可不是钱那么简单,资产和暴力才是关键。我听我爷爷提起过,他们大概掌握着地球上百分之七十的资产和军事力量,您说,这算不算有钱?”

  “这么夸张?!”李一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虽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听了荣贵君这一番介绍,心里头还是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看来这些隐藏在幕后的终极大佬,可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背后不是还有无问仙撑腰嘛,心里顿时又鼓起了几分勇气:“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走着瞧!实在不行,咱就去找老爷子出山摆平!”

  荣贵君一听这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无问仙师叔公?他老人家跑得比兔子还快,哪会轻易出山给你撑腰?他还指望你帮他消灾解难呢。”

  李一杲挠挠头,心里暗想:老师还真是那种遇到事儿就脚底抹油的人,苗头不对赶紧开溜,自己这时候还真不知道该咋回应。荣贵君见李一杲一时语塞,也没再继续打趣他,安慰了两句,便匆匆挂了电话,留下李一杲和赵不琼两人面面相觑。

  一周后,李一杲、赵不琼、赵雄、徐沧海,还有郑叔安,这五位关键人物在深圳聚首了。别看赵雄一口一个“三叔”叫着郑叔安,他俩可没半点血缘关系,纯粹是同一个村的老乡。郑叔安在家排行老三,名字里又带着个“叔”字,所以,打小起,他就是村里孩子们口中的“三叔”,这称号可不是因为他年纪大,连他上幼儿园那会儿,就已经是小朋友堆里的“三叔”了!

  这次聚会的地点,是赵雄精挑细选的,一个既偏僻又豪华的会所。这会所还是三叔家族的产业,保密性和安全性那是一流,赵雄这才放心选在这儿开会。五人一碰面,那叫一个热乎,握手寒暄,热闹非凡,随后跟着服务员,一路穿花拂柳,进了一个装修得金碧辉煌的会议室。门一关,李一杲就开门见山,把真我余影公司最近的状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接着,赵雄就开始张罗起第一次董事会成立会议了。

  会议进行得挺顺畅,五人刷刷刷签了一堆文件,董事会就这么正儿八经地宣告成立了。

  在真我余影公司成立的这段时间里,真我余影APP那可谓是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最初的小众玩家圈子一跃成为了泛娱乐视频短片的大热门,各路媒体都争着抢着要报道,知名度那是嗖嗖地往上涨。赵雄心里一直嘀咕,以为这都是三叔在背后运作的结果,只是没敢明问。可三叔呢,却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他,这些媒体的热捧跟三叔这边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雄之所以觉得三叔跟荣家有关系,那是因为他亲眼见过三叔和荣贵君熟络的样子。而特纳之所以也这么认为,那是因为席婉玉告诉他,三叔在荣家主导的一个商会里担任要职。

  那么,三叔到底跟荣家有没有关系呢?说有也有,没有也没有。说有吧,三叔确实经常帮荣贵君处理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说没有吧,三叔的家族生意跟荣家又没有直接的生意往来。

  三叔收集信息的本事那也是一绝,不过,他获取重要信息的路子跟赵雄可不一样。赵雄爱盯着大媒体的报道,尤其是党报上的内容,细细琢磨,预测趋势。而三叔呢,偏偏对小道消息情有独钟,整天四处溜达,听听街坊邻里都在议论啥。外人看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老头,哪知道他心里头那本账算得精着呢。三叔对那些小道消息出现后又神秘消失的事儿特别上心,他还专门组了个小团队,用专业软件去搜集整理网上的这类信息。他坚信,凡是被刻意抹去痕迹的信息,背后肯定藏着大秘密。

  最近,三叔就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嗅出了不寻常的味儿。有些媒体开始报道些带刺儿的内容,一旦稍微深入点,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抹去了。显然,这背后有两股力量在暗中较劲,新冒出来的那股力量,来头肯定不小。三叔曾经怀疑过会不会是特纳背后的势力,但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不过,这些事情,三叔可不会直接跟在座的众人说,他只会告诉荣贵君,等荣贵君来定夺。

  赵雄见三叔眉头紧锁,便问他是不是有啥想法。三叔便提醒他说,现在媒体这样反复炒作,对公司可不是啥好事。而且,真我余影公司的新闻发言人韩一飞,似乎并没起到啥积极作用。是不是得改改风格,免得将来风向一变,咱们就抓瞎了。

  李一杲和三叔私下里挺对脾气,三叔这话,赵雄可能没听出个中深意,但李一杲一听就明白了“风向一变”才是关键。他瞅了眼徐沧海,赵雄也注意到了李一杲的目光,心里一动,也跟着看向徐沧海问道:“徐总啊,这事儿你最在行了,给咱们两个小年轻支支招呗?”

