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书页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见得冀鼎,遇圣则兴

请记住本站域名: 黄鹤楼文学

  姜缘与普贤菩萨论法后,在淮河水府之中静修有七日。

  七日后,牛魔王寻至水府来,姜缘知得牛魔王归来,便唤左良与白鹿再是上路。

  水猿大圣亲至淮河外相送。

  牛魔王在岸上拜见真人,说道:“老爷,我回来了。”

  姜缘将牛魔王扶起,说道:“事情如何?”

  牛魔王闻听,遂备陈前事,不敢有隐瞒,将事情从头到尾俱与真人言说一遍。

  姜缘听言,点头说道:“你做得不错。”

  牛魔王小心的问道:“真人,我将那魔头打杀,果真无事?”

  姜缘道:“既是他等造孽无数,你将之打杀,便是行善,有何错也?”

  牛魔王道:“但恐那魔头乃菩萨之兽,会惹来麻烦与老爷。我本承老爷恩情,归正修行,日渐有进,已有海恩,不曾报答,若惹灾殃实属不该。”

  姜缘摇头道:“莫谈报答,归正修行,你心闻道,助你亦是助己。牛儿,且听我一言,只消你行正道,做善事,任是何般妖魔,你皆可打杀,我若知晓,只称赞于你,非觉灾殃。”

  牛魔王闻听,感激涕零,朝真人叩首,再是双手呈上豫鼎。

  姜缘将牛魔王扶起,接过豫鼎,系于腰间,便是准备上路,往他处而去,寻得人间不公之处。

  他尚未骑上鹿背,忽见水猿大圣上前拦道,说道:“望请真人少待。”

  姜缘问道:“水猿大圣,可还有何事?”

  水猿大圣拜道:“真人大恩与我,七败我而不杀,更解我修行门道之惑,我自知本领微末,无以为报,故但请一物与真人,全一二恩情。”

  姜缘摇头道:“你只消坐镇水脉,保一地安宁,便是全了你我之恩情。”

  水猿大圣道:“真人,坐镇水脉,保一地安宁,乃是你我之约,而非恩情之说。但请真人收下一物,不然我心中不安。”

  姜缘说道:“既你如此之说,你且将物递与我罢。”

  水猿大圣摇头道:“真人,此物我拿不动,请真人随我前往拿取。”

  姜缘闻听,不解其意。

  牛魔王站出说道:“水猿大圣,你这是要作甚?你何等法力,怎可能举不动一物,莫不是在哄老爷。”

  水猿大圣道:“不敢哄骗,真人,那物我确实拿不动,非是真人,断难举起。”

  姜缘笑道:“你说得这般有趣,且与我说,那物是甚。”

  水猿大圣指定姜缘腰间的豫鼎,说道:“乃是九鼎之一,与真人腰间此鼎相似。”

  姜缘问道:“早有闻九鼎遗失,我这鼎儿,乃是昔年太上老君赠于我,随我多年,你怎个有鼎儿?”

  水猿大圣说道:“真人有所不知,淮河下一直有一座鼎在,沉于水底,不显踪迹,我亦是意外之下,方才发觉此鼎所在。我曾询问水府水兵,方才得知,此鼎乃多年前便有,传闻乃自淮河支流漂来,入主流而沉没,再无声息。”

  牛魔王说道:“你这厮,有这般宝贝,怎不取之为己用?”

  水猿大圣摇头道:“那九鼎乃何等神物,岂是我能用的?我举不得此鼎,若是举得,我当亲送宝物来真人面前,而非请真人亲往收取。”

  姜缘道:“我手中之鼎,乃是豫鼎,你所说的鼎儿,是那个鼎?”

  水猿大圣答道:“真人,如我所看,乃是冀鼎也。”

  姜缘点头,心中暗道:“九鼎乃豫,雍,冀,兖,青,徐,扬,荆,梁。冀州鼎即水鼎也,不知为何沉沦于淮河。”

  他遂道:“既如此,水猿大圣,烦请带路,我且去见一见,冀鼎如何。”

  水猿大圣说道:“但请真人将冀鼎收走。”

  说罢。

  水猿大圣往淮河之中跳入,他的跳入,淮河分出一条水道来,以此迎接真人走入。

  姜缘转头望向左良,说道:“你且在此处少待,鹿儿,看好左良。”

  他轻轻拍了拍牛魔王,往水道走去。

  牛魔王紧随其后,护法于真人。

  不消多时。

  水猿大圣行至淮河水府外不远处,指定一处,说道:“真人,我等已行至,那便是冀鼎。”

  姜缘与牛魔王沿着水猿大圣所指望去,细细一看,但见那一处地儿,有块石头沉于泥底,只露出一半的轮廓,隐约间可看出是一座鼎。

  牛魔王问道:“此便是冀鼎?怎个这般模样?”

