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很特殊.
有多特殊？
“五个死者中，目前找出了其中三人，另外两人档案库和基因库均不存在。”
“暂时猜测，两人来自于外市，而确定身份的三个人，他们的身份是”
看着徐嚯，李建业顿了顿。
紧接着，他吐出了两个字。
“好人！”
“好人？”
“好人！”
看着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徐嚯顿住了，脸上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
“三个死者都是好人！？”
他不可置信的再次询问一遍。
李建业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都是好人。”
“第一位死者，名为赵山，四十五岁，国内目前少有的几个助学网网站站长之一，对方在开设助学网之前，便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好人了，开展山村助学计划，帮助数千余名孩子。”
“第二名死者是个商人，三十四岁，三年前创业，一直到现在，资产大概突破千万，陈进。”
“第三名较为朴素，是名支教老师，女，三十岁，苏汕。”
李建业开口，将三具确认身份的死者档案信息一一说出口。
“三人在外界均享有较好的名声。”
“三个.好人被杀了.”
徐嚯眉头蹙起，陷入沉思。
他在现场，可是嗅到了辣味 不是死者针对凶手的辣味。
而是凶手针对死者所散发出的恨意！
对方恨死者，而既然恨一个人，必然是对方曾做过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无论是哪种事，都和‘好人’沾不上什么关系。
但根据警方查到的档案来看这死者还真就是好人！
“是不是查错了？”
有人没忍住开口询问。
“不会错，档案库有赵山的外貌特征，他脖颈后面有块胎记。”
李建业开口缓缓说道，“和尸体吻合。”
“毫无疑问，死者就是赵山，剩余两个的信息就更明了，完全能确认三人的身份没出错。”
没出错.
那死者就是杀了三个好人？
助学贷款，助学计划，助人走出大山的赵山.
慈善商人陈进 艰苦环境，并且一待就是五六年的支教老师苏汕。
三个人的表面看上来都十分光鲜，每一个都称得上是社会道德模范人物。
但，现在就这样死了。
死在凶手的手下！
甚至在死之前，在遭受过一定的虐待，身体皮开肉绽，甚至还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其中，赵山获得过江三市颁发的道德模范的奖项。”
李建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周围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家属呢？”
徐嚯揉了揉眉心，脑海中的碎片化信息让人感到难受，这种有线索，但却串联不起来的感觉无比煎熬。
“家属联系不到。”
李建业摇摇头。
“赵山没有家属，陈进的家属和苏汕的家属找不到，就好像原地消失了一样。”
“初步猜测，凶手可能绑架了这些人。”
“也有可能.”
说着，李建业的声音便没再落下。
虽然他没明说，但周围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也有可能，对方是死了 想到这，所有人心中不免沉了又沉，宛若挂了几个秤砣。
徐嚯倒是没在意这件事，他之前就猜到了，现在不觉得紧张，不过.
“其余的呢？”
徐嚯看着李建业，缓缓道：
“别跟我说，这么长的时间，三人的身份还是在江三市境内，你只查到了这些表面档案”
李建业顿住，随即道：
“没错，除了这些，确实还有其余的。”
“而据我所猜，可能也正是因为这其余的事情，导致了这起案件的诞生！”
“什么事？”
赵水脸上露出疑惑。
他之前去查了目击证人的词，但可惜，没什么线索，说的还不如王超多。
“资金有问题！”
李建业开口，语气坚定道：
“拿助学网的网站站长老板，赵山来举例子。”
“对方对外号称的是只抽取用于网站日常维护的费用，但，警方却从对方购买的资金流水中发现大量来历不明的钱财。”
“很明显，这些钱超过了他的身份该有的数额。”
“并且对方手下曾举行的助学计划，其中有许多的来历不明的投资，以及一些莫名其妙谈成的资金合同。”
“同样的，还有苏汕以及陈进。”
“前者的购物资金不对劲，后者，针对对方创业的第一笔启动资金，警方没查出明确的来源。”
和钱有关 赵山的大山助学网，是在03年年初开通，助学计划则是在十余年前。
长达十多年的时间，对方要真是和黑有关那麻烦可就大了。
苏汕不好说，但，陈进的第一笔资金.
