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内,摩天大楼比肩接踵,其中不乏那些高端却空置的写字楼,像是城市中的寂寞守望者。蕉美君可是对广州写字楼了如指掌的行家,接到林湉湉的电话后,她动作迅速,不到半小时就在网上锁定了几个心仪的办公地点,并且火速联系了租赁方。她随即拉上林湉湉,两人一同前往实地考察,当天就拍板决定,租下了一处原本用作共享办公、设施齐全的写字楼的一整层。这地方离滴水岩公司旧址的三仙洞店不远,员工们往来也方便。
两人一见到房东,林湉湉便开门见山,表示真我余影公司打算整租,并且愿意支付一笔相当可观的租金。房东一听,自然是喜笑颜开,二话不说就签署了合同。于是,滴水岩公司的全体员工,在第二天便浩浩荡荡地齐聚新址,召开了一次意义非凡的全体会议。
以往公司开重大会议,李一杲、张金枇、赵不琼三人是必定到场的,即便是不吭声,不发言,那也是必须出席的。但这次,三人都缺席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也宣告了他们正式退出了公司的直接管理。
会议上,林湉湉首先向大家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公司正式拆分出真我余影公司,并且宣读了任命书:何立新荣升真我余影公司总裁,四大殿的值守殿主也全部晋升为正殿主,分别是宝墨殿主林湉湉、清水殿主施梦琪、听雨殿主蕉美君、茶马殿主廖欣怡。同时,还增设了一个独立的堂口,直属总裁办公室,名叫吹水堂,由韩一飞担任第一任堂主。
何立新新官上任三把火,紧接着就宣布了新政策:各殿正式开始扩招,而且明确规定,只有具备两年以上双非员工经验的申请者才有资格参与。这消息一出,不过十分钟,就像野火燎原一般,迅速传遍了所有双非员工的耳朵。他们一听要招募数十人,心里那个激动啊,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结果,当天下午,真我余影公司就挤满了前来应聘的双非员工,个个手里都攥着简历,争先恐后地想要投递。林湉湉站在人群中,不停地提醒大家应通过仙人师父的后台线上提交简历,可大家哪里顾得上这些,恨不得直接冲到她面前,求她给个面试的机会。
滴水岩公司的员工们向来都是自由散漫惯了,哪怕如今换了新公司的名号,大家也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有很多人连公司原来的名字滴水岩都记不清了,只以为公司一直就叫真我余影。因此,这次滴水岩公司拆分出真我余影独立运营,在公司内部竟然没掀起一丝波澜,就这么平平淡淡、顺顺利利地完成了。
在真我余影公司如火如荼地召开大会的同时,深圳某座高层写字楼的一间会议室里,也聚集着一群精英,正热烈地讨论着真我余影公司。这场会议的主持人是某国外著名投资机构的深圳分公司老总,席婉玉。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市场分析师、行业分析师、策略研究员、量化分析师、数据科学家等各路高手,投影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真我余影”平台的详尽研究资料。
席婉玉,这位在投资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在这家投资机构里不仅是分公司老总,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商业间谍。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台下默默聆听的特纳心知肚明。特纳是席婉玉的顶头上司,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踏足深圳,通常都是席婉玉亲自去上海向他汇报工作。然而,这次特纳却接到了来自最高层的紧急命令,要求他亲自负责调研真我余影平台的情况及其背后的势力。
特纳的任务明确而艰巨:一旦摸清底细,要么投资入股,控制这家公司;要么采取手段,将其搞垮。让他更为震惊的是,连他的顶头上司都亲自坐镇上海,并且把他从上海调往深圳,亲自督办此事。这足以说明,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马虎。特纳丝毫不敢懈怠,几乎动用了所有可用资源,全力以赴地调研真我余影的方方面面。
互联网平台这片红海,早已是挤得满满当当,竞争之激烈,好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为了抢那点儿市场份额和用户资源,各家公司不惜砸下重金,营销大战此起彼伏,结果却是利润越来越薄,新玩家想要分一杯羹,难比登天。更别提盈利模式了,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招:收入和用户付费,跟变戏法似的,变来变去还是那几样。
特纳心里头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席婉玉的团队能给他带来点惊喜,最好发现这真我余影压根儿就不是干平台的。可听了两个多小时的汇报,他心里的那点小火苗彻底灭了。真我余影,实打实的互联网平台,盈利模式还是那么老套,费、用户付费,顶多就是从硬广变成了线索,付费从会员费改成了升级付费,这也能算创新?
