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何雨柱刚跟两个老头下完棋,正在喝茶,家里来了访客,黑着脸的访客。
来人是鲁山河,这位海军将领进门时脸色就不太好看,跟基挤出笑脸跟小满匆匆打过招呼,便进了何雨柱的书房。
“老何,你个老小子不厚道!”鲁山河刚落座,就忍不住抱怨,手指虚点着何雨柱,“挖墙脚挖到我们海军头上来了?”
何雨柱正在沏茶,闻言动作不停,抬眼看了看他,语气平淡:“老鲁,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挖你们海军的人了?”
“还装糊涂?”鲁山河瞪着眼,“我们那边刚培养出来几个好苗子,轮机、航海都是好手,本来想着让他们转士官长期留队,结果倒好,退伍报告打上来了,一问,全跑你那个黄河救援队去了!说是去搞什么远洋搜救,待遇好,有发展!你这不是挖墙脚是什么?”
何雨柱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笑了笑:“老鲁,你先别急。人各有志,战士们退伍寻求更好的发展,这是正常的人才流动。再说了,黄河救援队是民间公益组织,干的是抢险救灾、海上救难的积德事,他们去那里,一身本事照样报效国家服务人民,怎么能叫挖墙脚?”
“屁话!”鲁山河没好气地端起茶杯,也顾不上烫,喝了一大口,“你知道培养一个合格的舰艇骨干要花多少心血和资源吗?眼看就能独当一面了,结果让你摘了桃子!我这心里能痛快吗?”
何雨柱知道老鲁这是心疼人才,也理解他的心情。
他想了想,问道:“老鲁,我问你,这些战士如果留在部队,晋升空间还有多大?他们退伍后,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身本事是不是就荒废了?现在他们来救援队,既能发挥专长,又能获得体面的收入,还能继续从事与海洋相关、富有意义的工作,于国于民于他们个人,是不是三全其美?”
他顿了顿,看着鲁山河的眼睛,继续道:“况且,救援队搞远洋搜救,提升的是我们国家整体的海上应急反应能力。平时救人于危难,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有什么需要,这支力量和这些熟悉海况、精通技术的骨干,难道不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储备?”
鲁山河沉默了下来,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那口气一时顺不过来。
因为跑去黄河救援队的不是一个两个,那是一片一片的,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带走一批人。
若不是黄河救援队的名额有限,他觉得他手下那些人得坐在他办公室门口哭。
“老何,你能不能轻点下手,我们培养人也不容易。”半晌后鲁山河开口道。
何雨柱趁热打铁:“这样,老鲁,以后救援队再从海军退伍兵里招人,一定先跟你们相关部门通个气,优先考虑那些确实晋升无望、但又确有专长的同志。而且,我可以承诺,救援队的训练大纲和部分非核心数据,可以向你们开放,必要时,甚至可以接受你们的指导,或者进行联合演练。我们不是竞争关系,应该是互补关系。”
听到这里,鲁山河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你呀,总是有你的道理。行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揪着不放倒显得我小气了。不过柱子,这人你可得给我用好了!要是让我知道他们在你那儿受了委屈,或者本事撂下了,我可跟你没完!”
