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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行者二心生,真人教徒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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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取经人一众心中多有不睦,行至一户人家,住宿一晚,谈说间得知日间打杀的两个强人,乃是周遭一伙强人的头目。

  这户人家有子,正是那伙强人之一。

  行者听闻这等事,心知那强人定是再来犯,天色晓明,他方催促唐僧一众西行去。

  唐僧只得打马离去。

  怎料那伙强人果是再寻上来,一来贪财,一来要为那二头目报仇雪恨。

  行者见之,骂道:“昨日不消让你等知我手段,使你等有报复之心,果是该打。”

  唐僧劝道:“悟空,莫要伤人性命。”

  行者怎听其言,睁圆火眼金睛,怒道:“你等果要来与我相争?”

  那伙强人骂道:“你这几个贼秃,仗着有几分武艺,打杀我大王,今我等将刀磨快,定要你还命来!”

  众强人将行者围在中间,举刀乱砍,行者将金箍棒幌一幌,使个解数,打得众强人惊恐万状,直见阎王去,真是好一场恶杀。

  那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行者放开路数,只见那伙强人教铁棒汤着就死,挽着就亡,不消一时三刻,三十余人,尽数身死,

  行者恶性再起,怎受他所制,妖魔相现于面目。

  唐僧见之,唬得心慌,打马离去,猪八戒二人随行。

  行者扯住那贼首,一刀枭首,血淋淋的提着,赶上唐僧,说道:“师傅,这便是贼首。”

  唐僧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慌了道:“你这猢狲,唬杀我也。将那人头拿走,拿走。”

  八戒将之取走,一脚踢飞,不知去处。

  唐僧下马盘坐,便念起紧箍咒儿。

  行者顿感头痛欲裂,在地上打滚,叫道:“老和尚!莫念,莫念!”

  唐僧念够十馀遍,方才住口,说道:“你且去,且去。我不消你跟我做徒弟。”

  行者十分疼痛,问道:“怎地赶我?”

  唐僧说道:“你这般作恶,打杀多人,全无半分善念,一路行来,多有劝你,屡教不改。沙门怎有你这般凶性之辈,我不再要你跟随,你快去。”

  行者道:“师傅,你果要赶我,莫不忘记菩萨所言。”

  唐僧道:“决意赶你,你若再不走,我定再念紧箍咒儿。”

  行者心中惊惧,不敢再留,驾起云光,往天上而去,行至半空,他四处张望,有些无措,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教往花果山去,又恐山中猴子猴孙,笑他次次遭赶,不似个人物。若投奔天宫,又恐天宫久居不得。若去投海岛,又羞见海上诸仙。若奔龙宫去,又着实不肯往。但若是往方寸山去,又因此时不曾功成,无颜再见大师兄与师父。

  行者叹道:“近来心烦气躁,不知是何等缘故,且与他伏个低,莫教大师兄,师父失望。”

  想罢。

  行者按落云头,侍奉于唐僧马下,说道:“师傅,弟子果是知错,但请师傅念在菩萨面上,饶我一回,再不敢作祟行凶。”

  唐僧不答,只念紧箍咒,念足二十馀遍方停,痛得行者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唐僧念足,说道:“你快些离去,若你再留,我定念紧箍咒儿。”

  行者半晌方是起身,说道:“莫念。西行路上若无老孙庇佑,你断难去得。”

  唐僧十分发怒,说道:“我不消你跟随,你杀生害命,不知添多少罪孽,若有你在,我方去不得西天,你再不去,我定再念紧箍咒儿。”

  行者不敢停留,驾云离去不知该往何处走,思量许久,只道往落伽山而去,要与菩萨诉苦,说不得菩萨火性不退,听闻这事,会教训这老和尚,替他出气亦是说不准。

  行者驾云离去,暂时不提。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姜缘修行良久而出,唤集重阳与红孩儿至瑶台中,登坛高坐,说些天地数与二人倾听。