人生中，最难赚到的百万是第一个百万。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如此！
一百万可以让你去创业，赌一个未来，成或不成全看运气。
换句话说，这第一个百万，也是耗时时间最长，难度最大，侧方面也是赚钱时留下信息最多的一个百万时间段。
但，陈进却没有。
他就好像不声不响的，突然掏出了‘一百万’，随后进行创业。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的金钱征兆！
“三人之间的关系呢？”
“互不相识。”
“互不相识，但手里都有一票来历不明的钱。”
徐嚯陷入沉思，眉头紧蹙。
来历不明的钱，也就是黑钱。
官方针对黑钱管的很严，现在还感觉不到，但上一世徐嚯可感受的确确实实。
你给一些风险账号转账，稍微赚点钱就会被限额。
当然，如果你手里有黑钱的话.小额倒是没事。
小额指的是一百万，两百万这种，买辆车，买个房没人理会你。
这玩意被盯上往往都是以大额出现的，起步几千万。
在这年头就是百万。
赵山就一个助学网的老板而已，手里能有多少黑钱？
就算是黑，又能黑到哪去！？
“助学网有线下地点吗？”
恍然间，徐嚯抬头看向李建业。
他得去看一看，看过了才能有信息进行判断。
没办法，助学网和慈善会，基金会一个性质。
你说他赚钱吧，又都是公益组织，按照规矩来是不会赚的。
但你说他不赚钱吧 某捐款的公益平台都上市了。
而这种东西，能用来捞钱的手法也很多！
死者五人若都是因为同一件事惹恼的凶手，那不出意外.单个人的单个事件还是有可能找到对方特点的。
“兵分三路，赵哥前往支教老师那地点。”
“我和李队长负责赵山，也就是助学网的线下地点。”
“商人的话.需要楚局您看情况来搜查了，我的建议是立马下手。”
徐嚯安排好几人的形成。
赵水美意见，他本身就是去哪都行。
楚林海也是如此，他之前尝试去查了耍猴人，但可惜，什么都没查到。
眼下能有个事情干，总比没得事干要强得多！
“好，既然如此，那就速战速决！”
徐嚯点点头，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下一秒，便坐上路边的汽车，李建业紧随身边。
“走！”
是骡子是马，是好人是坏人，该死或者不该死 一看便知！
三方人手分工明确，立马开展动作。
捐款类的网站，上一世，第一个助学网是03年年尾创立。
这一世的助学网和上一世创立的事件差不多，不过对比对方，这一世的助学计划则要更靠前一些。
这种东西挺不错，能让深山的孩子有一个走出深山的机会。
同样的。
这种和孩子沾边，和封闭角落沾边的东西 想搞出点不为人知的东西，相较于其余行业，也容易的多。
大山助学网。
这是一个专门帮助偏远山村孩子学习读书的助学网。
他们的线下网站扎根于大山中，同时开展了一个茅草屋当学校，免费提供读书环境，只收取书本费。
但书本费也是由爱心人士捐赠，理论来说只需要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就好。
位置地点在江三市，边缘地带，穷山恶水的山村内。
“这就是张家寨？”
两个半小时后。
下午，四点钟。
当警方在这深山当中下车，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眉头紧蹙。
这里是个深山。
山不大，但山却很多，山连着山，汇聚成一个由山组成的‘原始森林’。
现在时间临近春节，天气降温，山里也没什么动物和树枝。
此时，倒是能看到几个淅淅沥沥的老人，以及蹲在地上玩石子的孩子。
他们看到警方后，有点拘禁，躲得远远的，却又好奇的看了看。
“去学校看看。”
徐嚯开口说道，众人迈开脚，向远处简陋的茅草屋走去。
群山叠峦之间的山脚处，有一所较大的茅草屋。
这里就是孩子的学校了。
此时里面还汇聚着不少的孩子，在上着最后几节课，脸蛋脏兮兮的，手指给白洁的课本印上几个黑手印。
“还真是在助学.”
