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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代赤心教道子姓古,双名成森,出自法州本地一个小家,自小便就从父母亲族身边剥离,因了单灵根资质出众,得幸拜入赤心教二长老这丹主门下修行。
修行路算得十分顺遂,古成森四旬时即就筑成冰叶道基、得封赤心教道子。过后便依着师命,斩尽至亲以断情灭欲、好习赤心教镇教功法宙阶下品《血寰烬灭经》。
二甲子后得赐三窍红缨心这上乘灵物、闭关谋求金丹。
偏时候确是不巧,正值强敌来犯、大军压境之际,古成森又万幸得道祖庇佑、做出来临阵突破这等话本里头常见的故事,继而证得下品金丹,得以享寿九甲子。
结丹过后片刻不停,即随赤心教教主红骨上修合力剪灭云威郑家私军、令得郑家家主郑泰白仓皇逃窜过后,合力迎战储嫣然。
按说这本该是场势均力敌之战,可红骨上修伤势未好、古成森亦空有境界,连丹元都尚未凝实转化、法宝更是难得一件,即就成了储嫣然主攻方向。
是役红骨上修援护不及,古成森才成金丹,即就遭了储嫣然六面彩绣竹骨金丝灯这上乘法宝重创,好容易收兵过后,才得落于赤心教禁地调养。
只是这才还未过几天,即就又叫人打上门来。
这事情落在任一人身上,自是都要愤懑不已。
不过与康大宝、蒋青二人对立的古成森面上怒色却渐渐消了下去,看上去无悲无喜、深浅不知。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诡异地安静下来,康大宝手中短戟稍稍一抖,戟尖上挑着的那枚假丹头颅即就被划得稀烂,四散落在地上。
血肉无有规律地洒落地上,与刚刚丧命的几个筑基练气尸身稀烂的肉身融在一起,也看不出来哪块是尊贵、哪块有体面。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那小眼睛也不敢从古成森身上挪开,双瞳里头的金芒愈发灿亮,饶是古成森贵为金丹,似都被刺得微微眯起来眼。
“这可是金丹呐!”康大掌门面无异色,心头却有些打鼓。
要知道、金丹上修可没有那么不值钱,云角州、普州这些边鄙地界往往二三百年都难出来一位;
金丹者,若是心系仙朝、愿意相投,亦可赐侯伯名爵、得食邑封地;若是自己要求逍遥,亦是可以寻块地方裂土封侯、自关起来门来称宗做祖。
于大卫仙朝来讲,一位金丹上修勿论再怎么平庸、勿论到得哪里,也都会被拥为上宾、算得人物。
认真说来,若是依着康大宝之本心,确是不愿意招惹金丹上修的,哪怕眼前的古成森丹元都未凝实,不是没有可能跌落境界,但再弱的金丹也是金丹呐!
康大宝一拂腰间还有血色的储物袋,自省低喃一声:“还是太贪,”
只是这时候嗟叹却是无用,康大掌门目中金光劲射而出之际,开口喝道:“老三,走!”
“走?!哪里走?!!”古成森提起手中的油亮赤文铜锁掷向前方,本以为康大宝这瞳术自是会一触即溃,孰料金光确是泯灭不假,可他手中这赤文铜锁却也被震得发出嗡鸣,抖如筛糠地坠回手中。
古成森胸口一闷,内中伤势一经牵动,险些咳出血来。
这时候他的神色倏然变得认真许多,继而亦未有停下动作、撮指点起灵光落在赤文铜锁上头一抹,待得纯色灵光渐渐裹满锁身,这件被古成森温养了已逾百年的极品灵器即就平复下来、重蕴起一层耀眼玄光。
“这厮确是有些本事,这等瞳术,我过往近三甲子修行都未曾见过!”古成森心头意外,嘀咕一阵,手中玄决蓦地一变,赤文铜锁跃于空中,涨成磨盘大小,猛然砸下。
康大掌门面上无有急色,只将弈仙盘催起来挡,但这件尚算难得的极品防御灵器不过只扛住了古成森蓄力一击过后,却又是咔拉作响,面上都有裂纹生出。
康大宝都能看得到几点弈仙盘碎屑跌落地上,使得他眉头一皱,心头暗道:“敌不过,挡都难挡,金丹之威,确是不可小觑。”
“而今之计,只有盼着戚夫人那里早分胜负或是这位道子伤势未有尽复,不愿意与自己这不值钱的拼命罢了。”
康大掌门倏然镇定下来,却见得身侧的重明蒋三爷仍未退走,固然头疼这师弟的执拗,却也无法。一戟、一剑一道绽出厉芒,朝着古成森再次扑来的赤文铜锁斩了下去。
饶是蒋青剑法卓绝,可真要与金丹这等级别的对手正面相抗,却还是稍差些火候,当先而出的剑芒被赤文铜锁碾得粉碎,在碰得戟光的时候,方才稍稍被止住威势。
