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深沉的船只们锦簇在一起,气势磅礴犹如压城黑云。居中的旗舰比已经是海上巨无霸的秋昆号还要大上几分,此时船头上站着的那人双手环抱住肩膀,眯起的眼睛深处有一股藏不住的恐惧,死死盯着秋昆号头顶上盘踞的凶物。
那两只完全由水构成的蒲扇形巨爪上不断有控制不住的水流淌下来打湿秋昆号的甲板,从远处望去,更像是饥渴的怪物按捺不住兽性流出的诞水。
操控水波的男人杵立不动,脑门上却是淌下一滴汗水,他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干枯的嘴唇微微开阖对后面躺在甲板上的大汉说道:“这浪一旦拍打下去便再无回转余地,船长,你不再考虑了吗?”
那大汉赤裸着上身,丰茂的胸毛在健硕的胸肌上随风飘扬。他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从甲板上跃了起来,满口雪白的大牙闪着与眼睛相同的炙热光芒:“富贵险中求,怕他个逑!”
他说着似是坚定要坚定前者的信念一般,伸出布满伤痕的粗大右手搭在操水男人的肩膀上,说道:“不用这么担心害怕,那个家伙即便再强也摆脱不了他是能力者的事实。而在这海上……”
“哪个能力者敌得过我们潮汐海贼团?”
大汉虎目猛睁,粗犷豪迈的气息砰然爆发出来:“动手!”
迎合他的是两边船上水手们的疯狂叫嚣。
操水男人脑门上的汗水更密、更冷,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抓在肩膀上的食指也狠狠地陷进了肉里,上下分离的牙齿撞在一处。
觊觎着秋昆号的注水大手,无声落下!
那个也许是在侯赛因成名之后第一个有勇气冲他出手的男人在对海水施展出了最后一个念头之后便瘫软在了地上,看得粗犷大汉眉头直皱。
只是此刻在他的计划中极为关键,大汉也懒得多言,展开眉头望着形状已经逐渐散乱的巨浪朝着秋昆号坠下。
预想中的反抗或是阻止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
脱离了人掌控的巨量海水循着本性粗鲁笨拙地拍击在秋昆号之上,折损不堪的破烂木板随着透明清亮的水珠在半空中跳起曼妙的舞。
秋昆号像是一个脆弱不堪的塑料模型,被个调皮孩子拿着铁锤砸得粉碎。
眼中的秋昆号在海水强烈的侵袭之下碎裂、解体,大汉的眉头却是仍然没有舒展开来。
新世界的传说,那个恐怖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回答大汉的是一道光。
纯白,圣洁,直贯苍穹。
如许多年前罗格镇那样,只是这白色光幕的光幕宽大了许多,将秋昆号整个巨大的船身都罩在了里面。
“这就是分光吗?”
大汉站在船头,被他双手抓住护栏被那巨大的力量捏得裂开了缝隙,他痴痴地望着那光,显然是对这传说中的力量痴迷到了极点。
巨大的白色光幕在整个潮汐海贼团的注视下突然被从中间扯开了一条口子,所有海贼船上的所有海贼耳朵里都响起了一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哧声。
那条口子斜在光幕上,明明在光幕之后出现却一点也不突兀,协调得就像是天生就长在那里似的。
蓦然间,口子如被掐住七寸的毒蛇一般剧烈抖动起来。
裸衣大汉眉头蹙起,抬起粗壮的臂膀示意下属们防范。
海贼船上的持着刀剑的虾兵蟹将们此时都被这诡异的一幕骇到了心神,佝偻着身子仰面望着如同神迹的巨大光幕,他们把那本该抓在手里吸高雅允敌人鲜血的武器当作保护自己卑微生命的盾牌抬在脑门上面,双腿像在筛糠一样疯狂地打着摆子。
这不怪他们,远古传说中与神抗衡的勇士们在真正见到神的威能时,也是这幅德行。
光幕上那条口子的扭动愈发剧烈了,无形的力量在海面上如同飓风一般掀起巨浪,四散开来。
攻守似乎异体,把秋昆号围在正中的海贼船们受脚下波涛的影响不安地颤动起来。
裂缝停止了摇摆,定住形体死死镌刻在光幕之上。
刹那间风平浪静,秋昆号的废墟已然被四溢的海流牵扯得所剩无几,要不是天空中残留着那阳光照射下颜色已经变得淡至微不可查的光幕,人们都会把先前那一幕当作幻觉。
杂鱼们长舒一口气,庆幸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死里逃生的念头。
裸衣大汉面色大变。
“不好!”
他一把揪起瘫软在地上的操水男子,大喊道:“制住那些水!”
来不及了。
就在裸衣大汉话音刚落之时,先前光幕之所在的空气中爆发出剧烈地气浪。大汉猛回头,一波比先前高数十倍的恐怖海啸正由秋昆号为中心四散开来。
大自然之力遇上人类之力,怎一个摧枯拉朽?
弹指间,雄赳赳气昂昂的潮汐海贼团灰飞烟灭。裸衣大汉稳稳站在一块浮在海上的破烂甲板上,杂乱的头发颇为狼狈,他的眼神扫过周围完全化作废品的海贼船,眼里露出痛惜,最后停留在秋昆号上。
不是秋昆号的废墟,而是秋昆号,完整无缺的秋昆号,甚至包括他的主人。
秋昆号那高大的船身在此刻显得是如此诡异,让心神如山岳般沉稳的裸衣大汉也不由得怔然,他望着船头上那个一脸痞气的男人张大了嘴,再也合不起来。
我是分割线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以后的更新还是放在晚上,这样对我来说有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缓冲期,成吧?
然后,这一段是真不好写,每一句话都是痛苦无比,而且因为俗事太多难免写写停停,所以有不连贯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
这一段的回忆目测快要告一段落了,过几天就回到大事件那边。
另,有内涵同学发现秋昆号的问题了吗?
再另,大家猜猜米霍克手里那张快烧完的生命卡是谁的 最后的另,求书评。。。
鞠躬,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