“放心,”何雨柱笑道,“在我这儿,是人才,就一定给他施展的舞台。”
“那行,以前走的人都走了,现在也没有办法让他们二次入伍,以后我可盯着这个事了。”
“没问题。”何雨柱道。
“我为这个事都被下面人烦透了,好几天没休息好了,你怎么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
“我也不要求别的,你亲自下厨请我吃顿饭,我就要吃”接着鲁山河开始点菜。
何雨柱一脸黑线,这家伙是真不客气,不过他还是做了一顿饭,毕竟抢走人家那么多人。
送走心气顺了些的鲁山河,何雨柱给黄河救援队去了个电话,问问他们近况。
说起救援队招收海军,这事要从九八年洪水后说起。
洪水中黄河救援队的救援工作暴露了很多问题,何雨柱想着反正都是水里作业干脆连海上的也一起搞了算了。
然后,黄河救援队就成立了一个远洋搜救组,说是组,何雨柱给定的规模可是要有两艘三千至五千吨规模的救援船,船员加上救援人员那就是不少人了。
所以才有了鲁山河找过来那一幕,为啥是这会找过来了,因为之前船都没有,所以都是在筹备,到了二零零零年船到了,救援队就开始下手了。
送走鲁山河后没几天,何雨柱便动身南下了。
他没去特区,而是直接去了花城附近的黄河救援队基地。
基地比几年前扩建了不少,紧邻珠江入海口的一处僻静港湾。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并排停靠在新建专用码头旁的两艘蓝白涂装的大船。船体崭新,线条硬朗,排水量看上去约有四五千吨,桅杆上“黄河救援”的字样和独特的队徽在阳光下很是醒目。
队长余云涛和远洋搜救组的负责人,一位名叫高战的原海军某炮艇艇长,因为驱逐舰数量有限,高战上不了舰,就起了专业的心思,然后就来了黄河救援队,现在算是俞云涛的副手。
二人早已在码头等候。
高战三十五六岁,皮肤黝黑,身板笔挺,眼神锐利,一看就是长期在海上历练出来的。
“老板,您来了。”余云涛迎上来。
“来看看你们的新家伙,还有你高战,鲁首长可是到我那儿拍了桌子的。”何雨柱看着高战,半开玩笑地说道。
高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挺直腰板:“何先生,感谢您和救援队给我和兄弟们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把远洋这一块撑起来。”
何雨柱摆摆手:“过去的就不提了。走,上船看看。”
一行人登上其中一艘被命名为“黄河救援一号”的船只。
甲板宽敞,尾部设有直升机起降平台和机库,虽然目前改装的直升机还没到位,平时训练用的都是陆用直升机。
船舷两侧挂着多艘不同型号的救援快艇和冲锋舟。
高战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这两艘船是委托沪东造船厂设计建造的,参考了部分海军救援舰和海洋调查船的设计。主体结构加强,适合在恶劣海况下航行。动力系统是两台国产化改进的柴油机,续航力能达到七千海里。”
他引着何雨柱进入船舱内部。“这里是主控制室,配备了卫星通讯、气象传真、GPS和北斗双模导航,还有一套从国外引进的侧扫声纳,可以用来搜寻水下目标。医疗舱是按照小型海上医院标准建的,可以进行紧急手术。另外,我们还加装了两套大功率消防泵和远程水炮,兼顾海上消防任务。”
何雨柱仔细看着控制室里的设备,很多仪表盘和屏幕都是崭新的,有些按钮上的保护膜还没撕掉。
“船员和救援人员配备得怎么样了?”
余云涛接过话:“按照您定的编制,两艘船满编需要船员和专职救援队员一百二十人左右。目前到位了九十多人,核心岗位,像船长、轮机长、通讯导航这些,基本都是高队长带来的老海军,经验没得说。救援队员里,有三十多个也是从部队水上救援单位退伍过来的,水性好,懂技术。剩下的从内部选拔了一批骨干,正在加紧进行海上适应性训练。”
高战补充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磨合。船是新船,设备很多也是第一次接触,兄弟们虽然都是好手,但适应这套新家伙,形成战斗力,还需要时间。最近我们主要就在近海转悠,熟悉船舶操纵,演练设备使用,搞了几次模拟搜救和人员转运演练,暴露出不少小问题,正在逐个解决。”
何雨柱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训练不能只在近海,要尽快走出去。可以先沿着海岸线跑跑中远航,适应不同的海况。救援预案做了吗?”
“初步方案有了。”高战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针对商船遇险、人员落水、海上医疗救助、船舶消防等几种常见情况,都做了流程。但实际碰上复杂情况,还得靠临场判断。我们计划下个月,进行一次南海方向的综合演练,模拟在复杂海况下搜寻并救助一艘‘失控’船只。”
“好,实战是检验的唯一标准,以后你们还要上难度,不光是救船,还要救人。”何雨柱认可了这个计划,并提出了他的要求。
“是。”
“另外,你们还需要什么帮助?”