但他也知道,总部那边不可能无缘无故盯上这家公司。那么,真我余影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特纳琢磨着,说不定就是它那给负面情绪提供发泄的价值。这年头,能让人痛快吐槽的平台可不多见,这也算是真我余影的一股清流了。
席婉玉最后做了总结,声音干脆利落:“咱们分析统计下来,真我余影平台的营收大概在50亿到80亿之间,净利润有个3到5亿。他们那套众包员工的模式玩得挺溜,总部基本不插手运营,全靠众包方的员工负责。说实在的,现在这互联网平台竞争这么激烈,能挣到这份利润,也算是个不错的平台了。上创业板,问题不大。”
“席总,怎么只有大概范围,没有精确数字呢?”特纳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席婉玉微微一笑,解释道:“滴水岩公司那帮人对真我余影平台的经营数据捂得严严实实,不仅对外保密,连公司内部都不公开。这些数据可是我们费了不少劲,通过各种关系部门搜集整理,再结合实地调研统计得出的,只能给个大概范围,没法精确到小数点后几位。”
特纳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继续追问道:“就算这样,营收数据有了,那最重要的流水数据和月活数据呢?怎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席婉玉心里头虽然有点不爽,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住了耐心:“流水数据嘛,这可得好好说说。真我余影平台的资金流动不走寻常路,不经过他们自己的第三方支付,而是分散进了好几个国有第三方平台,先转换成数字人民币再流出去。这种操作,资金数据密级高得吓人,我们根本追踪不到。至于内线,他们也不敢轻易碰这些数据,毕竟都是数字货币,谁动一下都会留下印记,暴露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月活数,这数字更是水分大。我们通过AI连续监控他们平台,发现一人多账号的情况比比皆是,而且很多账号还是AI操控的,根本不是真人。这么一来,月活数据自然就虚高了。你问我具体多少?达到百亿级别!别逗了!全球最顶级的平台月活也就十亿级别,排名第一的也不过三十亿左右。真我余影要是真能达到百亿月活,那不成外星科技了?显然,这数字是严重掺水的。”
特纳听罢,似乎若有所思,转头问技术总:“那真我余影平台的区块链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水平咋样?”
技术总早有准备,迅速拿出一份技术分析资料递给特纳:“强!但得说明白,这些技术可不是他们自家研发的。区块链技术是从BJ那家上市公司买的,那是专门做区块链的大佬级企业;人工智能技术则是两家公司的杰作,一家安徽的上市公司,另一家深圳的,这家深圳公司你可熟悉了,被制裁了十年,愣是制裁成了世界顶尖,芯片科技和人工智能科技都是杠杠的。”
特纳听完,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这样的公司,到底有啥价值?值得自己亲自跑一趟?但他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不敢违抗最高层的命令,这家公司,拿定了!他想了想,对席婉玉吩咐道:“这样,你先帮我联系一下这家公司名义上的董事长赵雄,我去会会他,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我余影公司的全员大会结束后,大伙儿各自忙碌起来,唯独何立新把韩一飞留了下来,打算聊聊正事儿。这新租的一整层办公楼,走的是共享空间路线,办公间小巧又半开放,三四个人凑一块儿办公正合适,就是私密性差了点儿,说话声稍微大点,隔壁间都能听见。更逗的是,工位不固定,谁想用哪个就用哪个,管理层也不例外,想跟员工私下聊聊,还得去小会议室。
要是换了别的公司,这种办公环境估计得让人头疼好一阵子,管理层和普通员工界限模糊,总裁回公司还得跟员工抢位置,像什么话嘛!但咱们滴水岩公司——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真我余影了,同事们早就在三仙洞店习惯了没固定工位的日子,现在这么搞,大家反而觉得没啥不习惯的。
何立新和韩一飞也没往那私密的小会议室钻,就找了个没电脑的吊脚椅子坐下,点了两杯咖啡,边喝边聊。这俩人,看着就跟普通同事吹水似的,哪儿像是上下级啊!
“一飞师兄,你的‘大场面’下午就要来了。”何立新笑眯眯地说,“怕不怕?”
