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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我,点燃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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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乘风听到了周玄的催促,意志很挣扎。

  他想出手,去斩天官的分身,将今天这场“伪造天神”的大戏,推向波澜壮阔的地步。

  退一万步讲,

  周玄帮他这么多,

  他终归不想让周玄失望。

  但当他想亮起手中的灯笼,心里却荡起十足的惊慌——哪怕对方的香火层次不高,可他是神明级的分身,

  与神明之间的羁绊,像一条粗壮的锁链,束缚了老李反抗的思想。

  “老李,如果不是天神给你撑腰,你今天就是一个死人,

  谁杀死了你?!

  天官,一道神喻,要将你一辈子的功绩抹杀,这还不够让你仇恨与屈辱。”

  “对……是天官,天官杀我不讲道理的。”

  周玄暴喝道:“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讲道理?老李,站起来,别跪着。”

  李乘风目光,随着周玄一句接着一句的激励,柔弱感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紧接着,坚毅又变成了凶狠,一步步的朝着痛苦大学者走去。

  “骨老学者们,四大神职,请记住,我们的唯一信仰,是痛苦与灾厄之神,并不是天官。”

  “若是天官带领我们走向迎接天神的道路,他能算一个不错的附属信仰,

  可是天官,将我们带入歧途,他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李乘风趁着“天神气息”还在,念动了祈愿道咒,右手燃起了火。

  “李乘风,退下,他是天官。”

  承载着天官分身的痛苦大学者,还在维护着天官。

  他也是唯一维护着天官的骨老,

  “天官是骨老会的叛徒,我们骨老会的骨老,每日都给他供奉着大量的香火,让他在天穹之上待得舒舒服服的,可他做了什么?”

  “火,点燃天官。”

  李乘风驱使着火,烧向了痛苦大学者,烧向了天官分身。

  痛苦大学者同样也点燃了火,痛苦派的第六层手段——「道焱神咒」。

  两团火撞在了一起,凌空僵持。

  两人都是六炷香火,与层次上几乎没有差别,

  “老李,好样的,要的就是你出手,打不打得过没啥事。”

  周玄见李乘风动了,他也动手了,割开掌心后,将右手的血液,喷洒在银杏心脏上。

  手中的天神图腾刺青,顿时沾满了鲜血,同时,周玄将血流如注的右手,盖在自己脸上,催动傀儡道士散发出第三波天神气势。

  这一波气势,不光是威压极强大,气息甚至引动了现实,与天上拉扯来遮天蔽日的乌云,隐隐要向骨老庙摧压下来。

  气势过于强大,骨老学者和神职,又都信仰“痛苦与灾厄之神”,对于这种气势,更加敏感。

  痛苦大学者,被压得双膝跪地,身体里“嘣嘣”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天官的分身在快速崩碎了。

  周玄趁此机会,控制着傀儡道士起身,朝着痛苦大学者缓缓走去。

  在痛苦大学者身体里的碎裂之声响动最为密集之时,傀儡道士右手以极缓的速度抬起,再朝着痛苦学者的身体,遥点了一指。

  “嘭”,

  天官分身粉碎,一道血红的雾,从痛苦学者的身躯里涌了出来,努力汇聚成一道人形,但还是涣散溃败,消弥于空气中。

  李乘风也被气势压在地上,他热泪盈眶,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解除屈辱,是何等的爽快。

  最近几天压在心头的阴霾、憋闷,全都烟消云散。

  其余的学者、神职,望向傀儡的目光中,皆是狂热的崇拜。

  只靠气势,轻描淡写就将天官的分身崩碎,这不是天神是什么?

  同时,他们对李乘风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打完收工。”

  周玄在崩碎了天官的分身后,指引着傀儡道士坐回刚才的位置,抹去了刺青与额头上的血,将天神的气息尽皆收回。

  “完事了?”

  云子良问。

  “完事了,骨老会现在都信我的傀儡道士是天神,崇拜上了。”

  周玄将“银杏心脏”的图腾刺青叠好,放回了兜里。

  云子良并没有瞧完热闹之后的满足,反而忧心忡忡的。

  “老云,咋了?”