  五个人围坐一圈,各怀心思,掌握的信息不同,做出的判断和决策自然也就千差万别。徐沧海心里跟明镜似的,三叔那可是赵雄星美基金的头号金主,因此,他断定三叔就是真我余影公司背后那位深藏不露的大佬。这不,三叔一开口,徐沧海就琢磨着,这八成是幕后大佬的意思了。

  徐沧海这人,口才那是一等一的好,他先是对赵雄邀请他加入真我余影公司董事会表示了一番感激之情,接着又口若悬河地比较了自己公司与真我余影的业绩,说自己肩负着真我余影公司继续发展壮大的重任,现在真我余影公司的情况那是相当不错,一动不如一静,不需要做什么大的改变,先维持现状,看看下一步的形势再说。

  徐沧海旗下的沧美集团,那可是拥有三千五百多家加盟店,都紧跟真我余影的步伐,加入了线下实体店的大军。一年下来,给真我余影贡献的流水超过十亿,他觉得沧美集团是稳稳当当是真我余影的头号客户。真我余影的员工私下里跟沧美集团的员工透露,说沧美集团的业绩流水,几乎占了真我余影的大头。这话传到徐沧海耳朵里,他自然不会全信,但根据他和手下的估算,占个三成左右,那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就是说,真我余影一年的总流水,顶天了也就三十亿到四十亿。这段时间媒体吹得天花乱坠的,徐沧海心想,撑死了也就一百亿吧。

  然而,当李一杲公开的最新业绩数据摆在眼前时,徐沧海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真我余影一个月的业绩流水,竟然狂飙到了六百亿,一年下来,那就是七八千亿的巨款啊!这数字,看得他除了目瞪口呆,就是满心的酸楚,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同时,他心里那股子嫉妒之火也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立马把这家公司据为己有。

  所以,徐沧海才会费尽心思地一番分析,得出“不用变”的结论。

  不过,李一杲听完徐沧海的分析后,立马就开口纠正。他告诉徐沧海,那些流水数据里,大部分都是加盟商的,真正落到真我余影公司口袋里的,一年的业绩还不到一百亿呢。所以,公司的盈利状况还是不容乐观,盈利能力弱,就意味着抗风险能力差。因此,他还是希望徐董能给出点实质性的建议,帮公司渡过难关。

  徐沧海心里头暗暗嘀咕,这李一杲拿出的公司经营数据,明显缺斤少两,成本分析没了影儿,利润数据更是连个边儿都不沾,这些都是要害啊!他心里有数,八成是三叔在背后使绊子,不让李一杲透露实情。不过,一听李一杲说公司实际上一年业绩连一百亿都不到,他心里倒是稍微舒坦了点儿,这才符合他的预估嘛,尽管心里那股子妒火还是烧得旺旺的。

  徐沧海又追问李一杲,这业绩数据,现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是不是已经对外公开了?

  李一杲眼神儿有意无意地往三叔那儿瞟了瞟,见三叔脸上跟戴了面具似的,没啥表情,就告诉徐沧海,这财务数据,就公司董事会在坐的这五个人能看到,连公司里那些高管,包括总裁何立新,全部都被蒙在鼓里呢。

  这一来,徐沧海心里头可是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赵雄曾经跟李一杲说过,徐沧海是抄袭之王,为啥他一直都没有抄袭真我余影单干呢?其实,抄袭单干的事情,他早就试过了,只不过没有干成功而已。他加盟了真我余影的第一家门店,前后投了不少银子,试着摸了摸水深水浅,觉得这个项目有搞头,于是就加大了马力去推广。等手里有了几十家加盟店,他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门道。他最初的打算是照着真我余影的样子,搞个“真我造影”APP,也是做短片线上线下结合的,打算把沧美集团的加盟店都拉出来单干,再把真我余影旗下的加盟店也拉拢过来,这样一来,就稳如老狗了。

  可是啊,徐沧海的沧美集团IT技术部门开发了“真我造影”APP之后,才发现光靠这个APP可不成事儿,滴水岩公司的那可是有“渣渣人生-要有光”APP当后盾的。所以,当柳大洪打了个开发申请报告,说要搞个跟“渣渣人生-要有光”类似的APP时,徐沧海心里那是乐开了花,立马就批了立项,不过仅限于加盟店体系里用。可惜啊,柳大洪把“渣渣人生-要有光”APP的开发难度想得太简单了,他用的是开源的大模型接入,不仅银子没少花,而且弄出来的“仙人师父”跟网上那些通用的大模型智能体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更别说跟“渣渣人生-要有光”那种跟真人似的灵动性了,就连文心一言里的智能体都比不上,对话生硬得跟石头似的,回答冗长得让人头疼,分析出来一大堆东西,却啥实用价值都没有。

