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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星月十三年,硕果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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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濡河河堤修建杨子恒还不是工部尚书,他也没有参与到此事。

  可现在河堤决口,他这个工部尚书却免不了受到牵连。

  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他刚刚派人去查看过决口的河堤,怎么说呢,那些人做的太狠了,简直就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偷工减料也就罢了,居然还糊弄了事!

  现在修补河堤无异于重新修建,所需要的钱粮和民夫比两年前还要多。

  延平帝还未治罪,户部尚书李志节就出来了,“陛下,国库已经无钱粮可用了。”

  国库真的没钱没粮了吗?

  这是真的!

  虽然这些年皇商司给户部提供了大量的银钱,但是这些年大荣花钱的地方也多,特别是去年和今年。

  去年兀良胡族大举入侵北原镇,朝堂给北原镇调拨了不少钱粮,结果这些钱粮大部分都被兀良胡族的族部给劫走了。

  兀良大军撤退之后,北原镇要重建,朝堂又给调拨了不少钱粮,现在北原镇就是一个吞金巨兽,差点就把户部吸干了。

  除了北原镇外,南方五省饥荒也需要赈济,就在上个月户部东拼西凑才凑了五十万两银子和三万石粮食运去了南方。

  如今户部的国库和粮仓基本上都空了。

  “陛下,臣弹劾东阁大学士蒋巍贪污修建濡河河堤的工程款!”都察院副都御使张南星突然跳出去说道。

  内阁辅臣蒋巍就是前任工部尚书,两年前就是他主持修建的濡河河堤!

  “陛下,濡河河堤决口此非天灾,乃是人祸,东阁大学士蒋巍该担首责!前治河巡抚洪方健、工部左侍郎沈玉楼该担次责!”

  “臣附议!”

  “臣附议!”

  正事还没有说完,殿内就蹦出一群大臣对着蒋巍发难。

  站在武勋队列梁储见此,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由得生出退出朝堂的想法。

  如今的朝堂太乱了,文官之间都快要打出狗脑子了。

  蒋巍是前任工部尚书没错,濡河河堤也是他提议修建的,可问题是他并没有亲自前往濡河修建,一切都是治河巡抚洪方健负责的。

  工部左侍郎沈玉楼更冤,他与杨子恒一样都没有插手修建河堤之事,可结果现在也把他给拖下水了。

  这不是在问责,这是在攻讦。

  不问是非对错,只想着把人拉下马。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上的文官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而更让梁储感到不安的是武勋之间也在争权。

  周茂已经在家养老了,段瑞也因为北原镇战败夺职降爵,如今的勋贵集团再无领头羊,变成了一团散沙。

  不过变成一团散沙不代表这些勋贵就安分了,恰恰相反,因为勋贵集团没有领头羊,这些勋贵又开始抱团取暖,一个个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争斗起来。

  常平侯府向来不参与权势争斗,可梁储如今还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有时候也会遇到身不由已的事情,难免会被牵扯在其中。

  按照梁家传下来的习惯,在朝堂震荡的时候,常平侯府就该从朝堂抽身低调行事,这也是为何常平侯府能传承至今的原因。

  所以梁储真的心生退意了。

  早朝最终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诸多官员相互攻讦,延平帝虽然也对蒋巍有些不满,但最终并没有治罪。

  因为他还需要蒋巍来维持内阁的平衡。

  至于救灾和修建河堤的事情,最后更是无人关注,讨论了半天,最终所有人居然都把今日早朝的主题给忘记了,说来也是可笑。

  早朝结束,梁储回府后坐在书房中皱眉沉思了良久,直到天色暗淡之后,他来到了常平侯府后院的孝慈堂。

  “祖父!”梁储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门内的厅堂中,站着一老一少,老者看起来五十多岁,随意的躺在罗汉床上手持一卷书,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在为老者沏茶。

  这位老者便是梁储的祖父梁胜泽,而少年人则是梁储的曾孙梁庆宇。

  “祖父!”梁庆宇看到梁储来了,连忙起身。

  梁胜泽瞥了一眼,“进来吧,有什么事?”

  梁储进门,梁庆宇连忙给他沏上茶水。

  “祖父,朝堂上……”梁储将最近朝堂上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梁胜泽听后不在意的说道:“你想退就退吧,正好也可以专心修炼,你都吃了一颗玉露灵桃,三颗三黄李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有突破,真是够没用的!”

