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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被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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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杨正山也是来过松河府的,当年腾龙卫刚开始发展海贸,他就曾来过松河府,那时候他还挡了一位佥都御史的仪仗。

  松河府还跟以前一样,繁华无比,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两侧的商铺中皆是客来客往。

  如果只看城内的景象,那绝对是一片盛世景象。

  可是当杨正山和郁青衣雇佣了一艘楼船离开松河府城的时候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河道之中各种或高大或华丽的船只如同长龙一般畅行不绝,充分的将松河府的繁荣和富庶彰显的淋漓尽致,然而河道两岸的田野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在田地里汗如雨下。

  上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下到七八岁的稚童,都顶着炎炎烈日辛苦劳作。

  他们的皮肤被晒得黝黑,他们的脸庞上不带半点血色,他们的眼眸饱含悲苦和木然无望。

  江南的富庶跟贫苦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富庶只是官宦、商贾、豪族和武道势力,普通的百姓只是一群任人压榨的农奴而已。

  在江南,自耕农几乎已经绝迹,普通农户都沦为了佃户。

  他们没有田地,他们只能靠着佃租地主的田地养活自己,亦或者成为地主和豪强的长工和奴仆。

  江南是大荣最富庶的地区,但同样也是大荣土地兼并最严重的地区。

  杨正山站在楼船顶上眺望着那些在田野中劳作的贫苦百姓,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大荣朝覆灭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唯有一场惨烈的灭绝人寰的大难降临,将这富庶的江南打的粉碎,令江南的财富重新洗牌,才能造就一个充满生机的新世界。

  以江南目前的情况,任何政策,任何制度都是徒劳的,唯有死的人足够多,死的富户足够多,死的豪强足够多,才能让这片膏腴之地变成真正的繁荣盛世。

  就在杨正山观察两岸的情况时,船老大走上楼船的露台,卑躬屈膝的说道:“老爷、夫人,有件事需要跟两位商量一下!”

  这艘船是杨正山雇佣的,将他们松河府送到龙舒县需要花费三百两银子,船上有水手十六名,杂工十名,厨子四人。

  “什么事?”杨正山问道。

  船老大赔笑道:“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面有新江郡王府的船只封锁了河道,我们可能需要停留半日才能通过!”

  杨正山给银子给的豪气,而且气度非常不凡,船老大自然是要尽力满足他的需求。

  像杨正山这样豪气的大主顾,他们一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位。

  “新江郡王府?”杨正山抬眼朝着前面望去,果然看到他们前面的船只正在减速。

  “你们松河帮还怕新江郡王?”

  松河帮,一个比较特殊的江湖势力,他们就是一群跑船的船工建起来的江湖帮派,虽然论实力他们算不上强,但是他们有数万船工帮众。

  这松河上航行的船只,有很多都是松河帮的船只。

  “老爷说笑了,我们松河帮只是一群苦哈哈,哪敢触郡王府的眉头!”船老大憨笑道。

  杨正山双眸微眯,说道:“冲过去。”

  “啊!”船老大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冲过去,狗屁郡王,还不值得让老夫等半日!”杨正山淡淡的瞥了一眼船老大。

  船老大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杨正山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

  可是就算是杨正山再恐怖,他也不敢冲撞新江郡王府的船。

  新江郡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别说他们松河帮,就算是那些名声赫赫的江湖宗门,也不敢惹到郡王府的头上。

  大荣的亲王郡王不少,几乎每个省都有那么几个,但是大荣的亲王郡王在地方上并没有太大的权势,顶多就是鱼肉一下乡民。

  可是这新江郡王府不同,因为新江郡王是大荣太祖册封的,第一代新江郡王乃是大荣太祖的亲侄儿。

  将近四百年的时间,新江郡王府的触角早就遍布了整个江南。

  虽然表面上它只是大荣皇族的一个郡王府,但实际上它也是一方豪强,一个江湖势力。

  以前的新江郡王府还会低调一些,毕竟承平帝在位时还把新江郡王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可如今新江郡王几乎成为了江南的土皇帝。