  “你看看天上。”云子良说。

  周玄抬头望去,没瞧出什么不对,除了天上乌云密布之外。

  “这些乌云,因你的天神气势而凝,现在你天神气势收了,乌云还没散,不觉得奇怪吗?”云子良说。

  “好像是有点……”

  周玄才说到此处,义庄巷内起了狂风,其中一股风化成了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掏摸,竟将图腾刺青掏了出来。

  周玄伸手去抓刺青,又是一道狂风呼啸而来。

  在周玄强悍的感知力里,这股狂风似乎是一道锋利刀锋,

  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顿时将手收回,

  银杏心脏的刺青,被狂风卷起,在风中展开,飘飘摇摇,朝着乌云上方飞去。

  当刺青图被包裹进了乌云之后,骨老庙里的傀儡道士,兀自飞向了乌云。

  这道士飞天的景象,落在了众骨老眼中,简直是神迹——来自天神的神迹。

  他们朝着天空跪拜,磕头,虔诚至极,每一磕将额前磕裂,鲜血曝洒。

  李乘风也跟着磕,但他知道“真相”,心里还嘀咕着:“大祭司竟然有展现神迹的手段,为什么昨天剧本里没有讲?”

  当傀儡道士也被乌云裹住后,

  一声洪亮的心脏泵动的声响,传了出来。

  “嘣!”

  这阵声响,不光引得骨老庙里的学者、神职心脏悸动。

  周玄的心脏也有悸动感。

  云子良撒丫子朝挂在巷墙上的画里跑:“原本伪造天神,结果你造了个真的出来了。”

  “嘣!”

  第二声心脏的泵动之音,再次传出。

  这一次,声音不是从骨老庙的范围里响起,似乎是整个明江府的地下,发出了震颤后,共鸣而出的响动。

  整个明江府的人,都感觉到脚下有轻微的震感。

  “骨老庙在摇晃,明江府在震颤。”

  画家张开双臂,朝着天上咆哮:“天神的神迹,引动了整个明江府大地的天神神迹!”

  “靠,大祭司,你怎么整出了这么大的景?还不在剧本里写。”

  李乘风感觉自己被周玄蒙在鼓里,

  “或许剧本里不写,是为了让我保持最自然的情绪流露,给我最大的震撼,不愧是你呀,大祭司,办法真多。”

  “嘣”。

  第三声心脏泵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整个明江府,沉入到心脏翕张的美妙节奏里。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走阴拜神的堂口弟子,都莫名的觉得身体里涌动着力量。

  响动过后,

  天上的乌云散去,

  刺青图不见了,

  傀儡道士也不见了,

  唯独空中,亮着一团火。

  周玄仰望着天空的火,喃喃说道:“我,点燃了火。”

  “天神之火。”

  一向懒洋洋得像猫的周伶衣,这次竟站了起来,大惊失色,说道:“竟然是真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袁不语也很难相信,

  说书人是天地间的第一尊日游神。

  说书人接到的神喻里记载,

  游神诞生的使命,是去狩猎天地间作乱的异鬼,去点燃天神之火,寻找被羊头人身的怪物窃取的古佛头颅。

  两千年过去,

  从来没有人点燃过天神的火,成型的大异鬼们,开始与游神和谐相处,更没有人见过古佛头颅。

  游神的使命渐渐已经被忘却,成为遥远的传说。

  而今天,

  竟然第一次有游神,点燃了火!

  他不是日游神,也不是夜游神,他是“日夜游神”。

  “天神之火被点燃,井国未来的命运被更改了。”

  袁不语说道。

  “是走向更坏,还是走向更好,目前很难言说。”

  周伶衣苦笑着说。

  “至少有一点是好的。”

  “袁老,哪一点?”

