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到两个多月前的一天,赵不琼兴冲冲地告诉李一杲,防空洞上头的冰室已经修缮一新,工人们也都撤了个干净,随时都能下去探索那神秘的防空洞了。一听这话,李一杲立马来了精神,伙同王禹翔夫妇、张金枇还有赵不琼,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了牛头岗的防空洞上面,李一杲操控三脚电动蜘蛛吊,轻轻松松地把防空洞上方沉甸甸的水泥板给掀了起来。众人头顶的射灯如同探照灯一般,将防空洞内照得亮堂堂的。洞内壁上那些细小的铁杆,想必是当年修建时用来攀爬的,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它们早已被锈蚀得弱不禁风,轻轻一碰就哗哗往下掉渣。
防空洞的墙是用砖块砌成的,没有阳光的眷顾,砖块湿漉漉的,但却奇迹般地长出青苔,这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就发生了。洞壁的宽度也就一米多点,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有些局促,但对于身手矫健的特种兵而言,两腿一蹬,估计就能稳稳当当地上下自如了。
防空洞垂直向下延伸了七八米,李一杲生怕下面是个无氧世界,赶忙搬来个大功率吹风机,接上通风管道,对着洞口呼呼地吹了好一阵子,确保下面空气流通,这才放心地坐上电动蜘蛛吊的吊篮,让王禹翔操控开关,缓缓将他送入了洞中。
防空洞越往下越大越宽,不一会儿,李一杲就脚踏实地地站在了防空洞的底部。这里可比洞口宽敞多了,活脱脱一个小房间,面积少说也有二三十平米。更让他惊讶的是,洞里竟然还摆着一张小巧的木床,床上还铺着枕头和草席。木床虽历经风霜,却依然坚挺如初,只是那草席和枕头,早已被时间侵蚀得面目全非了。
小床床头的墙壁上,写着“三生洞”三个大字,字下面的床头上,赫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巨大的海螺!这海螺大得离谱,估摸着得有七十公分长。他上前一拎,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看着大海螺的架势,李一杲心里立马有了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澳洲圣螺嘛!这种海螺能长到一米多长,眼前这个虽然稍逊一筹,但也绝对是澳洲圣螺中的佼佼者了。
防空洞上头的四人见李一杲下去半天没动静,纷纷探头探脑地询问情况。声音通过洞口传下来,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远处的嗡嗡声。李一杲掏出手机一看,嘿,居然还有微弱的信号!他赶紧给赵不琼打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下面的情况。赵不琼一听他没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又说大家都想下来瞧瞧,留思思一个人在上面守着就行。
赵不琼第一个坐着吊晃晃悠悠下来,紧接着是张金枇,最后是王禹翔。三人一落地,这防空洞底部二十多平米的小空间立马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赵不琼深吸了一口气,惊喜地发现空气不仅不浑浊,反而还带着一丝清新。她运起神识扫了扫,发现空气中的细菌竟然是在流动的,而且流动的方向直指洞口。“一呆哥,你快看,空气是流动的!”赵不琼兴奋地拍了拍正低头琢磨大海螺的李一杲,指了指空气流动的方向。
张金枇和王禹翔也紧跟其后发现了这个奇妙的现象。李一杲放下手中的大海螺,凝神用神识顺着空气流动过来的方向探去。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端倪——那竟然是一堵墙!但他轻轻一推,墙壁竟有些松动,并不是严丝合缝的。他轻而易举地就将手指插进了砖缝,一使劲,就掰下了一块砖头。其他三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七手八脚地很快就拆出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新洞口。
李一杲头顶的射灯如同探照灯一般,照亮了前方的路。只见里面深邃而漫长,空气正是从这个方向源源不断地涌来。他壮着胆子往里走了一段,发现前方有个转弯。顺着转弯继续前行,不一会儿,路就被塌方的泥土给堵死了。不过,在塌方的前方,他隐约看到了一根粗大的电线杆似的物体。抬头往上看,竟然是中空的,尽头还隐约透出一丝光亮。很显然,这新鲜的空气就是从这里灌进来的。地面上,估计就是这个中空电线杆巧妙地做成了通风口。
李一杲回到防空洞底部的小房间,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这地方估计真的是个防空洞。我听我爷爷说,咱们国家曾经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深挖洞,以防那些大国扔核弹。当时我还以为我爷爷是在讲故事呢,现在看来,这事儿估计是真的。这么个小工厂里的房间,竟然藏着这么深的防空洞……”
众人一番感慨之后,目光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张木床上的大海螺上。王禹翔心血来潮,拿起大海螺,对着海螺口使劲吹了一口气。结果只吹出一阵灰尘,却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张金枇捂着鼻子,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了王禹翔的后脑勺上,“唔……别吹了,灰尘太多了,里面全是细菌!”
