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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他们凶残,那我们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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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真是痛快!”

  郑员外家中,敞胸露怀,胸口满是黑毛,脸上也满是络腮胡子的壮汉,随手就将空了的午餐肉罐头扔掉。

  “这些反贼,弄的肉倒是好吃的紧。”

  “话说。”壮汉看向一旁饮酒的郑员外“这不会是白肉吧?”

  “大当家说笑了。”

  笑容满面的郑员外,伸手拿起酒壶为其倒酒“白肉什么味道,大当家难道尝不出来?”

  “也是。”壮汉没接酒杯,而是劈手夺走了酒壶,直接对着嘴里灌酒。

  郑员外这里,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却是很快消散无踪。

  若不是没办法,他才不会与这湘西来的土匪合作。

  “俺草上飞现如今。”壮汉一口气喝光了酒壶里的酒水,再度大喊了几声痛快。

  他拍了拍夹在腰带上的公文“是朝廷的官军了。”

  “嘿!”

  “在湘西当了几十年的匪,如今竟是有官身的人了,这XX的世道,变的真快。”

  壮汉花名草上飞,是湘西一带的悍匪。

  前些时日得了朝廷招安,被封了把总,带着兄弟们出湘西来打太平贼。

  奉命与这位郑员外合作,一举突袭外加下毒,砍了一百多个太平贼的首级。

  “郑员外,你是财大气粗。”

  吊着三角眼的草上飞,嘿嘿笑着“一百多颗脑袋,拿到长沙府去寻钦差老爷,少说也换个千把两银子。”

  “你倒好,说扔就给扔了”

  新任的剿匪钦差穆彰阿,一来湖南就出毒招,大肆招安各地匪徒,给予官军团练的身份,命他们袭击太平军。

  为此,还开出了极高的格赏。

  哪怕是最普通的太平军辅兵,一颗首级也能换得十两银子。

  用穆彰阿的话来说就是,反正都是贼,让他们自相残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银子哪来的,除了一部分出发之前皇帝与朝廷拨付之外,大头还是当地士绅乡绅们来出。

  当然了,按照惯例,上上下下早就吃掉了大半。

  “大当家说笑了。”

  郑员外抬了抬眼皮“郑某不缺这点银子,郑某就是想要报仇!”

  说到这里,他的呼吸加粗,想起了侥幸逃脱的亲人,跑去长沙府向自己报信,述说太平军工作队过来的时候,是何等的残暴!

  自己家的亲族宗族,全都被抓去公审,最终都死在了泥腿子们的手里。

  老父亲都已经年近七十了,却是被那些泥腿子给生生用锄头砸死!

  此恨,不共戴天!

  至于他自己,当时正在长沙府读府学,得知消息后去求了湖南团练总办,江忠源江大人。

  领了身份牌,带上长沙府里的宗族,与这被招安的草上飞配合,杀回来反攻倒算!

  他有点脑子,没直挺挺的杀回来报仇。

  而是乔装改扮的一路潜行回老家,之后伪装成村民,给太平军送水送粮,毒性发作之后里应外合,一举功成。

  “郑某就是要让太平贼知晓,郑某是来报仇的!”

  “这一百多颗脑袋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郑某一定要将这些太平军,赶尽杀绝!”

  “好!”草上飞抬手拍在了大腿上“郑员外好样的。”

  “你有勇有谋,还是个大气的,给兄弟们补齐了一千多两的斩首赏钱。”

  “咱们兄弟服你。”

  “以后咱们好生合作,杀光这些太平贼!”

  “好!”郑员外大笑,端起了酒杯正待言语,院外却是传来的惨叫与喧嚣声响。

  草上飞猛然起身,拔出腰刀就冲了出去。

  郑员外急忙跟上,来到了院子里。

  ‘嗖嗖’

  古怪声响之中,几个拖着长长白烟古怪罐子,从院墙外飞了进来。

  落地之后,罐子猛烈喷吐着烟雾,很快将院子笼罩起来。

  ‘咳咳咳’

  院里的人,都是剧烈咳嗽起来。

  草上飞一把抓住了发呆的郑员外,拖着他回到了屋内“把门窗关死!”

  手忙脚乱的关上门窗,紧握刀柄的草上飞,向着外面大声呼喊着自家兄弟。

  回应他的,只有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响,肺都要咳出来的那种。

  至于之前还雄心万丈,要杀光太平军的郑员外,此时早已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不知所措。

  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发狠坑人没问题,多么毒辣的计策都能想得出来。

  可问题在于,一旦突发状况在自己的身边,他们就麻爪了。

  屋外浓烟滚滚,甚至有烟气顺着门窗缝隙灌进来。

  草上飞动作极快,撕扯衣服成布条,浇上酒水堵塞门缝。

  外面什么情况都看不到,只能是听到咳嗽声响,以及不断传来的惨叫声。

  郑员外瘫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

  草上飞却是握紧刀柄,胸口不断起伏,死死盯着房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烟雾逐渐消散,可咳嗽声与惨叫声却是消失了。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逐渐靠近。

  大当家与郑员外,下意识的后退。

  脚步声好似停在了门外,草上飞眼睛乱转,心中懊悔。

这时候若是有杆鸟铳在手,对着房门来上一发,那可就  ‘噗!’

