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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回 一念神通隐世尘,居委大妈默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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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湘荟和赵不琼口中的“蝴蝶”,自然就是杨彦博那小子了。想当初,杨彦博第一次拿起杨彦硕的手机,冒充杨彦硕跟那仙人师父聊天的时候,“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的人工智能后台,一下子就识别出这不是杨彦硕本人。这事儿可把王禹翔给乐坏了,这么好玩的局,他怎么能不掺和一脚呢?于是,他立马动手脚,修改了后台指令,让杨彦硕的仙人师父“配合”起了杨彦博,同时,还把这事儿和李一杲通了个气,分享了他的小九九。

  李一杲呢,自从彻底退出滴水岩公司的管理后,那叫一个闲得发慌,整天无所事事。一听有这么好玩的事儿,哪能错过?于是,两人一合计,就有了后来杨彦博那小子蒙混过关,顺利被滴水岩公司录取的那一出。

  无问七子现在啊,在公司里那是彻底隐形了,他们做事再也不直接跟员工下指令,搞得很多员工都把他们给忘了。可林湉湉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呢?嘿嘿,简单得很,还不是她那仙人师父给的暗示嘛。所以啊,才有了杨彦博后来自己重新下载“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重新给自己搞了个人工智能仙人师父NPC这一档子事。

  不过,杨彦博和特纳那帮人可不知道,他们下载的“渣渣人生-要有光”APP,那是王禹翔给他们“特制”的。杨彦博那人工智能仙人师父NPC的智能模式,自然也是“特制”的。凯文大神的分析结果啊,虽然没错,但那可不是滴水岩公司当下最新的版本技术呢。

  李一杲和赵不琼这对夫妻,最近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媒体找上门来。他俩都学会了那“一念起”的神通,整天在家念叨:“忘记我吧!忘记我吧!让媒体都把我忘了吧!”这念头都快成他俩的口头禅了。

  为啥李一杲现在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呢?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真我余影公司现在火得不行,天天上新闻,稍微有点心的人,一查就能查到赵不琼头上。到时候,曝光了,还哪有安宁日子过?就算躲到深山老林里,恐怕都不得消停。这时候,李一杲才恍然大悟,为啥老师的其他学生都那么神秘,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原来,他们都深谙隐藏之道,早就在人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不琼跟着李一杲念叨了几天,实在是在家憋坏了,就出门上班了。李一杲也觉得无聊,干脆当起了赵不琼的专职司机,早上送,中午接,权当打发时间了。

  这天,李一杲在等赵不琼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哎,我光念叨别人忘记我行,为啥不自己设定个人设来念叨呢?比如说,我李一杲不是滴水岩公司的老板李一杲,我老婆赵不琼也不是老板赵雄的女儿赵不琼,我们两口子就是普通的打工族,天天为房贷发愁,这才合理嘛!光念叨‘忘记’,多不自然啊!”

  赵不琼一下班,李一杲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赵不琼一听,眼睛也亮了:“对啊!最好的伪装,就是用真实去替代真实,而不是用虚假去替代。这主意妙!”

  于是,两口子立马调整了修炼方法,把“一念起”的念想神通,跟赵不琼的真实生活结合了起来:赵不琼在陈大发的公司当业务员,辛苦挣钱还房贷,家里经济状况那叫一个“紧巴巴”。没两天,这“一念起”的神通就见效了。赵不琼上班时,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这下,赵不琼工作起来更拼命了,甚至开始跟同事抢单子。这一抢,她在公司里的人缘可就下滑了。不过,大家一听说她家贷款买了别墅,也都表示理解,语气里都是同情和怜悯。但理解归理解,同情归同情,抢单子这事儿还是不行,得各凭本事吃饭。大家跟赵不琼抢单子时也没少闹矛盾,这就更强化了大家对赵不琼的印象。没多久,连陈大发都不记得赵不琼是他好友赵雄的女儿了,只当她是公司招回来的一个普通业务员。

