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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老君山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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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布阿史那社尔的死讯,他的后事交给了他的儿子安排,与过世多年的颉利安葬在一起。

  皇帝解除了宵禁,在夜里长安城灯火通明,人们依旧在庆贺太子的大婚。

  李承乾回到宫中,坐在安静的两仪殿前,这个时候东宫应该还在庆贺。

  两仪殿内,宁儿端着一碗茶水儿递上,低声道:“陛下。”

  李承乾接过了这碗茶水,浅尝了一口。

  苏婉牵着小福的手而来,两人坐在一旁,她低声道:“家父在东宫喝醉了,已让人带回去了。”

  “看来今晚丈人也很开怀。”

  李承乾喝着茶水,目光看着夜空,这些星星一直都在天空上,在一千多年的尺度上,这些星星也看不到什么变化。

  乾庆二十四年,平静了许多年的大唐迎来了太子婚事,喜事不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太子的大婚算是近两年以来最大的喜事。

  阿史那社尔的丧礼低调进行,因撞上了太子婚期,李承乾授意他们可以安静地下葬。

  苏婉与宁儿都很满意上官婉儿这个东宫太子妃,太子带着妻子前来面见父母。

  皇后与宁妃拉着太子妃说着话。

  太液池边,李承乾带着儿子走着。

  或许是陛下的缘故,在宫里的人看来,太子也不愿意留胡子,而且太子也不喜欢喝酒。

  看着现在的太子,很像当年年轻时的陛下。

  只是相较于陛下当年的锋芒锐利,这位太子更加阳光与更加和善。

  或许,这位太子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如此阳光和善的太子,将来成了皇帝,也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於菟走在一旁,低声道:“父皇,儿臣还是觉得当初写的论述不够好。”

  风吹过太液池,掀起了一片涟漪,经历了数十年的酷暑与寒冬,这里一样美丽。

  李承乾停下脚步,道:“怎么?你的文章给鹊儿看了?”

  於菟颔首道:“鹊儿说写得不够全面。”

  “你不用在意,其实写得很好,很不错了。”

  闻言,於菟脚步稍稍停下,愣神地看着父皇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总觉得父皇从来没有变老,但在父皇两鬓隐约能够看到一丝白色。

  “怎么?有心事?”

  於菟笑着跟上脚步,憨憨地笑着挠着头。

  李承乾道:“当皇帝也没什么难的,没有谁会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好一件事,将来朕将位置交给你,你边当皇帝边学,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问朕,问问上官仪或者朝臣。”

  於菟看着父皇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了力量。

  一个女侍卫快步而来,这是东阳身边的女侍卫,李承乾看着来人。

  “陛下,老人家他喝醉之后,几次干呕,公主殿下正在照看。”

  李承乾看了看身后的儿子,又道:“你与朕一起去看看。”

  於菟重重点头。

  东宫的崇文殿内,父皇喝醉之后睡在这里了,原本父皇就年过七十了,不该喝得这么多。

  李承乾见到母后也是愁眉苦脸的,便知父皇的病情不是太好。

  殿内,东阳拿着银针正在给父皇扎着,一针刚下去,父皇当即就趴在床边吐着。

  东阳拍着父皇的后背,低声道::“总算是吐出一些水了。”

  李世民重新坐起来,道:“朕好多了。”

  东阳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抱怨道:“明知道年迈了,也不能这般饮酒,喝了又要卧床好久才能缓过来。”

  李世民道:“朕知道了。”

  见东阳盯着自己,李世民有些心虚地道:“朕若再饮酒,任由你们处置。”

  东阳还是摇头,又叮嘱了几句提着药箱离开了。

  等父皇陪着奶奶也离开之后,於菟见爷爷要下床榻,便忙上去搀扶。

  “於菟啊……”

  於菟道:“爷爷请讲,孙儿听着。”

  “你呀,就是没有你父皇那样冷酷,有人说你父皇对待国事是冰冷的,也是不讲情面的。”

  “孙儿以为治理社稷就该如此。”

  “你父皇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他的野心很大。”李世民缓缓站起身看着殿外的景色。

  “孙儿听说过人们对父皇的评价。”

  李世民笑着道:“朕只当二十年的皇帝,你父皇在位二十四年了,他可曾教你如何当一个皇帝?”

