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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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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带着兵器的人上船,本该是让船上护卫分外小心的,但有了前面的交流,肯定不至于太过紧张。

  而直到少年郎等人从上层甲板下来,客套着邀请庄霖一行五人进入船舱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拎书箱的庄霖,其另一只手上倒提着的是一把木剑!

  少年郎也是愣神了一下,随后恢复笑脸,赶忙上前迎客。

  “庄先生,几位大侠,快请先进入舱内驱寒,请!”

  “嗯,多谢了!”

  庄霖应了一声,也不防备什么,率先走入船舱,身后是跟着的四人。

  不过在陆景等人要进入船舱的时候,有侍从带着木盆和托盘过来。

  木盆是空的,托盘上则有干净衣衫。

  “几位大侠湿掉的衣物,请交给下人,他们会帮你们烘干,还有这上头的衣服,几位大侠不嫌弃的话先换上吧,舱内有隔间可供更衣!”

  “呃,那就多谢了!”“谢了!”

  四人也不客气,将湿衣服交了出去,各自拿了衣裳进入船舱,居然连裤衩都有。

  “嚯,好暖和啊!”“啧啧,真会享受啊!”

  正在观察舱内布置的庄霖回头看了一眼,四个光膀子的家伙也进来了,手里还抱着干净衣裳。

  同时进来的还有几个侍女。

  “几位大侠,请让奴婢伺候你们更衣,这边请!”

  “哎哎哎,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也是,我自己就行!”

  “不用了,我自己去!”“我也一样……”

  刚刚在船下气势十足的四人,这会一个个都有些发慌,纷纷自己朝着那边隔间过去,那几个侍女赶忙也跟了过去,但全都被关在门外。

  那边顿时传来一阵侍女们掩嘴轻笑的声音,还有几人回头看向庄霖,但刚接触到这位儒生平静的目光,一个个又立刻纷纷低头。

  船舱外少年郎低声对着旁边的人问了一句。

  “李伯,那是木剑么嗯李伯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李炎铭这会基本已经确认庄霖就是之前所见的高人,此刻听到少公子的话才回了神。

  “是木剑,不过少公子千万勿要轻视,此等高人莫说拿得是木剑,就是一根枯枝在其手中也是威力惊人,随手捡个落叶碎石皆可为暗器……”

  “李伯放心!”

  少年郎应了一声,随后赶紧也走入了船舱,正好看到那边几间舱室门外的动静。

  “哦,庄先生,我已命人准备酒菜,请先去那边落座吧!”

  “殷公子客气了!”

  庄霖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与少年郎一起走了过去。

  大船分三层,中间这一处船舱内除了几间舱室,剩下的是开阔空间,更像是客厅,旁边都放着桌案和垫子。

  庄霖和少年郎走到中央的时候,已经有侍从搬着草席铺开,准备了垫子,又将桌案纷纷抬来围成一个圈。

  有人抬着两个炭炉和罐子进入桌案围起的圈内,庄霖从飘出的香味来判断,应该是一个煮茶,一个煮酒。

  两人才一落座,一些简单的吃食也很快端了上来。

  这效率显然不低。

  等到陆景等人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除了热菜还没好,外头已经都布置完了。

  庄霖和少年郎等几人坐在那,见人出来,少年郎又赶紧起身。

  “几位大侠,快快入座!”

  这种体验四人可从来没有过,应了一声之后纷纷坐到了靠近庄霖的左边,而另一边就是少年郎和李炎铭等人。

  庄霖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将一切看在眼中。

  这个少年郎处事从容且滴水不漏,搞不好是大世家嫡系子弟啊,反正绝不可能士族子弟都这么出色。

  “方才听庄先生说,是在游历之中遇见几位大侠的,更听闻几位还是除暴安良的义士,小子年少却也敬佩,敬诸位一杯!”

  殷旷之举杯直接向四人敬酒,而才落座的四人桌上,酒盏已经被侍女倒满……

  陆景等人哪敢怠慢,纷纷举杯,又陪着那少年郎一起将热酒一饮而尽,身心都似乎暖了起来。

  庄霖在一边看着,嘴角微微扬起。

  真是好手段啊……

  明明只是短短时间,可不知不觉中,这个少年郎已经将陆景等四人的心态拿捏,从刚刚在船下的略微不满,到现在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了。

  若我还是当初那个社畜,若我没有经历这么许多,若我也生在这个时代,那么他和我只怕是云泥之别吧!