韩一飞一听就知道何立新说的是媒体采访的事儿,哈哈一笑:“怕啥?期待还来不及呢!不过,你得给我指条明路,啥能说,啥不能说?我这对公司的事儿两眼一抹黑,到时候人家问我,我真不知道该咋回答。”
何立新一听,哈哈大笑:“就是要你随便说啊!想咋说咋说,咱公司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凭想象嘛!只要媒体爱信不信就行!”
韩一飞心里痒痒的,想套点机密信息出来,顺便摸摸何立新的底:“何老大,你就别卖关子了,咱们公司现在到底啥情况啊?”
何立新摇摇头,苦笑:“你问我?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你以为我能比你多知道啥?”
韩一飞和其他同事差不多,人均认缴了公司一百万股左右的股份,他和邓慕容两口子加起来认缴了180万股。这些股权和盈利数据,他们心里都有数,就是数字太吓人,有点不敢相信。韩一飞问何立新,其实就是想再确认一下,自己知道的那些数据能不能往外说。何立新那“随便说”的意思,韩一飞迅速就领会了——不是说真的,而是要说假的,让媒体听了都不信的那种。至于怎么让媒体不信又猜不到真的,那就得看韩一飞的本事了。
韩一飞一拍大腿,明白了何立新的意思,用力拍了拍何立新的肩膀:“何老大,现在你是咱们的大师兄了,你放心!我保证让媒体听得一愣一愣的!”
何立新哈哈大笑,也拍了拍韩一飞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何立新在没加入滴水岩公司那会儿,就经常跟媒体打交道。滴水岩公司自己虽然低调,不怎么做媒体宣传,但那些加盟商可不含糊,大的上媒体,小的搞自媒体,何立新没少帮忙策划。跟媒体圈混得熟了,今天真我余影公司正式亮相,自然得叫上媒体朋友们来捧捧场。
可谁承想,下午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媒体朋友们就跟潮水一样涌来了,不光有何立新邀请的,还有一大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媒体记者。何立新一看这架势,心说不好,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没了影儿。大话十八怪的其他成员,除了韩一飞的老婆邓慕容,也都跟着开溜,偌大一层楼,就剩下韩一飞两口子独自面对这“媒体大军”。
一开始,韩一飞还能口若悬河,跟媒体朋友们吹得天花乱坠,可随着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问题像雨点一样砸过来,他渐渐招架不住了。好在邓慕容机智,当机立断,大吼一声:“大家别挤了,十五分钟后,我们在楼下的新闻发布大厅开新闻发布会,移步到现场!这里十分钟后就关门了!”
韩一飞一听,赶紧跟着摆手,不再接受采访,让记者和自媒体博主们下楼等待发布会。众人一听,纷纷涌出公司,簇拥着韩一飞两口子坐电梯下楼,公司总部总算是清净了下来,服务人员赶紧进去收拾那被媒体朋友们“热情问候”过的“战场”。
十几分钟后,韩一飞和邓慕容就像一对默契十足的搭档,在新闻发布大厅正式揭开了“真我余影”平台的神秘面纱,并宣布了平台最后一个版本公测的惊人数据:月活突破200亿“神”、月流水超过3万亿“灵石”。这话一出,台下顿时炸了锅,月活怎么以“神”为单位?月流水又为何是“灵石”为单位?不等韩一飞继续往下说,台下就七嘴八舌地质问起来:“能不能说人话?”
