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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包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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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松沉默。

  王费隱念念叨叨,显然是对张真人很不满。

  偏他还不能往外说,甚至在几个小的面前都不能提,尤其是在潘筠面前,以免她对龙虎山的印象更不好,将来双方惹出更大的矛盾来。

  尹松便决定去龙虎山看一下小师妹,也拜访一下张真人。

  他淡泊,但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不能这样放任他们胡作非为,道统还要不要了?

  本朝儒学当道,道佛本就受歧,再如此放任那些人胡作非为,道衍先生创下的大好基业就要被他们败光了。

  尹松收拾好行李,和王费隱道:"大师兄,既然天师府给了这么大一笔药钱,那就把璁儿叫来吧,都快要考试了,别总是想东货西卖的事,该看书看书,该修炼修炼,还得花费时间去往京城呢。"

  王费隱:"你别管他了,我看他没什么可操心的,倒是你,我两年不见你,你修为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唉,当官还是太辛苦,不然你还是别当了,辞了回山专心修炼吧,"王费隱嘆息道:"这功名利禄啊,皆是过眼云烟。"

  尹松:"……大师兄,我在和你说璁儿考度牒的事呢。"

  "我说的也正是此事,你回来才一个晚上,光去催促他回来的信就去了三封,我看奉砚的腿都要跑细了,从昨晚到现在,为了他考度牒的事,你都出了几个餿主意了?"

  王费隱道:"我看你啊,是在京城待久了,心都给燻黑了,长此以往怎么得了?你还要不要道心了?"

  他道:"要不你还是回来吧,这三清山上山水俱佳,光是採药炼药便足够我们受用一辈子的了,这破官不当也罢。"

  尹松:"璁儿要是考不上度牒,三清观以后传给谁?"

  王费隱:"听上去我好像没两年活头了,你怎么知道我活不过璁儿?"

  尹松:"……大师兄,我不是那意思。"

  "虽说我们修道之人目光要放长远,但在有些事上,实际不必放得太长远。"

  尹松一脸无奈,只能道:"我是璁儿的师父,自然要操心他的学业。"

  王费隱挥挥手道:"他都一把年纪了,有自己的主意,实在没必要为他操心这些。"

  尹松:"……我比他还大呢,您不也隔三差五的敦促我修炼。"

  "你还真别说,在心䗼上,璁儿可比你强多了,所以我不操心他,我就担心你。"

  事情的最后是以尹松被王费隱念叨了一个时辰结束的。

  这让尹松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都不敢再提王璁考度牒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就拎上包袱要去龙虎山,结果刚下山,朝廷就有詔令到。

  尹松看完,脸色沉凝,"我不能去龙虎山了。"

  王费隱:"你们朝廷又出啥事了?"

  尹松:"朝廷和麓川宣慰司刚打了一场,贏了。"

  王费隱:"这不是好事吗?"

  "但代价有点大,且大军占领新地之后,陆续出了一些事,军中和当地投效朝廷的部落出现了虫人。"…。。

  王费隱扭头看过来,"什么人?"

  "虫人,说是身体里面全是虫子,五臟六腑,血肉皆空,只留下一层皮,却可以像人一样在人间行走,把衣服捂严实,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尹松道:"军中人心惶惶,朝中还有人说这是上天示警,警示陛下当从麓川退兵。陛下很不高兴,所以让我们去云南看看。"

  王费隱脸色难看:"吸元虫。"

  尹松微讶,忙问道:"大师兄,这就是你说过的吸元虫吗?可现在发现的虫人都是普通士兵,别说元力,连内力都没多少,全是擅长拳脚功夫的行伍之人。"

  王费隱瞥了他一眼道:"你看,听课听一半,上课不认真,说的就是你,吸元虫培育需要血肉做肥料,你还真得去龙虎山一趟,前几日,你小师妹下山抓了一个人,他䑕䜨有吸元虫母虫。"

  尹松惊讶,沉默片刻后道:"我这就给朝廷写信,直接去天师府求见真人,将人提到云南。"

  王费隱道:"上报的时候把你小师妹隱去,尤其是她的名字,她离京才一年,锦衣卫未必就忘掉她了。"

  "知道,我会隱去的,等见了她,我再给她做一个避占。"

  王费隱满意的点头,"我正要与你提呢,一年前玄妙给她做了避占,但她现在龙虎山里大出风头,所以还是要小心点儿,你还是给她再做一次。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做的避占,就算是张天师来卜算,也卜不出来。"

  尹松的心情好了许多,嘴角上扬,頷首道:"大师兄放心,我一定给小师妹做好避占,不仅张真人,就是天师府里的那几个长老,也休想占卜到一星半点。"

  王费隱就高兴的送他下山。

  尹松赶到龙虎山,先去天师府里拜见张真人,然后才提出见一见吸元虫母虫的携带者莫如是。

  等见了莫如是,拷问了云南麓川的事,他才带著大包小包上学宫去找潘筠三个。

  大包小包都是王费隱准备的,除了成药外,他还把自己得到的一些好硃砂、好药材给包在盒子里让尹松带过来。

  三个孩子不管是画符,还是炼药都可以。

  当然,这些贵重的东西占的位置没那么大,属於小包,大包是她们三个的衣服鞋袜。

  秋天要到了,冬天还会远吗?

  王费隱按照她们现在的身量多出几寸来给她们做秋衣和冬衣,尤其是冬衣,龙虎山的冬天冷得紧,寒凉刺骨,所以王费隱给她们准备了大棉袄和大棉裤,再加一件塞满棉花的直筒道袍,努力压缩,也有一大包。

  尹松背上,就隱约露出一个道髻,上半身和脑袋都被挡住了。

  就这样,他手上还不得閒,他的道童奉砚身上也掛满了包袱,都是他从山下给三个孩子买的吃的玩的。

  奉砚走在香客中间有些脸红,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还以为素来好面子的主子也会不好意思,所以悄悄看了他一眼,谁知尹松面色坦然得很,甚至隱隱有些高兴。…。。

  见奉砚偷眼看他,尹松就好脾气的问:"怎么了?"

  奉砚连忙摇头。

  尹松:"是不是重了?来给我一个包袱。"

  奉砚连忙抱紧了包袱道:"不重,师父,我们要从这个道宫进学宫吗?"

  "对,须得进了大上清宫的大门,然后左转走甬道才能进学宫。"尹松道:"学宫的门虽然开著,但日常有人把守,普通香客是不能进到学宫的,上课期间,学生也不能到这边来。"

  尹松带著奉砚走进甬道,往前走了几十步便到达一个侧门。

  看守侧门的道士一看他一身道袍,便起身迎上来,"找谁?可有手函?"

  奉砚连忙递出一张纸。

  "原来是三清山的道友,里面请。"

  尹松笑著冲他点点头,走进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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