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以待,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戴重身上,等待着他即将做出的决定。
于尘心中也是着急,大理寺卿之位,关乎京师安定与百官秩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近年来,大理寺因职权广泛,连带着监察百官之权,早已触动了朝中不少大臣的敏感神经,他们或明或暗地表达着不满。
每天御史台的指控大理寺的奏折都有厚厚的一叠。
此刻!
若大理寺卿再出任何差池,那无疑是给了朝野上下那些早已蠢蠢欲动的大臣们一个绝佳的借口。
他们定会趁机发难,将矛头直指大理寺。
最主要的是!
此事动摇天子对大理寺的信任,将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天子一旦心生疑虑,大理寺的存在,便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就会不复存在。
这是于尘不想看到的,毕竟大理寺真是一个为民之地。
没有了大理寺,权贵乡绅恐怕更加肆无忌惮。
戴重听于尘的话之后,却是摇了摇头道。
“大丈夫,确实要死得其所!”
“我戴重的命也很贵。”
于尘连忙道:“寺卿大人,你还有大好的前途,陛下信重,百姓爱戴……””
戴重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此生有三大心愿,若不能达成,即便身死,也是死不瞑目。”
此时!
外面传来铁甲相撞的铿锵之声,脚步急促而沉重。
分外引人注意。
颠中几人也是听闻,感受到的成群结队的兵马已经进皇城司了。
谢灵豪与张琳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皇城司外定已是乌泱泱的人了。
满城风雨。
今日之事,接二连三,先是天鼓被毁,如今皇城司又遭此变故,他们的心中不禁充满了无奈与彷徨。
天鼓被毁,皇城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两人心中皆是七上八下,不知未来将会面临何种责难与惩罚。
至于那位少保!
谢灵豪与张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惋惜之情,京都或许成为其埋骨地。
英雄末路,莫过于此。
王时安脸上的疯狂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的俊朗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冷笑,直刺向在你们三人。
“等死吧!”
他低声冷语,仿佛已经宣判了你们的命运的命运。
于尘有些失意了,看起来戴重完全没有缉拿陆沉的心思。
一旦禁军到来,眼前的局面将难以收拾,更遑论解释了。
这位在大理寺少卿之位,做了二十年的老人,叹了口气。
悬着的心也是死了,也就没有先前的着急了,重新恢复了一分气度。
他看向王时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对于这位年轻人的冲动与稚嫩,他感到颇为无奈。
今日之后,老夫就要告老还乡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他一生如履薄冰,没有行将错过,没做过事,也算圆满。
伱看了看老人。
你有识人之明,知道知道老人心思,不由笑了笑。
世间之事变幻莫测,瞬息之间,心境天翻地覆。于尘听到戴重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
他与戴重共事多年,深知这位上司性格沉稳内敛,从不吐露和谈论内心想法。
今日这番肺腑之言,让于尘感到既意外又动容。
于尘不由问道:“大人,有何愿望”
戴重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感慨:
“第一愿嘛,我戴重自知没有为将之才,但求能为少保安定后方,做好那些琐碎后勤之事,妨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事。”
“第二愿,则是希望天下能少一些贪官污吏,多一些真正为民请命、做事的好官。至于这最后一愿……”
戴重说到这里,目光转向了你,“我戴重希望少保,多一些进取之心,北灭北风,西扫乾元,从未平定天下。”
于尘听后总觉得云里雾里的,心中虽有诸多不解。
但看到戴重和陆沉三人面对即将到来的禁军,又听闻外面的禁军脚步擂动,,已经近在咫尺,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王时安倒是一声冷笑。
“寺卿大人,这是置陛下于何地。”
“北灭北风,西扫乾元,真是可笑!”
真是有大逆不道之心。
王时安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他必将一字不落地上奏给陛下,揭露大理寺卿戴重那隐藏于平静之下的乱臣贼子之心。
他的嘴角有一丝狠厉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戴重倒台的那一刻。
屏风之后,三位女子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兵马窜进的声音越来越近,沉重的脚步声在大殿之中已能听闻。
似乎下一刻,手握利器的兵卒,就要破门而入。
三女又听到戴重的三愿。
谢灵萱垂下眼眸,轻轻重复道:“北灭北风,西扫乾元……平定天下。”
如此局面之下!
邹舒甯的目光则紧紧锁定在你身上,她试图从你的脸上找到一丝情绪的变化,但遗憾的是,你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一切和你无关。
她回想起与你在庙中相遇的情景,似乎你一直如此。
可是如今!
你们身处京都,四周被重重兵马包围,她心中不禁为你着急。
明明只是刚刚相遇不久,她却已经对你产生了深深的关切与担忧。
她暗自思量,却想不出任何能够帮助你们脱困的办法。
你听到戴重的三愿,却没有接过这个话题。
陆羽听后,倒是笑了,调侃道:
“戴大人,你这话是不是当年也说过,有些耳熟,我记得是不是挨了鞭子了。”
“少帅,说笑了。”
戴重偷瞄了你一眼,见你风轻云淡没有怒色,胸中胆气便足了些。
已经时隔十五年,回想少保每次账中军议,少帅在其身后,那份紧张和压迫感便油然而生。
此时!
数十披甲持利的兵卒终于冲进了殿内,将其几人团团围住。
来了!
于尘,张琳,谢灵豪三人,接连叹了口气。
王时安脸上的笑意已经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