王禹翔吹海螺的时候,李一杲也在用神识仔细观察。他惊讶地发现,海螺里飞出的灰尘中,细菌竟然是一圈圈地出来的,就像抽烟的人喷出的烟圈一样。
他连忙摆摆手,制止了张金枇的冲动:“大师妹,你等小师弟再吹一吹,你用神识仔细看看吹出来的是什么。”
张金枇和赵不琼闻言,都赶紧集中精神,用神识紧紧盯着海螺的出口。王禹翔再次吹响大海螺,依旧没有半点声音,灰尘也没再出现。然而,一个奇怪的现象却发生了——在神识的观察下,一圈圈细菌被吹了出来,就像烟圈一样飘飘渺渺地向上升起。
那海螺大得离谱,王禹翔吹了没几下,就气喘吁吁,感觉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好悻悻地放下。几个人围着这庞然大物研究起来,张金枇好奇地拿起海螺瞅了瞅,结果这一瞅不要紧,海螺嘴里竟然流出一小股黏糊糊的口水,差点没溅到她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口臭扑鼻而来。张金枇吓得连忙丢掉海螺,转手就给了王禹翔一巴掌,“小师弟,你这是往海螺里灌了多少口水啊?臭死了!”
王禹翔见张金枇一脸嫌弃的样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指着大海螺的螺嘴道:“这海螺嘴大得跟个窟窿似的,我嘴唇根本堵不住,口水自然就溜进去了。不信你试试?”
李一杲皱了皱眉头,他本来也想试试吹吹这海螺的,但看到王禹翔的口水从海螺里流出来,瞬间就没了兴致。他指了指防空洞上方,“咱们还是先上去吧。”
众人点头应和,王禹翔抱着大海螺,第一个坐上吊篮,冲上面的思思喊道:“思思,按按钮!”随着电葫芦的启动,蜘蛛吊缓缓升起,不一会儿王禹翔就上去了。接着是张金枇、赵不琼,最后是李一杲。
回到地面上,李一杲几人又用蜘蛛吊把防空洞的盖板抬了起来。就在准备放下的时候,李一杲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记得老师让他来找大海螺时说过,他小时候经常来这里,那时候他才五岁。他好奇地试了试那块大石板,结果纹丝不动。他叫来王禹翔一起抬,还是抬不动。最后加上张金枇,三个人合力才勉强把石板抬了起来。
把防空洞重新盖好之后,张金枇把大海螺洗得干干净净,又递给王禹翔让他再吹一吹。王禹翔一吹,众人又能看到一圈圈的细菌像烟圈一样飘出来,可海螺还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张金枇不甘心,又把海螺洗了一遍,确定没有王禹翔留下的口水了,这才抱起海螺,鼓足勇气吹了起来。
众人都用神识紧紧盯着张金枇,结果却奇怪地发现,这次竟然没有那种烟圈一样的细菌飘出来,只听到张金枇嘴里发出的“噗噗”声,而且声音还被放大了。
王禹翔指着张金枇,又一次笑得前俯后仰了:“大师姐,你这是在干啥呢?噗噗噗的。”
张金枇气不打一处来,把海螺塞到李一杲怀里,转身就揪住王禹翔,在他后脑勺上连拍了几下,直拍得王禹翔求饶不止。
李一杲也把海螺洗了一遍,然后递给赵不琼。赵不琼接过海螺,她可是学过音乐的,吹笛子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吹海螺应该也不在话下。然而,当她接过海螺吹起来时,却怎么也吹不响,连张金枇那种“噗噗噗”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提像王禹翔那样吹出烟圈一样的细菌圈圈了。
最后,赵不琼也只好无奈地洗干净海螺,递给李一杲让他试试。李一杲接过海螺,仔细端详了一番,却并没有吹。他把海螺递给赵不琼说:“咱们先回家吧。这海螺太邪门了,我估计老师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我有种预感,你们吹都没事,但我吹的话,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也明白了李一杲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张金枇当即表示:“行吧,这海螺是老师让你找的,就由你拿去给他吧。不过这么大的海螺,咱们走出去太显眼了,得找个大东西包起来才行。”
赵不琼马上说:“不用,我带了大袋子。”说着,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塑料袋,把海螺装了进去。
