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贵族私立学校,美德中学的医务处还是非常高级的。
不仅有一栋单独的小楼,而且里面不管是装修还是设备都相当的豪华。
而医务处三楼的特殊病房里,此刻挤满了人。
有校方,有家长,有是人的,有不是人的,有不好说是不是人的 而他们的关注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生。
此子长得高大帅气,留着微分碎盖,戴着无边框眼镜,一看就是深得老师和同学喜爱,位列“此獠必诛榜”前列的人。
只是他如今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梦中梦到了什么,双颊肌肉紧绷,平添不少凶厉之力。
“庆生.”
皮毛男摸了摸男生的额头,眼中满是疼惜。
“我们李家世代以经商为业,出的不是商贾就是武夫,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读书种子。”
“你要是能把他救醒且没有副作用,那之前一切我都不予追究。但你要是救不醒,或是留下影响他学习前途的副作用,那就别怪我双倍奉还了。”
“我或许杀不了你和他,但其他人我保证都别想活着出去。”
皮毛男抬起头,对着刘正说道。
他说的“你和他”,指的自然是刘正和白家家主。
“那要是查出来另有真凶呢?”
“那与我父子无关,你们自行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我就让庆生转学。”
皮毛男冷漠地说道。
能在这所学校上学的学生都非富即贵,再不济家里也能找到关系。
逢魔未来已经算是明面上的软柿子了,还不是惹出来了刘正这么一个大麻烦。
他只想让自己儿子考上市立第一大学,然后再参加市政厅雇员考试,从而填补李家在政界的空白,别的一概不想管。
“不过,我会送你一份大礼,作为你救治我儿子的酬谢。”
皮毛男又说道。
“那你送出的大礼最好足够大才行。”
刘正撇了撇嘴。
“各位聊完了吗?可否让我为病人诊治了?”
白玉堂淡淡地问道。
“白医生请。”
众人让开了空间。
白玉堂走到李庆生旁边,抓起了他的右手,将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诊了一会儿脉之后,他又翻开李庆生的眼皮看了看。
“毒物在何处?”
白玉堂放下李庆生的手问道。
“在这里。”
校医拿出了一个培养皿,里面放着一些淡红色的粉末。
白玉堂拧开盖子,用银针挑了一点粉末放进嘴里。
“原来如此。”
他点了点头。
“白医生,怎么样?”
毛皮男迫不及待地问道。
“此香乃是由安魂草、鬼面枣、朝天麦”
“白家主,您不用介绍它的原理,只用告诉我们能不能治就行了。”
虽然有点没礼貌,但刘正还是打断了他。
白玉堂扫了两人一眼,眼里满是鄙夷。
两人坦然受之。
“只需以针灸刺激神魂,再以药浴中和他体内毒性,三天之后即可苏醒。”
“会有后遗症吗?”
皮毛男惊喜之余又担忧地问道。
“精气神会有些损耗,开些滋补的药休养半月就好了。这半月之间切记剧烈运动,尤其不能同房。”
“只要不影响上学就行,那就拜托白医生了。”
皮毛男微微弯腰握住了他的手。
“行医救人乃是本分,不必多礼。”
说归说,白玉堂还是把手中多出的银行卡顺手揣进了兜里。
“这是我们白家医馆的地址,我会吩咐族人准备好相关医治措施,李先生只管带贵公子去就行了。”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皮毛男。
“好的。”
皮毛男郑重地接过名片。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刘正适时说道。
皮毛男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逢魔未来。
他不相信刘正,但对白家还是有点信任度的。
而且白玉堂还让他带着儿子去白家医馆治疗,血腥餐厅惹不起,白家他还惹不起么?
“白家主,麻烦再看看我大侄女。”
刘正将逢魔未来放到了另一张病床上。
“好。”
白玉堂如法炮制,对逢魔未来进行了“望闻切”。
“她这不是病。”
片刻后,他说道。
“那她为什么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她这是中了魇镇之术。”
白玉堂回道。
魇镇即厌胜,以镇物、符咒制胜、压服之意,是古代巫术的一种。
“那要如何解除呢?”