  有一天,陈大发在电梯里碰到赵不琼,好奇地问:“不琼啊,你爸是干啥的?”赵不琼心里一惊,陈大发不是跟自家老爹是好友吗?咋还这么问?但她很快又乐了,显然陈大发的记忆真的被改了,不记得自己是赵雄的女儿了。于是,赵不琼一脸郁闷地说:“发叔,你咋都忘了呢?我爸以前在你公司打工的啊,你咋都不记得了?你就是因为我爸退休才把我招进来的嘛。”陈大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哎呀,看我这记性,真是老了,这都给忘了。”

  赵不琼跟李一杲一说,连陈大发都“失忆”了,现在还以为赵不琼是他公司老员工的女儿呢。李一杲一听,乐开了花,心想既然赵不琼能行,自己咋就不行呢?于是,他也给自己整了个人设——自由职业的程序员,混江湖的独行侠。每天送完赵不琼上班,他就回家继续敲代码。有时候,也会在赵不琼公司楼下找个安静角落,打开笔记本,埋头苦干。等赵不琼一下班,他就去接她,然后一起回家,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经过李一杲一段时间的“一念起”神通的修炼,嘿,效果还真不错。在邻居眼里,他就是个干程序员活的自由职业者,运气好的时候能赚个盆满钵满,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连泡面都吃不起。

  这神通越来越灵,终于有一天,李一杲为了多接点活,故意在电梯里“偶遇”了陈大发。两人寒暄了几句,陈大发一听他是赵不琼的老公,同情心立马泛滥,还主动加了李一杲的微信,问他有啥需要帮忙的。李一杲一看机会来了,赶紧把自己的技术吹得天花乱坠,问陈大发公司里有没有啥活可以干。

  陈大发的集团公司没有自己的技术团队,有时候要做点二次开发,就得花大价钱请外面的软件公司。他一听李一杲说会做二开,眼睛立马亮了,问李一杲能不能接。这可是李一杲的拿手好戏啊,他连忙问陈大发开发包齐不齐,一确认齐全,立马以极低的价格接下了陈大发公司的第一笔二开订单,个月时间他就搞定交功课了,陈大发满意的不行,马上又给了李一杲第二笔订单。就这样,没多久,李一杲在大家心目中的自由职业程序员人设就算是立稳了。

  李一杲和赵不琼偶尔还会在朋友圈晒些短视频,可依然没啥人关注。后来,赵不琼更大胆了,直接整了些夫妻俩出演的短片放到“大话真”平台上,结果观看的人还是寥寥无几,更别提媒体关注了。这下,两口子彻底放心了,大隐隐于市,他们这回是真的成了普通人。

  不过,重新过上普通人生活的李一杲,心里头却有点不是滋味。以前那种回公司跟员工们一起拼搏的状态没了,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直到王禹翔告诉他,有个叫杨彦博的家伙打算打入滴水岩公司内部,李一杲这才来了精神,跟王禹翔一起琢磨怎么修改系统后台,好跟杨彦博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李一杲对背叛行为那是深恶痛绝,但杨彦博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刺探情报的目的来的,想方设法要打入滴水岩公司内部,这充其量算是间谍行为,不能算是背叛。所以,李一杲倒是抱着一种猫抓老鼠的心态,跟杨彦博和他背后的势力周旋。他并没把杨彦博当背叛者看,现在看来,特纳已经咬上了第一个诱饵。那么,接下来怎么让这个诱饵转移特纳的注意力,避免他一路摸到滴水岩公司的真正核心呢?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按照李一杲的盘算,给特纳抛出的诱饵得达成三个目的:一来,这诱饵公司得能顺顺当当通过特纳那帮投行的投资上市;二来,上市后别给滴水岩公司添乱,当个潜在的竞争对手,给真我余影那帮小子添点堵,让他们别太飘,这就跟阴阳平衡似的,有个对手也挺好,只要别失控就成;三来,这诱饵公司的人得跟自己有因果,等他们公司上市了,自己这份因果束缚也就算解了。

  选来选去,李一杲觉得赵雄和徐沧海最合适。跟赵不琼一合计,赵不琼立马拍板:“徐沧海呗!而且我爸的星美投资在他那儿还投了五千万,这一石二鸟,俩人的因果都解决了。”

  李一杲一拍大腿,就是这个理儿!方案就这么定了!

