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
这一独立于东西二厂与都察院之外的机构。
自大庆开国之初便已建立!
开国高祖为百姓所开的“特恩”之处。
还有那句脍炙人口的大庆名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敲响天鼓,也可状告天子。”
只是!
随着皇权的日益加深,皇城司已然名存实亡,反倒是成了“皇权特许”的象征。
每任天子皆有自己的“特务”机构,用以处理那些不宜公之于众的阴暗之事,“脏活”!
北风有“大谁何”,乾元有“黑冰台”。
皆是帝王耳目,股肱之任!
徽帝时期设立的“悬镜司”便是如此,随着徽帝的被狩倒台,悬镜司同样被下一任皇帝清理覆灭,无一幸免。
每一任皇帝继位都会重新培养只属于自己的机构,从不重用皇城司,如今的“东厂”便是如此,皇城司逐渐边缘化。
皇城司一直没有废除,只是安天下臣民的一个说法罢了!
一个象征罢了!
里面任职者,皆是世家大族,皇亲国戚!
算是一个清水衙门,虽是虚职,最高的指挥使也是三品的高官。
而那口象征着“天下太平”的天鼓,已经二十年未曾敲响。
这无声之中,昭示着大庆海内宴清,国无大事!
今日!
皇城司府衙下来两位女子。
门口落了马车,两女携手走近皇城司的侧门。
门边的两名守卫连忙对左边的女子行礼道:
“见过,谢小姐!”
女子抬头露出一张清丽端庄的面容,宛如出水芙蓉,秀丽至极。
她轻轻点头。
两名守卫不禁看直了双眼。
但他们很快收敛心神,恭敬地打开皇城司的小门:“谢小姐,请进。”
这位谢小姐的弟弟便是皇城司的副指挥使,有时候回来此看望一下,门卫都是相熟!
另一位女子!
是一位红衣美妇人,也是微微一笑,盈步走进。
两名侍卫赶紧默契回头看去,直勾勾看着红衣美妇人背面。
一人看的直吞口水,目光紧紧落在一红衣美妇人饱满如满月处。
“别看了!”另一名守卫低声喝止,“能和谢小姐同行的,岂是寻常人物?你一个看门的,瞧个屁!”
被骂的守卫呵呵一笑:
“兄弟我不就是瞧个屁!”
另一个笑着回道:
“你这个狗德行,晚上要不一起去春楼?听说从北风来了不少清倌人,那姿色……”
“算了算了,兄弟我口味不同,还是更喜欢巷子里那些推窗的妇人!”
“哈哈,我懂。”
两人会心一笑。
两女踏入皇城司的内院,沿途行来,引得众人一片惊艳的目光。
这皇城司虽名义上为朝廷机构,但实际上人员稀少,仅四五十号人,且大都闲散无事。
院落之中!
有人摇色子赌钱,有人喝酒聊天,甚至还有些世家公子哥在此锤炼书法、围棋,一派闲适的雅趣。
最终!
两位女子来到一处最中心的院落前停下。门卫见是谢家女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任由她们走进。
大堂内有唉声叹气,脚步沉重地来回渡步。
随着两女的进入,大堂内的目光纷纷聚集过来。
只见里面已有三人!
一神情冷淡的白衣女子,一名锦衣太监,以及一名神情无奈,趴在桌子上不太顾及形象的俊朗的中年人。
若是陆沉在此,其中三人他都熟悉!
谢小姐便是在终南山的谢灵萱。
红衣美妇人是,岳塘江破庙内的邹舒甯。
三人之中的白衣女子也是岳塘江相遇同行之人。
邹舒甯瞥见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未料到会在此地与故人重逢。
白衣女子对邹舒甯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紧接着,那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见到谢灵萱。
他脸上的懒散之色一扫而空,立刻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称道:
“见过大姐。”
这男子名为谢灵豪,是谢家的次子,一年前前因冲撞太皇太后而受贬,现调至皇城司担任副指挥使一职。
谢灵萱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谢家门规森严,即便是如今身为皇城司副指挥使的谢灵豪,也深知礼节之重。
大姐虽为出阁,家中甚至朝中诸事,父亲都与她商量。
谢灵豪对其也是佩服。
锦衣太监面带微笑,语调颇为和煦地打招呼道:
“谢小姐,别来无恙,久违了!”
他考虑到谢纯安如今在朝堂上的重要地位,谢家长女确实够资格,让他如此对待。
谢灵萱亦以礼相待,回应道:
“焦大监,安好。”
众人互相寒暄介绍!
