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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消失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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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雾山中瘴气氤氲,山腰处是一片开阔地。

  此地常年有古族的大祭祀,祭祀时泼洒的血液,将泥土表层浸润得紫红相间。

  刺青古族们,将磨好的长短不一的骨头,用韧性十足的牛筋,捆绑成一座骨架,像个打坐的人。

  在人形骨架的腹部,搁进个极小的冥石,然后再用人皮将骨架包裹住。

  这是刺青古族血祭时的先导仪式——人皮庙。

  铜钱祭司,拿出蕴养多年的骨针,将血、树汁、研磨得极细的骨粉,混和在一起作为颜料,将周玄的脸,以刺青图案的方式刺在人皮上。

  每一针,祭司都刺得极仔细,有时候怕刺不准,宁愿停一停,也要避免纰漏。

  等最后一针落下,祭司站远了些看,只觉周玄的面孔,与他凝望到的面孔一模一样时,才向族人下令:“皮庙建好,血祭!”

  族人们像得到了鼓舞,将祭品带了上来——是一个年迈的瞎子。

  “彭瞎子,傩神出现了,族里从出生便养着你,就是为了用在今天这一刻。”

  “我能摸摸傩神的脸吗?”瞎子已经急不可耐的伸出手,与空气中胡乱摸索。

  “带他过来。”

  铜钱祭司准许了彭瞎子的心愿。

  彭瞎子轻轻抚摸着人皮上周玄的脸,双手触摸过每一个刺青的针眼,针眼的触感,在他心里凝成了具体的形象。

  “好!好!我感受到傩神的面庞了,你们一定要将他接回来,接回来。”

  瞎子说完,收回了双手,头抬得高高的,做好了献祭的准备,族人则举起了斩牛头的刀,照着他的脖子抡了下去……鲜血溅洒在皮庙上,也洒在刺青上。

  刺青图案是周玄的脸,被血洒到,脸抽搐了几下。

  铜钱祭司将瞎子的人头捧起,恭敬的放在皮庙的背后,刚好是能被“周玄”凝望的角度。

  祭司念动着咒语,瞎子人头上的血肉,一块接着一块的凭空消失,直至变成白骨头颅,

  而刺青的颜色却悄然发生变化,“周玄”变得越来越像一张真正的面孔,在人皮庙上凸显出来,眨着眼睛、鼻翼随着呼吸翕动……

  周家班,祖树下,周玄觉得脸有些痒,轻轻挠了挠。

  他已经冥想了许久,在神启秘境中,他盘坐在黑水中打坐,第二炷香,就悬浮在他的肩头的位置。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一阵女人的笑声,于周玄的冥想出现。

  笑声很真诚,像是女人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发自内心的笑,但又夹着些阴森的感觉,听得仔细了,只觉心里有点毛毛的。

  笑过几声之后,

  周玄的冥想,再次寂静无声,无论如何感应,也再感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睁开了眼睛,瞧见天色已近黄昏。

  周家班的场院里,不如以往热闹,吃过晚饭来聊天的人,比前些天少了一大半。

  “班子生意好起来,空闲的人都少了。”

  周玄从躺椅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小腹上盖了张薄薄毯子。

  “冥想结束了?”

  一旁的周伶衣问道,她的身上,盖了一张和周玄同款的薄毯子。

  “姐姐,感应到了一阵笑声。”

  “有感应就是好事。”周伶衣眼睛闭着。

  在周玄的印象里,姐姐一天大部分时间,几乎都在闭目养神。

  “师父呢?”周玄没发现袁不语。

  “你师父刚刚恢复点精神头,去外面散步了。”

  说师父,师父就到。

  袁不语已经散步回来了,见到周玄就喊:“玄小子,你前几天可把我吓坏了。”

  “师父。”

  “我叫你师父还差不多。”袁不语打着趣,问:“晚上还讲评书吗?我也有日子没听了,挺想念的。”

  “讲!”