  当然,庄霖并未感受到恶意,也不以恶意揣测人,真要说的话,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礼贤下士了。

  有殷旷之在,围炉案前的氛围就不可能差,更是带起话题聊着几人除暴安良事迹。

  除妖的事情四人都下意识有所保留,没有说出来,但以前的事情倒是乐意讲。

  再加上还算丰盛的酒菜正好满足四人早就寡淡的嘴,聊天吃酒倒也欢快。

  陆景本是武陵捕快,杨天磊等人在家乡也多有义举。

  当然,这些几人自认的光辉事迹,或许在满口称赞的少年郎心中,其实并不算什么。

  庄霖只是在一边喝点酒,吃点菜,时不时应付式地聊上两句,他的身世也只是以游历山野之儒生搪塞,别的也不多说。

  庄霖当然也有关心的事,但现在并不合适问。

  “对了,听几位大侠的身世,似乎原本并无多少交集,可如今却如此亲密,而且方才上船之时,也不知是不是在下听错了,好像几位称呼庄先生为夫子”

  少年郎从庄霖本人那得不到想要的讯息,绕了一大圈,从另外四人入手。

  庄霖看破不说破,但之前侃侃而谈的四人却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下意识看向前者。

  少年郎微微皱眉,身边的李炎铭则已经脊背发烫,忍不住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如果说少年郎注意力是在几位宾客之间来回游走,体现出面面俱到的话,那么李炎铭的注意力几乎就完全在庄霖一人身上。

  少公子到底还是太年少了,自以为能够摸清所有人的心态,可这一套在那高人身上显然不起作用。

  恭维也好,旁敲侧击也罢,这位青年儒生模样的高人,从头到尾的神态都没有什么变化,偶尔的眼神甚至有几分戏谑之感。

  这绝不是一个年轻人能有的心态,也绝非是这个年龄段儒生能有的眼神!

  那等武功,这等泰然自若的随意,此等眼神看穿人心的眼神……以及玉面青丝的样貌。

  一个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已经悄悄出现在李炎铭心中。

  而少公子的这点手段,在早已看穿世事的先辈高人眼中,亦不过孩童嬉闹罢了。

  “少公子……”

  感受到衣角的力道,瞥了一眼李炎铭,殷旷之忽然看到了对方的紧张之色,也是心头微微一跳,赶忙带着歉意对客人方向道。

  “想来是小子我唐突了,既然不便多言,那就算了……”

  庄霖似是根本不在意这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坐正身体看着殷旷之。

  这眼神很平静,却让少年郎略微有种不适感。

  “殷公子说了这么多,好像还未曾如何说说自己”

  “哦,是小子疏忽了!诸位勿怪!”

  殷旷之仿佛此刻才想起来,遂自报家门。

  “我祖籍豫州,随父到处漂泊,前阵子来堂伯处省亲,后于襄阳雇船,顺汉水流域游玩,今日才有缘遇上了诸位!”

  庄霖笑了笑。

  “不知令尊是何官职”

  殷旷之微微皱眉,若是别人,这么直白问多少有些无礼,而且他也没说过父亲当官,可犹豫一下还是实话说了出来。

  “家父乃晋陵太守,兼任黄门侍郎……”

虽然不知道晋陵是哪,但能叫太守,庄霖琢磨着应该是一郡主官了不过黄门侍郎是个什么官  一边的陆景显然知道什么,而且这段时间几人也大概明白,庄霖有时候也会对一些常识性事情缺乏了解。

  “夫子……黄门侍郎侍从天子左右,乃是近臣……”

  陆景低语声传入耳中,庄霖心头猛地一跳。

“天子近臣”四个字着实把庄霖刺激了一下,这么快就遇上与皇帝有关的人了  庄霖脸色也是郑重了几分,同时心中思绪乱飞一阵又很快定了下来。

  “原来殷公子身份如此尊贵!”

  “先生莫要怪罪,方才不言,也是怕诸位拘谨,小子向来仰慕英雄豪杰,更不会拿身份说事的……”

  殷旷之立刻恢复了从容侃侃而谈,不过见庄霖依旧只是平静看着,很快又安静下来。

  “殷公子,你家世显赫高卧云端,可知……

  话说到一半,庄霖灵台之中忽然一动,察觉到了一种异样感。

怎么回事  又是心念一动后,庄霖将手伸入怀中摸到了那珠串,其中一颗居然正在慢慢变烫。

  这是……

  庄霖脸色忽然微微一变,气机牵动之下恍若刹那间通过珠子感应到远方水中变化。

  原本还只能模糊感应到一个方向,这会已经几乎能察觉到距离在不断接近了。

那妖物不该是在蛰伏阶段么,怎么竟然..…主动朝着这边来了  一定是有什么变数,毕竟本身这妖物好像也换了地方。

  此时此刻,蜿蜒蛮水流域,水下正有一人坐着一条大蛇在快速游动,而一人一蛇身边还跟随着一些水中精怪……

  “大王,近了,已经近了,只要您助我脱困,小的一定誓死追随,那老道身上的控妖宝物和两部天书都是您的!”

  “哈哈哈哈哈……原以为还得等个一年半载,没想到此人居然来了蛮水!儿郎们,今日咱们拿真正的修行中人开开荤!”

  水中一阵水花扑腾,不过并无人声回应,显然炼化横骨只有来人坐下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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