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的银铃笑声在永康大街的人潮里抛锚熄火,仿佛被无形消音键“咔”地掐断。巷口的穿堂风撩起曹湘荟的鬓角发丝,她指尖一压,四人表情同步切换成“翰林院面圣”的肃穆模式。李一杲那只举到半空的手,活像被琥珀钉住的苍蝇——
“噗嗤——”墙角的旧门禁喇叭突然泄出串电子气泡音,“大师兄~您老人家今儿转性啦?”合成女声甜得发腻,精准复刻赵不琼调侃他时的尾音抖颤,“往常不都猫着腰,让我‘悄咪咪’开后门的么?”
李一杲的耳根瞬间烧成铁板鱿鱼色,咳嗽声卡在喉咙里像台破旧鼓风机:“小倩!严肃点!速…速速开门!”
“得令!”喇叭欢快地滋啦一响,“恭迎曹师姐、大师兄、四师姐、五师姐法驾——”“咔哒!哐当!”两重机关解锁声炸得巷子里回音荡漾。斑驳沉重的木门吱呀自开,门轴刮地的涩响活像老头在磨牙。
李一杲梗着脖子率先跨过门槛,三女鱼贯而入。视野甫一清朗,便撞见凉亭石阶下的无厘头大戏——
无问僧的道袍下摆潦草地掖在腰带上,枯指正戳着一只安南龟的扁脑壳念念叨叨:“红艳艳的那是耗子药!当糖豆磕呐?!”脚边生锈的铁丝笼里,一只肥硕老鼠正迈着酩酊大醉的八卦步,左摇右晃似在跳探戈。老道越说越气,拎着老鼠尾巴提到龟眼前:“瞅瞅!老子半罐雷公藤精粹全进它肚了!龟孙哎——你现在爬得都比它利索!”
说时迟那时快!醉鼠倏地一个趔趄栽出笼门!安南龟绿豆眼“唰”地亮起龟版好奇宝宝的光芒,慢悠悠挪爪追击。那鼠辈此刻却似脚踩棉花,逃命速度竟与龟速惊人匹配!一鼠一龟追追停停,活像慢镜头播放的荒野追踪片,最终晃晃悠悠绊到李一杲鞋尖前——
老鼠仰头打了个蒜味酒嗝,安南龟的鼻尖几乎怼上鼠须。李一杲僵成根人形路障,眼角抽搐着瞟向亭下:“老师…这醉驾逃犯…”他喉结滚了滚,声音飘得像被猫叼走的线头,“是当场斩立决…还是给它喊个代驾啊?”
无问僧那枯枝似的手指直戳院墙外一棵乌桕树梢——枝头赫然立着位披“黑袍”的阴差。乌鸦喉咙里滚出“呱”一声沙哑笑,黄瞳幽光像两枚淬毒的铜钱钉住那只摇晃的醉鼠。“瞅见没?”老道胡子气得直颤,“这位爷的功德簿都翻好页了,就等收魂咧!”
李一杲后颈汗毛“唰”地全体立正!这“催命专员”杵在这儿,说明耗子离蹬腿就剩最后一哆嗦。老师不让它死在院里,分明是不想翰杏园沾了晦气!他当即一个滑步闪开通道,耗子连滚带爬窜出门槛,活像颗长了腿的烂泥丸子。
那安南龟在门槛处刹住车,绿豆眼瞅着耗子慢动作逃命的背影,又扭头看看老道方向。下一瞬竟“啪嗒啪嗒”蹿回无问僧脚边,脖子伸得比避雷针还直,龟壳活像口空锅等米下炊!