  柳大洪这家伙,倒是挺会甩锅的,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李一杲身上,说“渣渣人生-要有光”APP里的仙人师父NPC是李一杲开发的独门绝技,他们想破脑袋也搞不来。徐沧海心里虽然嫉妒得跟什么似的,但也没敢轻举妄动,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技术肯定不是李一杲能搞定的,背后肯定有什么神秘大佬在撑腰。后来,他找了个心腹接替了柳大洪,又找了个莫须有的借口,把柳大洪给炒了鱿鱼,算是把抄袭滴水岩公司的“真我余影”的事情,告一段落了。

  “真我余影”APP那表面上的功能,其实真没啥复杂的,估计随便找个小软件开发公司,花不了两三月就能捣鼓出来。更别说徐沧海的沧美集团了,那技术团队也是挺能打的,沧美集团全部门店里用的收费系统都是他们自个儿研发的。所以,一开始徐沧海对“真我余影”是压根儿没看上眼。后来,沧美集团的技术团队也搞了个“真我造影”,他一对比,嘿,这“真我造影”功能更多,更实用,特别是对那些爱拍短片的玩家来说,简直贴心到家,数据库后台里面还藏着海量的造型款式数据,这可都是沧美集团的宝贝,完全的自主数字知识产权啊!那时候,徐沧海信心满满,觉得用“真我造影”打败“真我余影”那是迟早的事儿。

  徐沧海之前因为抄袭“渣渣人生-要有光”APP栽了个大跟头,心里就犯嘀咕,这滴水岩公司背后肯定有高人撑腰。没摸清底细前,他按兵不动,就等着看准时机再出手。直到几天前,赵雄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想不想当真我余影公司的董事,他心里那个乐啊,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徐沧海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脸上却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他定了定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棒状的东西,那是他的提神“秘密武器”。轻轻一按开关,凑到鼻子底下深吸了一口,然后憋住气,过了一会儿,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顿时觉得精神百倍,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他嘿嘿笑了两声,说:“咱们现在别自乱阵脚,就静观其变,做好应对准备就行。李总是执行董事,可以组个攻关小组,再配上法务人员,专门应对媒体和舆论。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点法律手段对付那些负面新闻,但也得悠着点,现在这舆论网络环境,稍微一不留神,就可能惹出大麻烦来。”

  赵雄看着徐沧海,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转头看了看三叔,三叔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赵雄心里一亮,觉得算是摸透了三叔的心思,也跟着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徐总的看法,舆论媒体方面,咱们就先静观其变。”

  这时候,李一杲却盯着三叔问:“三叔,那现在那些找上门来谈投资的投行,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徐沧海没等三叔开口,就抢过话头说:“哦,是哪家投行对公司这么感兴趣啊?我看咱们公司的财务状况挺好的,不缺钱,这时候做股权融资,不太合适吧?”

  赵雄笑了,打趣他说:“徐总,你那沧美集团不是天天嚷着要上市吗?不股权融资,你怎么上市啊?再说了,真我余影公司现在可不是不缺钱,而是缺钱缺得厉害呢。”

  徐沧海指了指李一杲笑道,“公司暂时不缺钱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女婿说的。”接着,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至于上市嘛,那得看是什么企业、处于什么阶段。我的沧美集团已经到了增长瓶颈了,很难再有大的突破,估值也就这么回事了,现在谋求上市是最好的时机。而真我余影公司才成立多久?成长空间还大得很呢,现在估值能有几个钱?几十亿撑死了,但是,明年呢?翻一番那都不是问题!到明年再做股权融资,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赵雄和三叔一听徐沧海这番解释,心里头立马就明白了他的小九九。徐沧海这是想先把自己的沧美集团送上市,然后再瞅瞅真我余影公司那边有没有机会再捞一把。要是真我余影公司现在就开始轰轰烈烈地搞上市推动,投资方一做尽职调查,不就露馅了?沧美集团最大的业务版块,不过是真我余影的实体加盟连锁之一,到时候徐沧海还怎么吹牛?

  徐沧海现在把自己的沧美集团跟真我余影公司切割得那叫一个清楚,集团里头绝不允许挂着真我余影公司旗下加盟店的名头,反而是反过来说,真我余影公司是加盟他们集团的。这种谎言哄哄自家员工还行,可骗不了进入真我余影公司做尽职调查的专业财务人员,流水从哪进哪出,人家那是一清二楚的。