  周玄讲评书,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想试试,说书人攒香火的方式,能不能用到第二炷香里,

  要是能用,那攒香火对他来说,就变得极轻松了。

  “还是不要抱太大幻想。”

  周伶衣及时给周玄泼了盆冷水,说道:“要是这么简单,大傩就不会是修行最艰难的堂口了。”

  “也是我一点点朴素的愿望嘛。”周玄笑笑。

  越是“朴素”的心愿,越是难以达到。

  如今的周家班,生意盈门,各大师傅忙得团团转,院里闲聊的人少了许多。

  尽管如此,

  只要有点闲时间的,也都来听周玄讲书了,他们不但怀揣着对周玄讲书的热爱,还带着对新出世傩神的虔诚,

  但就是这般,

  周玄的第二烛香火,只是火头更加亮堂,但香是一丁点都没往下烧。

  而且讲书的时候,周玄也尝试过使出生梦的手段,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

  第二炷香的他,想使出第一炷香——说书人的手段,需要佩戴上毕方的面具。

  “若是我不戴面具,应该能使第二炷香的手段,可惜我连第二炷香的堂口机缘都没找到。”

  讲完评书回房,徐骊和余正渊在屋里帮忙铺被子,夫妻俩都喜气洋洋。

  “大嫂、大师兄,我自己来就行了。”

  周玄拿过被子,要自己铺。

  徐骊将他的手轻轻打开,笑眯眯的说:“玄子,你死而复生,这是大福气,头三天可不能自己做事,不然福气散了。”

  “听你大嫂的,有些大病之后的人都这样,自己不能动手,家人帮着动,预兆往后大富大贵,吃啥喝啥都有人紧着伺候。”

  余正渊也劝。

  周玄也不好辜负徐骊的好心,只好边上站着等候。

  但徐骊和余正渊的祝福吧,不但真诚,还走量。

  铺好被子后,徐骊还不让周玄上床,紧接着搬来了各路菩萨、道家祖师画像。

  “这是药师王菩萨,保你身体健康。”

  “天眼道观的大天师,保你百鬼莫侵。”

  “这个厉害了,就你祖师爷画像,找袁师傅借的,保你的评书越讲越溜嗖。”

  “这个……”

  周玄的屋子不大,画像神像占了一大半,周玄感觉晚上起夜都费劲,这要眼神稍微不好使,别给那尊大神碰得稀碎。

  请来一大堆“护法”也就算了,徐骊又在床上撒干果。

  核桃、杏仁、瓜子、花生……

  “这些干果,都有寓意。”

  徐骊介绍起来。

  “核桃,合合美美,

  桂圆,团团圆圆,

  红枣,枣生贵子,

  瓜子,子孙满堂……”

  周玄:“……”

  这祝福怕是有点太早了,我甚至还没有女朋友。

  大把大把的干果,把床铺得满满当当的,地上还有不少被挤下来的核桃、杏仁。

  帮着搬收音机进来的余正渊,边走边热情介绍呢:“这收音机,是我们四个师兄一齐出钱买的,正宗的阿美坎国货,听节目效果好得很……哎哟……”

  话还没讲完,余正渊踩到一棵核桃,脚底下一滑,人往后倒。

  周玄连忙伸出右手去拽余正渊的衣服,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竟然抓进了大师兄的身体里。

  手掌透过皮肤,透过骨骼,掌心开始温热,是大师兄蹦跳的心脏。

  好在周玄反应快,立刻将右手拔出,换成了左手,揪住了余正渊的肩膀,收音机摔在地上,但人没事。

  “这下摔坏了。”

  余正渊也没顾着自己身体,把收音机抱起来,放桌上,按开,能出声,就是摔破了一个角。

  “玄子,我把这台搬回家,明儿我再给你买台新的……”余正渊怪不好意思的。

  但周玄压根没有听他讲话,而是凝望着自己的右手。

  “玄子,玄子?”