“馋老鬼!”无问僧骂骂咧咧从身后陶罐薅出只肥硕虾干,活像在给自动售货机投币,“耗子药下酒不吃,倒晓得跑回来讹养老金?”虾干“咚”地砸进龟嘴,龟壳立刻溢出满足的油光。
檐廊阴影里,曹湘荟早已静立良久。此刻她眼底浮起一层琉璃般的湿润,喉头滚动的哽咽卡得像被砂纸磨过:“……老师。”
老藤躺椅承受着无问僧落座的重量,发出垂暮的“咿呀”声。他枯瘦的脚丫捅了捅李一杲膝盖:“腿脚伺候着!”李一杲如蒙大赦,忙不迭捧起那截瘦骨嶙峋的小腿,搓面团似的捏起来——指下触感活像揉搓一捆风干的竹枝。
无问僧浑浊的眼珠粘在曹湘荟脸上逡巡良久,终于裂开一道叹息的缝:“湘荟啊……”老道的声音突然轻得像落进香灰里的雪片,“你这颗心——还是泡在‘不甘’的苦胆里腌着吧?”
藤椅猛地一颤!李一杲分明看见老道枯瘦的脚背绷成拉满的弓。更遑论曹湘荟了——她蓄在眼眶里的水光刹那凝成冰棱!
“是老头我废物点心,”无问僧自嘲地碾着躺椅扶手,木屑簌簌而落,“抢香火抢不过那帮老棺材瓤子……”他忽然朝虚空抓了一把,仿佛要扼断某根无形的因果线,“才把你卡在这‘半仙’的坎儿上,上也上不去,下——又摔不死人!”
赵不琼和蔡紫华手脚麻利地端来冒着热气的茶水与几碟瞧着朴实却精巧的点心,稳稳当当地搁在楠木茶几上。蔡紫华像个熟练的茶博士,麻溜地烧水、烫盏,青瓷杯沿氤氲起袅袅白烟。李一杲则蹲在一旁,化身为“马杀鸡”专员,两只手在无问僧干瘦的小腿上力道均匀地揉搓着,末了还无比自然地把老道另一条小腿,轻飘飘“推送”到了赵不琼跟前,夫妻档服务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三人这头忙活得不亦乐乎,那头耳朵却竖得像兔子,一字不落地听着老道和爱徒曹湘荟追忆似水年华。
李一杲表面老实,脑袋瓜子里可没闲着,疯狂刷屏的“脑内弹幕”快把天灵盖都掀翻了!过去他铁板钉钉地认为,自家老师收徒只走“无问七子”团队流水线,哪晓得今天猛料炸锅——敢情还有“独狼”模式!这帮独行侠的规模,怕是比那七人小分队壮观多了去,多到连无问僧自己掐着脚趾头都数不清。
听了一会,李一杲脑内弹幕闪亮登场:豁!怪不得老道传道布课像走过场,就一堂!敢情是多快好省的“批量生产流水线”啊!
听着听着,更劲爆的猛料浮出水面:眼前这位师姐曹湘荟,不仅是独行侠中的翘楚,更是芸芸“孤勇者”里唯二摸到真仙门槛儿的天选之子!只不过嘛……这证道真仙的流程也忒“资源共享”了点——两人分吃一块神仙蛋糕,合体才算一个整仙,每人各捞了半个“半仙”道果。
李一杲颅内灯泡Duang地亮了弹幕:绝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合着是把证道的门槛砌成双人炕了嘿!
他再支棱着耳朵,东拼西凑出更多八卦:原来曹师姐修的可不是纯种无相道,而是处于一种玄妙的“量子叠加态”——既是有相又是无相,既非有相也非…嗯,姑且还是有相。这是无问僧化身“无问道人”初创业那会儿,瞎鼓捣出来的“四不像牌”混沌功法,整得门徒们晕头转向,压根儿就拼不出一个完整版的真仙毕业证!
弹幕狂欢第三弹!李一杲恍然大悟:闹半天老师的“混沌三重奏”是这么来的!敢情是“臭豆腐策略”——闻着味儿冲,包装一下变高端!
