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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剑如照水、赘婿消息、心中恶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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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剑意乃是元神凝聚而成,手中的长剑亦是元神所化,却如同实物一般,剑锋寒光凛冽。

  你手中握着公孙娘子所赠的长剑“龙影”,此剑确是一把宝剑,握在手中不轻不重,剑柄贴合手形,仿佛为你量身打造。

  剑意人影长袖飘飘,日光下的青石板上,映出两道对峙的身影,一虚一实。

  你并未急于拔剑,仅以拇指轻推剑柄,右手紧握剑鞘,左手自然下垂。

  “铮——”

  长剑如惊鸿掠空,剑光疾如闪电,直指对方咽喉。然而,剑意人影手腕轻转,长剑巧妙横格,火花四溅,剑鸣之声清脆悦耳。

  此拔剑之术,你苦心孤诣,多日方成,却未料被剑意人影轻易化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二人身形交错,剑光如电,刃影如风。你长剑横扫,剑如密雨,而剑意人影则轻盈如柳絮,剑锋每每擦肩而过,难伤分毫。

  忽而,你身形一顿,剑势陡然生变,长剑舞动,化作漫天剑影,犹如暴雨倾盆,席卷四周。然而,那剑意人影却宛若鬼魅,于剑影中穿梭自如,身形飘忽,竟未受丝毫损伤。

  “砰,砰——”,双刃相交,火星四溅,你身形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你深知,那剑意人影接下来的杀招,乃是剑身旋转,回身一击,你已多次在此招下败北。

  但是,剑意人影忽地变招,剑芒犹如毒蛇吐信,倏忽间已至你心口。你瞳孔骤缩,挥剑格挡,却终究慢了半拍。

  “嗤——”一声轻响,剑意人影手中长剑已抵在你胸口,却仅刺破衣物,未能伤及你的皮膜。

  你拥有先天内气和元神之力,这剑芒根本无法穿透你的肌肤。然而,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制住,实乃羞辱。若非那剑意人影面目模糊,无丝毫表情,不然你早就感受他的嘲讽之意。

  剑意人影收剑而立,身形挺拔如松,剑尖斜指地面。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剑术之道,在于心,而非形。”

  最后还有一句,“还得练!”

  听到这话,就算你心性笃定,性情稳重也差点破功,可是输了一次,两次,三次……上百次,总有些泥人脾气。

  你缓缓举起长剑,剑尖直指对方,语气平静:“再来。”

  剑意人影微微点头,身形一动,剑光如电,再次袭来,剑光照的小院生光,只是瞬间,一道剑锋已经抵在你的喉间。

  你不由叹气一声,这道剑意人影竟用你刚刚的拔剑之术反击于你。

  它仿佛通晓百家剑术,灵活变化,一通百通,好几次都以相同的办法胜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上下打量人影,心中嘀咕“不知是剑意故意如此,还是在点拨于我。”

  “再来!”你低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势,剑光如电,快剑连绵,企图以速度取胜,压制对手。

  “砰——”

  “砰——”

  剑光交错,火花四溅,然而不过十招,一柄长剑劈空斜指而来,输了。

  你心中暗叹:“看来莽撞是行不通了。”

  剑意人影收剑而立,语气淡漠:“你的心乱了。”

  你闻言,不由无奈苦笑,这只比拼剑招,这二先生留下的人影实在压迫力十足。

  剑意人影乃是二先生所留,其剑法境界之高,远非你所能及。

  你心中甚至生出一丝冲动,想要动用元神和先天内力,将这道人影暴揍一顿,好几次都是差点控制住。

  你深吸一口气,胸中有一股静气升起,压下心中的烦躁,低声自语:“心亦乱,剑亦乱。”

  你眼神专注,再次提剑,剑光如照水,身形轻盈如燕,转身回剑间,剑已悄然换手。

  剑意人影不急不忙展开剑势,你也沉下心神,剑招如行云摧雾。

  最后一道剑锋袭肤,轻轻停在你手腕之上,若是用劲,怕是已保不住手掌。

  剑意人影缓缓收剑,你亦从沉浸中醒来,心中默数已过十八招,不禁露出一抹欣慰之笑。

  “继续!”