余云涛想了想:“主要是两件事。一是直升机,没有空中力量,搜救效率和范围受限很大。二是跟海事、海警等相关部门的协调机制还需要细化,毕竟我们是民间身份,进入某些区域或参与特定行动,需要报备和许可。”
“直升机的事不用急,改装后的直升机很快就会到位,飞行员你们自己就有,我就不帮你们找了。协调机制,我回头让集团办公室出面,跟相关部门建立一个常态化的沟通渠道。”何雨柱沉吟道,“你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把现有的人和船用好、练熟。远洋救援,不仅仅是技术活,更是对意志和协作的考验。”
他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缓缓道:“我们的海疆越来越广阔,往来的船只越来越多。黄河救援队成立远洋组,以后的担子可不轻啊。”
高战和余云涛对视一眼,神情肃然:“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在花城救援队基地待了两天,详细了解了远洋搜救组的建设和训练情况后,何雨柱正准备动身返回四九城,却接到了伍千里打来的电话。
“柱子,听说你到花城了?正好,别急着走,来我们这儿一趟。”伍千里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伍,你又打什么主意?我这正准备回四九城呢。”何雨柱对着话筒说道。
“回什么四九城,有正事!雨焱手下那支‘利刃’小队,下个月要代表咱们去参加国际‘猎人学校’的集训,那可是硬仗,死亡率伤残率都不低。我心里有点没底,你过来给这帮小子们上上课,敲打敲打,也给他们涨涨见识。”伍千里顿了一下,压低了些声音,“训练手册都是根据你早年留下的那些东西改的,你这祖师爷,总得在徒子徒孙们面前露个脸,镇镇场子吧?”
何雨柱握着话筒,沉默了几秒。
国际特种兵集训的残酷他有所耳闻,那确实是检验一人极限实力的熔炉。
他当年在半岛和后续的一些特殊经历中积累的东西,能被后人用上,并且还要走出国门去比拼,于公于私,他都觉得应该去看看。
“行了,少给我戴高帽。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看看。”何雨柱最终应了下来。
“痛快!我让车去接你!”
几个小时后,何雨柱的车子驶入了位于岭南群山深处的一处军事管理区。
这里戒备森严,气氛与救援队基地截然不同,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硝烟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伍千里、伍万里和何雨焱等人早已在旅部大楼前等候,何雨焱肩上的少校军衔熠熠生辉,见到大哥,他挺直胸膛敬了个礼,眼神中既有见到大哥的亲切,也有一丝即将接受检阅的紧张。
“柱子哥。”
“大哥。”
伍万里和何雨焱先后开口。
伍千里上前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老伙计,可把你盼来了。走,直接去训练场,‘利刃’小队正在做适应性训练。”
一行人来到综合战术训练场。
场地上,七八个穿着作训服、脸上涂着油彩的士兵正在交替掩护,进行小组突击演练。
动作迅猛,配合默契,枪口指向和移动路线都透着精锐的气息。
伍千里对旁边一名脸色冷峻、眼神如鹰的中尉说道:“陈峰,集合队伍。”
“是!”中尉陈峰,正是“利刃”小队的队长,他一声短促的哨音,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立刻停止动作,迅速收拢,在他面前列队站好,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队员们个个气息平稳,目光锐利地看向伍千里和何雨柱等人,带着精锐部队特有的傲气。
伍千里站在队伍前,朗声道:“讲一下!这位是何雨柱同志,是你们的老连长,也是咱们很多训练科目的奠基人之一。今天特意请他来,给你们做临行前的指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听,好好学!”
队员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何雨柱身上。
见他穿着普通的夹克,身形虽挺拔,但年纪显然不小了,脸上带着风霜痕迹,看起来更像是个退休老干部,不少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让他们这些全军选拔出来的尖子,听一个老头子指导?
何雨柱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也不点破。
他缓缓走到队伍前面,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年轻而桀骜的脸。
“猎人学校,我听说过。”何雨柱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极限体能、敌后生存、残酷审讯。他们那套,说白了,就是把人的生理和心理逼到绝境,看看你们是崩断,还是能淬炼成钢。”
他顿了顿,指着旁边训练场上的四百米障碍场:“那玩意儿,你们最快纪录多少?”
陈峰跨前一步,大声回答:“报告!一分三十秒!”
这个成绩,在全军都属于顶尖水平。
何雨柱点点头,没做评价,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如果是在小腿骨裂,敌人追捕,并且需要在指定时间内抵达汇合点的情况下,你们怎么过这个障碍场?”
队员们愣了一下,有人下意识地想回答“坚持”、“克服”,但看着何雨柱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显然不是要听口号。
何雨柱不再追问,转身走向障碍场起点,对伍千里说:“老伍,记个时。”
伍千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何雨柱的意图,连忙道:“老何,你可不年轻了,你要是在我这上了碰了的,弟妹还不得跟我拼命?”