李建业站在窗户旁，透过窗户看向内部，眉头一挤。
“你们去赵山卧室查查资金流水，监控和一些拍摄的视频什么的。”
徐嚯思索片刻，对着李建业他们说道。
李建业点点头，随即便带着人前往距离学校不远的教室内。
徐嚯则是踏入了课堂内，他的动作很轻，没发出什么声音。
台上的老师倒是注意到他了，刚欲开口，却被徐嚯比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上课。
一直等到下课。
所有小黑娃都收拾好了书本，老师这才走到徐嚯等人面前。
“警警官”
老师结结巴巴的开口询问着。
她是个女人，名为孙玉慧，年龄二十八，来支教的一个老师。
“放松，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徐嚯稍微安抚一番，随即顿了顿，又道：“认识赵山这个人吗？”
“认识，学校的校长.”
孙玉慧小声说道，脸上露出尬笑。
她长得一般，身材有点粗壮。
“说说赵山这个人吧。”
“你觉得赵山这个人怎么样？”
徐嚯坐在凳子上，脸色淡然，抬头，默默看着对方。
“赵校长挺好，挺好的。”
“挺好吗？”
徐嚯顿了顿，突然将目光转移到两个孩子身上。
“那两个女孩叫什么？”
他的手指指着最后排，两个比较沉默的女孩身上。
听到声音，她们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这边，怯生生的。
看到徐嚯指着的两人，孙玉慧心中一颤，但还是强壮镇定的开口回应。
“付佳，还有刘玉。”
“嗯，让她们放学先别走，在学校呆一会，放心，警方会给补偿的。”
徐嚯淡淡开口，看着孙玉慧。
“至于赵山.我希望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吧。”
“我们的同事不出意外，大概率已经找到了赵山的犯罪证据和视频，你最好现在提出来，不然.”
“包庇罪可不算小罪。”
孙玉慧脸色煞白。
她嘴唇略微颤抖，沉默了好一会，刚欲开口，一道声音响起。
“找到了，他妈的这孙子，该死”
只见李建业阴沉着个脸，此时从门口走了进来，那双眼神仿佛要渗出水一样，无比阴沉。
他刚准备开口，徐嚯却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即看向孙玉慧。
孙玉慧沉默半晌，随即开口道：
“赵山他”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有关赵山黑暗的一面，也逐渐浮现。
2000年，赵山创办了一个名为助学计划的公益性活动。
主要作用便是解决山村孩子的上学问题，帮助他们走出大山，克服周围环境对孩子造成的影响。
事情一出，官方给予了大量的补贴。
走出大山，刚毕业的老师孙玉慧，愿意回到大山去进行支教五年。
她知道，这些人走不出大山，未来的生活会如何。
跟不上时代？
是被时代抛弃。
但可惜，孙玉慧小看了大山的贫困，也小看了他们的愚昧。
任何掏钱要干的事绝对不干，哪怕是改变命运的上学。
直到后来，赵山出现了。
对方在山村进行了一场投资，组建了一所学校，他成了校长，免除孩子除了食费，一切的费用。
一时间，名誉加身的赵山，站在了所有人的顶点，享受着赞美。
他仿佛成了人类道德的最高点。
只有孙玉慧，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助学计划赚不了钱，但从外面的消息来看，助学网站却吸引了一大批的投资人员。
那些有人是闻名的富商，也有知名的慈善机构。
投的钱十分多，十分庞大，但，学校却没得到什么改善，依旧是之前的那些事情。
孙玉慧觉得，大概是钱被赵山吞了。
但吞了就吞了吧。
说实话，单单是免除任何学费免费上学，孙玉慧就感到满足了。
不过，她千算万算 没算到，这些钱为什么会来到助学网站。
那大概是个晚上。
两户村民敲响了孙玉慧的门，他们说，家里的孩子从放学到现在还没回家。
孙玉慧想到，早上来的时候，一个爱心大使来到了学校，曾对两个没回家的女孩释放过善意。
她学校寻找。
学校没找到。
但在赵山的屋内却找到了。
“后来我想报警，但赵山的话让我产生了动摇。”
“他的原话是，一旦报警，这些山里的孩子就全完了，一辈子不会再有机会出去，现在他只是利用原本就没未来的孩子，换来其余孩子的前途.”
