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骤然静默,一片愕然。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只有一句:
“戴重,拜见少保。”
还有那一份笑意。
这简短的六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伴随着那道从未有过的笑声,更添几分不可思议。
在这样一个紧要的关头,大理寺闯入皇城司。
戴重,这位平日里以雷厉风行、不苟言笑著称的大理寺卿,竟出乎意料地行起了跪拜之礼。
这一举动,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俯首,更是心灵深处的敬意与臣服,是对眼前这位少保无以复加的尊重。
要知道。
戴重今日之地位,即便是面对九五之尊的天子,也仅需弯腰躬身以示恭敬,何需如此大礼?这份礼遇,远超常规,让人不得其解。
陆神洲,不过一个陆家少保,终南山修道十五载的道士!
值得吗?
大理寺的持刀侍卫们,目睹此景,无不瞠目结舌,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们中的许多人,跟随戴重多年,却从未见过他如此谦卑的姿态,更未敢想象他会向一个外人展现出如此深的敬意。
至于于尘,这位大理寺的少卿,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难以置信地目睹着自家大理寺卿戴重跪倒在“陆沉”面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官场沉浮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他深知,戴重的这一举动,绝非简单的礼仪之举,其中蕴含的深意,恐怕只有少数人能够领会。
这是比见天子还要尊敬的礼节!
于尘,因为年龄大了耸拉的眼皮,猛地睁开。
这可是!
大理寺已接到缉拿陆沉的圣旨,外面已布下天罗地网的情况下,他更是无法理解戴重的举动。
戴重要做什么!
作为官场老手,于尘自信地判断陆沉已是“穷途末路”,这才敢在言语上有所不敬。
天子圣旨、太后金箭,这两道沉甸甸的旨意。
陆沉只要一条死路了,无路可走了呀!
然而,戴重,这位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闻名遐迩的大理寺卿,却在此刻向一个即将沦为阶下囚的人行此大礼,这其中的意味,让人难以捉摸。
于尘深知,陛下之所以命戴缉拿陆沉,正是因为戴重不惧怕名声。
缉拿陆少保,寻常人可不敢来。
是要震动天下的大事!
于尘他是周祯安插在大理寺的一颗“棋子”,负责监督大理寺,多年来,他见证了戴重的种种作为,对其能力与品格早已心悦诚服。
王时安的心情同样复杂难言。
他一直将戴重视为自己的楷模,敬仰他的公正无私与刚正不阿,能力出众。
然而此刻!
他却亲眼目睹了戴重向陆沉拜服的一幕,尤其是戴重脸上从未有的笑意,更是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他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因愤怒与不解而变得狰狞。
陆沉,他怎么配!
张琳,这位体型膘肥的大汉,此刻嘴巴半张,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也曾向少保跪拜,此刻看到连大理寺卿戴重也是如此,心中竟生出一丝释然:“不丢人!”
张琳不禁脸上呵呵一笑,有些自得。
又突然想到,如今天鼓被毁,皇城司恐怕命不久矣,脸色又悲苦下来。
谢灵豪脸上不解,越发越重,摸着手握住下把,沉思起来。
大理寺这是闹哪一出!屏风后的三女。
邹舒甯有些呆了,不由想起岳塘江的御风过江的一幕。
一人过江,风采如神人。
这位当年名动天下的陆少保,究竟是怎样的人 邹舒甯心中暗自思量。
她想起自己的父亲邹林,多年来对这位陆少保念念不忘,每当有人提及“少保”的不是,父亲总会愤然争辩。
平日里温和慈祥的老人,竟会为了此人如此动怒,实属罕见。
陆沉,陆神洲!
邹舒甯嘴上不由轻轻念道。
陶佳敏也是眼神奇异,这位少保似乎比传说之中还要精彩。
这位十五年前,大庆的陆少保。
那时她还小,只是听父辈提及过。
八千破四万!
八万灭三十万北风铁骑,北上黄河,直捣黄龙府。
“撼山易,撼陆家军难。”
北地家家户户挂少保画像,立少保生祠。
她只觉是传说,野史罢了!
可是!
岳塘江见万众俯首,少保牵马过江。
好像,一切都是变得具像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波澜壮阔的人生,在岳塘江惹得一众成家立业的汉子,只是见到少保一面,就哭的像个孩子。
陶佳敏不由再次看向这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
陆羽脸上也有些笑意。
你看向身下的戴重。
“别跪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跪来跪去的。”
戴重赶紧从地上起来,按之前少保的脾气,他还是有点怕的。
他脸上笑意依旧。
你看着如今的戴重,笑了笑。
“确实有了点当官的样子!”
当年戴重带着老娘南下逃难,伱有识人之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此人心性突出,纯孝之人,又有应变之才。
便收入麾下,检查陆家军之中军纪,也是陆家军之中权重之人。
只是当年你辞官归隐,陆家军太多人闹了起来,一部分被你重责,一部分人散去。
这次进京,见到越来越多的熟面孔。
戴重就属于那批心灰意冷之人,带着老娘继续南下而去。
你柔声问道:“婶娘,啥时候去世的?”
戴重闷声闷气道:“南下第三年就走了。”
“在京都,我也不敢见陆帅……”
陆羽走了过来,拍了拍戴重的肩。
陆羽道:“你们几个小子之中,就你小子脾气最倔。”
明天多更新一点,确实我自己也发现,有点拖了,京都剧情马上结束一下了!两天之内,加更也要走完京都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