  “徒弟请到了真天神,那他就没有行骗,我们说书人里都是老实人了。”

  袁不语开了折扇,说道。

  周伶衣:“……”

  “是天神之火,熄灭了两千多年的「痛苦与灾厄之火」被重新点燃了。”

  画家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庆祝动作,来表达内心的激动感受。

  乐师则拥抱着李乘风,说道:“老李,你踏娘是好样的,你真是个好样的,都是那个傻缺天官,鼓动我们杀你,老李,以后我们又是同僚了。”

  他给了李乘风热烈的拥抱,甚至还蛄蛹了两下。

  李乘风面无表情,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大祭司就是怎么实现“天神之火”神迹的。

  “这把火太像真的了。”

  义庄巷里,周玄在凝望着火许久后,终于将目光收回,询问从画里走出的云子良。

  “老云,天神之火点燃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上多了一把火。”

  “……”周玄。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云子良搂着周玄肩膀,说:“小周,这火啊,代表天神苏醒,明江府的天神,就是痛苦与灾厄之神,

  天神会守护一府之地,有天神在,异鬼不敢频繁出世,神明也不敢随意降临,

  不过,现在天神之火刚刚点燃,还太弱了,只能算一把火,

  怎么让火变旺?”

  “天神是因为老百姓的信仰而强大,等着吧,时间长了,天神之火一定会变旺,

  倒是你小子,你点燃了火,会有很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

  周玄问云子良。

  “嗯,你听过法则的说法吧?”云子良问。

  “听过啊,时间法则。”

  “天神最强的地方,便是他的法则。”云子良说道:“血井为什么是天地间最强的异鬼,因为它掌握了时间法则,至于是不是掌握了全部的时间法则,那就不知道了,

  每一尊天神,都掌握了一条完整的法则,比如说傩神,他是命运天神,掌握的是命运法则,

  痛苦与灾厄之神,掌握的是自然法则,

  堂口弟子上了七炷香之后,便能听到天地间的隐秘,除了香火手段之外,还能领悟天地法则,但他们学的,不成套,七七八八都学了一些,

  你点燃了火,随着火势变旺,天神便会教你法则,

  只是,现在你的香火层次不够,领悟了法则也用不出来。”

  云子良说:“但现在,你至少已经拥有了两条完整法则的可能性,命运、自然……额……想到你还是个二炷香,就让人生气,这么废物的香火层次,大堂口里扫街都不够资格,竟然能够拥有两条法则,虽然还学不上。”

  “老云,你骂人也太脏了。”

  “小周,我都实话实说,你这能深刻体会到法则的重要性,天穹之上的神明级,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不过是精通法则的凡人。”

  骨老庙内,集会再次召开,

  只是这一次的骨老聚会,不在地下召开,而在地上召开。

  对于骨老而言,在地上开集会,被天神之火照耀着,他们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往后,我们每月的集会,都在地上召开,让痛苦与灾厄之神,俯视我们的虔诚。”

  画家起身,对庙内的学者、神职,介绍着李乘风:“老李大家都很熟悉,但也很陌生,这么多年,只有老李在坚信祈愿派,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为了他的成果,我们为他由衷的鼓掌。”

  啪、啪!

  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赞扬,让老李渐渐迷失了自己。

  “骨老会,从来只有四大神职,这是很久之前就定下的规矩,但为了老李,我与乐师商量过了,在骨老会内,增加第五个神职——天神学者。”

  又是一阵合时宜,却让老李深度迷失的掌声。

  “以往呢,骨老学会的各大研究部门,都由各大古老学者管理,往后,所有的古老学者,都归天神学者管辖,老李,你也给大家说两句……”

  画家坐下,

  李乘风站了起来,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热烈的掌声适当的安静一些,然后清了清喉咙,说道,

  “寻找痛苦与灾厄之神的成功,不能全归功于我自己,与时代的进程也息息相关,

  当然喽,也是各位同僚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及一代学者们的耗尽一生的心血贡献,我做的工作反倒是不重要……”

  “啪、啪……”

  掌声经久不息,为了天神,也为了李乘风的谦逊有礼。

  “下面,我将对这些年寻找天神的研究,分成十二个方面来讲……”

  众人:“……”

  你不是才说你的工作不重要吗?我们刚刚信了,你踏娘上来就分十二个方面讲?

  周玄听到李乘风的演讲,忍不住笑出了声。

  “搞了半天,老李不是不爱装逼,是以前确实没机会装,听听他这词,估计都是曾经躺被窝里,幻想找到天神之后的获奖感言!”