  杨正山的眼神可以让船老大恐惧,但是却无法将船老大内心中对新江郡王府的畏惧压下去。

  对船老大来说,眼前的杨正山顶多杀了他自己,可是远处的郡王府却能灭掉他满门,甚至还会牵连到整个松河帮。

  杨正山看出了他心中的畏惧,深邃的眼眸中升起一抹冷冽。

  当然他针对的不是船老大,像船老大这样的船工只是一群在松河上讨生计的人而已,杨正山肯定不会对他有什么不满。

  他针对是新江郡王府。

  大荣皇族败掉江山绝对不冤,把那些皇族的亲王郡王全部拖出来砍了,只有一个是冤枉的。

  以前是两个,陈昭玄死后,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誉王陈万松。

  陈万松大半辈子都住在皇城内的奉先殿,所以他没有祸害百姓的举动,但是他的子孙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而眼前的新江郡王府从上到下砍一千人估计都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将这个挂在旗杆上,然后过去!”杨正山取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丢给船老大。

  船老大手忙脚乱的接过令牌,令牌正面写了三个大字‘靖安侯’,令牌背面写了四个大字‘世袭罔替’。

  这是杨正山以前的令牌,不过现在这枚令牌已经作废了,杨承业手中的令牌才是真的。

  “这”船老大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看看杨正山,又看看手中的牌子,扑通一下跪下,“草民拜见侯爷!”

  靖安侯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

  不过他也就是听过靖安侯的名头,知道靖安侯在重山镇,至于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

  “起来!赶紧的!老夫的时间金贵,没工夫在这里耽搁!”杨正山冷声说道。

  “是是是!”船老大一边应着一边准备站起身来,不过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却又顿住了,“这个,这个,侯爷,不是小的不识趣,实在是我们这些草民得罪不起郡王府啊!”

  他半蹲半站的样子有些滑稽,一张脸更是苦涩万分。

  侯爷,您可能不怕郡王府,可草民怕啊!

  现在冲撞了郡王府,等您到了地方走了,若是郡王府追究起来,草民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杨正山哪里不明白船老大的担忧,直接说道:“老夫杨正山,若是他们事后敢追究,你就报上老夫的名字,若是他们还不依不饶,老夫肯定会给你报仇!”

  说完,他咧嘴一笑。

  他这一笑,船老大却是要哭了。

  船老大也是个人精,那会听不出杨正山的意思。

  既然是帮他报仇,那自然是要等他死了之后再报仇了。

  “去吧,老夫其实很想他们能找上门来!”

  杨正山拍拍船老大的肩膀。

  这船老大对郡王府的畏惧太深,他不得不逼一把。

  今日他的心情很不好,之前就不好,现在更不好。

  他想找人撒气,船老大显然不适合做他撒气的目标,新江郡王府才合适。

  “是是,小的这就去!”船老大哪里还不明白,要么以后死,要么现在就完蛋。

  选择以后面对郡王府,或许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可选择现在违背杨正山的意愿,那他可能现在就会丢到河里喂鱼。

  其实他还是误会杨正山,就算是他拒绝了杨正山,杨正山也不会真的拿他如何。

  再怎么着杨正山也是一位先天武者,他还不至于对一个普通的船老大动手。

  杨正山只是逼迫他一下而已,并不会真的把他如何。

  船老大下了船舱,楼船开始缓缓的朝着河道中央驶去,越过一艘艘已经停下的货船或客船,朝着挡在河面上的郡王府的船只驶去。

  船老大将他们松河帮的旗帜取了下来,挂上了杨正山的令牌。

  金灿灿的令牌挂在旗杆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只要不瞎就能看到那块令牌。

  “停下,停下,再敢靠前,就地格杀!”