  贴着厚厚桃花油纸的窗户,被粗暴砸开了个窟窿。

  一个拖着白烟的罐子被扔了进来。

  虽说琉璃窗户已经逐渐出现,可普通地主之家还是用不起的。

  通常情况下,用的还是普通的窗户纸,也就是厚重的油纸。

  影视剧里那种,手指蘸点口水就能叩开的场景除非蘸的是强酸。

  至于穷苦百姓,基本上就是个空格,他们可没钱贴窗户纸。

  冬日里也就是用干草堵着。

  浓烈刺鼻的烟雾,很快在屋子里弥漫四散。

  草上飞咬牙撩起了布条堵在口鼻前,猛然前冲开门冲出去。

  手中的刀,劈了个空。

  门外压根就没人。

  下一刻,一只大手陡然从身侧伸过来,抓住他握刀的手腕一拧。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中,草上飞刚刚开口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被巨大的力道拽的飞了出去。

  摔在地上,口鼻流血浑身剧痛。

  他艰难起身,转过身来看向身后。

  一个穿着奇怪衣服,脸上更是戴着古怪的,类似猪嘴东西的怪人,将瘫软咳嗽的郑员外,从屋里拖出来。

  草上飞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巨力,后背透心的剧痛。

  再度被砸趴下的草上飞,还待挣扎。

  那怪人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俯身拽起了他脑袋后面的辫子,直接给拖着出了院子,来到了外面。

  力道极大,后脑勺上的头皮撕裂,鲜血涌出来极为惨烈。

  草上飞一路尖叫哀嚎,眼泪鼻涕鲜血一起流淌,再无大当家的威风。

  ‘撕拉’

  最终,这位湘西悍匪,整个辫子连着的头皮,都被撕裂掉。

  随手将辫子扔掉,林道抬手取下了防毒面具。

  先是上前踩踏,将两人的四肢踩断。

  消除其反抗能力之后,方才居高临下的开始询问。

  “姓名,身份,太平军还有村民,是不是你们杀的?”

  草上飞是悍匪,虽然浑身疼的受不了,也见到了外面横七竖八,躺满了自己手下的兄弟,还有郑员外的团练。

  他知道这次是遇上硬茬子了,却依旧嘴硬的很。

  “老子认栽”

  “是好汉的,就给老子个痛快”

  林道扫他一眼没说话,目光看向了痛苦哀嚎,在地上扭动身躯阴暗爬行的郑员外。

  “你说”

  郑员外疼疯了,声竭力嘶的嚎叫,哪里还有心思回应。

  林道丝毫不着急,疼的又不是他。

  寻了块石磨坐下,看了眼石墨旁几个光屁股孩子的尸首,面色冷漠的在那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员外不喊了,他已经疼的昏死过去。

  草上飞牙都咬碎了,还在死抗。

  密集且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大批太平军终于是赶了过来。

  一个个都是累的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杨秀清上前见礼“会会首!”

  “这两个。”林道伸手指着郑员外与草上飞“当是主犯。”

  “村里还有一些失去行动能力的从犯,全都抓起来。”

  他起身,示意一旁的染血石磨“用这个行刑。”

  “领命!”

  被扔进石磨里行刑之前,郑员外被泼冷水激醒。

  他哭泣哀嚎,不断求饶。

  哀求的话语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呸!’

  草上飞大骂“死就死呗,何至于这等没有脸面!”

  “老子之前还当你是个汉子,没想到竟是个废物。”

  “呸!”

  林道的目光,看了过来。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湘西永顺府古丈坪人士,黄二虎!”

  “江湖上兄弟们给面子,匪号草上飞!”

  “这位兄弟,能否等俺死后烧成灰,送回古丈坪去。”

  “俺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报恩!”

  “你倒是个硬骨头。”林道嗤笑一声“却是个无恶不作的硬骨头。”

  “还想送骨灰回家乡?”

  “想想那些死在你们手上的人,可能吗?”

  草上飞低头不说话了。

  他这一生,杀人无算。

  死后还想要有个归宿,的确是奢求了。

  “去寻些狗来。”

  林道嘱咐杨秀清“处理完这些匪徒,都拿去喂狗!”

  “以后遇上这些团练土匪,皆是如此处置,无需俘虏。”

  “他们凶残,那我们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见一个杀一个,见一队杀一队。”

  “终究是杀的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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