他又问道。
“只需找到镇物或符咒,将其摧毁即可。若不能,则以魇镇之术反镇亦可。”
“那请白家主出手。”
“我不会魇镇之术,黄家倒是擅长此术,可惜.”
白玉堂摇了摇头。
可惜黄家已经乱讨封把自己给讨没了。
“那白家主可还知道谁擅长魇镇之术?”
“木匠、瓦匠、卜卦这些行当会魇镇之术者多,刘总可以此为线索寻找。”
白玉堂想了想说道。
“好,多谢白家主。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他没有卡,给钱好像又不太好,干脆拿了一瓶金标出来。
“刘总为人果然如传言中一样大方。”
白玉堂也没有推辞,接过金标放进了药箱里。
酒可以温通血脉、散寒除湿、行气活血,放进药箱里也没有毛病。
“若无事,我就先走了,族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白家主慢走。阿宝,替我送送白家主和白三哥。”
刘正吩咐道。
“怎样?现在还觉得我大侄女是凶手吗?”
等白家二人走了以后,他冷笑着问道。
“你要是敢说她是苦肉计,我现在就把你做成苦瓜炒肉。”
他指着打算说话的校长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我肯定是愿意相信逢魔同学是清白的。”
校长讪讪一笑。
“我还是那句话,真凶是谁已经与我们无关。不过,要是学校不能妥当处置这件事,我会让我儿子转学。”
皮毛男说道。
以他儿子的成绩和他家的财力,大都会绝大多数中学都会非常欢迎,之所以选择就读美德中学,只是因为离家里比较近罢了。
“这可不行!”
校长大惊道。
以李庆生的成绩,考上市立第一中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挤进全市前五百名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句难听的,李庆生醒不过来他可能只是会被校董会问责,但李庆生要是被别的学校挖走,那他这个校长八成是当不成了。
“两位放心,这件事情学校一定会仔细调查,给两位一个交代。”
校长定了定神说道。
“你还是现在就给我一个交代吧。”
刘正不咸不淡地说道。
“刘先生是什么意思?”
校长疑惑道。
“少装傻。要不是我速度快,手段强,逢魔未来的脑子现在已经被吸光了吧?而且我受了那么伤,用了那么多超凡物品,难道学校不应该给予补偿吗?”
“一个李庆生转学你就哭叽尿嚎的,信不信我把这件事往教育部一捅,再找几个报纸一发,你们学校能空一半。”
他威胁道。
“刘先生,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呢?”
校长苦笑道。
他刚刚也见识到刘正是怎么威胁皮毛男的,心中已然信了七成。
“我这人比较市侩,要说就拿钱来说。”
刘正一副地痞流氓的语气。
“这刘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校长把他拉到了隔壁病房。
几分钟后,刘正神清气爽地回来了,校长则一副虚脱的样子。
虽然只有区区五十万,但好歹也算是回血了。
“给,这是答应你的加班费。”
他直接拿了十万给夺心魔。
夺心魔没有说话,只是送上了一张名片。
“那校长,逢魔未来的请假条就麻烦你帮忙写了嗷。”
刘正开了个玩笑,带着逢魔未来离开了。
回到诊所,他又请尼罗河医生给逢魔未来看了看。
“白家的人诊断没有错,她确实是中了某种巫术。”
尼罗河医生诊断后说道。
“那您有办法解除吗?”
“没有,这和我学习的体系完全不一样,而且也不是纯粹的负面能量,所以无法直接用太阳神力驱除。”
尼罗河医生摇头道。
“好吧,那就先把她安置在您这儿,我再想想办法。”
“行。”
尼罗河医生自无不可。
有个女孩子陪塞莎玩也挺好的,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正好拿来给塞莎当换装人偶。
刘正给八条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八条也同意了他的安排。
“帮我查出真凶,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八条平静地说道。
虽然他已经不当杀手很多年了,但杀人的手艺并没有忘记。
“您老还是好好待着吧,这么多年没进城,别回头人没杀成先迷路了。”
“您要是真过意不去,回头再给我个十根八根的请神香就够了。”
刘正笑嘻嘻地说道。
“滚蛋!”