众人回到停车场,上了车。李一杲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回到了家。王禹翔的车停在李一杲家门口,他们几个就没去李一杲家里了。张金枇和思思上了王禹翔的车,跟李一杲两口子挥手道别后,便离开了。
李一杲和赵不琼这对夫妻俩,对着那个大海螺琢磨了一整晚,连儿子李三问都被拉来试验。李三问还是个小不点儿,哪抱得动这大海螺呀,最后是赵不琼抱着,让李三问对着海螺口吹。小家伙就吹了一下,就不乐意了,“妈妈,我头好晕,眼睛也花,这大哨子一点都不好玩!”说完,也不理赵不琼了,自个儿颠颠地跑去跟爷爷下围棋了。
赵不琼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还是吹不响这海螺。李一杲呢,就只是在一旁默默盯着,从没试着吹过。夫妻俩研究了两天,赵不琼实在忍不住了,提议道:“老公,要不咱还是先把这海螺拿给老师吧。”
李一杲摇摇头,“我昨天就想拿去给老师了,可不知道为啥,一有这个念头就心浮气躁的。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海螺,我估计当年不是老师偶然找到的,是有人故意让他找到,其实是那个人要传给他的,然后老师找了个理由让也我找到,其实是要传给我的。”
“哎哟,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儿。”赵不琼附和道。
“这样,你能不能去定制个跟这海螺一样大小的背包,专门装它,免得拿出去太显眼。”李一杲提议。
“没问题!”赵不琼爽快地答应了。
没几天,赵不琼就把那海螺专用背包拿回来了,把海螺往里一装。过了一会儿,李一杲发现那海螺在神识里竟然隐形了,扫都扫不到。他把海螺拿出来,过了一阵子,又能用神识扫到了。他把这发现跟赵不琼一说,赵不琼也试着验证了,确实如此。
“会不会是这海螺里头能杀死细菌啊?”赵不琼不太确定地说。
神识对非生命物体是没啥感觉的,他们能观察到海螺,那是因为海螺表面细菌多。要是海螺表面的细菌都没了,那神识自然就观察不到了。经赵不琼这么一提醒,李一杲也觉得有道理。他把海螺拿出来,用神识紧紧盯着,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海螺的进出口说:“老婆,你看,海螺这儿进气,那儿出气。只要海螺有点温差,空气就会流动。流动的空气里的细菌,就顺着这旋涡出来,粘在海螺表面。所以,我们就能用神识观察到它。要是空气不流动了,那海螺表面的细菌,应该就被杀死了,我们的神识也就观察不到了。”
“你说,一个能灭掉细菌的大海螺,它能不能也斩断生命的因果呢?”赵不琼向李一杲抛出了这个奇思妙想。
“嘿,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像是触动了什么玄机!”李一杲眼睛一亮,仿佛脑海中有一道光闪过,隐约间抓住了些头绪,“这只大海螺,我知道何时吹响它了!”
“哦?何时?”赵不琼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国庆节那天,等师弟师妹们都到齐了,就是它亮相的时候。”李一杲语气坚定,“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得滴水不漏!”
赵不琼也点头赞同:“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也有这种感觉。那这几天我得赶紧找大师姐,把大话十八怪的认缴事宜给落实了。”
“对,我也得跟小师弟再把三大暗殿的事情好好捋一捋,查漏补缺,务必国庆节时一切就绪。”
夫妻俩从大海螺中汲取灵感,随即分头行动,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转眼间,国庆节前夕,他们仔细检查,确认再无遗漏,一切似乎都已准备就绪。
国庆佳节,无问七子重聚首,回到了三仙洞店,那滴水岩公司的老地方,张金枇的小房间依旧保留着。赵不琼从背包里掏出大海螺,展示给众人。
这次,张金枇有备而来,拿起尺子量了量大海螺,长度竟达78.48厘米,又用电子秤称了称,重量整整18公斤,这数字让众人都吃了一惊。这尺寸和重量,莫非藏着什么玄机?