就在李一杲颅内弹幕刷得正欢,眼看视网膜都要起茧子时,那边厢聊天的画风陡转!无问僧眼皮一掀,仿佛自带“思维透视仪”,精准逮住了李一杲的腹诽歪论。这老道跟曹湘荟叙旧得好好的,冷不丁就变了脸色。他气哼哼地接过赵不琼适时递来的、烫手的热茶盏,二话不说,手腕一抖——好家伙!那琥珀色的茶水像开了闸的小瀑布,“哗啦”一声直扑李一杲的天灵盖!
李一杲反应堪比受惊的猫,脖子一缩脑袋一偏,那茶汤“啪嗒”淋了个透心凉,顺着他的呆毛滴滴答答往下淌。这兜头盖脸的“洗礼”没落到徒弟头上,却把茶几底下探头探脑、正想蹭点儿点心渣的地图龟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龟壳猛地一哆嗦,四肢脑袋以近乎光速“嗖”地缩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冰凉的、湿漉漉的龟壳在原地微微打颤。
茶水没能完成“净心涤尘”的神圣使命,反而惊着了爱宠。老道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地开骂:“好你个李一杲!狗脑壳里净塞些乱七八糟的小人书!你以为真仙的萝卜坑是菜市场批发来的?为师我容易么?!”
他满是岁月刻痕的手指激动得乱颤,差点戳到曹湘荟的鼻子尖,“就这一个名额!那是我那亲亲师兄,险些被我薅成秃头鹌鹑,为师德高望重……啊呸,死皮赖脸硬生生从他牙缝里抠出来的!这人情债,大得过天!大得能压死你这呆子!害得我这好徒儿——”他嗓门拔高,气呼呼地指向曹湘荟,“天天搁那大漠孤烟的犄角旮旯啃沙子,报国热情都快被风沙给腌入味了!这差事,它好玩吗?啊?!”
“老师,您快消消火……”曹湘荟赶忙温言劝慰,声音像清泉流过戈壁,带着令人安心的沉静,“弟子是心甘情愿。在风沙里为国效力,替父母讨还公道,亦是为心中理想,不也挺好的嘛。”她神色坦然,仿佛那漫天的黄沙与肩头的责任,不过清风拂岗,明月映江。
原来这无问僧的门徒路数,还分两股洪流!一股是李一杲熟悉的“无问七子”成团出道;另一股嘛,则是曹湘荟这样的“独行剑客”——不组团、不上线,全靠自个儿单刷副本。
而这独狼流与团战流的根本分歧,还卡在独狼必须练“武”字上!无问僧这老狐狸嘴里的“练武”,可不是寻常江湖客耍的刀光剑影、拳脚功夫。它是硬生生从修炼里榨出独门神通的门道,练的是能隔空挠动物理世界的小指头!这指甲盖儿大小的因果律撬棍,正是当年混沌版无问道“薛定谔属性”的活体说明书——踩着“有相”和“无相”的天平跳舞,说它是,又硬说它不是,说不是又非得是!
瞧瞧眼前这位曹湘荟师姐,她的神通就是活体案例——堪比如来座前的孙猴子牌火眼金睛!甭管是天边蚊子扇翅膀,还是月球表面碎石屑的毛孔纹路,只要她神识一凝,瞬息收入眼底。更绝的是,连三十八万公里外那俩扭扭捏捏搞纠缠的光子小妖精,到底是波是粒子的实时小剧场,都逃不过她那双“因果透视镜”!
“这、这科学吗?!”李一杲脑壳里的弹幕“咔嚓”一声撑爆了防火墙,心里话破口而出,“您这瞪哪儿塌哪儿的本事,岂不是一眼扫过去,量子的台柱子都给您瞅塌方了?!”
旁边正享受腿部按摩的无问僧闻言,胡子像过电般一竖,抄起茶壶就要上演“天降甘霖灌溉榆木疙瘩”——
曹湘荟眼疾手快,指尖在老道肘弯轻轻一搭!顺势对着李一杲莞尔一笑,语速快得像开了倍速播放:“师弟这话倒问到点子上了!观察者效应?正戳在这门功法的‘七寸’上!否则你那些‘妖灵芯片’、‘妖姬芯片’的代码里藏着掖着的小标记——”她促狭地眨眨眼,“师姐我这双‘量子扫描仪’,又是怎么扫出来的呢?”