孙玉慧如实说道，言罢，便陷入到死寂一般的沉默。
周围警察也没说什么。
“砰！”
李建业一拳砸在桌子上，水杯被震了又震。
他脸色铁青，一双眼睛仿佛含有实质般的怒火，只要让他盯着你便能感到火烧一般的难受。
“所以呢？”
“所以你一直到了现在，近乎一个月了，还没想到究竟要不要报警？”
徐嚯吐出一口浊气，他淡淡的看着孙玉慧。
孙玉慧没说话，她沉默了。
这种大山所有人前途被握在手里的道德选项，已经快压垮她的神经。
一边是几十，甚至是未来成百上千个孩子的未来。
一边是被欺负，被摧毁人生的孩子。
两边的抉择像是两块秤砣，挂在脑袋两侧，重量快将她整个人都撕扯开，裂开。
算是个道德选项，无论选择哪一个，自己内心的道德都会让自己跌入深渊。
只能说，赵山确实是个聪明的奸人，懂得利用人性格上的矛盾点。
“所以，这几个女孩就成了牺牲品？”
徐嚯指了指面前几个女孩。
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躲在孙玉慧身后很害怕。
孙玉慧没说话，沉默在原地。
徐嚯扭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
这让他想起一件事。
一件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事情名为‘百sui助学网’，网站老板利用孩子与商人交易，进行了各种非法的交易，以此让富商开心，捞取钱财，录下的视频根本无法计量。
不仅富商玩，他自己也会迫害。
这个网站开了近十年，其中的受害者根本数不胜数，直到十年后才被逮捕。
这就是百sui助学网。
一个被所有人称为‘良心’‘圣人’的真实面目。
“不对。”
恍惚间，徐嚯突然又道。
“什么不对？”
李建业眉头一皱。
“资金不对。”
徐嚯看着面前，赵山活着的时候，锁记录下的每一笔账单。
“有些账单很模糊，看不到账单的明细，只能看到金钱。”
“大概是几万几万的支出，类似于定向1对1的补贴，但.”
说着，徐嚯顿住，抬头，眯了眯眼，看着孙玉慧。
“每多出这种一笔资金.”
“报销书本费的费用，也会减少一些。”
“但从我观察到的事情来看，每个学生手里的书本却没有减少。”
“那么问题来了。”
“减少的究竟是书本费，还是.人？”
少了人 众人一顿，随即无数道眸子盯向孙玉慧。
李建业瞬间明白。
和徐嚯外出长达四个月的经历，仿佛让他得到了蜕变。
没办法，观察到的阴影痕迹太多太深，脑子的思维自然变得不在那么浅薄。
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和眼下画面很像的一件事。
在林岚市中，‘他从地狱来’一案，李建业曾接受过一起案子的收尾工作。
也就是福利院的院长问题。
他有什么问题？
倒卖福利院物资，甚至是身为院长，还在暗地里贩卖孩子！
这简直让人感到离谱，不只是李建业，整个林岚市都产生了震惊，随后针对福利院进行彻查。
这么一查，就发现了，除了对方，还有其余大量人员 所以，现在听到徐嚯的声音，他理解的很快。
“这，好像是被收养的。”
孙玉慧顿了顿，开口说道：
“山里有很多老人死亡，父母杳无音讯的孩子，都是被村里人接济才活着的。”
“赵山好像找了一些愿意收养.”
