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这时,里间卧室突然有人推门走了出来。
高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烦躁的站在拐角处看着白阿姨问:“几点吃饭啊?饿死了!”
且对坐在沙发上的高湛和沈慈恍若未见。
高湛的这个弟弟,沈慈见过,在太爷爷的寿宴上。
面对突然出现的儿子,白阿姨目露意外之色,像是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才忙道:“马上开饭,你先去洗漱。”
高奇撇了撇嘴,随意的瞟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后转身进了洗手间。
白阿姨这才扭过头看向高父,投去询问且不悦的目光。
她明明嘱咐了老公把高奇支出去,今天高湛带女朋友回来,两人都知道兄弟俩现在感情不合,生怕高奇在家会把气氛弄的太尴尬。
老公满口答应,结果人就这么明晃晃的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高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赔笑道:“这大冬天的,你让他去哪啊?”
白阿姨无语的扶了扶额,当着沈慈的面她又不好掰扯这些,于是看向沈慈微笑着解释:“那是高奇,高湛的弟弟。”
“我知道阿姨。”沈慈接过话:“在太爷爷过寿那天我见过的。”
白阿姨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借故起身直接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高奇正在刷牙,见母亲进来不禁吐掉嘴里的牙膏,冷笑一声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白阿姨关上门没好气的拍了儿子一下:“你哥好不容易把女朋友带回家,你爸高兴坏了,你一会儿有点眼色,不许给你哥添乱知道吗?”
“妈,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高奇不满的道:“你为他考虑的倒是多,你怎么不为我想想呢?”
“你们俩都是我儿子!”白阿姨一脸认真的看着高奇道:“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尤其是当着你爸的面!”
白阿姨和高父结婚的时候高湛还小,虽不是亲生的,但高湛也确实是白阿姨一手照顾着带大的。
所以白阿姨早就把高湛当成是亲生儿子了。
高奇冷哼一声:“你出去吧,我要上厕所!”
“记住我的话!”白阿姨再提醒一句,才转身出了洗手间。
等汤煲好了,一众人便一起上了桌。
高家的餐桌是圆形的,沈慈在高湛旁边坐下,而另一边的位置则空了下来。
眼见高奇从洗手间里出来,白阿姨眼疾屁股快的直接坐在了沈慈另一边的空位上,把她和高奇隔开。
而高父的位置则把高湛和高奇给隔开了。
高奇看了一眼母亲,默不作声的走到最后一个位置坐下,低头一看,不禁挑了挑眉,冷嘲道:“够丰盛的,我还以为过年了。”
高湛夹了一块排骨到沈慈的碗里,沈慈冲着他微微一笑,两人谁也没有去理会高奇。
高父见状主动道:“小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哥的女朋友,你应该见过的。”
高奇这才看向沈慈,就算他心里多么不愿意承认,可当他直视沈慈这张脸的时候都无法否认她实在是太漂亮了。
但那又怎样?在他心里,诗诗姐永远是最好的!
嘴一撇,高奇道:“那我怎么称呼?要叫嫂子吗?”
桌上气氛一滞,还好沈慈反应快,一脸淡然的应:“叫名字就行,沈慈。”
高奇又撇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话开始埋头炫饭。
而同一时间,珑城国际机场,国外到达出口。
颀长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半长的刘海和黑色的墨镜遮住眉眼,手上推着行李,脚下步伐略快,周身的气场却格外的冷硬。
走出机场大厅的瞬间,冷冽的寒气自鼻尖划过,他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裹挟着熟悉的气味,他回来了!
“霄仔,霄仔,你等等妈妈呀!”
黎太太踩着高跟鞋从后面追了上来,没好气的道:“推着行李还走这么快,妈妈穿着高跟鞋呀。”
黎宵摘下墨镜,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只问了句:“我爸呢?”
“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问他到了没。”
还没等黎太太掏出电话,黎万昌就出现在了路对面:“霄仔!”
看见父亲,黎宵露出笑容迎上前去:“爸!”
父子俩一年多未见,不禁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
黎万昌第一时间观察儿子的外貌,整个人气场凛然,精神面貌也十分的出众,和刚出国那会儿显然是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禁越发确定自己送儿子出国这个决定是对的。
“累了吧?先回家!”
司机主动上前帮忙推行李,黎太太这才走到跟前:“老公,我终于回来了!”
说着便哭着扑到了黎万昌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情真意切。
她在国外确实是吃了很多苦,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会英语也没有朋友,这是最让黎太太受不了的。
那种异国他乡的孤寂感会侵蚀一个人的精神,她如果再不回来估计就要疯了。
黎万昌本来就是要给她一点教训的,当下安抚性的拍了拍妻子的背:“当初你要是听话些,我也就不会把你送出去了。”
黎太太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倒是难得乖巧的没有再顶嘴了。
上车后,黎万昌和黎宵父子俩坐在后座,黎宵坐的端正,往日的纨绔之气如今已是荡然无存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十分严谨,看的黎万昌心里是十分的欣慰。
“在外面读书辛苦了,趁着这个假期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倒是不辛苦,就是吃不惯。”黎宵道:“我妈去了也吃不惯,她也不会做饭,爸,别让我妈再过去了,她受不了的。”
黎太太闻言连忙一脸期待的转过头来。
黎万昌叹了口气,没把话说的太死:“看她表现吧,留在珑城一天到晚的给我添乱。”
母亲的事情黎宵已经全都知道了,父亲和母亲生气也多是和沈慈有关系。
言于此,黎宵微微沉眸,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直到父亲感叹着开口:“你离开的这一年多错过了太多,有很多事,可能从一开始就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