  重阳与红孩儿落座班中,重阳本使红孩儿坐首位,但红孩儿却道‘你乃小老爷,当坐首位’,劝得重阳落座。

  二人谦让一番,红孩儿执意如此,重阳无奈,只得落座首位,红孩儿落座次位。

  重阳转身说道:“圣婴,他日无须再称我为‘小老爷’,有道是先进者为兄,你本事胜我多矣,当不得你这般称呼。”

  红孩儿道:“礼不可废,你乃上老爷弟子,当称你一声小老爷。”

  重阳道:“若你这般,他日你唤我同你耍子,我定不肯,不再相见。”

  红孩儿急道:“不说就是,不说就是。”

  重阳道:“若你不弃,你称我声兄长便是。”

  红孩儿拜礼称‘兄长’。

  姜缘落座坛上,说道:“你二人莫要喧嚷,且静心听我讲述。”

  重阳与红孩儿不敢再多言,落座班中,洗耳用心。

  姜缘遂讲述天地之数与二人倾听。

  此方讲说有半日馀,真人说天地数与红孩儿听,乃教巩固,说与重阳所听,方为教导。

  重阳如今不曾有修行在身,故真人未有多讲。

  讲毕。

  姜缘未曾散去班中,高坐坛上,说道:“重阳。”

  重阳闻听,急出班中,拜道:“师父,弟子在此。”

  姜缘问道:“你可将室中藏书读尽?”

  重阳道:“回师父,藏书室尚有半数书籍不曾读尽,弟子近来读一书,手不释卷,故不曾读其余书,进展缓慢。”

  姜缘再问:“你读的那一书,且说与我听。”

  重阳道:“师父,弟子所读,乃是先前师父为弟子解读的道书。”

  姜缘笑道:“你多喜玄门。”

  重阳说道:“师父,弟子涉猎广泛,但不知为何,多以读道书时,心中不知缘何情不自禁生得喜意,是故多读以道书。”

  姜缘道:“你果真涉猎广泛?”

  重阳道:“不敢欺瞒师父。”

  姜缘问道:“既如此,我且问你,儒在何意?”

  重阳拜礼道:“师父,儒在礼,在德。”

  姜缘笑道:“藏书室中儒类多有藏书,如自南瞻部洲取来‘六艺’之书,其中多有讲说先人治国道理,那等无用不成。”

  重阳道:“师父,弟子于此有所见解。”

  姜缘道:“怎说?”

  重阳道:“师父,六艺之说,多是先人旧事,有道是‘今时不同往日’,先人旧事于今,不曾适用,陈陈相因的旧迹罢。若学此道理,便落下乘。儒之精义,在礼,在德,诸般道理无外以此二者延伸。”

  姜缘闻听,颔首笑道:“不错。我再问你,佛在何意?”

  重阳答道:“佛在心,在念。”

  姜缘问道:“怎说?”

  重阳答道:“师父,禅在心觉,寂灭在念。”

  姜缘再问:“道为何意?”

  重阳再答:“道在求己。”

  姜缘笑道:“你果是聪慧。”

  正是深谙此道者,言简意赅,不明不白者,长篇阔论。

  重阳道:“书中言说,非弟子所言。”

  姜缘摇头道:“道不远人,人自远之。道常在也。重阳你读书许久,今我意教你个门道,好教你修行,你觉如何?”

  重阳行得大礼,方才说道:“但凭师父教诲。”

  姜缘道:“且起。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尽有正果其中,你教学那一门?”

  重阳道:“师父,弟子昔日在宫中为太子,蒙受大难,此身受困,不得而出,饮毒酒身死,乃师父赐深恩,方才得以脱困,一心修行。今师父赐弟子以门道修行,弟子绝不敢挑剔,但凭师父言说。”

  姜缘道:“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此乃你修行之门道,我做不得主,故须你亲自挑选,修之则再无退路。”

  重阳沉吟良久,说道:“但请师父赐些个有道气的门道。”

  姜缘笑道:“三百六十旁门皆可。你且说个修行来,若你要修行请仙扶鸾的,便修个术字门。若你要修行朝真降圣的,便修个流字门。若你要修行休粮守谷的,便修个静字门。此种种旁门,我虽不怎熟稔,但引你入门尚可。”

  重阳道:“师父,这等门道,俱有道气不成。”

  姜缘道:“自有道气其中。”

  重阳道:“师父,弟子……弟子昔日读那金丹一卷,不知可是门道之一?”