他话没说完，徐嚯便冷声开口打断。
“愿意收养孩子的，会来山沟沟收养小黑娃？”
“还是你觉得，收养还得给钱？”
孙玉慧顿时沉默。
官方的法律条文规定，收养孩子不需要给予钱财。
否则，福利院就成了一个大型的人贩子聚集地。
而普通人贩子，倒是成了流落民间的移动‘福利院’。
赵山这里收到的钱甚至突破了十万，怎么可能是单纯的收养关系？
更别说，还是在短短几年内达成的！
“行了，收起话题。”
徐嚯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棘手，他看向李建业。
“先将人带走，顺便派人去山里搜查走访，针对村民做一个集体口供。”
李建业叹了口气，点点头。
赵山犯下的除了这两点，还有其余的。
比如，对方曾在账单里清清楚楚写了卖掉了多少青年人。
卖去了哪？
黑窑厂以及一些黄色收益的非法团伙中。
接着李建业将赵山的资金流水小心收起，这才找人将这些东西带走。
孙玉慧也被带走了。
她的罪责多少，具体要看法官和上头怎么看待这件事。
至于案子 “支教女老师苏汕大概率也是这件事。”
“商人陈进，他的创业资金来源说不清楚，不出意外，来源也不干净。”
徐嚯深吸一口气，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剔除，只留下与案件有关的。
女老师和赵山性质相同。
陈进的话，对方的起家财大概率就是以此获得的。
这年头许多人发家的第一笔钱都不干净，不是坑就是骗，甚至是杀人也很正常。
“也就是说.”
“这件事涉及到了人贩子团伙性质？”
李建业心中一沉。
赵山的事情得以发现，这起案子的重视程度必然还会上升。
为什么？
因为东国针对孩子的保护拉满了！
这么说吧，你如果看到路上有三个成年人被人砍了两刀，不出意外，大概率是正常的按照流程走。
但如果，被砍的地点是在幼儿园 嗯，也不出意外，会有人被处分，换一个凳子坐。
眼下，赵山的事情牵扯出了这玩意.
甚至说，他本身还是江三市颁发的‘道德模范’！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李建业已经能想象得到，楚林海他们得到这个消息，脸色会阴沉的有多可怕了。、
尤其是表面上官方还会提供补贴，也就是说.
江三市官方花了一堆钱，养着一个性质极度恶劣的人贩子团伙。
光是想想，李建业心里就感到了一阵怒火。
直到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先回去，趁早将情报传到上头。”
徐嚯起身，他看着屋内的文件。
“追查案件要紧！”
李建业一顿，随即点头。
赵山的事都有记录，参与过的一个都跑不了，但眼下的案子如果现在不破，那以后破获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好！”
“他妈的！”
“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
江三市，市局办公室内。
“砰！”
楚林海伸出手，猛地拍在桌面上，将整个桌子震了又震。
此时他满脸怒容，看起来仿佛一尊怒目罗汉。
“一万一个孩子，两万一个孩子，这帮人把孩子都当什么了！？”
“畜生，全都是畜生！”
楚林海看着带回来的三个搜查报告，气的胸膛剧烈涌起，不断翻腾。
“息怒，人贩子后续可以解决，但案子眼下就得侦破。”
徐嚯站在一旁，稍微安抚对方，让楚林海的情绪逐渐好转。
片刻后，楚林海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都和人贩子杠上了。
当年楚夕的父亲，他最得力的下属就是被人贩子杀害，楚夕和哥哥也险些被卖掉。
可惜了，根本杜绝不了。
“目前来看，苏汕，陈进也也和人贩子有关。”
“赵警督查到，陈进早年间和走江湖的有点关系，又根据那几个走江湖的嘴里抠出来，对方早年是个龟公。”
“苏汕更明显了，孩子几乎每年都会消失两个。”
“也就是说，现在三人的共同点在于孩子的消失。”
“不过问题也来了，从时间来看，三人贩卖孩子集中在相差不多的时间点，单纯的给家里继承香火的买卖，一个团伙不可能吃得下。”
“按理来说他们涉及到的渠道应该是不同的才对。”
“但”
说到这，徐嚯稍稍顿住，接着，他又开口道：
“从凶手，一次性将三人杀害来看，死者所用的渠道均为同一。”
“嗯，不止是这三人，还有另外两位没被查出身份的两人，如果他们也是这方面有问题，也就是说.”