  “父皇时常悉心教导,孙儿愚钝总是不得要领。”

  李世民走到崇文殿外,叹道:“朕的这么多孩子,唯独他……朕从未教过他什么,也从未操劳过什么,当年东征之前,朕再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早就将路走好了。”

  爷孙俩说着话,走了一段路之后,原本虚弱的太上皇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太子大婚之后,朝中休沐了三天,临近开朝上官仪就来觐见了。

  李承乾沿着皇城的墙根走着,一边对上官仪道:“原本呀,这里有一些青苔,近来都维持得很干净。”

  上官仪原本是有各地奏报与陛下说,却听陛下一直说着。

  “朕一直对他们说,宫里的殿宇要好好维护,今年将许多漏水的屋子修缮好了。”

  走到玄武门前,李承乾停下了脚步,询问道:“听说你近来与许敬宗他们相处得很不好?”

  上官仪作揖行礼道:“臣不在意他们的闲言碎语。”

  李承乾笑着道:“我们两家的婚事是朕与父皇一手安排的,於菟与你孙女是自小相识,一桩好姻缘,你不用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

  “喏。”上官仪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章,低声道:“陛下,运河两岸的奏报。”

  奏报很厚一叠,写着都是运河沿岸官邸的情况。

  “朕会将诸多国事都交给太子,往后你多多照看太子。”

  “臣领命。”

  李承乾收起奏章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

  原本以为陛下只是这么说一句,哪怕只是这么一句话,上官仪每天打着十足的精神,辅佐太子。

  陛下的确是将更多的国事交给了太子,而就当河西走廊的嘉峪关正式开工建设的奏章送到长安城,为了修建嘉峪关,河西走廊招收了不少人手,工部的奏章所禀报的,大致有三千余人。

  当今年关中的第一场秋雨到来的时候,上官仪才明白当初陛下那句多多照看的用意。

  今年秋季,陛下离开了长安城,要去中原各地看看。

  太子留守长安城监理国事,留下了于志宁与狄知逊辅佐太子,满朝文武大臣正常早朝,处置国事。

  今年,关中秋雨来得很急,皇帝的护送队伍有五千余人,冗长的队伍占据了整条官道。

  队伍一路向东走去,关中入秋的九月下旬,李承乾来到了潼关。

  潼关的太守是崔玄暐,从西域回来之后崔玄暐就一直驻守着潼关。

  在潼关有官吏两百人,还有裨将三人,守军两万人。

  起初潼关的驻军更多,父皇在位时期,还有六万多驻军。

  近两年一直削减到了两万人,李承乾站在黄河边,望着河水听着崔玄暐禀报。

  “陛下每年入秋时节,黄河的河水就会上涨。”崔玄暐指着河滩在黄河边,大声道:“以前那里是一片集市,现在水涨了又被淹了。”

  因下着雨,雨水加上黄河的急流声,崔玄暐需要大声讲话,才能让陛下听清楚。

  李道彦披着蓑衣,给陛下撑着雨伞,道:“陛下,雨势太大了。”

  皇帝这些天一直住在潼关,潼关也有养羊。

  李承乾吃着一碗羊头汤,问向也在吃着羊肉汤的苏婉,道:“这里的羊肉与关中的羊肉有区别吗?”

  苏婉儿摇头道:“有不一样吗?”

  李承乾又尝了一口,道:“羊所吃的水草不同,应该也有区别。”

  小福端着一碗鱼而来,将热气腾腾的鱼放下,道:“潼关鱼在关中一直颇有名气。”

  宁儿先尝了一口,一边吃着道:“的确很鲜嫩。”

  皇帝一家一直在潼关留到了十月,这才动身离开这里。

  上一次来洛阳是二十年前,皇帝的队伍一路没停,而是先来到了老君山。

  李承乾站在山脚下,抬头也见不到老君山顶上的情况。

  洛阳太守高季辅询问道:“陛下,是否要上山?”