  梁储一阵尴尬,咱说话就好好说话,您老人家怎么还嫌弃起孙儿来了。

  说起来梁储也确实该骂,当年承平帝病重,前太子监国,杨正山被金银楼悬赏一颗玉露灵桃,金银楼覆灭之后,前太子为了拉拢梁储就把那颗玉露灵桃赏给了梁储。

  吃了玉露灵桃之后,梁储居然花了数年才突破至半步先天。

  再然后建立皇家供奉院,梁胜泽每年可以得到一颗三黄李,为了让梁储成为先天武者,梁胜泽一连给了梁储三颗三黄李。

  结果梁储到现在都没有成为先天武者。

  见梁储尴尬的神色,梁胜泽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老夫还不该说你了?你再不专心修炼,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你那孙媳给超越了!”

  梁储汗然,“杨氏天资出众,孙儿万万不如!”

  梁储的孙媳自然就是杨云雪,如今杨云雪已经三十出头,修为已经达到了后天八层,虽然距离先天之境还差得远,但进步不可谓不神速。

  “那就辞官了,专心修炼,你还是有很大机会能达到先天之境的!”梁胜泽道。

  “是,孙儿谨记祖父教诲!”梁储还能说啥,乖乖听话就是了。

  就这样,梁储辞官了,老老实实的在家修炼起来。

  朝堂上依然争斗不休,而濡河两岸却出现了数百里的水泽之地。

  不过这些与杨正山没有什么关系。

  延平九年春,杨明诚突破至先天之境,成为杨家第三位先天武者。

  突破之后,杨明诚立即将爵位传给了杨承业,袭爵的圣旨还未抵达重山镇,杨明诚就带着一大家子人去了星月岛。

  京都的靖安侯府只剩下十几个仆人看守。

  对此,杨正山也是很无奈,这便宜儿子太孝顺了,一天都离不开他这个便宜老子。

  星月岛,杨家堂屋内。

  杨正山看着杨明诚,“你就这么嫌弃京都?”

  杨明诚憨憨的笑道:“儿子不是嫌弃京都,是舍不得爹和母亲,爹不在京都,儿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前面的那句话应该是假的,后面那句话才是他急匆匆的跑来星月岛的主要原因。

  朝堂上乌烟瘴气的,他这个靖安侯也过不安生,经常有人去找他谈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让他非常难受,索性先跑为妙。

  杨正山微微摇头,又看向王氏,“你怎么不拦着他,他把爵位传给承业,你可就不是侯夫人了!”

  王氏呵呵笑道:“儿媳过过瘾就行了,做侯夫人哪有给爹和母亲做儿媳好!”

  得,难得大儿媳妇能说出这么一句中听的话。

  杨正山笑了,“也罢,既然来了,那就住下吧,隔壁的院子还空着,你们就去住下吧!”

  其实他一直等着杨明诚来星月岛,这套院子附近的三套院子一直都空着,就是留给杨明诚、杨明志和杨明浩三兄弟的。

  杨明诚成为先天武者之后,延平九年冬,罗劲松也跟着突破了。

  随后几年,杨家众人仿佛排队突破一般。

  延平十二年夏,丁秋突破至先天之境,成为先天武者。

  延平十三年春,吴展突破至先天之境,成为先天武者。

  延平十五年春,武铮突破。

  延平十六年,杨明浩和杨明志先后突破,接连辞官来到星月岛。

  然后余通海、杨明武,杨承泽、杨明镇、杨承旭、杨承澈、杨勤武接连突破成为先天武者。

  杨正山在这个世界经营了三十年,终于到了硕果累累的时候。

  延平二十年,即星月十三年。

  六月初三。

  星月岛外的海域中,一艘小船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杨正山坐在船上,头戴斗笠,手持一根紫色的竹竿垂钓着。

  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孩童趴在船舱内,一脸生无可恋的摸样。

  “爷爷,我要尿尿!”

  “站在船上尿就是了!”杨正山一动不动的说道。

  孩童噘噘嘴,站在船头上朝着海中撒起尿来。

  他一边撒尿一边看向一动不动的杨正山,突然眼珠子一转,然后小小的身子朝着海中栽下。

  “啊,爷爷救命!”