  天神还没找到,但获奖感言写得很具体,甚至背得滚瓜烂熟。

  “走了,老云。”

  周玄不想再听了,不然十二个方面的“神秘学术论文”,听完头皮都麻了。

  不光周玄头皮麻,骨老会学者头皮也麻,

  十二个方面,李乘风挥挥洒洒的讲了四个钟头,还不干讲,时不时还点起某个学者提问。

  学者头皮麻也得认真听,不然被点起来回答不上来,也怪出洋相。

  中间,骨老会学者们,腹诽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老李,别讲了,差不多得了。

  好容易讲完,

  画家打着哈欠的接棒,说道:“老李的演讲,精彩纷呈,鼓掌。”

  骨老学者们头皮更麻了——老画,刚才老李讲课,就你丫睡得最瓷实。

  等“场面的小掌声”鼓完了,骨老会便聊起了最近明江府的两桩大事。

  第一桩大事,自然是碑王陨落、卢玉升被杀的事情,

  这事已经定下了调子,不追究平水府的游神司。

  但今时不同往日,明江府点燃了天神之火。

  于是有学者提出了意见,要去找平水府游神司的麻烦,抓不了周伶衣,就把周玄抓来祭火。

  “请注意你的学者风度。”

  李乘风当场就把提出问题的学者给喷回去了:“定下来的事情就翻篇了,别像个裹脚老太太一样,絮絮叨叨。”

  画家和古玲也不愿意找周玄的麻烦,都表态不能旧事重提,虽然这桩旧事也不是很旧。

  第二桩大事,自然是“饥饿”。

  “饥饿”最近在明江府做下了一桩桩的血案,明江府某些地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痛苦学者,你负责调度‘饥饿’的追捕事宜,如今结果如何?”

  画家问道。

  痛苦学者三言两语搪塞着,显然结果不如人意。

  “一点源头都找不到?”

  画家再次询问。

  “找不到。”痛苦学者被问得很痛苦。

  李乘风觉得时机到了,说道:“老画,我愿意扛下追查饥饿的担子,当然,凭我自己的本事,想要短时间破案,不太可能,但是,我认识一个人,他有本事破案。”

  “谁?”痛苦大学者不服。

  “就是刚才提到祭火的周玄。”

  “果然!”

  “果然!”

  画家和古玲的态度一模一样。

  古玲是知道周玄本事大。

  画家则是对周玄印象好。

  “周玄,他能尽快追查到饥饿吗?”画家出于场面,还是反问道。

  “能,但是,周玄不是无偿破案,他要价还很高。”

  李乘风说道。

  “什么价格?”画家问。

  “两台血井人脑。”

  周玄压根就没打两台“血井人脑”的主意,但李乘风现在被周玄感染了“师子大开口”的毛病,

  而且他觉得时机确实适合提两台血井人脑的价格,便主动加价。

  “两台啊!这个价格不能叫很高,应该叫天价。”画家问乐师,是:“我听说,黄原府也有一台血井人脑。”

  “有是有,但他们凭什么给我们。”

  “凭天上的火。”画家说道:“而且黄原府就跟咱们明江府挨着,饥饿在明江搞事情,就不去他们黄原府?你这两天去给他们做做工作,把人脑拿出来,结束‘饥饿’的恐怖作案。”

  “我尽量去做。”乐师无奈道。

  “还有别的事情没,如果没有的话,集会就散了。”

  画家征徇着意见。

  “有。”

  李乘风又说道:“我和周玄去清查饥饿案件,需要人手,我想从城隍选派几个人,来帮我查案。”

  “可以。”

  画家应许了下来。

  集会结束,便是画家最愉快的时刻,没有了诸多公务,既可以找个娱乐场所好好放松,也可以在家里惬意的画画。

  生活的节奏缓和下来,让他很舒服。

  他出了骨老庙,就要上车,古玲找到了他,说:“画司辰,我这有个条子,你得特批一下。”

  “我看看。”画家接过了古玲的图书馆第九区的入馆申请单。

  申请单的倒数第二行,填了入馆人名字——周玄。

  “又是周玄?”

  “你也认识?”

  “一面之缘而已。”画家又找古玲要周玄的借阅记录。

  记录单上,全是各种炼丹的书。

  “周玄还对这玩意感兴趣?”

  画家问古玲。

  这份借阅记录是古玲自己编的,就是怕画家看出周玄的端倪,她用笑容掩饰心虚,说,

  “谁知道呢,炼丹这种事情,对香火没什么用,吃了丹还伤身体,但架不住有人感兴趣嘛,他要是进了第九区,估计也是冲着炼丹的书籍去的。”

  “那就让他进去借,这种无用之书,谁看谁没收获。”

  画家在申请单上签了字,又问古玲:“他什么时候去图书馆?”