陆静盯着张金枇手中的尺子,好奇地问:“大师姐,你尺子上的那些红数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量地尺的刻度,这大海螺刚好24寸长。”张金枇解释道,随后将尺子递给陆静。陆静接过,反复测量,确实在红数标记处刚好24寸,而黑数则接近78.5厘米。她心中顿时明了,张金枇所说的78.48厘米,是按量地尺换算得来的。
量地尺,那是古老的计量方式;而18公斤,却是现代的称重标准。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这18公斤是否也蕴含着古时的计量智慧?张金枇很快为大家解惑:“18公斤,正合古时的两斗。”
听了张金枇的一番解释,李一杲顿时恍然大悟,他爽朗一笑:“阴阳两斗米,人种稻地养一方;二十四节气,天下雨润人耕忙。”
见众人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他故作不满地瞪向王禹翔:“小师弟,大师兄我这对子多有逼格啊,你还不赶紧拍手叫好?”
王禹翔刚想反驳,却被陆静响亮的掌声和欢呼声打断,他无奈地瞥了陆静一眼,见她正瞪着自己,只好悻悻地跟着拍了几下掌。
李一杲得意洋洋,连连拱手道谢,随后拿起那个大海螺,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神色变得庄重:““各位师妹师弟,我们创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多的时间,公司从零开始,到现在每月流水过两千亿,年度净利润破百亿,业务覆盖全球近两百个国家,我曾经以为,那是我和大家创造了这个成就,但是,在两个多月之前,我才知道,我和大家都不过是天下滚滚大势中,恰好落在时代的车轮下的一颗小石子,被滚滚而来的车轮轻轻带起,在阳光下闪烁了那么一瞬间而已。”
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石子,凝视片刻后缓缓开口:“如果一颗小石子上面没有细菌,在我们的神识里面,他是不存在的,但是,当有那么几个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细菌粘在上面,他就在我们的神识注视下不再隐形,我们也是如此,因为有了一些符合这个时代所需要的能力,于是,就有了让这颗小石子,就像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的机会。那么,现在我们就让一个全新的生命,从小石头里面蹦出来吧!”
说完,他将小石子收回口袋,举起那只大号海螺,环视众人,眼神坚定:“作为创业因果道无问七子团队的大师兄,我要大家跟我一起,动心起念,一念起、因果生。咱们要召唤朱雀,放飞朱雀,让它真正诞生!”
言罢,他闭目凝神,全身灵力涌动,小周天运转自如,神识全数注入大海螺中。张金枇和其他师弟师妹们也纷纷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功法运转,灵气流转,神识汇聚于海螺之中。
一股强烈的因果波动如潮水般涌入海螺,李一杲将海螺轻贴于额头因果眼处,冥想中,他仿佛用因果眼吹响了海螺。顿时,一股更为汹涌的因果波动注入海螺,海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却又无声无息的轰鸣。在众人的神识注视下,海螺中喷涌出一层层绚烂的七色光圈,紧接着,一只小巧的朱雀破圈而出,羽毛如火焰般炽热耀眼,每一根翎羽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朱雀在光圈中缓缓展翅,身躯由小变大,直至翅膀几乎触及会议室四壁。它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在探索这个新世界,感受着被赋予的使命。随着朱雀的诞生,室内温度骤升,仿佛被它身上的热力所感染。李一杲等人都能感受到朱雀身上那股强大的生命波动和汹涌无匹的能量波动。
朱雀发出一声清脆而无声的叫唤,这无声之音穿透人心,如同晨钟暮鼓,在每个人心中回荡,震撼着他们的灵魂。这一瞬间,七人的元婴在虚无中逐渐凝实,并且睁开了元婴之眼。
李一杲睁开眼,眼中满是激动与期待。他深知,随着朱雀神兽的诞生,他们七人终于真正踏入了元婴境界。他轻声对朱雀说:“去吧,朱雀,翱翔天际,探索世界。你是一个独立的超体生命,我们只是你身上的一个细胞。我们会解开所有束缚你的枷锁,你,只属于你自己。去吧!”