  水猿大圣摇头道:“前些时候冀鼎并非是这般的,但冀鼎似在水中沉沦太久,渐渐变成这般模样,此鼎极重,纵有上千水兵与我同抬,亦无法抬起。”

  姜缘闻听,有些不解,依他所想,冀鼎乃是水鼎,固然沉重,但绝非到了水猿大圣举不得的场面。

  豫鼎沉重,乃因为其属土也,土为五行之母,故豫鼎最强之处,在于其本身重若泰山,可破万法。

  若冀鼎沉重,只得说是神物有灵。

  牛魔王曳步上前,说道:“且让我看看,这鼎有多重,有无豫鼎之能。”

  牛魔王撩衣上前,摸了一把,双手握住,欲要将之抬起,不料他如何用力,冀鼎纹丝不动,沉于水中,牛王举了许久,面红耳赤,无奈放弃。

  牛魔王说道:“老爷,这鼎儿果真沉重,我有推山卸岭的气力,亦动不得此鼎。然此鼎有些稀奇,并不是豫鼎的厚重,更似此鼎不欲被我举起。”

  姜缘说道:“冀鼎昔为禹王所铸,自是有灵,不欲被你举起,你自举不得。”

  水猿大圣说道:“真人,可能将此鼎收走?”

  姜缘笑道:“你的心意,我已知得,若我举起,我便将冀鼎带走,若我举不起,便让此鼎留在此处,待来日有缘者到来,自能取得。”

  水猿大圣应了一声。

  姜缘往冀鼎所在走去,他所过处,水流退散,真人不受水火刀兵所害,他行至冀鼎处,正要伸手触摸冀鼎,他尚不曾触碰,忽见冀鼎自有霞光艳艳,瑞气腾腾,少顷间,眼前的石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一丈八尺的大鼎,落在眼前,鼎身刻画许多诸般纹路,光怪陆离,上边有个符文,其意为‘冀’。

  牛魔王与水猿大圣见之,心下大惊,不敢言语。

  姜缘伸手触摸冀鼎,将之举起,冀鼎自他手中举起,并不需花费气力,冀鼎落他手中,鼎身轻震,化作一座小鼎。

  姜缘低声道:“冀鼎,镇天下之水。”

  水猿大圣见真人这般轻易举鼎,唬得一惊,战战兢兢的道:“真人,这鼎,果真不沉?”

  姜缘摇头道:“不沉。”

  水猿大圣拜服,称是神人。

  姜缘道谢于水猿大圣赠鼎,水猿大圣不敢受真人谢意。

  姜缘不再多言,往外而去,要去他处。

  水猿大圣亲自送着姜缘离去,方才安心回府,励志要守一地平安。

  他方是回府,龟丞相上前来拜,问冀鼎所在。

  水猿大圣答道:“冀鼎已赠与真人,如今教真人收取走了。”

  龟丞相闻听,长松口气,说道:“送走便好,送走便好。”

  水猿大圣不解道:“你这厮,怎个说这话?”

  龟丞相道:“大王,那冀鼎大王拿不动,便是此宝贝与大王有缘无分,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留着此宝无用。”

  水猿大圣指定龟丞相,骂道:“你这厮,倒是会保命,我亦常闻‘千年王八万年龟’,怪不得活这般长。你速速去收拢兵马,今我已归正,不再作恶,必要保一地安宁。”

  龟丞相拜道:“谨遵大王令。”

  水猿大圣摆手道:“日后莫要再唤我甚大王的,我今已归正。”

  龟丞相道:“既如此,称大王为府君如何?淮河水府府君。”

  水猿大圣对此名称,甚是满意,欢欢喜喜的到:“好名,好名。”

  龟丞相说道:“府君,莫要再多虑冀鼎之事,既是归正,便一心一意,我忆人间曾有言,九鼎者,遇圣则兴。”