  剑光与身影交织,你全然忘我,连时辰都忘却了。

  直至夕阳西下,梧桐与露芽归来的脚步声将你拉回现实。

  你眉宇间释放出一道元神之力,将第八剑的剑意缓缓收回泥丸宫中。

  你手中龙影归鞘,剑锋扫落的碎叶尚未沾地,便被回旋的剑气绞作漫天金蝶,绕着院中百年赤梧翩跹而舞。

  最后,龙影剑化作流光,归入剑冠之中,挂在树梢。

  这也算你最近所悟的御剑之术。

  恰在此时,朱漆院门“吱呀“洞开。梧桐抱着鎏金食盒跨过门槛,身后跟着怀抱锦缎的露芽,微风吹动少女鹅黄裙裾,两个小丫头脸上都是喜色。

  露芽走进院中,恭敬地行礼道:“观公子万安。”

  你笑着招呼道,“露芽来了。”

  梧桐从屋内找出几份礼物,其中不乏花魁娘子所赠。

  各色礼盒铺满石案:有苏云送到鎏金错银博山炉、公孙娘子托人捎来的玄铁剑穗、周允儿亲手绣的九鲤戏莲锦帕琳琅满目。

  这些都是你与梧桐早已商定好的送与四表姐礼品。

  再过几日,你的四表姐谢莹便要与司马亭完婚,婚书聘礼皆已备妥。

  四表姐谢莹对你照顾颇多,即便是母亲在世时,她也是为数不多能与你说上话的亲人。你自不是忘恩之人,这份贺礼早已精心准备。

  你转身进屋,从书案上取出一封书帖,字迹工整,正是你为四表姐大婚所写的贺词。

  院中,梧桐眯眼笑道:“露芽,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少爷说了你随便挑选。”

  梧桐虽是爱财之人,但对于好姐妹露芽却是格外大方。她将满桌的礼物一一摆开,供露芽挑选。

  露芽眼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却在犹豫再三后,低声说道:“梧桐姐,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若是小姐知晓了,定要责罚我的。”

  梧桐闻言,笑着拍了拍露芽的肩膀,语气轻松:“怕什么?小姐若是问起,是少爷给的,无妨的。”

  露芽仍有些犹豫,目光在礼物间游移,最终落在一只精巧的银丝香囊上。

  梧桐见状,立刻将香囊塞到她手中,笑道:“这个好,正配你今日的衣裳。”

  “真的吗?”

  “我的露芽妹妹又美了几分。”

  露芽心中泛起一丝羡慕。虽然小姐待她极好,但与梧桐相比,终究有所不同。

  她看得出,观少爷从未将梧桐视为下人,那种眼神中的关切,是骗不了人的。

  梧桐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四小姐,让你去通房了吗?”

  露芽耳根一红,像她们这些被从小养在身边的丫鬟,除开照顾小姐,其实还有一个职责,便是通房。

  府中出嫁的夫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不方便,我为了防止夫君去其他女人,便会让通房的丫头去服侍男主人。

  露芽羞涩地答道:“小姐确实提及过,若司马将军有吩咐,我便去伺候。”提及司马亭那高大的身影,她的脸颊更添了几分绯红。

  露芽反问梧桐:“梧桐姐,你可还是完璧之身?”

  梧桐回想起每个夜晚,少爷都会回到自己房中,为她脱鞋推拿,而她总是在迷迷糊糊中睡去,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她心中暗自思量:“今年少爷就要及冠了……”

  此时!