何雨柱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何雨焱,何雨焱已经掏出了秒表,脸上带着期待。
“老何,你不是开玩笑?”伍千里道。
“开什么玩笑,帮我找套作训服,再给我找双鞋。”何雨柱脱下外套,开始活动手脚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那好吧,你可要悠着点,你要真出点啥事,我可兜不住。”伍千里又问了一遍。
“行了,我身体什么样我清楚。”何雨柱道。
伍千里事宜给何雨柱准备衣服和鞋,等何雨柱换好后,就那么随意地站在起点线后。
“准备,开始,哔.”何雨焱低喝一声,吹响哨子,何雨柱身形骤然启动!
没有年轻队员那种爆炸性的起步速度,但他的动作异常协调流畅,仿佛每一步都计算好了落点。
高低墙,他不是翻过去,而是借助冲势和手臂力量一按一撑,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滑过;云梯,他手脚并用,节奏稳定得可怕,没有丝毫晃动;独木桥,他如履平地,速度不减 他的动作看不出丝毫的炫技,只有一种历经千锤百炼后融入骨髓的效率。
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浪费,仿佛面对的不是冰冷的障碍,而是早已熟悉的老朋友。
伍千里紧紧盯着场地,何雨焱也是一样,可何雨焱身边的副大队长则看着秒表上跳动的数字,眼神越来越震惊。
当何雨柱越过终点线,气息微喘,但面色如常时,何雨焱按下了停止键。
他看着秒表上的数字,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报出:“一,一分二十八秒。”
场地内外一片寂静。
“利刃”小队的队员们脸上的傲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这个看起来跟他们爷爷差不多岁数的男人,竟然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项目上,轻松打破了他们的纪录!
而且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还未尽全力。
何雨柱走回队伍前,气息已经平复,他看着队员们,淡淡道:“不是教你们怎么跑得更快。是想告诉你们,到了极限环境下,拼的不是爆发力,而是如何用最少的消耗,最稳定的心态,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任务。骨头裂了,就想办法减少那条腿的发力,利用地形和手臂力量。脑子里不能只有‘冲过去’三个字,要有路线,有方法,有对自身状态的绝对掌控。”
他走到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的队员面前,突然出手,手指如电,在其肋下某处轻轻一按。
那队员闷哼一声,半边身子瞬间一麻,差点跪倒在地,脸上满是骇然。
“格斗,在那种地方,目的不是摆姿势。”何雨柱收回手,平静地说,“是以最快速度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人体有很多脆弱点,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关键在于认准,和速度。”
他又看向另一个队员背着的步枪:“你们的枪法,打固定靶、移动靶,我相信都是优等。但在体力耗尽、视线模糊、手抖得握不住枪的时候,怎么保证命中?靠的不是瞄准镜,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是千百万次练习形成的肌肉记忆,是在任何状态下都能保持击发稳定的呼吸控制。”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何雨柱没有进行任何复杂的理论讲解,就是在训练场上,针对队员们演练中的具体动作,进行极其细微的调整和点拨。
关于如何在极度疲惫下保持警觉,如何利用自然环境伪装和潜行,如何在被俘后应对审讯保护关键信息。
他说的不多,但每一句都直指核心,是真正在生死边缘总结出的经验,听得队员们如痴如醉,之前的轻视早已荡然无存,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求知欲。
指导结束,何雨柱重新穿上外套。
陈峰带着全体“利刃”队员,挺直胸膛,向他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谢谢首长指导!”吼声震天,带着发自内心的敬重。
何雨柱回了个礼,对伍千里和何雨焱说道:“都是好苗子,底子打得很扎实。到了那边,稳住心神,记住你们代表的是什么。活着回来,把本事学回来。”
何雨柱在特战大队待了三天才在队员不舍中离开,离开特战旅的路上,伍千里感慨地叹了口气:“柱子,你这身本事,真是宝刀未老啊,好像还进步了,你自己偷偷去练了?”