八条骂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你是真敢开价啊。”
尼罗河医生也为他的胃口感到震惊。
“我漫天要价,他坐地还钱嘛。”
刘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要真给,我不要多,你给我两根,这事儿我就帮你办了。”
尼罗河医生也有些心动。
请神香对于神道修士就是至宝,别管是信神的还是想自己成神的。
“医生,您这胃口也一点不小啊。”
刘正虚着眼道。
“用你们的话说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尼罗河医生回道。
“嘁,那还有句话叫出淤泥而不染呢,您怎么不学?”
他鄙视完尼罗河医生,便开始研究自己的关系网。
首先木匠和瓦匠肯定是没有,他的人脉虽然鱼龙混杂,但还真没有干这两行的。
算命的倒是有两个,万事屋肯定会,风季子既然会奇门遁甲,那大概率也会卜卦。
“万事屋”
刘正打心里不愿意和那个骷髅头打交道。
对方一看就是那种神通广大的老阴比,而且走的路子和他有些重合。
所谓同行是冤家,要他是万事屋,也会想办法把他纳入自己的麾下,然后吞并他的关系网。
至于风季子,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采购酒水的额度,也不知道对方在酒坊之外能不能发挥实力。
“对了!”
刘正忽然想起来,还有个号称“无所不知”的诸葛灵呢。
就算她不会,应该也知道谁会。
而且他上次答应了给她讲完“三国杀”的玩法的,一直也没空去,正好一举两得。
“走了嗷。”
刘正打了声招呼,便开着灵车来到了皇太后大道东17号。
“进来吧。”
还没等他敲门,诸葛灵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推门而入,诸葛灵这次倒是没有烤火,而是把自己装进了睡袋里,趴在地毯上蛄蛹,像一只肥虫子。
“你这是搞什么行为艺术呢?”
刘正挑了挑眉头问道。
“你不觉得把自己关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很有安全感吗?”
诸葛灵反问道。
“不觉得。”
他从小就喜欢空旷宽阔的环境。
“无趣的家伙。”
诸葛灵嫌弃地说道。
“那也比你cos毛毛虫好。”
刘正把她拎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说吧,想求我干什么?”
诸葛灵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问道。
“我有个晚辈中了魇镇之术,想问问你会不会解或者认不认识会解的人。”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症状?”
诸葛灵问道。
“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人应该是清醒的。”
刘正说道。
“哦,这个简单。你仔细找一找,魇镇之物肯定就在她的身上。”
诸葛灵不假思索地说道。
“找到之后呢?”
“找到之后拿掉就好了。”
诸葛灵说道。
“那要是找不到呢?”
他又问道。
“找不到就只能用转移之法了。从抽屉里把纸和笔拿出来。”
诸葛灵吩咐道。
“哦。”
刘正依言拿出了纸笔,又准备帮她解开睡袋的拉链。
“你干嘛?!”
诸葛灵叫道。
“帮你拉开睡袋啊,不然你怎么写东西?”
刘正被她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
“谁说写东西一定要用手了?”
诸葛灵白了他一眼,用嘴咬住笔杆,然后运笔如飞。
很快,纸上多出了一个繁复的阵法。
“此阵有八个方位。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分别放上猪羊牛马的首级,全用黑色。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位上分别放上鸡鸭鹅鸽的首级,全用白色。”
“然后中术之人和转术之人一同坐在中央方位,互饮对方的鲜血,就可以完成转移之法。”
诸葛灵说道。
“听起来很不错。”
刘正点了点头。
“但有个问题,那那个被转移的人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