  “可能下午就去。”

  “确定?”

  “确定。”古玲说:“我待会就打电话通知他。”

  “那行。”

  画家将申请单递还给了古玲,吩咐司机开车回家。

  等银灰色的轿车驶出了一条街,画家又对司机说:“先不回家,去利苑大厦。”

  骨老会的图书馆,就在利苑大厦的19层。

  云罗山脉,祭祀场。

  铜钱祭祀,坐在人皮庙前,凝望着天神之火,眼泪悲伤流淌。

  他胸口里潜伏着的“老祖婴儿”轻轻挠着他胸膛里的血肉,安慰着他。

  “老祖,树族的神明图刺青在周玄的手里玩出花了,三尊神明组合成天神,谁想得到这种用法。”

  铜钱祭祀叹息着。

  原本他昨天通过链接瞧见了周玄之后,便生出了“举报”的想法。

  他想派出尚在明江府的石家四兄弟,去骨老会举报,举报周玄要“伪造天神”。

  但是,

  就他们刺青恶鬼的人缘和恶臭名声,举报就等于“来自官方的认证”。

  他更没想到的是,周玄伪造天神后,赢得了骨老的信任不说,竟然唤醒了真正的天神。

  现在天神之火在明江府天空燃起,留给古族的时间越来越少。

  “老祖,你说周玄到底是做对了哪部分,才做到唤醒天神的?”

  铜钱祭司的话,没有得到祖婴的回应,也无法回应,如何唤醒沉睡的天神,这是井国两千多年都没有做到过的事情,是一个纯粹的知识盲区。

  “我们还要等傩神三炷香吗?”

  铜钱祭司很是担心,

  二炷香的周玄羽翼已经很丰满了,神偷、骨老两大堂口,已经被他渗透得很彻底,继续放任他的成长,只怕……

  祖婴终于回应了,它伸出尖锐的指甲,在铜钱祭司的胸膛里不断勾画,结出了一个“等”字。

  不等不行。

  周玄没有三炷香,即使抓捕过来,也是个废材料,完不成古族横亘三百年的大计划。

  周玄几人刚刚回到家,便在店里瞧见了冯希贵和林霞。

  夫妻两人手里各捧着一个小盒子,见周玄来了,才放在桌上。

  周玄将盒子打开,又是黄澄澄的光,两盒金子。

  獠鬼的行事作风,就是这么干脆。

  “霞姐,太客气了。”周玄对林霞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前天要不是恩公帮忙,我们獠鬼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林霞又跟周玄说:“对了,恩公,这次来,除了感谢之外,也是告别,下午我和老冯开车回平水府了。”

  “不报仇了?”周玄问林霞。

  “报仇已经成了我们承担不起的奢侈。”林霞说道,

  “和忤作一战,我们堂口四炷香的不剩几个,三炷香的死了一半,堂口战力太弱,留明江翻不起风浪来。

  来明江府这么久,也杀了不少小拐子,剩下的我们实在搞不定了,他们能喊动城隍、游神司,不是我们应付得了的。”

  周玄想想也理解林霞,上次獠鬼来了东市街那么多人,要不是他和吕明坤回来得及时,那些人真是割草一般的倒下。

  在见识到高层战力的威力后,将仇恨埋在心里,也是无奈之举。

  “霞姐,你们獠鬼的獠牙有一种养牙之法,养好的牙,能加持你们的本事,要从我这里学一学吗?”

  周玄又说:“别的人不敢说,但你的天赋是极好的。”

  夸林霞的天赋好可不是瞎夸,周玄手里的骨牙原本是林霞的獠牙。

  云子良第一次见了獠牙,从牙的长度结合林霞坐四望五的香火,便得出了林霞于獠鬼一道,极有天赋。

  “这法子难学吗?会不会让恩公费事啊。”

  林霞有些担心,怕周玄劳心伤神。

  “不难,主要是找到你们獠鬼的獠牙铭文。”周玄将自己的骨牙递给了林霞:“你看看我养好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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