“练什么练,我现在就打打拳。”
伍千里一副不信的样子,何雨柱失笑道:“要不你退下来,跟我回四九城,就知道我每天都干嘛了。”
“诶,快了,今年年底我就退下来了。”伍千里叹了口气。
“怎么样,要不要来四九城跟我做个伴?”何雨柱道。
“到时候再说吧。”
“那看你自己吧,对了老梅是不是也要退了,你们一起。”何雨柱道。
“等我回头问问他。”伍千里显然兴致不高,要离开待了一辈子的地方,心里能好受才怪。
车子驶出山区,向着机场方向而去。
南国之行,看到了救援力量的延伸,也见证了新一代尖兵的成长,何雨柱觉得,这趟来得值了。
何雨柱回南锣鼓巷没多久,又有人找上门了,小满还小声的抱怨了一下:“你看看你一天天整那么多事,就没闲过。”
“如果什么都不需要我们了,那我更难受。”何雨柱笑道。
来人是宋厂长,进了何雨柱的书房,他甚至没顾上寒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
“老何,这次我们麻烦大了。”宋厂长揉着太阳穴,声音沙哑。
何雨柱给他倒了杯浓茶,静待下文。
“两件事,都火烧眉毛。”宋厂长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咱们新型号的航发,原定引进的那批核心部件和关键技术资料,被那边卡住了,借口是最终用户核查,无限期推迟。没有那些东西,咱们的进度至少要拖慢两三年!”
他顿了顿,观察着何雨柱的反应,见对方依旧平静,才继续说下去,语气更加沉重:“第二,歼十的产能,跟不上了。”
“嗯?”何雨柱微微挑眉,“之前不是说生产线调试顺利吗?”
“是顺利,可需求变了!”宋厂长压低声音,“南边、东边,那边的侦察机越来越嚣张,抵近飞行的次数翻着跟头往上涨。部队压力很大,要求加快换装速度,形成区域威慑。可我们现有的生产线,就算三班倒,一年也就那么点产量。上头要求我们必须在明年年中前,把产能再提三成!这怎么可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何雨柱沉吟着,这应该是对面故意的。
“发动机的事,华高科和几家材料所、动力所不是一直在攻关替代方案吗?”何雨柱问。
“是在攻关,也取得了一些进展,但距离完全替代,尤其是达到原设计指标的稳定性和寿命,还有差距。有些特殊合金、精密铸造工艺,不是一朝一夕能突破的。”宋厂长苦笑,“华高科那边已经满负荷运转了,几个核心实验室为了航电、雷达和你们自己的项目,都快把人当牲口用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黄河重工和精工那边,再划出一部分最精锐的力量,并入或者深度协同到华高科的航发攻关团队里?他们在重型机械加工、特种工艺上有独到之处,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必须集中力量,形成拳头!”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重工和精工是黄河系制造业的根基,涉及大量民用和部分特殊订单,轻易动不得。
但宋厂长说的问题也要解决,权衡之下何雨柱道:“直接并肯定不行,我让雨鑫和那边负责人跟你对接,成立联合项目组。资源、人员,优先保障。但老宋,丑话说在前面,研发出来的不涉密的,我们必须要有使用权。”
“这个你放心!”宋厂长见何雨柱答应得痛快,精神振作了一些,“那产能的事你看”
“产能?这不是该你们自己解决么?我又不造飞机,再说了你们不是有一批飞机么,改就是了。”何雨柱道。
“不够。”
“那你去找你上级想办法,我又不是你上级。”
“我上级要是有办法,我找你做什么?”
“国内就没有别的体制内的厂子能接单子了?”
“宝鸡倒是有,不过他们设备太落后了。”
“那你什么意思?”
“嘿嘿,设备,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人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了。”
“别,别,你少给我戴高帽子,我怕被拉出去。”
“你这人我们出钱还不行么,市场价。”
“市场价也不行,买不来。”何雨柱摇头。
“那,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眼看着那边天天在头顶上晃悠,部队的同志眼巴巴等着,我这心里.”宋厂长开始打感情牌。
何雨柱看着宋厂长的神情,不由失笑,他开口道。
“老宋,不是我不帮忙。造飞机和造汽车、造机床是两码事。精工和重工确实有些家底,但你们的飞机生产线,涉及多少特种工艺、专用工装、非标设备?这些不是我们现有的通用设备能解决的。就算我们照着图纸硬做,精度、稳定性达不到要求,生产出来的零件你敢往飞机上装吗?”