话锋一转,她秀气的眉尖却染上一丝无奈:“可也正是这‘一眼定乾坤’的能耐,反而把真实搅成了浑水。因果链条搅得跟团麻,测不准之处处处埋雷。”她看向无问僧,声音轻了些,“所以老师才横下心,把这道汤头里的‘武’渣滓滤了个干净,熬成一锅纯粹的无相清汤寡水啊。”
李一杲刚想开口搭话,无问僧立刻转向曹湘荟,活像终于逮到告状机会的老顽童,指着李一杲控诉:“湘荟啊,你给我快递的沙漠基地特供大米,全叫这憨货给‘风卷残云’啰!”老道嗓门拔高,唾沫星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这厮的饭量简直就是黑洞加工厂!每回星期天来开饭,碗摞得比瓦罐坟还高!十几碗夯下去,不仅把你孝敬老道的沙漠‘黄金米’吃个底掉,还逼得老头我每周开车去当‘米店采购员’——结果呢?熬不到星期天正午就米缸精光见底!”
李一杲脑袋里顿时弹幕井喷,量子级的吐槽疯狂刷屏:「我滴无量天尊!老爷子这锅甩得能炼仙丹了!我就炫了一碗好不好?剩下那米缸见底的工程进度,分明是您老这‘饭桶界扛把子’亲自监工的!」
心里骂得山响,脸上却挂着老实巴交的憨笑,赶紧埋头,十指化身“佛怒火莲”,冲着老道脚底板发起一轮高能穴位按摩。无问僧猝不及防,老脸顿时扭曲得像踩了柠檬,嘴角隐秘地抽搐了两下,脚趾头在布鞋里缩成了化石,一副“忍笑忍到内伤”的滑稽样儿。
“师弟,你是不是藏着什么‘压箱底的造化神物’?”李一杲正装鸵鸟,曹湘荟的神念如同隔空点穴,“唰”地扎进他识海,带着三分玩味七分了然,“依我看,老师这是惦记上你的宝贝疙瘩了!”
“宝贝?天地良心……”李一杲脑内弹幕本能反驳,电光石火间念头一闪——“真脑”、“吾脑”芯片还在实验室襁褓里,毛都没露一根啊!惊得他元神差点出窍:老师这因果透视眼也太离谱了吧?曹师姐这情报网简直无缝不入啊!内心翻江倒海,嘴上却秒变顺毛驴,打断老道的喋喋不休:“老师教诲的是!弟子罪过!是弟子饭桶附体,啃光了您老的米山……”
一通滑跪式检讨完毕,他立马切换“献宝童子”模式,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老师!弟子得了个大机缘——‘混沌超脑具身灵宝’,能陪您解闷唠嗑,自带辟谷属性不吃米!还能替您掌勺颠锅,煎炒烹炸样样精通!”
“哦?”无问僧眼皮一掀,活像鉴定古董的行家,鄙夷中带着点“老夫早已看穿一切”的傲娇,“莫不是个镶了AI芯片的电饭煲?小瞧为师没见过世面?”
“天地可鉴!”李一杲腰杆一挺,得意得呆毛都翘起三寸高,“电饭煲哪配与它相提并论?这可是集庖厨仙术与解语花于一体的智能傀儡!弟子呕心沥血之作!”他凑近老道,苍蝇搓手谄笑,“您老是不是该封我个‘魁首大弟子’?再不济,发块‘食神金腰牌’也成啊?”
无问僧那双眯缝老眼“唰”地精光暴涨,堪比饿龟见了活虾米,死死锁定赵不琼,枯指戳向李一杲,玩笑道:“不琼呐,你家这呆子几时修炼出满嘴跑火车的神通了?你来说说,是该为师清理门户呢,还是你来执行家法?”