“有个人贩子，具备能同时消化五个供应商的能力！？”
人贩子之所以出手慢，便是因为孩子难以携带，普通团伙带个两三个孩子就很容易暴露。
更别说同时吸收五个了。
而且，还是长久的吸收，并且从未被人发现过 说到这，徐嚯的心中沉下。
他脑子里浮现出了案发现场中所遗留下的问题。
耍猴人，箫声人贩子，能大量贩卖人员，却不被官方所察觉 什么地方需要大量的孩子？
说实话没有几个。
丐帮？
说实话，针对丐帮 嗯，几乎大多人都会这两个字抱有美轮美奂的幻想，觉得里面的人潇洒的一批，都是大侠。
不过切记。
他们是下九流！
下九流里，就没几个好东西。
按照人贩子拐卖的数量来看，这群畜生倒是可以吃得下这些人数.
但是！
想不被警方发现，这却很难。
不开玩笑，基本每年都会针对这些畜生进行一轮大扫荡，而他们用来赚钱的方式又得需要在大众人面前露视野。
徐嚯上一世，有关丐帮的玩意都快被警方抓灭绝了！
卖向外省倒是也有可能，但什么人贩子组织能插手诸多省份？
说实话。
如果有这个实力有这个渠道，他们直接转行，去做其余行业会比人贩子更赚！
“会不会是卖向国外？”
李建业突然开口，他眉头皱起，“就像都城走私古董一样？”
不是外省，不是内地消化，那就只有一个海外了。
但海外.购买东国人做什么？
从凶手角度来看，他们是来复仇的。
既然是复仇，再加上耍猴人的能力，基本能排除掉国外的秘密组织培养碟子。
那还能是谁？
“海外倒是有可能，但孩子都太小了，如果是十来岁的话，倒是可以被卖，但从得到的名单信息来看”
徐嚯思索片刻，皱了皱眉摇头。
李建业默然。
跨国贩卖孩子，基本和收养，正常传宗接代不沾什么关系了。
又排除了碟子，那就只剩黑窑厂，以及一些性工作。
但问题又来了，性工作接待的顾客大多都是普通人，人内心的变态想法很多，可真正实现的却很少。
黑窑厂？
讲道理，黑窑厂哪怕是花低价去雇佣一些人，也比需这些孩子强。
器官贩卖？
倒是也有可能，但器官贩卖最基础的就是匹配器官，赵山明显是随即贩卖，根本没匹配器官，对方却依旧照单全收.
那就不是器官等等，器官？
恍惚间，徐嚯突然错愕。
他抬头，看向李建业，脑子里浮现出一种十分让人惊悚的东西。
刹那间。
他的手指瞬间冰凉，指尖宛若冰块。
“长生不老药！”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长生不老药？什么长生不老？”
李建业顿住，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周围人也都是如此，眼神中很是迷惑。
“就是字面意思！”
徐嚯的眼神突然就阴沉了下去，内心中浮现出一个，突破了人类底线，道德以及三观的玩意。
一种，不需要挑选，只需要对孩子照单全收，就能得到的东西。
这玩意也就是 “长生不老药！”
听说过一种药吗？
这种药只在人类孩子当中分泌，它的效果可以让你 长生不老。
“这到底”
李建业眉头皱起。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