  以前李一杲布局还得动手动脚,现在简单了,动动脑子,念想一出不断强化念想,直到事儿成就可以了。这可是头一遭这么干,他得意得不行,天天跟赵不琼分享心得。

  那么,这“一念起”的神通到底灵不灵呢?

  再说特纳,他跟赵雄一聊,心里就明白了,赵雄手里肯定有滴水岩公司的股份,但说了不算。所以,摸清滴水岩公司的真实股东和股权结构,找到实控人,这才是关键。实控人要是听话,那就投资,派董事慢慢掌权;要是不听话,哼,那就得换脑袋了。

  还有,郑叔安和荣家到底掺没掺和这事儿,特纳也得搞清楚。荣家他可不敢惹,这是底线。

  他让席婉玉去查赵雄的底细,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财务交易。没几天,数据就跟潮水似的涌了过来。赵雄的星美投资,每期基金都有不同的人领投,但郑叔安每期都跟投,算是赵雄最大的金主了。分析师一扒拉郑叔安的资金来源,跟荣家没半毛钱关系,都是他自己家族企业的钱。

  特纳一看报告,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又吩咐席婉玉:“从滴水岩公司成立开始,赵雄星美投资投过的企业,都给我查一遍,特别是跟真我余影有合作的,单独做报告。”

  “得嘞!”席婉玉应下,又汇报了新情报:“Turner,深圳和合肥那两家科技公司那边的内线确认了,是他们给真我余影提供的人工智能技术。而且,滴水岩还跟国内其他几家人工智能公司都有合作,看需要调用,不固定一家。”

  特纳一听,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不就是个技术大杂烩吗?他们自己就没个训练体系?”

  席婉玉说:“有,他们有个专门训练负面情绪的小型体系,现在国内领先。真我余影能起来,就靠这个。奇怪的是,其他平台也搞过,都被政府整顿了,就真我余影没事。”

  “哦?”特纳来了兴趣,“他们跟政府有关系?”

  “没有,他们之前根本不上手机应用市场,低调得很,就在渣男渣女圈里传,政府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公司,怎么整顿?”

  “这就有问题了!”特纳眯起眼,“最近真我余影这么火,肯定有幕后推手,想吸引资本。你看赵雄那态度,根本不想引资本入局,说明实控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而且这人本身就是资本方。查!赶紧查!”

  席婉玉首先盯上的,自然是跟赵雄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星美集团和沧美集团。

  怀疑的矛头首先对准了赵雄儿子赵不富掌管的星美集团。不过,很快就从搜集的资料中发现,赵雄自从把星美交给赵不富后,就彻底放手了,公司的大小事务全由赵不富夫妇打理,每年还得给他上交一笔不小的资产管理费。星美集团的财务收益报告也摆在了特纳的办公桌上,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星美赚的大部分钱,都流进了赵雄的腰包。调研人员还透露,赵不富对父亲的做法似乎并不在意,但他的妻子却颇有微词,夫妻俩为此争吵不断。因此,分析师们一致认为,星美集团是真我余影幕后大股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然,他们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不排除星美有账外投资的可能。

  接着,调查目标转向了徐沧海的沧美集团。调查人员对沧美集团的财务往来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甚至连徐沧海在外面包养小三、花费多少的细节都查了个一清二楚,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没找到徐沧海与真我余影有任何投资关系的线索。不过,在调查过程中,确认了一件事,赵雄的星美基金投给徐沧海的那五千万,徐沧海压根儿就没用在沧美集团上,而是挪去给他其中一个小三的项目用了。看来赵雄这笔投资是打了水漂,白给徐沧海了还不知道。

  排除了徐沧海的沧美集团和赵不富的星美集团后,调查人员又把目光转向了郑叔安的家族企业。没几天,调查结果就出来了,也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郑叔安家族跟滴水岩公司一点资金往来都没有。这会儿,特纳真有些手足无措了。思前想后,他觉得还是得从赵雄身上找突破口。于是,时不时地跑去跟赵雄喝茶聊天,就成了特纳工作的一部分。他坚信,就算赵雄是只老狐狸,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特纳一头扎进真我余影的控股股东迷雾里,却对真我余影公司内部的热闹景象浑然不知。此时此刻,真我余影公司内部那是欢声笑语不断,不过,这段时间最得意的可不是他们的头儿何立新,而是吹水堂堂主韩一飞。最近,真我余影招了不少新人,招聘流程也简化得不能再简化了,全靠双非员工们的积分排名,谁分数高谁先上,然后再随便走走过场考试。这么一来,进来的大多是那些老资历的双非员工,一个个跟韩一飞熟得跟亲兄弟似的。

