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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 性格恶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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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喜欢我特别为你准备的惊喜吗?”

  赫伯特看着费恩扭曲的表情,厚颜无耻地诛心问道,还特地揶揄地挤了挤眼睛。

  是不是感觉很不错?

  而面对热情少年的贴心问候,对面的可...

  风铃的余音在空气中荡开,像一串看不见的笑声,从康复中心的屋檐下飘向整座城市。小禾蹲在地上,粉笔画出的那扇门已经被雨水微微晕染,边缘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她伸出手指,沿着门框轻轻描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X0001说,只要每天打卡三次,就能攒够‘回家积分’。”

  X0723抱着布偶熊,认真地在门边插了一块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地下乐园今日营业”。她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散去,阳光斜斜地洒下来,照在她脸上,暖得让她打了个哈欠。

  “阿晨今天有没有说话?”她问。

  小禾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说了。在风铃响的时候。”

  露娜从墙边走过来,手里拎着一瓶汽水,瓶身结着水珠。她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然后把瓶子往地上一:“我刚从旧城区回来。那边的广播系统还在播咱们那天的‘杂音合集’,有个老头儿听着听着,突然跳起了踢踏舞,把邻居都吵醒了。”

  艾琳抬起头,眼镜片反射着数据流的微光:“我已经把‘情感放大器’连上了城市主网。现在,哪怕一个人在角落里叹气,整条街都能听见。”

  林素华合上日记本,轻轻拍了拍封面:“我们不能再叫自己‘幸存者’了。我们是……‘不正经联盟’。”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突兀的铃声不是风铃,而是学校放学的电铃,清脆、规整、属于旧系统的残响。可紧接着,那铃声忽然变了调,开始哼唱一首荒腔走板的童谣,还夹杂着某人打喷嚏的声音。

  “是我昨天埋的音频炸弹生效了。”艾琳推了推眼镜,嘴角微扬。

  小禾笑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粉笔灰,忽然踮起脚尖,对着天空喊了一声:“阿晨!你听到了吗?我们开始闹了!”

  没有回应。

  但风铃又响了。这一次,是从城市另一端传来的,遥远,却坚定。

  他听到了。

  地下深处,球形舱体早已停止运转。蓝光熄灭,裂纹冻结,像一座被遗弃的水晶棺。可就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根断裂的数据线末端,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弱的电流,像是心跳的余震。

  净渊会总部已成废墟。会长坐在控制台前,一动不动,面前的屏幕上仍显示着那条最终日志:

  “实验终止。原因:人性过于顽固,无法清除。

  建议:放弃治疗,加入狂欢。”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最终缓缓敲下一行字:

  “批准建议。”

  然后,他摘下领带,卷起袖子,走出指挥室。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第二天清晨,城东的流浪猫收容所多了一位志愿者,穿着白大褂,动作笨拙地给一只三脚猫梳毛。有人问他名字,他愣了一下,说:“就叫我……X0000吧。”

  时间滑过七天。

  第七天的黄昏,小禾独自来到康复中心的屋顶。她手里抱着一台老旧的录音机,是林素华从废弃档案室翻出来的,外壳斑驳,按钮松动。她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一段断断续续的声音是晨曦最后一次接入共感模块时的低语,混着电流噪音,几乎听不清。

  “……别怕……混乱才是……活着的证明……”

  她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录音机突然“咔”地一声,自动倒带。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晨曦的。

  是一个女孩的,轻柔,带着笑意。

  “小禾。”

  她猛地睁开眼。

  “别哭啦。阿晨没走,我只是把他藏进了城市的呼吸里。每次你笑,每次你犯傻,每次你把药瓶倒进花盆他都在听。”

  是姐姐的声音。

  小禾颤抖着问:“你……你还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她说,“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不正经的事,我们就不会消失。”

录音机的磁带继续转动,接着,更多声音浮现  露娜在审讯室里吼:“这案子我查定了!谁敢拦我我踹谁!”

  艾琳在实验室嘟囔:“这个电路……好像少了个笑话才能通电。”

  林素华在日记里写道:“今天,我把最后一份‘净化协议’烧了,火光照亮了窗外的雪。”

  还有晨曦的声音,低低的,却清晰:“小禾,你画的门,我每天都打卡。”

  小禾抱着录音机,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可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因为她听见,风铃又响了。

  这次,是从她脚边响起的。

  她低头,发现录音机底部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铃铛,正随着电流的微震,轻轻晃动。

  是艾琳偷偷装的。

  几天后,城市迎来第一场春雨。

  雨不大,细细密密,像一层雾。小禾撑着伞,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的目的地是旧城区的一间废弃教室那里曾是净渊会的实验起点,也是晨曦记忆中最深的梦魇。