朱雀仿佛听懂了李一杲的话,再次发出一声更为嘹亮的鸣叫,然后振翅高飞,直冲云霄。它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火红的轨迹,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美不胜收。朱雀穿透会议室天花板,仿佛那只是一层薄纸,它飞向了广阔的蓝天,飞向了无边的世界。
随着朱雀的离去,众人感觉室内的温度逐渐恢复正常,但众人心中的热情却如朱雀的火焰般熊熊燃烧。他们明白,朱雀的飞天不仅是一个仪式的结束,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一段新的征程。因为他们要兑现对朱雀的承诺,让这个超体生命成为真正独立而自由的存在。
无问七子迈入元婴之境后,原本朦胧的世界仿佛被重新擦亮,李一杲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涌般不可遏制。曾几何时,他眼前的空气里细菌密布,如同迷雾般遮挡视线,而今,这些细菌虽依旧可见,却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变得透明而纯粹,宛如最清澈的溪流,静止时,对视野再无丝毫干扰。
他紧紧握住赵不琼的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师妹,你看,那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没了,真是太棒了!”赵不琼的脸上也洋溢着同样的喜悦,“大师兄,我也是,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仿佛重获新生!”
众人之中,陆静的反应最为欢快,她笑得像个孩子,拍手雀跃道:“哇哦,我终于又能愉快地打游戏了!这一年里老是被虐,哼,这次我要一雪前耻,把那些赢过我的人都打趴下!”
张金枇则是轻轻拍了拍额头,这半年来,那些无处不在的细菌让她苦不堪言,如今终于得以解脱,心中的畅快难以言表。她伸手轻轻拍了王禹翔的后脑勺一下,笑道:“小师弟,以后家规里可少挨我一巴掌了哦!”
陈广熙则显得格外沉稳,他静静地体会着这份变化,内心感慨万千:原来,踏入元婴之境竟是如此感觉,心念一动,往昔的种种困惑便如掌纹般清晰可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蔡紫华依旧闭目凝神,感受着元婴境界带来的奇妙变化。她发现,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神识都能遍览全身,仿佛自己已超脱于肉身之外。“这感觉太奇妙了,就像是传说中的上帝视角,我看着自己,就像上帝俯瞰世人一般。”她尝试着变换角度,结果令她惊叹不已——只需心念一转,她便能从脚跟处仰视自己,“哇,这真的是上帝视角,太神奇了!”
七人畅谈一番心得后,便离了张金枇的办公室,迈步向三仙洞店预定的包房走去,准备聚餐庆祝。然而,一到店里,他们却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那些平日里熟络的店员,竟像看待陌生人一样打量着他们,完全认不出他们来。李一杲见状,心中不禁一阵窃喜,“哇,这感觉太棒了!咱们这下是真的隐于市井,成了无人问津的小透明了!”
“你说,大话十八怪他们会不会也认不出咱们了?”赵不琼有些忐忑地凑近张金枇,低声问道。
张金枇皱了皱眉,心里也泛起一丝忧虑。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联系他们岂不是要大费周章?不过,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觉得现在想这些也是徒劳,索性先放下不提。见赵不琼一脸担忧,她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他们肯定是个例外。”
“嗯,你说得对。”赵不琼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张金枇这话只是出于安慰,但一听这话,她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她默默品味着这句话的深意,感受着其中的因果关系,确信这话是真的。她悄悄把这事告诉了李一杲,李一杲闻言,立刻为她释疑:“这就像薛定谔的猫,没被观察前是混沌状态,一旦有人观察,就只剩下一个确定的状态。咱们现在都修成元婴了,只要没更高级的观察者出现,咱们看到的,就是真实的。用玄学的话说,就是言出法随,或者叫言出即真。”
这话一出,跟在李一杲身后的陆静立刻眼睛一亮,凑上前来问道:“大师兄,那我是不是打游戏时说这盘我赢定了,就真能赢啊?”