  韩一飞可不想跟这些新来的混为一谈,于是,他给从滴水岩公司转过来的那十八个老员工起了个响亮的名号——“真我十八仙”。可惜啊,这霸气的头衔没几天就被新员工们改成了“大话十八仙”。这事儿一传到那些没应聘上的双非员工耳朵里,立马不乐意了,又给改成了“大话十八怪”。韩一飞再怎么反对也没用,“大话十八怪”这个名头就这么诞生了。

  真我余影公司的招聘,特纳那帮资本圈的大佬们派去的人,就只有杨彦博一个被录取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大佬派人应聘?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呢。可惜啊,那些不是有过双非员工经历的应聘者,不管是985毕业的,还是留学海归、常青藤名校毕业的,甚至是世界顶尖名校出来的精英,都没能挤进候选名单的前头,更别说进最后的淘汰赛了。这是咋回事呢?那些落选的精英回去一说,他们的幕后大佬们都傻眼了。特纳派去应聘的几个精英,全程录像,拿回来给分析师们研究。结果分析师们的报告让特纳哭笑不得:考试能不能过,关键就看你会不会“玩”!

  想进真我余影公司,你得是个玩心特别重的人,得愿意把热情全都放在玩乐上。这些员工的生活里,玩是大头,工作和生活都得是玩的一部分,根本不分你我,统统都得是玩乐。分析师的结论让特纳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输出玩的娱乐主义,那是新八国联军用来安抚大众的奶嘴战略,可这家公司竟然把玩乐主义当成了公司的文化核心。这让他不禁纳闷:这样的企业,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为什么自己的顶头上司非要拿下它呢?

  再聊聊何立新,这位真我余影公司的一把手,他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在一个企业里头,一个人的权力通常得靠两大支柱撑着:人事任免权和财务分配权。这两样要是对应到国家权力上,那就是行政权力。不过,国家还有立法权和司法权,搁企业里头,那就是定制度和执行制度的权力。

  企业刚起步的时候,管理制度都是五花八门,创始人一般不会一开始就自己搞一大堆新制度,大多是把其他企业常用的先抄过来用。比如考勤制度,大多数企业都是朝九晚五,新公司也跟着这么来。你要是自己弄一套,比如朝七晚三,那应聘的员工可能就不适应了,搞不好这么一个简单的制度改变都能把公司给搞垮。

  正因为这样,大多数企业创业初期都不太注重制度创新,都是拿来主义,先把基本的制度搞定。但滴水岩公司却是个例外,一开始就整了个混沌自组织的制度框架。这套玩法,就像开辟混沌,从头开天辟地一样。一开始啥制度都不搞,比如最简单的上下班考勤,员工爱来不来,工作也是,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甚至想干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一个跑业务的员工跑去干文员的事情,在别的公司那是不务正业,妨碍别人,但在滴水岩公司,那再正常不过了:你喜欢就好,想干就干。

  一个企业要是已经建立了自己的一整套制度体系,那就形成了自己的企业文化。最终,哪怕没有任何制度约束,他们都会自然而然地按照已经形成的企业文化运作,很难再改变。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整个企业人人都遵循的习惯,就像这家企业的天道和人道一样,在冥冥之中决定了企业是如何运作的,也决定了企业的命运。

  何立新虽然坐上了总裁的宝座,但滴水岩公司那时候已经真正“降生”了,也就意味着,滴水岩公司已经形成了非常深刻的企业文化,有了自己的“天道”和“人道”规则。所有人潜意识里都会按照这一套规则行事。即使何立新有天马行空的想法和宏愿,也得在这套规则里操作才可能实现。这就意味着,何立新是没有“立法权”的。