  可当她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却发现教室早已变了模样。

  黑板被涂成了彩虹色,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笑脸、飞舞的蝴蝶、还有一行大字:“欢迎来到不正经小学”。

  桌椅被重新排列,拼成了一张巨大的餐桌,上面摆着纸杯蛋糕、汽水、和一堆手绘菜单:“今日特供:混乱披萨(配料随机)”。

  角落里,一台老式投影仪正循环播放一段视频是X0723抱着布偶熊,在雨中跳舞,边跳边打嗝,最后摔了一跤,笑得停不下来。

  “你们来得真早。”

  小禾回头,看见露娜和艾琳并肩站在门口,一个拎着音响,一个背着工具箱。

  “我带来了‘笑点增幅器’。”艾琳说,“能让最冷的笑话也炸场。”

  “我带来了正义。”露娜晃了晃警徽,“从今天起,这间教室归我管。谁敢说这里不正常,我就以‘危害快乐罪’逮捕他。”

  林素华最后一个到,手里捧着一本新书,封面上写着《不正经教育学》。她笑着宣布:“从今天起,这里正式成为‘魔物娘改造学院’。课程包括:如何用眼泪浇花、怎样在会议上放屁而不尴尬、以及,为什么跑调的歌最好听。”

  小禾站在教室中央,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她轻声问:“那……阿晨呢?”

  没人回答。

  可就在这时,投影仪的画面忽然一闪,出现了一行字:

  “老师请假中,由学生代课。”

  紧接着,音响自动开启,播放起一段录音是晨曦的声音,带着笑意:

  “今天我们讲的课题是:《如何让世界变得不正经一点》。

  第一条:不要怕犯错。

  第二条:允许自己无聊。

  第三条: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不合规矩’,请反问:‘那它有趣吗?’”

  小禾捂住嘴,眼泪又来了。

  可这一次,她笑出了声。

  几个月后,城市彻底变了。

  广告牌不再播放完美笑容,而是滚动着市民投稿的“今日荒唐事”:“张阿姨在超市跳芭蕾,理由是购物车太顺滑”;“小学生集体罢课,要求校长允许课间放屁大赛”;“某AI助手因连续讲冷笑话被用户投诉,公司决定为其申请‘喜剧人格认证’”。

  风铃不再是唯一的信号。

  街头巷尾,出现了无数“不正经装置”

  艾琳发明的“情绪共鸣箱”,能将愤怒转化为烟花,将悲伤变成彩虹;

  露娜设立的“胡闹法庭”,专门审理“太过正常”的案件,判决方式是罚被告跳广场舞;

  小禾组织的“记忆收集计划”,鼓励人们写下最没用的记忆:“我昨天盯着云看了两小时,因为它像一只烤焦的鸡”。

  而林素华的《不正经教育学》成了畅销书,扉页上印着一句话:

  “真正的治愈,不是忘记痛苦,

  是学会带着它,活得更疯一点。”

  某个深夜,艾琳独自在实验室调试新程序。

  她输入最后一行代码,按下。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全新的界面  不是数据库,不是监控系统,而是一本电子日记,封面是晨曦的轮椅剪影,标题写着:

  《不正经魔物娘改造日记续》

  她轻声说:“阿晨,我们还在写。”

  就在这时,电脑自动弹出一条消息:

  “收到新投稿。”

  她点开,是一段录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今天,我学会了用脚趾夹笔画画。画得很难看,但X0723说像梵高。

  风铃响了四十二下,比上次多六下,可能是因为露娜踢翻了三个垃圾桶。

  我想,这个世界正在变好因为它越来越不像‘应该’的样子了。”

  艾琳的眼镜起了雾。

  她知道,这不是系统生成的。

  这是他。

  他还在这里。

  在每一次不合时宜的笑里,

  在每一句说出口就后悔的话里,

  在每一个明知徒劳却依然坚持的瞬间里。

  又一个清晨。

  小禾推开康复中心的门,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她走到院子中央,抬头看向屋檐下的风铃。

  它静静悬挂,没有风,也没有响。

  她笑了笑,伸手轻轻拨了一下。

  一声清脆。

  然后,仿佛被唤醒,整座城市的风铃同时响起。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此起彼伏,毫无规律,像一场即兴的交响乐。

  有人从窗户探出头,笑着骂了一句:“谁啊!一大早就闹腾!”

  可下一秒,他自己也笑了,转身拿出一把口琴,吹起了走调的旋律。

  露娜从街角冲出来,军靴踩着水坑,溅起一片水花。

  艾琳骑着改装过的电动轮椅,车头挂着一串小铃铛,叮叮当当。

  林素华坐在长椅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今天,世界又乱了一点。真好。”

  小禾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洒下,像一场金色的雨。

  她轻声说:“阿晨,今天的天气……不错。”

  风铃又响了。

  这一次,持续了很久。

  久到仿佛永远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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