“这面恶的汉子有些棘手,听闻两仪宗辖下过往有岳檩、袁不文两位经年丹主,斗战本事不俗,能引得不少金丹折节下交、平辈而论,这汉子或也能与他们二人相比较,不愧是大家嫡婿,确是当得起这份体面;
这年轻的约么便算修成了剑元,但到底才是个中期真修,只能当个寻常假丹,若只如此的话”估摸出对面二人大概实力的古成森心下一定,脸上的肃容渐渐缓和下来,居然还敢分心将神识探向四周。
几息过后,却就见得大部教众尽都似无头苍蝇一般的各自遁逃。好些人明明修为、本事皆算不弱,但偏偏也舍得慷慨地将后背袒露给身后追袭的那些大胆修士,任他们轻松撷去战功、也是令人唏嘘。
古成森面色猛然变得难看了起来,按说他一个能舍了至亲入道的左道修士,根本不该为了这些低阶弟子的身故而有半点儿情绪波动。
不过他这番心境变化却也不是在为门人殒命而觉心痛,毕竟便连得知了先前座师被康、蒋二人合力阵斩,这位道子都未在目中流露出来一丝哀色。
古成森晓得清楚,赤心教与那些道貌岸然、自诩正道的门户不同,同门之间竞争颇大,动辄就有人命陨落。
也因于此,他便是在这门派里头修行了近三甲子,也还是难称与赤心教有半分感情、可这却不代表他能坐视弟子们尽都败亡。
勿论他与赤心教是何等态度,可兹要是后者稳定十分,古成森这个新晋上修便就可以安然得到同阶散修辛苦操劳才能拿到的一份额外年俸、就可以以低廉许多的代价从教中府库里购得低廉的灵物、就可以有数千尚算精锐的门人供得驱使 如此下来,古成森又哪舍得这重身份、哪舍得门人尽都消散四方?!简单点儿来说,重明盟这些修士不是在害古成森的同门,而是在坏古成森的庄稼!
如此下来,古成森又怎会愿意继续与康大掌门来做周旋。他甚至将压住体内伤势的那股灵力都分出一半,落在赤文铜锁上头朝着面前二人再落下去。
这下康大掌门再催弈仙盘上前一挡,古成森都已见得前者那件极品防御灵器龟裂开来,当是再用不得多少时候就要崩解。
只是古成森这边心头还未有得意生出,脸颊便觉又有劲风扫来。
剑光如练,确是夺目非常,古成森照旧不避,运起血寰烬灭经以法破法。
这门功法自修行到高深地步时候,便就要生吞百样灵金所融成的铁水入腹,为的便是将脏腑浇筑得金刚不坏、周身血液浸得仿若金水。
到了古成森这等地步,呼风吐息时候,就有金炁生出,能摧万物。
只见得古成森喉头一滚,即吐出来一道灿亮金炁。蒋青所催发的剑光根本抵挡不得,泯灭成汽、消失不见。
蓄力一击旋起旋灭,令得蒋青俊脸上面色凝重。
可一旁的康大掌门却不觉有异,这位道子若真是只能与自己兄弟斗个难分胜负,岂不是太不值钱了些?!
古成森未有慈悲意思,占得上风过后,就不愿再与康、蒋二人丝毫反制之机。赤文铜锁催使得愈发迅捷,口中金炁更是横扫无忌,打得蒋青才得的极品灵剑都是灵光大黯,难见犀利。
康大掌门而今只靠着弈仙盘稍做阻挡,这件自己精挑细选的极品防御灵器倒是韧性十足,哪怕遭了金丹轰击十数下,都能苟延残喘的。
只是看这惨状康大宝却也晓得,勿论他今番与这位赤心教道子胜负与否,这件灵器过后怕是都难能修复了,也算可惜。
按说双方修为如此悬殊,康大掌门与蒋三爷二人能在对方强压之下,勉强稳住守势,传出去便就已算难得。
可向来低调的康大宝在这时候却是心气颇高,他看得出来古成森伤势未有尽复,除开抵挡住赤文铜锁、金炁之外,还敢跃步欺身过去,或是持戟近斗、或是径直给这位新晋上修施以一套八荒镇岳。
赤心教道子看得出来这汉子勿论是戟法还是炼体一道,都已远超出筑基真修范畴,虽是不惧,但拖着病体应付起来,若说毫不费力,也是夸大其词。
便连蒋青明晓得不敌,也敢提着那把灵光已黯的飞剑居外游曳,时不时斩来一道凌冽剑光,殊为难缠。
古成森出身左道门派,能靠着贫家出身赶在一众家世显赫的同门之前得证金丹,自身这斗法经验不晓得是有多么丰富。
他自是晓得这等时候该是从蒋青这处弱点寻个突破,后者步伐频率在同阶之中尚且能称得玄妙,但在古成森这金丹眼中都是有迹可循。
只是在心头默默演算一阵,古成森即就算了出来蒋青步频。却也是当即立断地催了赤文铜锁、金炁去挡康大掌门,自己复又翻出来几样灵器、符箓一一祭出,总算才彻底锁住了蒋青所有遁逃方向。