  河面上,郡王府的船只是一艘战船,船高两丈,甲板上有座弩,体型跟神木水师的中型海沧船差不多,不过这是内河战船,是一种平底沙船。

  杨正山所在的楼船刚刚靠近,船上就有人高声喊道,同时甲板上的六架座弩齐齐的指向了楼船。

  站在楼船露台上的杨正山看到这一幕,脸色微沉。

  座弩上弦,这是真的打算动手啊!

  靠,他的令牌居然一点效果也没有!

  被打脸了!

  甲板上,船老大一脸要哭的表情,他扭头看向杨正山,好像在说;侯爷,您的令牌没用,人家不给你面子。

  杨正山的觉得有些没脸,关键是郁青衣还在咯咯的笑,好像在奚落他一样。

  “夫君,要不要妾身把这船给拆了!”郁青衣笑道。

  她就是觉得现在的夫君非常的可乐,黑着一张脸,吹胡子瞪眼的,十分有趣。

  “不用,我自己能拆!”

  说着,他猛地一抬手,如同打蚊子一般朝着身前拍下。

  咔嚓!

  雷鸣炸响。

  随之而来的是轰隆一声,挡在前面的战船猛地一震,下沉了三尺,船上的桅杆风帆瞬间全部炸裂开来。

  至于船上的水手和将士则被一股飓风掀飞了出去,眨眼间全部落入了河中。

  “过去!”

  杨正山朗声说道。

  船老大都懵了,被他这一提醒才回过神来,连忙指挥着水手们或操作风帆或划桨前进。

  后面停下的船只上的人也一个个的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们即震惊于杨正山的手段,又震惊于有人居然敢攻击郡王府的船只。

  一时间,他们陷入了呆滞之中,脑袋都好像变成了浆糊,有些想不明白。

  是谁,居然敢攻击郡王府的战船?

  是谁,这是什么手段?先天武者吗?

  其实后面的问题就是前面的答案,先天武者敢攻击郡王府的战船,这应该不算是违背常理的答案。

  可惜现在大多数人都处于懵逼状态,都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楼船缓缓前行,杨正山在楼船上,看着那些在河水中游泳的将士,面无表情。

  他没有杀人,只是毁船而已。

  船行三百丈,杨正山看到了一座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一艘装饰十分华丽的大船,船楼高三层,比之杨正山所乘坐的楼船还要高一层。

  码头上有不少士卒,他们正在戒备着,应该是因为前面的船只被毁。

  而在一众士卒后面还有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想来这就是新江郡王府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位。

  杨正山不是很了解新江郡王府,也不知道如今的新江郡王是哪个。

  不过眼前这个肯定不是新江郡王,因为郡王无诏不得离开王城。

  “来者何人?竟敢冲撞郡王府的仪仗!”

  突然有人高声呵斥道。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知前面的船只是如何被毁的,居然还敢出声呵斥。

  难道他们真以为新江郡王府的威名可以慑服先天武者吗?

  或许是因为新江郡王府在江南嚣张惯了,也或许他们没想到出手的是先天武者,反正他们就是出声呵斥了,隐约之间还做出了想要拦截船只的举动。

  杨正山望着那个中年男子,他嘴角微翘,伸手虚抓,挂在旗杆上的令牌飞入他的手中。

  下一刻,他素手一甩,金灿灿的令牌如同利箭一般朝着中年男子射去。

  中年男子也在盯着他,见他的手段脸色顿时大变,转身就想躲避。

  同时中年男子身边四个青衫打扮的武者立即上前,抽刀想要阻挡飞射来的令牌。

  杨正山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冰寒。

  那几名武者的修为不低,一位半步先天,一位后天九层,剩余的两位则是后天八层。

  以新江郡王府的底蕴,想要招揽这么多高手,也不是易事。

  江南武道昌盛,高手众多,但后天九层和半步先天的武者也不是大白菜,几乎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过他们显然小看了杨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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