  周玄被喊醒神,放下手,问余正渊:“怎么了大师兄?”

  “收音机给你摔破一个角。”

  “哦,没事,收音机嘛,能出声就行了……摔破了,还更有风味呢。”

  周玄知道余正渊家里条件很紧张,哪能让他多破费,

  “大师兄,辛苦你们忙一会,我去找姐姐有点事。”

  周玄出了门,往姐姐屋里走,便见周伶衣和袁不语,每人手里拿着瓶瓶罐罐的,

  还有祝福?

  周玄想起自己满满当当的房间,有些头大。

  屋内,余正渊和徐骊先回屋了,走前还将床上的干果数量减了半,不然实在是睡不了人。

  袁不语在屋里踱着步子,沉思着。

  “弟弟,你说你的右手,能抓进大师兄的身体里?”周伶衣说。

  “嗯,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伤到大师兄。”周玄有些后怕。

  接着,他又想起周伶衣曾经在女尸的肚子里,抓出活娃娃的心脏,便说:“好像姐姐你也能做到。”

  “我那是靠了巫家的符咒。”

  周伶衣说:“血与肉、灵与道,那道符咒的作用,便是将血肉之躯,在短时间内转化成灵体,灵体缥缈,自然能深入人的身体之中。

  但你这手,不依靠符咒也能做到,这意味着……你可以随时抓取别人的心脏,配合你生梦的本事……”

  “但是也奇怪,我刚才能抓,现在好像又不能了。”周玄将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测试,碰着皮肉就没有寸进了。

  “需要适应,傩神之手虽然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但如婴儿的手脚一般,还不太会使用,要花时间去掌控。”

  周伶衣解释得明白。

  袁不语却忽然出声,补充道:“我感觉玄子这只手,只怕还没那么简单……”

  升香后,袁不语能感知到很多隐密,虽然这种感知很模糊。

  “老袁,你讲讲看?”

  “说不上来。”袁不语说道:“你把手往我胸前抓一抓试试。”

  “唉。”

  周玄说抓就抓,手直接往前探,抓住了袁不语的衣服,然后停住。

  袁不语闭眼仔细感知,

  姐弟俩一旁等着,周玄手也不好放下去,平举到手酸时,袁不语忽然睁开眼睛,说道:“你这只手,能影响到我秘境中的香火!”

  “你的香火能被我的手影响?”周玄有点不懂。

  “按理说是影响不到的,人的香火不可见,甚至是一缕精神,虚无缥缈,但你真的影响到了。”

  袁不语点燃一根线香,屋里无风,香点燃后,白烟像一条直线往上爬升。

  “我们心里的香,基本都是这种状态,但是刚才你的手一靠近我……”袁不语对着香吹了口气,白烟被吹得歪了些。

  “我心香之青烟,便如这般歪斜。”

  “那对你有什么坏影响呢?”

  “没有坏影响。”袁不语说。

  “……”周玄。

  “啥坏影响都没有,你还当个正事讲。”

  “因为你还没有正确的掌握傩神之手,造成的影响有限,但既然它能对心香有影响,只怕这只手的恐怖程度,会超出我们的想像……”袁不语信誓旦旦的说。

  周伶衣也讲道:“不管这只手往后如何,弟弟,这几天你可千万要注意,不要着急着用这只手去扶任何人,去碰任何人的身体,不然,真怕会伤到人。”

  “嗯。”

  周玄应了下来。

  周伶衣又接着换了个话题,说:“我打听到,人鳌想从你身上获得一件东西,这东西,只有你死了,才会出现……你猜到这东西是什么吗?”

  “东西?猜不到啊,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屋子里。”

  “那你有没有感觉这屋里,有什么东西具有某种玄妙的作用?”

  周伶衣引导着周玄去想。

  想了半天,

  周玄毫无收获,说:“想不出来,这东西哪儿来的啊?”