  李承乾笑道:“太高了,朕就不去了。”

  “喏。”高季辅又对身后的一众洛阳官吏吩咐道:“陛下有旨,不必告知李道长了。”

  一群官吏纷纷点头。

  在朝中的时候,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张张熟面孔。

  而在这里,李承乾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现在的官吏都是科举入仕。

  在这里绝大多数的官吏也都是支教学子出身的,支教发展多年,学子也越来越多了。

  而这些年轻的官吏,或许要在一个位置上留任数十年,半辈子,大概他们一辈子都得不到前往长安城的调任,他们唯独在参加科举的时候,会去一趟长安城。

  李承乾让高季辅带着这里的官吏先回了洛阳,而后在老君山的山脚下驻扎,打算在这里留几天。

  在秋雨时节,抬头看向老君山,山顶大部分都隐藏在了云雾中。

  大军将山下这片地圈了起来,皇帝喜钓鱼,而在老君山脚下正巧有一条河。

  河水很清澈,水流倒也不湍急,李承乾刚鱼线放入河中就见到河对岸有个少年人。

  这个少年人长得很黑,一手拿着书,一边看着书,一边在河对岸走着。

  李承乾看着对岸得少年人,而对方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目光。

  这个少年人先是盯着鱼线的浮标看了许久,而后蹙眉摇头。

  李承乾也不知道这个少年人摇头做什么,钓起了一条鱼,

  又见到对方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石头的大小似乎不合适,他又将石头丢了,重新捡起一块石头。

  用一个姿势拿着石头,他用巧劲将石头丢入河中,石头落入水中打起了水花,当水面重新平静之后,就见到了一条鱼浮了起来。

  那黑脸的少年又接连丢出几块石头,又砸了几条鱼。

  手法十分精准,没有虚发,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打中。

  李承乾对这个少年来了兴致,又看了许久,等到对方将鱼用草绳挂起来,就这么扛在肩膀上走上了老君山。

  “去问问,那个少年人是什么来路。”

  “陛下,末将可以将人带来。”

  “倒也不必。”

  “喏。”

  翌日,李道彦就送了消息过来。

  李承乾喝着鱼粥,道:“说吧。”

  “陛下,昨天在河边打鱼的少年人是住在老君山的,前几年这个少年来洛阳求学,被老君山上的李道长收留,那孩子喜读书,时常手不释卷,待年岁一到就去参加支教,以后科举入仕。”

  李承乾迟疑道:“这少年人怎么求学求到了老君山?”

  李道彦解释道:“此子十二岁时就读完了支教的课程,之后游学三年想要拜访各地名仕或者各处学馆,但其人面貌不好看……无人愿意收留,便寻到了老君山,李道长见此子天赋不错,就将他收入门下。”

  “此子姓钟,让洛阳的官府查验过户籍,是终南山人,自拜入老君山之后,就时常下山帮助周边的乡民解决一些麻烦事,在各县的县官之间也颇有名气。”

  李承乾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传闻是因他住在老君山,拜师李淳风道长,周边村县称呼此子钟馗,至于他原本的姓与名,末将已让人去终南山查问了。”

  李承乾揣着手,“不用了,钟馗?就叫钟馗吧,挺好的。”

  “喏。”

  住在老君山脚下的这段时间,李承乾依旧会在河边钓鱼,偶尔也会见到钟馗下山,早晨天刚亮的时候下山,每天黄昏时分上山。

  过了十月,李承乾就离开了老君山,手中拿着一卷书看着,这卷书是洛阳各县的县官记录的,记录的都是钟馗相关事迹,大体上都是一些仗义出言或者是扶弱,照顾老人的行为,也摆平了邻里之间的事。

  李承乾颇为意外,这个小子竟然还能破获几个案子,坊间的传闻十分不错,这是一个很有正义感且热心肠的人,不过面容不好看,很容易吓坏人。

  看罢这卷书,李承乾递给驾着车的李道彦,吩咐道:“让人送去崇文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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