  姜缘闻听,面有笑意,说道:“自是门道。”

  重阳跪伏在地,说道:“弟子本不该挑剔,但凭有些道气,弟子便学了。不知为何,弟子心想金丹一卷,便不由向往,欲学那等门道。”

  姜缘道:“你可知,那金丹乃是个甚门道?”

  重阳摇头道:“昔日听闻师父讲说,但不曾窥全,故不知此门道如何。”

  姜缘道:“此门道乃是个金丹正道,等闲人万万学不得,你可明白?”

  重阳道:“师父,弟子曾历生死关,怎惧难关。”

  姜缘道:“非我不欲传你,乃此门道远胜你所想之难,非是天地生成者,习之甚难,我昔年修持,亦是此门道。然我修习此门道数百载之久,历千辛万苦,得些运道,方才功成。若习金丹道,但有一步行差踏错,你即身死,如此,你还愿学之?”

  重阳朝上磕头,道:“弟子不惧。”

  姜缘低头细看,见重阳泥丸宫隐有神光,知是元神在指路,他说道:“你且回去好生思量几日,若果真一心修持,你再来寻我。”

  说罢。

  他离坛远去,往静室中去。

  重阳拜礼送别于恩师,若有所思。

  月明风清日,姜缘归静室中修行,盘坐于蒲团,养性修真。

  正值二更天时,姜缘忽是心有所感,抬头朝静室外望去,他披上紫袍,行至室门,将之打开,但见重阳跪于他室外。

  姜缘说道:“重阳,你跪于我室外作甚?”

  重阳道:“弟子心意已决,故来见师父。”

  姜缘笑道:“既是心意已决,何必夜半而来,再者我若不是,你岂非在室外久跪?”

  重阳道:“师父,弟子自明心意,故迫不及待而来,行至室外方知天色已晚,不敢惊扰师父,故而在室外等候。”

  姜缘道:“罢,罢,罢。随我进来。”

  说罢。

真人往室中走入,径直落座蒲团上  重阳紧随其后,行大礼拜于真人。

  姜缘望定重阳良久,口中唱吟,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重阳,你即前来,果是一心修个金丹正道?”

  真人再三询问。

  重阳道:“师父,弟子一心修持。”

  真人说道:“你既一心修行,我不阻你,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然正道独金丹一道也。修持正道,千难万难道不尽,若功成时,自有万劫长生不老之能,那时方得大自在。”

  重阳道:“师父,弟子明心志诚,望请师父舍大慈悲传我门道,弟子绝不有悔。假若弟子功败身死,亦是弟子不得缘法,怨不得旁人。”

  姜缘见之,心中感慨万千,他见重阳,如见他从前。重阳蒙受大难,心死道生,他从前一场大梦,何曾不是心死道生。

  二人本相同,无外先行后行之分罢。

  姜缘道:“重阳,且静心听好,我与你说道一二。”

  重阳再三拜礼,洗耳用心,以听真人讲道。

  真人遂将金丹道修持事宜,与重阳讲述,他不曾传得道秘,多以与重阳讲述身中五人,只待重阳降伏五人,那时再修传道秘。

  话分两头,大圣一驾筋斗云,行至南海落伽山,刚入紫竹林中,但见那守山大神黑风怪现身拦下大圣。

  黑风怪拦下,问道:“大圣何往?”

  大圣望见黑风怪,说道:“欲寻菩萨,你这厮自黑风山得出,成了守山大神,倒也自在。”

  黑熊精笑道:“自是有些自在,大圣既要来寻菩萨,我且与你通报。”

  大圣道:“劳烦,劳烦。说来也怪,我本心中烦恼万千,只道不得片刻安宁,今一路云光赶来落伽山,竟不再烦恼,果是个仙家福地,不同寻常。”

  黑熊精道:“此乃仙家之地,自有福气。”

  大圣笑着应答,请黑熊精为他通报,不消多时,黑熊精即归,请他入潮音洞中,菩萨正在其中等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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