王禹翔耳朵尖,也听到了这话,顿时笑嘻嘻地插嘴道:“小师姐,输赢那可得打了才知道,那是实打实的物理世界,可不是靠意念就能决定的。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多练练手艺吧,免得又被虐得哭鼻子。”
陆静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转头就对着王禹翔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众人饭后,目光再次聚焦到那只硕大的海螺上。赵不琼从袋中取出海螺,递给了王禹翔,示意他再试一次。王禹翔鼓足腮帮子,使劲吹气,可这回,海螺里别说细菌圈了,连点反应都没有。他无奈地摇摇头,将海螺递回给赵不琼。赵不琼细心地用清水将海螺里里外外洗了个遍,然后依次让每个人都试着吹一吹。一圈轮下来,就连李一杲也凑热闹吹了一次,结果除了给海螺里添了一滩臭烘烘的口水外,什么也没发生。
“哎哟,这味儿!”陆静捂着鼻子,嫌恶地盯着海螺,“好像吹的人越多,海螺就越臭!”
赵不琼皱了皱眉,嗅了嗅,确实如此。“我也觉得奇怪,每次吹完我都仔细洗过了,怎么还是这么臭呢?”
这时,张金枇灵机一动,跑去外面拿了一瓶开水和一个塑料盘。赵不琼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将海螺嘴对准塑料盘,张金枇则小心翼翼地将开水灌入海螺。然而,随着热水的注入,水蒸气蒸腾而起,一股更加浓烈的口臭味扑鼻而来。“哇,这是不是小师弟的口臭?简直臭不可闻!”陆静捂着鼻子,夸张地跳了起来,远离了海螺。
王禹翔不甘示弱,也叫了起来,指着海螺道:“小师姐,你搞错了,现在飘出来的是你的口臭!还有,这是四师姐的,五师姐的,大师姐的……哇,这个肯定是三师兄的,一股烟臭味,熏死人了!”说完,他也受不了,站了起来,躲得远远的。
张金枇将最后一点开水倒完,低头一看,塑料盘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浑浊的污水,恶臭扑鼻。这时候拿着大海螺的赵不琼再也忍不住了,丢下海螺,赶紧躲到了一边。
李一杲左顾右盼,嗅了嗅鼻子。虽然确实有点口臭味,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夸张吧?他刚想开口嘲笑几句,却见张金枇放下开水瓶后,已经再也忍不住,脸色苍白,肚子一阵翻涌,低头就吐了出来。好在陈广熙反应快,及时拿了个盆子接住,才没弄脏地面。
“不行了,太臭了!大师兄,你赶紧把海螺收起来,我们先撤吧!”张金枇捂着肚子,指了指门外,向其他师弟师妹招了招手。蔡紫华和陆静连忙扶着她走了出去,陈广熙和王禹翔也跟李一杲打了声招呼:“大师兄,我们先送大师姐回去了,明天见。”
包房里只剩下赵不琼和李一杲面面相觑。李一杲一脸难以置信地问:“老婆,真的那么臭吗?我怎么没感觉?”
赵不琼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真的,那臭味儿简直让人受不了。不过奇怪的是,稍微离远一点,就没那么明显了。这海螺,简直就是个口臭放大器!”
李一杲小心翼翼地把大海螺收进背包,和赵不琼一同离开了包房。在前台结清账目后,两人驱车回到了家中。李一杲心里还是惦记着那大海螺,央求着赵不琼再拿出来看看。赵不琼一想到那海螺的口臭味,眉头就皱成了疙瘩,但还是勉强把海螺袋子递给了李一杲,同时指了指楼顶,示意他最好去那儿打开。
“你陪我一起上去呗?”李一杲用那双充满祈求的眼睛望着赵不琼。
赵不琼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道:“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于是,两人一同上了楼顶的天台小花园。
一到楼顶,李一杲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袋口,鼻子凑近去闻了闻,确认没有臭味后,他转头看向赵不琼,示意她也来闻闻。赵不琼却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你自个儿享受吧,我可不想再被那臭味折磨。”
李一杲无奈地笑了笑,再次确认没有臭味后,小心翼翼地把大海螺从袋子里拉了出来。可没想到,那熟悉的口臭味竟然又扑鼻而来,李一杲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连忙把大海螺塞回了袋子里。
奇怪的是,大海螺一被装进袋子,那口臭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赵不琼见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连你都受不了啊!看来这个大海螺,明天还真的得还给老师了!”