  那何立新有没有依照制度惩罚员工的“执法权”呢?不好意思,公司的制度执法全都在“渣渣人生-要有光”的人工智能手里。他想惩罚一个员工,权力还不如四大殿主大。更何况滴水岩公司的员工自决权极大,能听他建议的都算不错了,更不用说想用公权私用对付某人了。

  那何立新这个总裁,到底还剩下多少权力呢?还真没剩下多少。首先,滴水岩公司是不能炒掉员工的,这就意味着何立新炒人的权力是彻底没有的。其次,滴水岩公司的预算全都是经过人工智能分析,然后大话十八怪一起表决通过的。收入的分配权就更不用说了,早就订好了规则,谁都动不了,这财务的权力,他也是没有了。

  那何立新这个所谓的总裁,还有啥权力啊?别急,既然是公司一把手,自然也有自己独有的权力,那就是公司总奖金池的分配规则调整的设定权。当然,这种分配规则的调整权也只是微调的权力,大的规则框架,别说是他,就算滴水岩公司的幕后大老板李一杲来了,都无法轻易改变。

  别看何立新这点儿权力似乎微不足道,它却像一根长长的杠杆,只需轻轻一撬,就能在远处产生巨大的影响。因此,何立新这个总裁的权力,其能量还是相当可观的。不过,他并不敢轻易动用这份权力。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不断学习,努力了解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以便尽快找出应该调整的地方。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小事一桩。幸好,他有一位仙人师父风清扬,如今这位师父已经是极强的人工智能体了,与何立新相处五年多,彼此间已经非常熟悉和理解。如何避免走错路,风清扬时常提醒他,助他尽快适应。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立新上任后的三把火,又会怎么烧呢?

  真我余影公司是个没有资本方搅局的净土,公司上下一门心思就扑在用户、玩家、客户身上,琢磨着怎么给他们提供更棒的产品和服务,这就是真我余影的追求,也是何立新的目标。何立新一上任,头一炮就对准了客户。

  在他接手前,真我余影平台已经跟不少供应商的微商城搭上了线,可这些微商城的生意,说好吧,也就那么回事,不温不火的。定制化产品还算有点起色,标准产品那边就差了点意思。标准产品啊,得靠销量堆起来,成本才能降下来,价格才能亲民,这都是那些网红博主扎堆的平台的拿手好戏。真我余影呢,就缺这么几个网红博主,标准产品的销量就一直上不去。

  那何立新是不是打算也培养几个网红,把标准产品的销量带起来呢?嘿,你猜错了!何立新上任后的第一把火,是全力推动非标产品上位,把标准品给挤下去。“等所有产品都非标化了,非标品不就成新标准了吗!”何立新在公司宣誓大会上,那叫一个激情澎湃,“现在非标品才占产品总额的百分之一,这意味着啥?意味着咱们有一百倍的成长空间啊!”

  真我余影的这帮同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何立新的动员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各处就已经是热火朝天了。正好媒体炒作真我余影的那套玩法也玩腻了,这下又给他们送来了新话题,媒体们那是趁机添柴加火,把非标定制炒得那叫一个火。

  说白了,非标定制就是按消费者的个人喜好,稍微改改,匹配一下。这年头,人工智能柔性生产已经玩得溜得很了,基础条件早就具备了,就是没人大规模推起来。真我余影平台本来就有用户端定制化的工具,就是以前知道的人太少,没火起来。现在好了,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再加上媒体这么一推波助澜,没多久,消费者都觉得用标准品都掉价了,非得整个个性化的才显得有面子。这把火,那是真烧旺了!

  再聊聊滴水岩公司的另一位创始人张金枇。在滴水岩公司还没拆分成真我余影公司和真脑科技公司那会儿,张金枇那可是风雨无阻,每天都往滴水岩公司总部跑,就算后来总部改头换面成了三仙洞店,她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往庭院深处那间小办公室钻,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一点没变。

  李一杲两口子是自己琢磨出“一念起”神通的,张金枇可不一样。她一晋升到元婴境界,立马就跑到翰杏园,逮着老师无问仙一顿问,想知道元婴境界到底有啥神通。无问仙这次可没藏着掖着,一改往日非得让徒弟自己领悟的作风,把成就元婴后怎么用“一念起”神通,一股脑儿全传授给了张金枇。