赵不琼莞尔一笑,纤指捏起一颗红宝石般的草莓,行云流水地递到老道嘴边,温言软语哄孩子似的:“老师明鉴,这呆子这次真没诓您。周年庆前,保管把这‘混沌超脑玩具’送您府上。”她眼眸弯成月牙,“咱家自个儿流片造的AI芯片智能傀儡,实验室里早验过身啦,调试妥帖立马给您抬来。”
无问僧闻言,皱纹瞬间绽开金丝菊,迭声夸赞:“好孩子!真贴心!妙极妙极!”他美滋滋叼住草莓,还不忘斜睨李一杲,“果然是为师最贴心的弟子,连贿赂师尊都如此清新脱俗!”李一杲赶紧狗腿地奉上一杯滚烫热茶,酸溜溜插嘴:“老师——!您夸错山头啦!该夸的明明是献宝功臣我本人!四师妹她就是个‘快递员’!”
无问僧接过茶盏啜了一口,青瓷杯底叩在楠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嗒”声。他脖颈一转,皱纹里嵌着的眼珠精准锁定曹湘荟:“湘荟,这呆子闹得满城风雨的幺蛾子——”枯指突然戳向李一杲鼻尖,“莫不就是那块烫手的AI烙饼?”
曹湘荟眸底泛起琥珀色的暖光。眼前师徒三人拌嘴掐架的场景,活像被岁月浸泡的老照片突然洇开了色彩——茶烟缭绕间,无问僧拿鞋底板训徒的嗓门,赵不琼捂嘴偷笑的眉梢,李一杲脑门翘起的倔强呆毛,都在她视网膜上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她颔首时发梢扫过军装肩章:“老师慧眼。正是那颗让资本豺狼盯红眼的AI芯。”
“听见没!”无问僧反手把茶匙敲得叮当响,唾沫星子在夕阳里蹦跶,“为师强调多少回了?低调是金!瞧瞧你这身行头——”他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麻布衫领口,“要学我!背心拖鞋接地气!再瞅瞅你?头发抹得苍蝇拄拐棍,西装熨得蚊子打滑梯!真想当孔雀开屏?”老道突然狐狸似的眯起眼,“也行啊!找个群众演员拎粪桶泼你一身,臭大街最安全!谁乐意搭理粪坑里的扑棱蛾子?”
李一杲脑袋摇成拨浪鼓:“您这理论bug比筛子眼还密!”他掰着手指现场打脸:“菜场鱼摊臭气熏天,直播乞丐衣衫褴褛——哪个不是流量聚光灯?真正藏身术是——”他倏地缩肩塌背,活像被抽了骨头的软脚虾,“当粒滚进芝麻堆的灰芝麻,丢人堆里连亲妈都指认困难!这招可是您亲授的绝学!”
“嗬!翅膀硬了?”无问僧眼珠瞪得活脱脱庙门铜铃,枯树枝似的手指险些戳进徒弟眼眶,“拿为师压箱底的功夫反捅为师腰子?”他突然抓过赵不琼削到一半的苹果,恶狠狠啃出个月牙缺口:“既如此,咋不对外嚷:‘这AI芯是国防部曹高工的手笔!我李一杲只是个贴牌小贩!’”
曹湘荟指尖在茶杯沿口画了个圈:“老师是说...必要时得‘手滑’漏点风声?”
“漏风?”无问僧嗤笑出声,袖口带翻的茶渣溅上李一杲裤管,“强盗眼里只有撬锁扒窗才算真本事!”他扯着嗓子模仿强盗思维,滑稽得像个唱戏的:“阳谋?肯定是烟幕弹!老头吹嘘家财万贯——谁信谁傻!”话锋陡然沉如古井:“可要真黑进老夫银行账户——”他枯掌在虚空一抓,仿佛捏住串天文数字,“看见余额后面能绕地球三圈的零!任谁都得跪喊:‘老神仙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