韩一飞笑了笑,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大家别急,听我慢慢道来。你们也知道,玩家和平台的交互方式一直在变。以前是直接操作手机屏幕,比如播放、输入文字评论,这些都是人机交换。但真我余影一年前就开始尝试新玩法,我们引入了‘人-神-机交互’模式。简单来说,就是玩家不再直接操作手机,而是通过数字人——也就是我们的界面神仙灵宠来交互。这些神仙灵宠代替玩家操作,无论是智能手表、智能手机,还是家里的各种智能设备,都通过同一个‘神仙灵宠’来对接。所以,月活数自然就不再是人的数量,而是这些神仙灵宠的‘月活’数了。”
至于月流水为啥是“灵石”而不是货币,韩一飞耸了耸肩:“这个嘛,更简单。在真我余影上,我们的计量单位就是灵石,而不是具体的金额。要说具体多少钱,我自己也算不清,只能请媒体朋友们见谅了。‘不是我不想告诉大家,是我真的不知道。’系统自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只能告诉大家系统里的数据是多少。至于怎么换算,嘿嘿,那得去问我们公司的财务了。哦,对了,我们公司没有专门的财务总,财务都是外包给第三方处理的。”
台下的媒体朋友们,大多数都带着各自的使命而来,真正出于新闻采访目的的少之又少。虽然韩一飞心里纳闷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媒体,但直觉告诉他,这些人肯定不是来做简单新闻采访的。因此,他回答起来也是半真半假,比如月活数就是他临时编造的,但真我余影的交互方式却是实打实的,媒体朋友们上去平台一试便知。而且,在真我余影上,用户被称为“玩家”,这不仅仅是个称呼的变化,更体现了平台与其他平台的本质区别——真我余影是让人“玩”的,而其他平台只是让人“用”的,这中间的差别,可不是一点点,想作假都难。
真我余影昨天已经悄悄爬上了各大手机应用市场的榜单,媒体记者和自媒体博主们自然是第一时间下载安装,亲身体验了一番。他们很快就对真我余影APP里的神仙灵宠产生了浓厚兴趣,玩得不亦乐乎。虽然对韩一飞之前吹的那些夸张数字半信半疑,但对真我余影的喜爱却是溢于言表,纷纷拉着韩一飞让他详细讲解。
这场所谓的新闻发布会,其实是邓慕容见媒体人太多,临时起意安排的。看到大家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真我余影怎么玩上,邓慕容心里暗喜,马上让人撤换了屏幕,换成了真我余影的两个界面。她和韩一飞各自掏出手机,用真我余影的神仙灵宠玩起了各种五花八门的功能,从封神榜到“放屁”,逗得台下的媒体记者和博主们哈哈大笑,对这个新平台爱不释手,直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玩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也难怪这些肩负特殊使命的媒体人之前对真我余影一无所知。他们都是正经八百的媒体界精英,要么是读书时的学霸,要么是单位里的佼佼者,而真我余影平台的玩家群体嘛,大多是些学渣和二愣子,两路人马根本玩不到一块去,自然也不会引起他们的关注。
就这样,这场临时起意的新闻发布会,在韩一飞和邓慕容两夫妻的巧妙应对下,总算是顺利过关。接下来的几天里,媒体们开始在各大舆论平台上对“真我余影”展开了铺天盖地的宣传。真我余影平台的知名度就像坐了火箭一样飙升,短短几天时间就成了家喻户晓的知名平台,仿佛一夜之间冒出了一家巨无霸企业,让各方人马都大跌眼镜。
媒体的一波又一波爆炒,让两个人头疼不已,一个是特纳,另一个是李一杲。特纳皱起眉头,心里明镜似的:这轮媒体热潮,绝不是自然发生的,背后肯定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暗中推波助澜。这股力量,要么是滴水岩公司自掏腰包搞舆论攻势,要么就是他们的利益相关方,比如那些已经进驻的资本大佬。不管是哪种情况,对自己想要悄无声息地拿下这家公司,都是个不小的阻碍,让他不得不琢磨该如何调整策略了。
而李一杲皱眉头的原因,却跟特纳截然相反。他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眼看这媒体热潮都烧了个把月还没降温,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他拉着赵不琼商量:“老婆,这都多久了,热度咋还这么高呢?这得烧掉多少个亿啊?可咱们认识的人里头,没一个承认是他们干的。”
李一杲自从学了那4721规律,就老爱把这套用到互联网分析上,只不过把单位从月改成了天。按他的理解,四天大号爆炒,一周到处扩散,再过二十一天就该消停了。可真我余影这事儿,从第一天起就没消停过,从吹嘘公司多牛、月活月流水多夸张,到后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法传闻,一遍遍炒个没完,早该冷却了,咋还热乎着呢?这得花多少钱啊,关键自己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有这样的大好人吗?
赵不琼也是一头雾水,直摇头:“我问过所有认识的人,都说不是他们干的。尤其是曹师姐那边,她跟官媒关系铁得很,她都不清楚。希望对我们没恶意吧。”
“应该没有恶意的。”李一杲肯定地说,“而且,你没发现吗?他们的炒作都没翻历史旧账。如果他们追溯历史,说不定就能挖出当年滴水岩初创时是我们七个人,而不是现在的大话十八怪。”
“嗯,这个我也想到了。”赵不琼点头道,“还有,他们炒作时都没提我们的加盟体系,你不觉得奇怪吗?”