  “‘一念起’神通啊,有三样妙用。”无问仙耐心讲解,逐一展开,“这第一种应用,就是‘忘记’,‘忘记’还有五个层次呢。第一层,你希望谁忘记某件事,他就真忘了;第二层,你希望谁忘了你,他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第三层,你希望所有人都忘了你,嘿,他们就真把你给忘了;第四层,你希望所有人都忘了某件事,大家伙儿就集体失忆了;最后这第五层,那才叫厉害,随心所欲地让人忘记,没啥限制。”

  “要是我修炼到第五层,那是不是想让谁忘啥,谁就忘啥?”张金枇好奇地问,“比如我想让曾经见过我的人,完全忘记见过我,虽然那我不知道他是谁。”

  “对头,不然咋叫随心所欲的忘记呢。”无问仙笑眯眯地回答。

  “我明白了,那第二种应用,是不是跟‘忘记’相反,是‘记住’?”张金枇接着问。

  “虽然方向对了,但还不完全准确。忘记的反义词,不是记住,也不是想起,而是‘念忆’,就是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念头、一段记忆。”无问仙解释道,“而且啊,你让别人忘记什么,那得有个具体的对象,比如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反过来也一样,你得有具体的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才能让对方念忆起来。”

  张金枇眼睛一亮,立刻就明白了:“那我得先有个关于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清晰念头,把这个念头凝聚得像真的一样,再让别人也能清晰地想起这件事或者这个人,这才是念忆?”

  “没错,就是这样!”无问仙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念头可以是真实的记忆,也可以是虚构的。真实的记忆相对容易些,但如果是虚构的,让对方念忆起来的难度就大多了,而且对方很可能会找到真实的东西来验证,这念头就可能露馅了。”

  “真实的记忆本来就存在嘛,对方只要一想,不就出来了,为啥还得用神通呢?”张金枇一脸疑惑,“比如说,我今天来老师这儿,这就是实打实的记忆,哪用得着特意使神通啊?”

  无问仙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张金枇眼前轻轻一晃。张金枇的脑海里立刻就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出一幕场景:她刚走进翰杏园那会儿,一只蟾蜍在花盘底下偷偷瞄了她一眼,然后嗖的一下缩了回去。那时候她正忙着想事儿,压根儿没注意到这小家伙。现在这么一回忆,张金枇忍不住笑了,起身就跑到翰杏园门口,蹲下身子瞅了瞅,嘿,还真有只小蟾蜍在那儿紧张兮兮地缩着,好像生怕张金枇一口把它给吞了似的。张金枇乐呵呵地对小蟾蜍说了句“别怕”,这才转身回去继续听无问仙讲。

  “瞧,这就是念忆的神奇之处。”无问仙笑着说,“有时候,那些细微的记忆,咱们可能一不留神就给忽略了。但有了念忆神通,就能让对方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甚至还能改改别人的记忆场景呢。”

  张金枇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无问仙的意思。刚才那段看蟾蜍的记忆,其实并不是她脑子里的,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儿。无问仙把这情景给逮住了,然后用神通让她“念忆”起来,这下就成了她的一段记忆。记忆是真的,只不过在无问仙使神通之前,这段记忆并不属于张金枇,现在却成了她的了。

  无问仙接着又细细讲解了念忆的五个层次,说到第五个层次,那可是随心所欲,想让谁想起啥就能让谁想起啥,中了念忆神通的人,哪怕是编出来的记忆,也会觉得跟真的一样,跟亲身经历没啥两样。

  “老师,我觉得咱们这一派的神通,虽然不能动手动脚地打架,但比打架还可怕呢!”张金枇听完无问仙的讲解,心里头是越琢磨越觉得吓人,“万一哪天我心情不好,用了念忆神通,瞎想某个坏蛋按了核战的按钮,那不是得闹出世界大战啊?”

  无问仙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世界上有神通的又不止你一个,你能有这神通,别人就不能有点应对的招儿?你还是别老想着这种世界大战的大事儿了,能把你自己眼前这一亩三分地打理好,就已经很不错了。世界大战那种事儿,我都不敢瞎想,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听无问仙这么一说,张金枇觉得挺有道理,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没了,立马又乐观起来,接着问:“老师,那‘一念起’神通的第三种应用是啥呢?”