本以为可以轻松剪除这只苍蝇,却不料康大宝径直弃了弈仙盘、挡下了赤文铜锁的同时,又以生扛下来一道金炁击打,过后又大口溢血地快步奔到蒋青身前。
间不容发之际,又是这汉子操着屠劋劈碎了几件灵器、符箓过后,总算为兄弟二人在古成森严密阵势之下破开一个缺口,逃得生机。
古成森不觉懊丧,比起剪除蒋青这只俊俏苍蝇,当然还是伤了康大掌门对其而言更加划算。
不过待得其收了赤文铜锁、吞回金炁温养的同时,他也才意外地发现,原以为即刻遁走逃命的二人并无轻动,而是各自吞服了几丸丹药过后,更加小心地落在远处,观其动向。
“好杀才!”原以为不过是又要上演一场轻松的追击大戏的古成森面色一沉,他能察觉得到紧握手中的赤文铜锁似是都有了些烫手。
神识再探,周遭都已无有什么弟子门人仍在抵抗外敌,令得他真有些急迫起来,开始不顾伤势,催动铜锁、金炁,以图快些将两个碍眼夯货斩落、好挽天倾。
失了弈仙盘这件蕴养多年的极品灵器,康大掌门应付起全力施为的赤心教道子确是十分吃力,好在有蒋青在旁周旋、又从才入手的黄林山山主储物袋里头翻出来一件破损大半的符宝来挡,这才又勉强撑下来最为猛烈的一阵攻势。
就这么又战了约么小一炷香时候,古成森大占上风,偏偏得势不得胜,康大宝与蒋青二人便是浑身浴血、满是狼狈,颓势尽显之下却也未有表露出来什么破绽。
古成森脸色愈发难看了下来,毕竟整个大卫仙朝,怕是都难数得出来几个如自己这般狼狈的上修了。
他手中翻出来一道墨色骨箭,思索良久,却还是又放了回去。可就在这时候,一支甲叶鲜亮的队伍居然从远处缓缓压了上来。
与早已被打得失了脊梁的一个个赤心教众全然不同的是,这些修士一个个精神饱满、镇定沉着。
依着金锣旗号进退有据,一个个小阵布置整齐,道道灵蕴随着旗幡大纛均匀地盖在了每一个修士身上,令得他们胆气激增,饶是明晓得自家师长是带着他们去战一上修,却也还是无有惧色。
若真要论起来,或还是未有融入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卞浒面上稍有忐忑。但在这等时候,确是容不得他自己的畏战心意了。
康大掌门倒未想过袁晋竟有胆子带着青玦卫上来相援,毕竟眼下这四佰人马都已算得重明宗近乎全部精锐,若是尽都丢在了此处,几个师兄弟怕不是要痛死?
场中蓦然升起来一阵熟悉的清风,将周遭的腥膻血气涤清一空。
青色的六叶莲台复又在场中生起,只听得袁晋亲敲战鼓,各处关节弟子手持阵旗,片片莲叶登时舒展开来,间歇不停地盘旋飞转,将古成森的灵器与康、蒋二人隔绝开来。
卞浒严阵以待,不敢松懈半点,古成森总要探明这支军阵底细才好决断,于是又全力祭出铜锁朝着莲叶狠狠一砸,腹中金炁也再不吝惜,大股喷出。
正当时由袁晋主持的青玦六叶兵莲阵也迎来了莫大的压力,不得不当即变阵,一片片犀利的青莲莲叶收拢,将阵中弟子尽数护在莲心阵枢之中。
阵中陆续有旗幡碎裂之声,关键阵点擎旗弟子呕血而死亦是寻常,不过总算将古成森这番全力施为扛了下来。
“愈灵!”袁晋也微眯起眼,厉喝一声。
重明阵中弟子昂首一喝,次第落在六合星位之上过后,阵枢中便有灵雾显化,缓缓浸入各位弟子内外创处。
“咳!”古成森腹中金炁和着恶血一道喷出,青玦六叶兵莲阵莲叶猛颤,便连他这外人都听得内中痛呼之声。
“这小家小户的,操练弟子还颇有章法,也是难得。”古成森双目眯起,战到了这等时候,他便需得好生权衡了。
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早些击破了这支军阵,拖着残躯去与教主助拳、相抗一位实力更加可怖的金丹上修;还是早早弃了这处修行了近三甲子的山门暂避锋芒,却是件难以选择之事。
袁晋不晓得他是何心思,只是不愿意一直闷头挨打,却又喝一声:“展兵!”
只见得重明阵中本来紧闭的莲叶又蓦地展开,道道锐芒从中间歇不停地飞散而出。令得古成森脚步一顿,转身跃出,暂避开军阵锋芒。
卞浒的刀罡随着康大掌门的金光、蒋青剑芒再来,古成森咬牙一一挡下,已被练得金刚不坏的脏腑却又有剧痛传来,令得他再不纠结,不顾脸面、返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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