  “以前弟弟被人鳌指引着拿到的。”

  周伶衣又说:“人鳌勾他的魂,就是为了让他死,让他东西现世。”

  如今周伶衣与周玄的窗户纸已经捅破,便没必要再藏着揶着了。

  袁不语也不是外人,没什么不能讲的。

  “哦,那我看看日记。”

  周玄把主意打到原主的日记本上,看看本子上有没有写。

  他正要起身,却发现周伶衣眼神变得凌厉。

  “怎么了?”

  “我弟弟,从不写日记。”周伶衣说。

  “不能吧,我看还写了蛮多。”

  周玄走到写字桌前,将日记本拿在手里,递给姐姐看:“你瞧瞧,这本子里都是他写的一些龌龊事呢,其中还有一段和电影女星谈恋爱的往事……”

  周伶衣摇着头,说:“第一,我弟弟没有谈恋爱的习惯,他对女人没有耐心,花钱、上床,他只热衷这个,

  第二,你手上哪有本子?!”

  在周伶衣的眼里,周玄手里抓着空气在,

  但在周玄眼中,他明明捏着个日记本。

  “我拿眼睛看,也瞧不见。”袁不语一旁说道:“但是我好像能感应到你手里有什么东西。”

  一瞬间,

  三人便都明白了。

  人鳌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个日记本。

  “一个恶少写点风月日记,咋还这么多人抢呢?”

  周玄拿起本子,翻开要找找玄机。

  他印象里,这本日记,还有小半没看完,难道后面有隐秘?

  他快速翻动,却发现……整个日记本,一个字都没有!

  从头一页,翻到最后一页,通篇都是白板!

  “字呢?明明写了很多的啊。”

  周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又将日记本翻来覆去的瞧。

  “没有字就对了,我弟弟真的从来不写日记。”

  周玄将日记本揣进怀里,琢磨着,既然不是原主写的日记,那日记又能是谁写的?

  “或许,是日记本自己写的。”

  周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是有可能的,日记本就是人鳌要找的东西,李金堂说,人鳌能靠着这个东西,告别躲躲藏藏的生活,

  想来,这日记本能被人鳌掂记多年,自有它的妙用,只是……到底妙在哪里,目前没有人知道答案!”

  深夜,周伶衣和袁不语都已经回屋了,

  周玄一个人伏在写字桌前,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

  奇怪的是,他不管写下什么,比如一首诗歌,或者几行散文。

  字迹都会在十分钟左右,慢慢消失。

  “这日记本到底有什么用呢?”

  他放下笔,将日记本举起来,对着灯光,始终没有瞧出玄机。

  “每个星期,可以找血井问卜一次,一个星期的时间快到了,血井无所不知,可以找它问问。”

  周玄已经作好了打算,

  但他又不是很想将这一次问卜的机会,留给日记本。

  毕竟,寻找第二炷香的机缘,比日记本似乎来得重要些。

  日记本的妙用,往后总有机会问,

  但是第二炷香的机缘要是没找到,一旦心香灭了,那可就……

  “这几天自己先琢磨琢磨日记本的用法,万一琢磨明白了呢。”

  灭灯,沉睡,

  周玄躺在床上,心神进入神启秘境中冥想。

  沉沉的夜,更容易让心境空灵。

  徐徐的粼波响动,让周玄进入状态极快,冥想质量很高。

  他又与那女人的笑声连接上了。

  “嘻嘻。”

  “哈哈……哈……哈哈。”

  女人笑容,依旧真诚。

  周玄听得认真,除去女人的笑声,他还听到一阵语气高亢,但响动却极小的话语声。

  “………圆”

  “…跪…恩。”

  “……头……。”

  周玄极努力去听,依然听不请话语中大多数的内容,只听得见个别字眼。

  但他能听出些欢庆热闹的意味,

  等周玄再多听几耳朵,女人的笑声,以及那含糊不清的讲话声,都尽数消失。

  秘境又归于寂静。

  生意好了,周家班原本就忙碌的清晨,此时更加夸张,说是车水马龙也不为过。

  周玄起得早,按照前些天的习惯,去门房,瞧瞧有没有血井会的集会暗语。

  没有什么新发现,他便回屋,捧起日记本,继续观瞧。

  名堂倒没有瞧出什么,但周玄想出来两桩事,

  “日记是日记本自己写的,那它写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至于单纯为我展现原主的风月故事吧?”