  无问仙没直接回答,而是笑眯眯地反问:“你说啊,人年纪大了之后,最难得的是啥?”

  “难得糊涂呗。”张金枇答道。

  “对头,这第三种神通应用,就是‘糊涂’。”无问仙点点头,“这状态啊,挺难用言语说清楚的,我就不细讲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等你啥时候领悟了,那‘一念起’神通就算是大成了。哦对了,‘糊涂’这神通啊,没层次之分,就是那么个玄妙的境界。”

  无问仙给张金枇传授了“一念起”神通的三种妙用后,就让她回家自个儿琢磨去了。张金枇也是勤奋,一头扎进了“忘记”神通的修炼里,没几天就掌握了第一层境界。她找人试了试这神通,才发现无问仙说的“让某人忘记某事”可不简单,跟这事儿沾边的记忆都会变得模模糊糊的。比如说,她每天回公司上班,这事儿她天天干,三仙洞店的人、滴水岩公司的员工,虽然天天见她,可渐渐地就对她视而不见,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要是有人问起有没有见过她,见过她的人还会习惯性地摇摇头,说:“好像没见过啊。”

  又过了一阵子,张金枇修炼到了“忘记”的第二层境界,这回她使上神通,让三仙洞店的人把自己给忘了。嘿,这下可好,第二天她回公司,直接被店里的人当小贼给拦在了门外,不让她进办公室,怎么解释都没用。张金枇急眼了,赶紧给无问仙打电话求救:“老师,不好了,店里的人说我是小偷,要报警呢,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无问仙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你咋不找几个不太正常的人试试,直接拿他们开涮呢?”

  张金枇一听就火了:“哎呀,老师,你别逗了,现在保安都过来了,他们还不让我走,赶紧帮忙啊!”

  可无问仙就是不理她,光顾着笑,最后还直接挂了电话。张金枇正打算再拨过去,好好骂一顿老师,没想到保安走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琵琶姐,你这是咋了?”

  “咦?你认识我?”张金枇瞪大了眼睛问保安,“他们刚才还说不认识我。”

  围着张金枇的几个店员赶紧上前解释:“琵琶姐,没这回事,是早上晨晨师姐说,大家一起开个玩笑捉弄一下琵琶姐,我们一时糊涂,就答应了晨晨师姐……”

  在这段小插曲之后,张金枇不再轻率地向他人展示她的神通。如今,她仅运用“忘记”神通的第一层,让滴水岩公司的员工和三仙洞店的店员忘记她日复一日地出现在办公室的身影。她的神通日益强大,以至于她的存在几乎被所有人忽视,仿佛她成了一个无形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偶尔,有人认出她,也只是礼貌地点头示意,甚至连她的名字也随风而逝。她,就像那个默默无闻的村居委大妈,静静地守护着这个小社区。

  滴水岩公司的十八名员工,也就是那些被昵称为“大话十八怪”的伙伴们,他们对旧时光怀有深深的眷恋。新公司的喧嚣过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到了三仙洞店,这里不仅是他们的精神家园,更是他们熟悉的味道所在。他们更喜欢在这里与朋友或客户相聚,因为这里承载着他们的回忆和情感。

  当他们离开三仙洞店,张金枇的身影便会从他们的记忆中淡出,只有当他们再次踏足这片土地时,记忆的闸门才会重新开启。他们会想起,在三仙洞店的假山流水、密林深处,还有一栋孤独的小房子,那里住着当年招募他们加入的大妈,她依旧孤独地守候在那里,等待着他们归来。在他们遇到困难、心灵受挫时,他们仍会去找她倾诉,寻求心灵的慰藉。在她的鼓励和亲切关怀下,他们总能重拾信心,昂首挺胸地走出那间小屋。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每当他们离开那间小屋,那位给予他们无数鼓励和温暖的居委大妈的形象,便会再次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直到下一次,当他们的心灵再次被难以排解的苦闷所困扰,他们才会重新记起她,再次回到这个他们的精神家园,寻找那位一直在等待他们归来的大妈,倾诉心中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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