宋厂长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他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实情。航空制造,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何雨柱说着话,其实已经开始查看自己的空间里,他记得当初弄SU33的时候有一批设备,回来后他没有直接拿出来,后来SU33和大船一起交了,设备就留在空间里吃灰了。
“你们差什么设备?”何雨柱问道。
宋厂长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都在这儿了!从五轴联动数控机床到特种焊接工作站,从蒙皮拉伸机到复合材料热压罐.总共二类,五十三台套关键设备。”
何雨柱看着那厚厚一迭文件,脸直接就黑了,“你咋不让我给你搬一个飞机场回来呢?”
“你能搬回来更好,我直接去给你请功。”老宋陪笑道。
“你这个谄媚劲冲着你领导使去,少在我这用。”何雨柱没好气道。
宋厂长收起笑脸,正色道:“老何,我知道你路子广,门道多。有些东西,正规渠道走不通,或许,或许有些非正规的缝隙呢?价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能进来,砸锅卖铁我们也认!”
“缝隙?”何雨柱哼了一声,“老宋,你当那些人是吃干饭的?这些年盯我们盯得有多紧,你心里没数?为了之前那些东西,我折了多少人手,付出了什么代价,你跟老范应该能猜到一些,但我从来没提过。现在你张口就是几十台禁运设备,你是真不怕我明天就人间蒸发啊?”
宋厂长的表情僵在脸上,要命这个事他是真没想到。
他重重叹了口气,靠回沙发背,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力气。
好一会他才开口道:“我明白了,是我想当然了。这事,唉,确实强人所难。”
他猛地揉了揉脸,声音带着疲惫,“那,那就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跟上头如实反映困难。”
看着他瞬间苍老了几岁的样子,何雨柱沉默了片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空间里确实躺着几台关键设备,其中包括一台铆合机床和一套特种焊接系统,但这些东西,绝不能轻易拿出来,来源必须合理,也不能让宋厂长觉得来得太容易。
“清单留下。”何雨柱忽然开口,打断了宋厂长的沮丧。
宋厂长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你先别高兴。”何雨柱抬手止住他,“我话没说完。你这单子上的东西,我不可能全给你弄来,也没人能全弄来。”
他拿起清单,用笔在上面快速勾画了几下,然后递还给宋厂长:“画圈的这几类我或许能想想办法。但你别问来路,也别催时间,有的话,我会通知你。没有么,你就当我没说过。”
宋厂长接过清单,看着上面被圈出来的项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虽然只是清单的一小部分,但无一不是卡脖子最厉害的关键设备!他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老何!这这.”
何雨柱没理会他的激动,继续说道,“剩下这些没圈的,大部分是可以通过技术攻关和现有设备升级改造解决的。就交给联合项目组那边了。如果做出来,那就永久的解决了。”
宋厂长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好!好!我回去就打报告,尽快把班子搭起来!”
“还有,你别忘了通过联合攻关弄出来的技术成果和衍生出的非核心专利,黄河要有使用权和一定的处置权。不然那我可不会放人。”
“不会,不会!”宋厂长立刻保证,“这是应该的!资源共享,成果共享!我都可以写在合作协议里!”
事情谈妥,宋厂长心头的巨石仿佛被搬开了一大半,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不少。
他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笑容:“老何,你看这设备什么时候能”
“等着。”何雨柱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干脆利落地打断他,“有消息自然会通知你。现在,拿着你的清单,赶紧回去筹备联合攻关的事。我这边也要安排人手。”
“明白!明白!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宋厂长连忙起身,当他准备收起那份勾画过的清单时,问了一句,这个你用不用备份?
“不用了,我记住了。”
“啊”
送走宋厂长,何雨柱拿起电话,接通了何雨鑫。
“雨鑫,是我。和西飞那边有个联合项目,关于航空制造设备的攻关,你亲自抓一下,人选要精干,保密级别定高一点。具体要求和联系人,稍后我让秘书发给你。”
挂了电话,他又沉思了片刻。
那些设备,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出现,或许可以安排一场意外的收获。
随后,何雨柱想到了津门。
当初通过特殊渠道弄回来的那批废铁和二手设备,五花八门,很多都堆在几个租用的旧仓库里,由李成儒找人看着,多年未动。
里面确实有一些机床和重工设备,虽然大多老旧,但做个幌子,掺点新东西进去,再合适不过。
他拿起电话,接通了津门的李成儒。
“成儒,是我。”
“老板,您吩咐。”李成儒的声音很恭敬。
“你准备一下,这几天我过去一趟。咱们在津门港区东边租的那几个老仓库,就是放早年那批杂货的,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一直按您吩咐封存着,定期有人巡查,没动过。”李成儒心里有些奇怪,老板怎么突然想起那批破铜烂铁了。
“嗯。你提前带几个绝对可靠的老师傅,最好是参与过当年接收、懂点行的人,先去粗略看一眼,重点是里面有没有大型的、像是机床或者特种焊接、铆接之类的东西,别深入,就看看外表,大概记一下。等我到了再说。”
李成儒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立刻应下:“明白,老板!我明天一早就带人过去。”
“注意保密,别声张。”
“您放心!”