赵不琼这一提醒,李一杲立刻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如果他们不提加盟体系是因为觉得我们是假加盟,只是O2O那套,那人工智能的店仙也完全没热度,甚至都没报道,这肯定有问题!是被刻意隐藏了。老婆,我感觉,这轮媒体热潮背后,有个非常强大的力量在暗中保护我们。我们也得防一手,这些方面得尽快做些安排,资本方可能很快就要动手了。”
“不!”赵不琼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观点,“老公,是时候咱们该放诱饵了!这么长时间的媒体炒作,所有资本方肯定都已经盯上咱们了。现在放出诱饵,让他们误以为诱饵就是真身,岂不是正好?”
“对对对!你说得对,这事儿就交给你安排了,你比我还狡猾呢,嘿嘿嘿。”李一杲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看得赵不琼都觉得心里发毛,狠狠给了他一拳,“我什么时候狡猾了?我很单纯的好不好!”
李一杲赶紧拉住赵不琼的手哄道:“那是!俺老婆最单纯、最可爱了,对吧?”
两夫妻聊了一会儿私房话,赵不琼忽然又皱起了眉头,她感觉脑海中仿佛有一片迷雾,始终挥之不去:“老公,公司的实控人名字,为啥我想不起来了?”
滴水岩公司的真正实控人是李一杲,赵不琼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是代持的。所以,她说的想不起来的名字,是工商注册登记上代持的那个人的名字。既然李一杲是真正的实控人,那么所有的因果源头肯定是在他身上,赵不琼这才有此一问。
李一杲愣神看了赵不琼一会儿,心里纳闷,无问七子的所有股份都是赵不琼代持的啊,他奇怪地反问:“老婆,我们所有人的股份都是你代持的啊,那个人就是你啊。”
“我?”赵不琼也愣住了,李一杲这话一出口,她恍然间大脑一片清明,连连点头道,“是哦,是我糊涂了,竟然这都忘记了。”
“不!”李一杲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否定道,“不是糊涂,你还记得我们成就元婴那一天,三仙洞店的所有店员都不记得我们了吗?我猜,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作为智慧超体的滴水岩朱雀,她已经具备了一些我们所不能理解的能力,能让人忘记某些影响她未来的记忆。第二种可能,是我们老师出手,遮掩了某种因果,一旦没有了那种因果,就必然会忘记。”
“忘记”滴水岩公司实控人的,可不仅仅只有赵不琼,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资本对于媒体炒作的投资对象,总是既喜又忧。喜的是能让被投资的企业知名度飙升,估值上涨;忧的是担心对价太高,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投资能力,或者对方根本看不上自己。真我余影公司的意外走红,刚开始就让不少投资机构盯上了。上来沟通投资的机构行动迅速,真我余影公司拆分一周后,何立新几乎都要接待两三批,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批。然而,最终全都被何立新委婉拒绝了。何立新的拒绝理由也很简单:暂时不缺钱,也没有打算上市,将来有需要,一定会首先通知各位。
何立新在接待那些投资机构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投资机构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自己不是真我余影公司的实控人。在真我余影公司10亿股的总股本中,自己两夫妻加起来也不过0.3%而已,为什么他们不去寻找真正的实控人,而是直接奔着自己来呢?
何立新想不明白的这个问题,还有一个人更想不明白,那就是赵不琼的父亲、滴水岩公司名义上的董事长赵雄。他当然知道这段时间大大小小各种媒体铺天盖地炒作真我余影公司,然而,真我余影公司的实控人是滴水岩公司,滴水岩公司名义上的董事长是自己啊。难道那些媒体和资本就不会去翻查工商登记,然后顺藤摸瓜找上自己吗?
赵雄没等来期待的媒体造访,倒是先接到了自家闺女的电话。“老爸,能不能帮咱们把真我余影公司的董事会给组建起来啊?光你和徐叔叔可不够,再添两个人呗?”赵不琼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说。
“哦?你这是说滴水岩公司的董事会,还是真我余影的董事会?打算上市了?”赵雄笑着反问。
“当然是真我余影公司的董事会啦。上市还早着呢,不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嘛。”赵不琼笑道。
“你俩也好久没回家了,要不趁这个机会回深圳一趟,咱们见面聊聊?”赵雄提议道。
赵不琼回头望向李一杲,李一杲略一思索,“明天正好是星期六,干脆带上儿子女儿,咱们一家子回去一趟。”赵不琼点头应允,跟赵雄约好了时间,便挂了电话。
“老公,我老爸好像心里有小九九呢。”赵不琼眨眨眼,笑眯眯地说,“你打算给他啥甜头尝尝?”