  你走出屋外,手中捧着书帖,见两人窃窃私语,微笑道:“露芽,这些礼物你尽管挑选,不必拘束。”

  你走上前,将书帖递给露芽,温声道:“这是为四表姐准备的礼物,有劳露芽代为转交。”

  露芽连忙起身,双手恭敬地接过书帖,低声说道:“小姐本想亲自来拜访观少爷,只是因身份所限,不便前来,还请少爷见谅。”

  你理解地点点头,微笑道:“应当的礼数。”

  在儒家礼仪的熏陶下大齐,女子应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即便是张云芝等人来小院,也需有谢原陪同,以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引起非议。

  当然,儒家礼仪又与世家的风流并不矛盾,倒是讽刺。

  尽管儒家强调礼教,但世家子弟押妓成风,而西厢楼的花魁娘子们则没有这些拘束,反倒是风流韵事。

  谢莹如今已有婚约,自然更应谨慎,减少与男子的接触。

  露芽此时脸色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小姐让我转告观少爷,少爷马上及冠,最近袁夫人已经为少爷定下了亲事,入赘李家,户籍已经送到户部……入了贱籍。”

  梧桐闻言,手中一紧,脱口道:“怎么这般快?少爷今年才能及冠!”

  露芽低声道:“四小姐去求了夫人,主母说此事乃是老太君亲自点头拍板,无法回转。”

  梧桐脸上难得露出怒色,咬着银牙道:“实在太欺负人了!”

  “就算是入赘,可连订婚之事都没有,便匆匆改了户籍。今年少爷本是要科举的,张先生已经用秀才功名作保了。这入了贱籍和入赘,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了!”

  露芽见梧桐如此激动,后续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眼眸低下。

  你却神色平静,安慰梧桐道:“梧桐你不是早就知晓入赘之时,何必在意了。”

  你转头看向露芽,语气温和:“露芽,你继续说便是。”

  露芽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道:“据说李家那位联姻的小姐,乃是修道之人,常年不在家中,已经被李家推迟了婚期……”

  “推迟婚期……”,梧桐一愣,手中颤抖,“少爷,在群芳宴如此出众,怎么要受到这种折辱。”

  入赘本就是在大齐是耻辱之事,如今推迟婚期,如同已经拒绝,这是何等羞辱。

  梧桐猛地站起身,“我要去大观园,找老太君评理去!”

  露芽连忙拉住她的衣袖道,“梧桐姐,你不可冲动呀,我们做奴才的那有违抗主子的命令的。”

  梧桐却不管不顾,你伸手拦住了梧桐。

  梧桐见你身影,低头哽咽,泪水悄然滑落,声音颤抖,“夫人让我照顾少爷,是梧桐没用,少爷前几年眼盲在家,如今又是入赘退婚,这老天怎么就般不平!”

  露芽也在一边叹气,大齐重孝道礼法,这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观少爷不能违抗。

  你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人不自欺,天地难欺。”

  露芽轻轻抱住梧桐抽泣的肩膀,渐渐地,哭泣声停歇了下来。

  “梧桐,你和露芽一起去四表姐那里吧。”你轻声说道。

  梧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露芽温柔地拉走了。

  你双手拢在袖中,静静地看着梧桐和露芽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平静。

  入赘、科举、入书院……他们总以为这些是你头上的大山,是你无法跨越的泥潭。

  然而,你已经见过夫子,见过剑开天门的二先生,见过那位三千年前的燕王陆沉。

  梦里不知谁是我,非月非云非鹤。

  这人应该有不同的活法。

  你看着小院的屋内中堂之上,摆着母亲的灵位。

  母亲离世已经有快五年,你如今也不是那个在灵堂白幡下,哭瞎了双眼的稚子。

  你手中一动,树冠上的长剑嗡鸣震颤,如同流光一般在你身边飞舞。

  这大齐九大姓之一,出过三代公侯,绵延上千年的谢家吗?

  原本一直温和的少轻轻一笑,露出从未展露的冷凛之色。

  “倒是要看看这偌大的谢家,是否囚的住我。”

  “还有父亲,你又该如何知错!”

  少年自年幼之时,心中便锁了一条恶蛟。

  这些年从不行差就错,便如同天人。

  你的情绪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平静,又恢复原本那个处变不惊的谢观。

  你看向院门外,今日还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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