几天后,何雨柱出现在了津门港区那几个偏僻的旧仓库前。
李成儒带着两个五十多岁、穿着工装的老师傅和一群仓库管理员已经在等候。
见到何雨柱,李成儒迎上来低声道:“老板,按您吩咐看过了。里面东西堆得跟山一样,灰都积了老厚。确实有几台大家伙,看着像是机床底座,还有几个大罐子,像是压力容器,具体是干什么的,看不出来,标签都糊了。”
何雨柱点点头,对那两个老师傅说:“张师傅,王师傅,辛苦你们了。一会儿进去,帮我仔细辨认辨认,看看有没有还能用,或者修修能用的家伙事,尤其是跟机械加工、焊接有关的。”
两位老师傅连忙答应。
打开沉重的库门,一股混合着铁锈、灰尘和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仓库内部空间极大,各种形状的金属设备、板条箱、木箱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高窗射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柱。
何雨柱看似随意地在巨大的垃圾山间踱步,李成儒和两位老师傅打着手电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辨认着。
“老板,您看这个,”张师傅指着一个被帆布半盖着的庞大底座,“这看样子像是台落地镗床的床身,不过缺件太多了。”
“嗯,你们不用跟我了,我随便走走。”何雨柱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
其他人不敢跟着,何雨柱走到一个角落,停下脚步,放出数个被他特意处理过跟仓库里面那些东西差不多的大箱子。
“来几个人,把这几个,打开看看。”何雨柱喊道。
李成儒和两位师傅带着人跑了过来,仓库管理员上前撬开箱子。
两位老师傅上前辨认。
王师傅凑近一个铭牌,小心地撕开一角油纸,用手电照着,眯着眼辨认:“这,这好像是.等等,这是台五坐标的铆接机?看这结构,像是用在飞机蒙皮上的?”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另一个老师傅也检查了旁边那台设备,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特种电子束焊机!这东西,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李成儒也惊呆了,看看设备,又看看一脸平静的何雨柱,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批仓库里的东西,当年不是当做废铁和二手杂项低价收来的吗?怎么会有这种级别的设备?
何雨柱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惊讶,随即转为了然,他轻轻拍了拍设备冰冷的壳体,感叹道:“看来当年那帮毛子,为了换酒喝,真是啥都敢往外捣腾啊。这些东西,怕是被他们当成普通旧机器混在里面了。”
他转向目瞪口呆的李成儒和两位老师傅,语气严肃起来:“今天看到的一切,列为集团最高机密,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成儒,立刻调集团最可靠的保卫人员过来,二十四小时看守这几个仓库,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查看、不得搬运。”
“是!老板!”李成儒一个激灵,立刻领命。
“张师傅,王师傅,”何雨柱又看向两位老师傅,“你们是集团的老人,也是技术上的专家。接下来,你们配合成儒,组织一个绝对可靠的专家组,对这些设备进行初步的清理、检查和评估。注意,只评估,不准拆卸,不准深入调试。我需要知道它们大致的完好程度和价值。”
“明白,董事长!”两位老师傅激动又紧张地保证。
安排妥当,何雨柱走出仓库,拿出手机给宋厂长打了个电话,语气平淡。
“老宋,我这边,可能有点意外发现。”
电话那头,宋厂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什么发现?”
“早些年收的一批旧设备里,好像混进了几台机器,可能跟你清单上画圈的某几样东西有点像。”何雨柱说得轻描淡写。
宋厂长在电话那头几乎要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老何!你,你真找到了?”
“你带人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至于价钱么”
“价钱好说,价钱好说!只要东西对,价钱绝对让你满意!我马上带人过来对接!”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