  徐沧海以为三叔才是董事会五人中的幕后大佬,哪知道真正的幕后大佬是李一杲。徐沧海的沧美集团,在李一杲眼里,就是丢出去给资本的第一个诱饵,他自然是要全力成全的。见徐沧海自己主动往坑里跳,李一杲赶紧趁热打铁,也开口问赵雄:“赵董,能不能把有兴趣的投行的情况也介绍一下?”问完,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僭越了,连忙转头看向三叔,三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三叔的许可,赵雄就一五一十地把大魔投行总裁特纳主动拜访他,表示要投资的事情说了个遍。“……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这事儿我征求了三叔的意见,三叔说先放一放,不着急,放长线钓大鱼。但是,最近还真有点麻烦,特纳说这事儿如果不尽快确定,他们就有可能采取特殊行动了。”

  徐沧海一听感兴趣的投行竟然是全球排名前五的大魔投行,而且还是大魔投行华夏区总裁亲自出马,心里头不免有些吃惊。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么大的财团竟然会对真我余影公司感兴趣,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既嫉妒又愤恨。不过,一听三叔让赵雄先拖着,他立马表示赞同,觉得这样最稳妥。他还说,就算要接受投资,也得是星美基金先来,然后再考虑外资。而且,徐沧海还拍着胸脯保证,如果星美基金投了真我余影公司,他一定跟着投,而且是拼尽全力的跟投。

  说着说着,徐沧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咦,按这么分析,最近媒体那些对我们公司不利的传闻,会不会是特纳那边放出来的?既然找到原因了,这样吧,这事儿能不能我来处理?我比较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赵雄没想到徐沧海这么主动,心里头隐隐觉得不对劲,猜测徐沧海可能另有打算。但他不敢自己做主,就转头看向三叔。见三叔微微点了点头,他虽然有些疑惑,但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那行,我也同意让徐董来处理这事儿。”

  就这样,应付资本方,特别是特纳的事情,就落到了徐沧海的头上。

  ......

  李一杲和赵不琼回到广州的路上,心情特别好。赵不琼让小艺播放听见凉山,车里随即响起了那浑厚又带着沧桑感的男女对唱:

我听见露珠在花瓣上滚动的声音我听见阳光把冰雪融化的声音我听见寂静的山谷有风儿轻轻吹过的声音我听见远方的山下有候鸟鸣叫的声音我听见白云在山巅上绕着山峰在微笑我听见石渠河乐声在崇山峻岭中流淌我听见祖先的呼唤在夜晚星辰下千年的期盼我听见亲人的笑语在阳光下金色的麦场我听见寂寞的泪水在无人的夜空中流淌我听见忧伤的歌声在孤独的河岸上飘荡我听见思念的呼唤在漫天的雪花中飞扬我听见渴望的心跳在漆黑的夜里久久的回荡  两人静静地坐在车里,那首曲子一遍遍地回响,直到赵不琼心满意足地按下停止键,转头望向还在轻声哼唱的李一杲,眼中闪过一抹探寻:“老公,你有啥特别的感受没?”

  赵不琼口中的“感受”,显然不是指李一杲对歌曲的直接体会。回想起今天的董事会,赵不琼全程几乎没怎么开口,就像隐形人一样。但她因果道的修为已深不可测,会议期间,她看似半闭着眼睛,偶尔低头记录,实则神识遍布整个会场,每个人的细微动作、语气波动、表情变化,都被她敏锐捕捉,化作“因果生”神通的种种未来预兆。会议一结束,她仿佛已经窥见了未来片段的闪现,归卦的卦象在她心中逐渐清晰,将诸多可能与分支一一梳理排序。因此,一上车,她就让小艺循环播放听见凉山,实则暗含“听见徐沧海”的深意。

  在董事会开会那会儿,赵不琼施展了“一念起”的“忘记”神通,不仅三叔、徐沧海两人压根儿没留意到她的存在,就连赵不琼的父亲赵雄,也完全没注意到她。

  开会前,李一杲和赵不琼已经商量好,绝不暴露他们作为真我余影真正实控人的身份。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李一杲私下与三叔关系铁得很,赴深圳的路上就把这事儿透露给了三叔,三叔自然答应配合。于是,整个会议中,李一杲不时有意无意地看向三叔,让徐沧海“坚信”三叔才是真我余影公司背后的大佬。不过,这事儿李一杲和赵不琼都没事先跟赵雄说,只是凭直觉,三叔是赵雄星美投资的大金主,估计赵雄也会看三叔的脸色行事。没想到赵雄在会上全程配合默契,让他们多少有点意外,也让徐沧海对三叔就是真我余影公司的幕后大佬深信不疑。

  听赵不琼这么一问,李一杲故作惊讶,眨眨眼笑道:“我的感受嘛,歌里都唱了,‘我听见露珠在花瓣上轻盈跳跃...我听见岩石上传奇故事悄然剥落’,你觉得呢?”

  赵不琼认真地点点头,又一脸天真地问道:“徐沧海算是传奇吗?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是造型界曾经的传奇,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快速成为新的传奇。”

  李一杲欣然同意,连连点头,认定徐沧海必将成为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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