  他惊慌的喊道,可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完,人就已经飘在海面上了。

  他没有掉落在水中,仿佛掉到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之中,轻飘飘的飘在半空中。

  “小子,跟你爷爷耍心眼,你还太小了!”杨正山毫不所动的说道。

  孩童嘻嘻的笑着爬上了船,“我就知道爷爷会救我的!”

  杨正山不理他。

  他跑到杨正山身边,抱着杨正山肩膀,“爷爷,咱们回家吧,这里太热了!”

  “不回!”杨正山道。

  “回去吧,孙儿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诗儿了!”孩童讨好的说道。

  眼前这个孩童是杨明昭的儿子杨承安,也就是杨正山的亲孙子,这是亲的,不是便宜的。

  而他说的诗儿则是杨承佑的女儿杨若诗。

  杨正山终于动了,看向他,“你为什么要欺负诗儿?”

  “孙儿没有欺负诗儿!”杨承安连忙否认道。

  “你都把她打哭了,还说没欺负她!”杨正山有些无语。

  “我不是故意打她的!”

  “不是故意的?”

  “嗯”杨承安低着头,“我就是想捉弄她一下,谁知道她那么容易哭!”

  杨正山一阵无语。

  这小子还真是一点也不安分。

  “走吧,回去后你去给诗儿道歉!”

  “啊,还要道歉啊,诗儿不是孙儿的侄女吗?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

  “你还知道你是长辈!”

  “当然!”

  “既然知道自己是长辈,那就该有个长辈的样子,知错就改!”

  “爷爷,不去行吗?”

  杨正山有些好笑,“那我们不回去了,等天黑了再回去!”

  “可是我饿了!”

  “那给你个桃子吃!”杨正山取出一个桃子递给他。

  杨承安苦着一张脸看看桃子,再看看杨正山,“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给诗儿道歉还不行!”

  “哈哈哈,以后再敢捉弄诗儿,爷爷就天天带着你出来钓鱼!”杨正山说道。

  对一个活泼的孩子来说钓鱼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特别还是在这么小的船上钓鱼,那简直跟坐牢没区别。

  “我以后不捉弄诗儿就是了!”杨承安怕怕的说道。

  杨正山也不再教训他,说道:“做好,我们回去!”

  说着,他划动船桨朝着星月岛的方向行去。

  小小的船儿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慢慢飘荡着,远处的星月岛只有一点点黑影。

  杨承安看着那一点点黑影,望眼欲穿。

  “爷爷,我们就不能飞回去吗?”

  杨正山哈哈一笑,“逗你玩呢!”

  杨承安苦闷的望着自己的爷爷,他感觉爷爷比自己还幼稚。

  杨正山伸手将船收进灵泉空间内,抱着杨承安,如履平地般在海面上飞驰起来。

  他的身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就宛如一道青色的流光般,眨眼间已经飞掠出数里之地。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就已经来到了星月岛上。

  “哇好快啊!”

  刚才还苦着一张脸的杨承安兴奋的大喊着。

  “爷爷,再飞一会!”

  “不飞了,回家!”

  杨正山一点也不惯着他,直接将他放在地上,“自己走回去!”

  杨承安又撅起了嘴。

  杨正山也不理他,负手慢慢朝着星月城的方向走去。

  烈阳高照,小小的人儿唉声叹气的跟在他后面。

  两人走了两刻钟才走到星月城内,如今的星月城已经拆除了城墙,城内的建筑多了很多,足足向外扩建了一大圈。

  说它是一座城池应该不合适,它更像是一座很大的镇子。

  岛上的人口增加不少,主要是这些年搬来星月岛的人不少,在岛上置办房产的人也多。

  除了杨家的人之外,谢渊、韩承和乌重辙也都搬到岛上来了,他们早就辞官了,现在正在岛上养老。

  另外余通海、宋大山、陆文华、林展、杨明武等人也在岛上置办了宅院,说等以后来岛上养老。

  现在他们还没来养老,但送了不少儿孙过来。

  所以城内的宅院就不够住了,杨正山只能让官衙新建了一些宅院。

  城内的街道很热闹,不少附近的村民都跑来买一些生活用品。

  杨正山带着杨承安走在街道上,不少人看到他之后都微微躬身打着招呼。

  如今岛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岛主,百姓们对他敬重无比,一开始不少人见了他都下跪,搞得他都不敢出门了。

  后来他不得不强制所有人见到他不能下跪,只允许微微躬身示意,这才让他能够轻松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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