“他不是往徐沧海的沧美集团投了五千万嘛,等沧美集团一上市,他还不赚得盆满钵满?这还不够?”李一杲回道。
“哟,对我爸你还这么抠门啊?”赵不琼打趣道。
“这不是抠门,是不能把‘洪水猛兽’放出笼子乱咬人。”李一杲一本正经地说。
“切,吝啬就吝啬呗,还找这么高大上的借口。”赵不琼揶揄道,“不过,我也同意,该抠的时候,必须得抠。”
李一杲如此抠门,那赵雄有没有想法呢?眼下真我余影被媒体炒得热火朝天,赵雄看着自己星美投资旗下的基金一毛钱都没投进去,心里哪能没点想法?可李一杲和赵不琼这么多年以来,每次开口要钱都是让他帮忙借贷不要股权融资,他也只能干瞪眼。他顶着个董事长的头衔,手里却没一股股份,这滋味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赵雄可不会强迫女婿,这会儿赵不琼求他帮忙找董事,他心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想推荐给女儿女婿,那就是他的星美投资的大金主三叔。
挂了赵不琼的电话,赵雄二话不说,立刻拨通了三叔的号码,“三叔,最近媒体上炒得火热的真我余影公司您听说了吗?没错,就是滴水岩公司拆分出来的那个。怎么样,有兴趣来当当这家公司的董事吗?太好了,我这就过去跟您详谈。”
三叔和赵雄是同村的老乡,比赵雄还早一步踏入商海,后来赵雄下海创业之初,三叔可是没少伸出援手。再到后来赵雄创立了星美投资公司,三叔不仅是第一个投资人,现在还稳坐星美投资最大金主的宝座。可以说,三叔就是赵雄的贵人。
如今,三叔的产业已经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则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半退休状态的他,平时就爱约上三五好友喝茶聊天,遇到心仪的项目或者看好的年轻人,也会不吝提携。因此,三叔在潮州帮中不仅人缘好,口碑也是响当当的。
半小时后,赵雄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三叔的茶庄。一进门,就见三叔和一个年轻人正悠闲地品茶聊天。三叔见赵雄来了,连忙给年轻人介绍,不过却忘了把赵雄介绍给那位年轻人。赵雄也不在意,在一旁坐下,静静听着两人的交谈。然而,听着听着,赵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连三叔都对他如此客气?
在跟三叔热络交谈的年轻人,眼角余光不时扫过赵雄,偶尔还会闭目沉思,实则他正用那双“真眼”默默审视着赵雄。他心中暗自惊异,按他“真眼”所见,赵雄周身气运浓厚,若是生在古代,这等气运足以让赵雄成为一方诸侯。但为何拥有如此深厚气运的赵雄,在资本市场上却依然籍籍无名?
年轻人略一思忖,很快便猜出了其中的缘由。他睁开眼,转头对赵雄笑道:“赵董,我的老师想见见你,不知您现在方便吗?”
赵雄虽面带和煦笑容听两人聊天,却察觉到年轻人对自己并无太多恭敬之意,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此刻听他一说,仿佛自己非去不可,语气便不温不火地反问:“哦?你的老师?是哪位高人?”
三叔见状,心知赵雄言语间的不敬,连忙打圆场,哈哈大笑道:“能得您师尊召见,是赵老弟的福气,哪有不方便的道理,是吧,小雄?”
赵雄许久未闻三叔如此称呼自己,立刻意识到这位老师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连忙换上一副恭敬之色,频频点头笑道:“随时听候吩咐!”
