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熙攘攘的儒生之中。
胖瘦两位书生显得格外沉稳,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随波逐流。
邹林也停下了脚步,只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人云亦云者多!
大多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被好友叫去,如同所行乃是壮举一般。
弘文馆的儒生们此刻正自信满满地拦住了去路,他们整理着衣袍,似乎对即将发生的对峙胸有成竹。
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姜和已经面色冷峻。
“真不知怎么死!”
其余两边的军士也纷纷拔剑,步步紧逼,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
就在这关键时刻,街道的另一端出现了一支气势非凡的骑兵队伍。
他们身后高悬着“陆”字大旗。
左侧是元帅封海平与军师窦固。
右侧则是大将军贾符、程海、公孙傲等一众将领,阵容之强大,令人侧目。
左侧是元帅封海平,军师兜固。
右侧是大将军贾符,程海,公孙傲等人。
姜和眼神一热。
看向最中间二人。
侧边是一位俊郎的中年人,英气勃勃,气势逼人。
陆家军少帅陆羽,军中的万人敌,取敌军首级如探囊取物。
还有,
最中间那一人!
姜和已经眼神激动,赶紧翻身下马。
一众将士连忙道:“拜见少保!”
皆是拜服。
倒是没人在意,道路中间的儒生。
邹林也同样被这样的场面所震撼,他看向大军之中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心中涌起一股敬意,随即躬身拜倒:
“拜见少保!”
胖瘦两位书生则是面色大惊,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位策马在前的中年男子,正是他们之前在破庙中偶遇“下棋之人”。
他们二人还在“主人翁”面前讲述“鱼腹传书”“天降石碑”等事。
想来也是可笑!
回想起破庙中的那次相遇,两人不禁感慨万千。
只是当时破庙匆匆一别,并未有机会目睹陆沉过江之景。
如今再见,却是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
原来此人就是陆沉。
两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面还晕乎乎的,连忙学着周围人的样子,躬身行礼,以示敬意。
然而!
弘文馆的馆主杜镜,却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屑。
他看着好友邹林卑躬屈膝的样子,脸上写满了嫌弃。
大学士面见天子也可不跪!
在他看来,作为文人,读圣贤书,帮天子治理天下。
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即便是面对天子,也可不必行此大礼,更何况是一个区区少保呢?
真是文人之耻!
他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露出精光,以弘文馆馆主的身份自居,缓缓开口:
“老夫杜镜,忝为弘文馆之主。”
“今日斗胆请少保停步。”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四周,让前方的兵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见此!
杜镜心中稍感得意,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大学士的官帽。
接着,他话锋一转!
“少保请京,然天子并无任何不端之行,少保却以兵逼皇宫,此举难免引人遐想,恐有不臣不忠之嫌。此乃老夫所忧之其一。”
杜镜停顿片刻,拂起袖子,继续说道:
“其二,少保身为国之重臣,当以国家大局为重,以百姓福祉为先。若因一己之私或一时之怒而轻启战端,置国家安定于不顾,使百姓无辜受难,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少保在决策之时,可曾深思熟虑,考虑过这些后果?”
“所以,老夫还请少保留步!”
杜镜的话语掷地有声!
他盘算着,如果能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陆沉,让他改变原本的计划进皇宫,那么自己必将名垂青史,成为后世传颂的佳话。
即便最终未能如愿!
他也能以“大义凛然”的姿态,赢得世人的尊敬与赞誉。
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两全其美。
一举两得!
周围的一众儒生,在杜镜的感召下,也纷纷挺直了腰板。
他们无惧前方数千人马的威压,似乎他们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大庆不杀文人,与士大夫共天下!
已是常态!
就算是当今的陛下,他们辱骂天子,也只是“文人”壮胸中豪气!
有人高声吟诵道:
“自古圣贤皆寂寞,何况我辈孤且直。”
“粉身碎骨浑不怕!”
邹林目睹眼前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哀愁。
他记忆中的杜镜,本是一个有着高远志向和深厚学识的挚友,但如今却变得如此执拗和盲目。
或许是京都的繁华与权势蒙蔽了杜镜的双眼,让他逐渐迷失了自我。
又或许是对“虚名”所累。
邹林突然发现丰隆怎么也混进去了,一脸焦急,正欲走上前去。
就听见丰隆最为高亢的声音:
“乱臣贼子,一众朋党皆要悬午门斩首。”
“陆沉,我劝你迷途知返,自裁之!。”
周围的民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所吸引,他们纷纷从阁楼和小院中探出头来,好奇地观望着这一幕。
强壮的兵马前面,一众文人拦在道路前面做什么!
距离太远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但从他们的举止和神态中,都能感受到一股“大义凛然”。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不解地问道:
“这些弘文馆的老爷们今天是怎么了?”
“平时他们可都是宜春楼的常客,对那里的清官人抢得最凶。怎么今天却敢拦军爷的路了?”
“这你就不懂了,里面的的学问可是深着了。”
在皇宫的午门上。
午门巍峨,气势恢宏,却已被禁军所占。
刘温与卫高立于城楼之巅,看着不远处的局面。
卫高问道:
“刘先生,你觉得神洲会如何”
刘温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莫测高深,他缓缓转过身,反问卫高:
“卫老爷,若换做是您,身处此等境地,又会如何抉择呢?”
卫高试探道:“全数斩杀,以绝后患?”
刘温道:“杀了之后,天下文人,会如何看少保。”
卫高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权衡利弊:“那……杀几个以儆效尤,如何?”
刘温笑道:
“卫老爷,做买卖嘞。”
卫高无奈道:“那该如何,杀也不能杀,总不能放了吧”
卫高突然眼神一凝。
看着陆沉策马走上前去。
伱提了提马鞭,淡淡道:
“那就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