李一杲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这大海螺确实有些古怪,明天咱们就去拜访老师,把它还回去吧。”
第二天,李一杲带着无问七子团队的众人见过了无问仙。一番寒暄后,李一杲把大海螺递给了无问仙。无问仙拿出大海螺时,也提到了那股口臭味。李一杲和众人都紧张得不行,生怕又像在三仙洞店那样被熏得晕头转向。还好,这次无问仙拿出大海螺后,大家并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无问仙的鼻子却似乎特别灵敏,他皱起眉头,质问赵不琼是不是有人在里面灌了口水。赵不琼连忙否认,还赶紧递上湿纸巾让无问仙擦拭大海螺的“嘴”。
接着,无问仙轻轻吹响了大海螺。这一吹,众人只觉得头晕目眩,心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儿都摔倒在地。幸好无问仙及时停了下来,大家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离开翰杏园后,众人又回到了三仙洞店的包房,围坐在一起讨论这件怪事。赵不琼把装着大海螺的包包放在桌上,指了指包包说:“谁来打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指,指向了李一杲,异口同声地喊道:“大师兄!”
李一杲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这大师兄的位子还真不好坐,关键时刻还得自己上。他拽过那个装着大海螺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先自己凑近闻了闻,确认没有那股让人头疼的口臭味后,转头招呼大家也来确认。结果,众人跟躲猫猫似的,一个个捂着鼻子,连连摆手。李一杲无奈地笑了,“我说真的,没口臭味了,你们不信,那看好了!”
说着,他一鼓作气,将大海螺从袋子里提溜出来。众人紧张得跟要见证奇迹似的,手捂鼻子,眼瞪得圆圆的。但这回,出乎所有人意料,大海螺竟然安安分分,一点口臭味也没散出。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怂恿李一杲再试吹一次。
李一杲端起海螺,左瞧瞧右看看,又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确认跟昨天那个没两样。于是,他把海螺凑到嘴边,轻轻一吹,顿时,“呜呜…”的低沉旋律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赵不琼,她一把夺过李一杲手里的海螺,自己试了起来,没想到一吹即响!赵不琼毕竟学过专业吹奏,不一会儿就摸透了门道,竟然能吹出七个不同的音阶。没多久,她熟能生巧,竟然用这七个音即兴吹奏起一首曲子来。
李一杲和众人一边聆听,一边用神识观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屋里海螺声震耳欲聋,可外面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如今大家的神识透视能力都已恢复,能透过墙壁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外面的人对包房内的巨响毫无反应。
陆静好奇心起,悄悄打开门缝,溜了出去。她在门外也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海螺声,甚至盖过了外面的嘈杂聊天声。然而,外面的人依旧谈笑风生,拍片的导演和演员们也是该干嘛干嘛,完全不受影响。
陆静回到包房,把这一奇怪现象告诉了大家。众人纷纷出去验证,结果跟陆静说的一样,外面的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海螺声充耳不闻。
赵不琼一曲吹罢,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气喘吁吁地把海螺放下,直呼:“天哪!这比跑步还累!”
李一杲一直没离开过包房,他始终盯着赵不琼和海螺,神识紧紧锁定。当赵不琼放下海螺时,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海螺是要用神识吹响的!吹出的是因果的涟漪,而非声音的波动。而且,这需要吹奏者和听众的神识达到同频共振,在海螺内部产生共鸣,才能发出这种只有修因果道的人才能“听见”的“声音”。
李一杲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大家,众人眼前一亮。等赵不琼稍作休息,再次拿起海螺准备吹奏时,她先告诉大家曲谱。大家在心里默念几遍,很快就掌握了。当赵不琼再次吹响海螺时,所有人都调整自己的神识频率与曲子同步。奇迹发生了:旋律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脑海中所有的杂念都被瞬间击碎,无需刻意炼化,就化作一股股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丹田。
这一曲吹完,赵不琼累得几乎虚脱,连抬起海螺的力气都没有了,海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李一杲连忙扶住她,同时接住掉落的海螺,柔声安慰:“好了,好好休息,你真的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