邹舒甯有些吃惊看了一样这位叫做焦和的太监,竟然是东厂的掌刑千户。
东厂乃是有如今天子建立,为首者也称“提督东厂“,厂内的人称之为“督主“或“厂公“。
底下设掌刑千户一员,理刑百户一员,二者或也称为“贴刑“,由皇帝亲自挑选。在下面就是领班、司房四十多人,还有在外负责侦查缉访一共能有上千人。
焦和乃一位掌刑千户可谓东厂高官。
以如今的权势,不属于于一正三品手握大权的大员。
但是!
东厂和皇城司不是不太和睦吗?
两者都有上达天听的权利。
东厂全称“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特赐一枚密封牙章,凡属机密奏本,皆以此章封缄。
皇城司也有一番小印,只需要在其上封奏,一样可以直达皇帝御前。
尽管皇城司与东厂均享有直呈御前的特权,然而这一职能已沉寂十数载,彼此因职权纷争而鲜少交流。
皇城司因权柄渐失,对东厂而言已不构成显著威胁。
此刻!
东厂的高官竟现身此地,莫非也是为了那桩事情而来!
这位白衣女子,名唤陶佳敏。
其父是焦和的武学师父,二人乃是同门师兄妹,关系匪浅。
谢灵豪的目光不经意间多停留在邹舒甯身上片刻,这位红衣美妇人风姿绰约,妩媚天成,令人难以忽视,平常他多少要“计较”一番。
不过!
他此刻焦头烂额,哪里想得到这些。
邹舒甯与谢灵萱乃是闺中密友,此次一来京都,两人便迅速相见,彼此间的情谊深厚可见一斑。
随后!
一声叹气,在屋子里倒是明显。
众人也是聚目望去。
谢灵豪重新瘫坐在椅子上,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这可真的要我的命了!”
他接着抱怨道,“焦公公,我能不能辞职回家啊。指挥使大人早早进了宫,把这个摊子甩给我了!”
焦和闻言,笑了笑,安慰道:
“谢指挥,奴才可是提前给你通风报信了,可不能说我不仗义。”
谢灵豪苦笑更甚:“公公还不如不报,给我一个痛快。”
屋内其余几人都沉默不语,他们明白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棘手的局面。
“少保,带着一纸血书来皇城司状告!”
谢灵萱是父亲谢纯安告知,叫上闺友便一起来了。
焦和是天子特派而来,好让谢灵豪有所准备。
原本这件事是由皇城司的指挥使来处理的,但指挥使却选择早早进宫,避而不见。
“官场老油子,深谙官场之道!”
于是!
这个棘手的任务就落在了副指挥使谢灵豪的身上。
他也正准备“躲灾”回谢家一趟,就被焦和逮个正着,逼着他去见那位少保。
“少保的这纸血书,谁敢接呀!”
谢灵豪突然看见自家大姐谢灵萱,眼神一亮。
“大姐,父亲有何教我?”他急切地问道。
谢灵萱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父亲说,让伱自己行事就行。”
谢灵豪闻言,顿时感到有些头疼。他捂住额头哀叹道:
“这可如何是好,皇城司怎么敢接这个案子啊!”
这可是状告天子!
平常也就轰出去罢了,如今是那位少保,这可如何是好?
正这时!
门口的侍卫进门禀告道:
“报谢副指挥使大人,门外来了三人要敲天鼓,是赶走吗?”
平常也没有百姓敲响天鼓,一般都是驱赶而走。
谢灵豪连忙道:
“三人作何打扮”
侍卫道:“两男一女,穿的朴素,没什么特别。”
他回忆道:“就是有一中年男子肩上有一只颇为神俊的鹰隼!”
话语刚落!
侍卫倒是疑惑不解,屋内几人都是反应颇大。
“真的,来了!”
谢灵豪已经连忙站起!
谢灵萱心中一颤,握紧了秀手,此已离终南山多年,又一次见面。
焦和也是神情一肃!
白衣女子陶佳敏神色倒是颇为期待。
邹舒甯则是默默看向中堂,心中不禁又想到了岳塘江那位御风过江的男子。
秦五爷牵马,八千民夫拉桥,数万人面前,一人过江,那场面何等壮观,至今想起都让人难以忘怀!
正这时!
门口的侍卫急匆匆地进门,神色紧张地禀告道:“报谢副指挥使大人,张副指挥使和三人吵起来了!。”
什么?
几人大失惊色。
皇城司设一位正职,两位副指挥使。
谢灵豪连忙走出屋子,几人紧随其后。
大家意见我看了,如果明天我加更不起来,我就舍弃一些剧情,抓紧结束京都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