年轻人满意地点点头,“那我这就叫司机过来。”
话音未落,司机已接到通知,几分钟后,他指了指外面,笑道:“车到了,咱们走吧。”说罢,他起身先行,刚迈出两步,又回头对三叔道:“三叔,一起吧。”三叔欣然点头,一脸喜色地跟了上去。
赵雄与三叔走在最后,刚迈出茶庄大门,便惊讶地看到停在外面的是一辆红旗L5定制版。他心中大震,这种车不仅数量稀少,据说定制资格也极为苛刻,这年轻人究竟何方神圣,竟能拥有如此座驾?虽然赵雄也见识过不少身价百亿的超级富豪,但与能定制红旗L5的人物相比,那些富豪顿时黯然失色。心中的那点傲娇瞬间消散无踪,他小步快跑,抢在年轻人前面,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年轻人、三叔依次上车,赵雄则自觉地在前排副驾驶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带后,车辆缓缓启动。他侧头望向司机,只见司机身材高大威猛,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那眼神让赵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电影中的特种兵。
车行不过半小时,便驶入一条老旧的小村,不久便在一栋老厂房前停下。一名保安走上前来,敬礼后走到副驾驶旁,敲了敲车窗。赵雄按下车窗,保安询问了他的姓名身份,并用执法仪拍下了照片,随后礼貌地说了声“例行公事,打扰了”,便转身离去。
司机继续驾车缓缓驶入厂房,不一会儿便停在了内部的停车场。赵雄连忙下车,为后面的人打开车门。三叔和年轻人依次下车后,一个美女机器人迎面走来,对年轻人笑道:“大师兄,老师让您和客人先去聚云阁稍候,他们马上就到。”
赵雄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咋舌。老厂房的围墙斑驳陆离,青苔与杂草肆意生长,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抬头望向那十几米高的厂房棚顶,老旧的铁皮已锈迹斑斑,若不是有粗壮的钢结构支撑着,真担心它会被台风轻易掀翻。
年轻人迈开步子,率先走在前面,三叔和赵雄紧随其后,一声不吭。走了一会儿,老厂房被甩在身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诺大的花园。花园内假山流水相映成趣,树木葱郁,遮天蔽日,将那些精致的假山庭院巧妙遮掩,让人恍若置身于原始森林之中。
赵雄低头细看,发现脚下蜿蜒曲折的是一条条小溪流,它们随小路蜿蜒,小路旁必有溪流相伴。每走不远,便会遇到一座假山山洞,穿过山洞,眼前的景致又变幻一番。赵雄不禁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眼前的这番景象,与那世外桃源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吧?
一连穿过了七八个山洞,一座临水而建的阁楼终于映入眼帘。年轻人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三叔和赵雄紧随其后。年轻人刚踏入阁楼,便是一惊,随即喜道:“老师好!”转身向阁楼内的一对夫妻介绍起三叔和赵雄来。
赵雄连忙点头问好,但那对夫妻却似乎并不热络,只是淡淡地指了指一旁的座椅。三叔和赵雄依言落座,年轻人则忙活着给大家泡茶斟茶。一时间,阁楼内只闻茶香袅袅,众人默默品茶,并无多言,气氛显得有些微妙而宁静。
赵雄默默品着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细细打量起这对夫妻。他们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光景,男士的头发已经半白,女士则几乎全白。但令人称奇的是,他们的脸色异常红润,皱纹少得惊人,与那一头银发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不禁联想到“鹤发童颜”的仙人形象。
这对夫妻似乎察觉到了赵雄的注视,却并未在意,只是专注于手中的茶杯,仿佛能从那袅袅茶香中品出无尽韵味,时不时还深吸一口茶香,陶醉其中。
茶过几巡,年轻人似乎得到了夫妇的默许,转头对赵雄介绍道:“赵董,真是失礼了,一直未曾正式介绍。我是荣贵君,至于我的两位老师,想必您也能猜出一二吧?”
“荣贵君?荣家?”赵雄闻言,心中一震,手中的茶杯差点因惊讶而失手落地。荣家,那可是八大隐世家族中的传奇存在,他怎会不知?只是他从未亲眼见过荣家的人罢了。据说荣家现任族长年轻有为,名为荣贵君,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更因与外国资本的几场精彩对决,差点将一位著名的英国资本大佬拉下马,因此在顶层资本圈中名声大噪,赵雄又怎会没听说过?
三叔见赵雄有些失态,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雄,别紧张,来来来,这茶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多喝几杯,别错过了。这可不是人工种植的茶,是真正的天生地养的好茶。”
荣贵君对赵雄的惊讶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赵雄目前还处在以资金多寡来衡量投资的层次,这与他身上那股异常浓厚的气运实在不太相符。
既然赵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荣贵君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赵董,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身上的气运浓厚得非同寻常,不知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法门或是机缘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