  水猿大圣闻听,说道:“九鼎遇圣则兴?你说得有些门道,真人与圣无异,九鼎自该臣服。”

  二人谈说,皆是一意归正修行,再无二心。

  光阴迅速,不觉二三月去。

  姜缘骑白鹿东行,他不知去往何处,只道让白鹿自行而走,牛魔王在前开路,左良跟随在后。

  行至二三月,又值孟冬,但见前路正是个‘淡云飞欲雪,枯草伏山平,满目寒光迥,阴阴透骨冷’。

  左良瑟瑟发抖,吐出一口热气,任是脚下疼痛,身中僵硬,他不曾为之所动,只跟着白鹿,不知走了多久,视线有些模糊,他到底年迈,腿脚不利索。

  “左良。”

  真人骑在鹿背上,忽是开口。

  左良上前,颤颤巍巍的道:“先生,有何吩咐。”

  真人不曾回首,问道:“左良,可曾累了?”

  左良咬牙道:“先生,我不累。”

  真人道:“若是累了,待行到下一处,我寻个脚力与你,如何?”

  左良摇头道:“先生,我不累。”

  姜缘回首一望,叹道:“左良,你活了多久?”

  左良道:“先生,我活寿数有一。”

  姜缘笑道:“你怎个说寿数有一?我记你从前与我分说,乃言说你寿数六十有三。”

  左良道:“先生,从前活得茫然,不知自在为何,纵有金银无数,终不得自在,这般浑浑噩噩,自至见了先生,方知该当如何。寿数六十三的左良,在先生入城那一日,便阳寿尽全,魂归地府去了,今日跟随在先生身边的,乃是新生的左良,寿数为一。”

  姜缘点头道:“你很聪慧,且跟在鹿儿后边。”

  左良深深的唱了个喏,不曾多问要行走多久,似乎只要姜缘一直在行走,他便一直跟着,身中冰冷与脚下疼痛,皆拦不得他。

  姜缘望着埋头行走的左良,心中赞叹,新生非十月有胎之新生,而是闻道之新生,左家终是出了个修行的。

  他曾受左氏深恩,今终是全了一段缘法。

  姜缘深思间,忽见前方牛魔王折返,说道:“老爷,这雪越来越大了,前边有座道观,不若我们去歇歇脚?”

  姜缘眺望,点头道:“你且变个模样,去问一问,可愿接待我们,莫要失礼。”

  牛魔王闻言,摇身一变,成了个大汉模样,往着那道观便走了过去。

  左良上前问道:“先生,为何要教牛爷变成人形,先生这般人物到来,他道观无有不迎之礼。”

  姜缘摇头道:“礼不可废。”

  左良问道:“先生,礼敬何人?莫不是道行之分?”

  姜缘道:“礼所敬者,非人也。礼所敬者,乃道也,乃己也。他不知此道观中,有无闻道者,但礼数该周全。”

  左良沉吟良久,说道:“先生,我可是闻道者?”

  姜缘看了一眼左良,笑而不语。

  左良不再出声,站在原地思索。

  那牛魔王将身一纵,抡着混铁棍,来到那道观前,敲响观门。

  观门被敲响,少顷间,有一道人走出,抱怨道:“来的是谁,怎个这般寒冬还来扰人烤火取暖?”

  牛魔王拜礼道:“先生,我等乃是修行的,一路往东游历,途径此地,天色将晚,故请住宿一晚,望请先生应允。”

  道人道:“住宿的?你且等等,我去问观主。”

  说罢。

  道人往观中走入。

  牛魔王不敢失礼,站在观门外等候,将混铁棍放到一边,生怕吓到观中人。

  不消多时,有个老道穿着厚厚的道服而来,望向牛魔王,说道:“你便是那修行要来住宿的?”

  牛魔王点头道:“正是。”

  老道问道:“你修持的是甚法脉?拜的是那位祖师爷?且将身份与我一看。”

  牛魔王抓耳挠腮,说道:“身份?什么身份?法脉……我也不知道修持的是甚法脉。”

  老道问道:“是野道?若是野道,我这儿不招待,你去,去,去!莫要来扰我清净。”

  说罢。

  老道伸手就要关门。

  牛魔王一把拦住,说道:“我非本土人士,怎个知得?我修行的地儿,乃是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老道摇头说道:“没听过,料是小地儿。”

  请:m.llskw.org

请记住本站域名: 黄鹤楼文学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