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的被窝,就像会吃掉冒险者的宝箱怪。
而这个宝箱怪呢,理应是不会发光的。
可今晚,春希明明关了灯,他却睡不着了。
因为他卧室里的被窝,竟像装满了金币的宝箱怪,突然就学会发光了。
好、刺、眼、啊。
他被迫睁开眼,发现,每晚睡在他身旁的那个女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窝里鼓起了一个小山包,而那个小山包,此时正发着亮闪闪的金光。
春希也不傻,一眼就明白了。那是那个女生,正拿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恶。
明明都说好了,他不看,她也不会看。
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却先破坏了。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春希哥哥....”
可就在他气得睡不着的时候,从那个发着光、鼓鼓的小山包里,却隐约地,好似传出了,一股在水底憋着气一般,娇艳欲滴的喘息声。
而明明,只是叫了个名字而已,听到那个声音的他,昏昏欲睡的脑子也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就连心跳,也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马拉松,不受控制地开始砰砰作响。
她,到底在干嘛啊....
虽然不用问,他也知道,她在干嘛。
可是,面对如此难以启齿的事,他已经不敢承认眼前——不对,确切地说,是被窝里,正在发生的事实了。
你看就看....
为什么还要喊我的名字啊....
好想把这句话,当场说出口。
可是,如果我是她,被发现的那个人是我。
我想。我也应该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被亲近的人当场揭穿吧。
毕竟,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如果用语法来进行区分的话,上次是过去完成时,而这次,可是现在进行时....
不行。
不能当场揭穿她。
虽然我也知道,如果能当场揭穿她的话,她肯定会因为羞愧难当,而把那张小巧的脸,涨得无法呼吸——那,应该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甜美的表情吧?
并且,与此同时,我那无处安放的肆虐心,应该也会在同一瞬间,得到难以言喻的满足....
但我也排除不了,她会因此而受到惊吓,把那脸吓得煞白的可能性。
如果是前者的话,一切都还好说,可万一是后者——那,并不是我所期望的结果。
可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现,然后继续睡觉吗?还是说假装起夜,间接地提醒她一下?
“春希哥哥....”
迷惘之际,那股令人心醉的呢喃声,再次摩挲起了我的耳膜。
不仅如此。
即使隔着一张被窝,这个寝室也黑漆漆的,可我却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被窝里的她,正在把手,搭在我心窝上。
因为。
那只在被窝里蠕动的小手,让我觉得....有些发烫,又有些潮湿。
仿佛此时此刻,我身体的一部分,被浸泡在了滚烫的温泉里,可同时,又因少女的肌肤过于柔滑,我的胸口,就又像被刚出锅的、剥了壳的鸡蛋——
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虽然我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就不妙了。
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她那发烫的手心窝,抚摸着我的胸口,真的好舒服啊。
咔嚓、咔嚓....
我,被酥麻感支配,已无法动弹。
可她,却越来越过分了。
因为,我的身体在跟我诉说着,她正在一颗接着一颗地,解开我睡衣上的纽扣。
她到底想干嘛啊。
再这样下去,她不会觉得很不妙吗?
而我,又到底该不该制止她呢?
可是、可是。
我那砰砰作响的心脏,又好似在强烈控诉着我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就这样让她继续下去吧。
毕竟,我什么都没做。
到头来,犯错的人又不是我。
我,可是受害者啊。
可一想到,再这样下去,万一两个月后,我像当年对待犬饲硝子那样,对她也彻底失去了欲望,把她毫不留情地抛弃了。
那到时,又会怎样呢?
事到如今,即使不用过多的思考,我也能明白,如果我把她抛弃了,那她就再也无法存活下去了吧。
这不是傲慢,而是可预测的未来。
所以,我必须制止她才行。
“真、真白,我觉得吧,这种事呢....”
可就在我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把被窝掀开的时候——
被窝里的那个小坏蛋,就已经把脸贴在我的胸口,好似在做着美梦,又好似在傻笑一般,任由那黏糊糊的口水,顺着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淌在了我的胸口。
她,睡着了....
而我,看着那张酣睡的表情,不禁地想,如果,她是个男生的话,肯定是那种自己爽完就睡的类型吧。
还好,她不是。
“呼....”
虽然有点生气,但同时,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便捏了下她那小巧的鼻尖,帮她重新盖好了被子。
就这样,和她一起睡着了。
“春希哥哥,起床啦!”
次日一大早。
春希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不仅胸口那滩黏糊糊的触感消失了,就连睡衣上的纽扣,都被重新扣上了。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但是,不可能啊。
世界上哪有如此身临其境般的梦境?
于是,他把手伸进了被窝,稍微摸索了下,就不小心摸到了一滩快干涸的水渍....
啊,糟糕。
看来不是梦境。
他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瞄向了叫他起床的真白妈妈。
而她,穿着纯白围裙的睦月真白,也把视线固定在他那无处安放、有点黏黏的手上,与此同时,她的脸,也忽然就像热水壶烧开了一般,瞬间红到了耳根。
而春希,为了弥补昨晚没有欺负她的遗憾,此时,也不由得把嘴角得意地上扬,然后对她,坏坏地说道:
“真白,这是什么?你又尿床了?”
“才,才不是尿床呢!”
可能是过于害羞,那个她,猛地就把身子压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蹭来蹭去地,强烈表示着抗议。
虽然这种抗议方式有点过于可爱,他也因此想趁机多抱抱睦月真白,但由于这一天是定休日,他们不得不赶紧出门,去买圣诞夜的暖桌和cos服。
于是,他连忙安慰道:
“好了好了,平时要多注意卫生哦,真白。”
可能是因为刚刚起床,此时的他,沙哑的声线似乎带了点宠溺的味道。
“....嗯、嗯呐。”
而那个真白宝宝,一听到他这么说,就忽地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不敢抬头,只是啪嗒着腿,沙沙地摩挲着他的睡衣,乖巧地点了点头。
“咳哼!”
可此时,他们的卧室门口,春希的前女友,正抱着胸,咬着唇,冷冷地瞪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