  周玄很快想到了答案——血井!

  他看日记本,真正的收获,只有一个,便是通过日记的内容,找到了血井会,又在血井会的集会中,学到了借用血井力量的方法。

  “我还记得,这个日记本,以前大嫂能瞧得见……但现在,连姐姐都瞧不见。”

  周玄心里忽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日记本在伪装,哪怕对他这个主人,也用原主的风月故事,让他相信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日记本,连对血井会的指引都那般晦涩。

  日记本似乎在等,

  “它在等我真正拥有血井秘境的时候,才会展现它原本的模样。”

  周玄想起自己晋升第二炷香时,神启与血井在秘境中争斗的画面,最后,神启与血井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互止干戈。

  “也这个日记本,应该就是人鳌从血井中得来的,他是异鬼,不是血井通灵人,他怎么打开的血井?”

  周玄心里有了计较,

  等过两天到血井问卜的时间,他试试能不能将日记本带入血井秘境中,或许不用浪费问卜机会,也能得到日记本的用法。

  除去想通日记本的来处,周玄还记起来,第一次找到这个日记本的同时,还找到了一把钥匙。

  “对了,钥匙。”

  周玄拉开了抽屉,将钥匙拿了出来。

  钥匙通体古铜色,匙杆很直,齿却不多,比手指还长点。

  曾经周玄异想天开,认为这把钥匙是开原主钱柜的,后来经过余正渊的确认,原主根本就没有钱柜。

  如今,日记本被确认是人鳌想告别东躲西藏的东西,这把钥匙,反而像一条线索。

  “有点想知道,人鳌是怎么打开的血井,血井里的东西,竟然能被拿出来?”

  “这是哪儿的钥匙呢?”

  周玄拿着钥匙,去找周伶衣。

  “周家班没有这种钥匙。”

  周伶衣坐在内院的凉亭里,吃着糕点,对着最近几日的账本。

  周玄让她帮忙瞧瞧钥匙的来源。

  周伶衣仔细看过一阵后,否认了钥匙是周家班的。

  “那我去找锁匠问问。”

  开锁的人,见过的钥匙多,说不定,他能知道这钥匙的来路。

  “你对平水府的路不熟,找五师兄带你去吧。”周伶衣将钥匙递还给周玄。

  周玄刚伸手去接,宋洁走了过来。

  “班主早,小师弟早。”

  “二嫂早。”周玄朝宋洁点点头,打过招呼后,把钥匙揣进兜里,要去找锁匠。

  宋洁却说:“班主,你给小师弟置办大屋子了?”

  “嗯?”

  周伶衣挑着眉毛,问宋洁:“二嫂为什么这么说?”

  “哎呀,班主,你这还瞒着我们?班子生意因为小师弟变好了,你给置办个大屋也是应该的,我们做师兄师嫂的,不会觉得你偏心的。”

  周伶衣眉毛再度挑高,问道:“二嫂,你为什么笃定我给弟弟置了大屋?”

  “钥匙啊,你给小师弟的钥匙我认识。”

  周玄原本都要走的,听到宋洁这话,一屁股坐了回去,将钥匙掏出,递到宋洁面前:“二嫂,你确定认识这钥匙?”

  “当然了。”

  宋洁指着钥匙说:“这是西叶公馆的钥匙,西叶公馆你知道吧,平水府一流的别墅区,好多有钱人都住里面,我们公司有四个女明星,都在那里置的屋,

  她们每次聚餐,都有意无意的掏钥匙跟我们这些小演员炫耀呀,我看过好几次,都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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