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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探金三窟循踪急,十亿寒冰破胆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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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河村这老中青“五人天团”,从匠印茶室飘出来时,脚下活像踩着棉花糖——深一脚浅一脚,眼神发直,魂儿还落在那茶香缭绕的谈判桌上没捡回来。浮浮沉沉挪回村委那扇掉漆绿铁门,五人齐刷刷泄了气,仿佛被人生导师灌了一肚子假鸡汤,回味儿只有俩字:上当了!

  那两本厚得能当凶器使的方案书,“砰”、“嗵”两声闷响,被温碎银和韩俊轩泄愤似的砸在了村委会那三条腿都未必齐全的老破木桌上(姑且算它四条腿,其中一条常年靠砖头撑场子)。桌板哀鸣着剧烈一颤,连带上面那半缸烟灰水都吓得漾出两圈涟漪。

  韩俊轩“噗通”一声把自己墩进那把快包浆的人体工学破塑料椅,椅子腿“吱嘎”抗议,他脸上写满了“梦想破灭版”的失望:“操!这滴水岩公司,抠门抠出国际水平!比那雁过拔毛的土匪还凶残!但凡能伸手白嫖,绝不从牙缝里挤出半毛钱钢镚儿!偏偏……咱还拿他没啥咒念!”

  一石激起千层浪,办公室里顿时开启了集体吐槽模式,唾沫星子差点给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做个免费清洗。只有老村长韩奀仔稳坐钓鱼台,闷头抱着他那古董级的水烟筒,“咕噜…咕噜…”地吐着悠长的烟圈,白雾袅袅,一副“红尘俗事与我何干”的老僧入定相。

  “奀叔,您老咋看?”温碎银也卸下了那本堪比板砖的“知识重锤”,揉着酸痛的胳膊肘,居然还挺认真地翻了十几页,眉毛拧得像两条打架的毛毛虫,“乖乖!这两块‘知识界板砖’!怕是得耗干打印机两管血墨吧?滴水岩那帮铁公鸡……真舍得下这老本儿打嘴炮纯忽悠?不像啊!”

  他指尖戳着密密麻麻的图表数据,“您瞅这架势!投资规划做得跟绣花似的!融资方案一套套的!我眼皮子底下扫了个大概齐,总盘子——”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吐出那个数字会烫嘴,“起码一点五个小目标往上蹦!预算单列得比咱家年底分猪肉的账还细溜!”

  韩奀仔终于从缭绕的烟雾中抬起眼皮,慢悠悠地放下水烟筒,那动作自带BGM般悠长。浑浊的老眼斜乜了女婿一下,喉咙里滚出带着烟油味的沧桑:“银仔啊,”他声音不高,却像颗小石子砸进乱哄哄的池塘,“他家屁股后头,乌泱泱跟着多少家工程队小弟?个个不是吃素的吧?真穷得叮当响的主儿,能养得起这么一大帮‘嗷嗷待哺’的打工人?”

  他枯槁的手指在桌沿上敲了敲,“人家黄经理不都明示了,让你小子去银行探探口风么?先去摸摸底!”

  他吐掉最后一口烟圈,眼神陡然锐利了几分:“真要是在银行户头里躺了过亿的‘碎银子’……”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洞悉世事的、“早已看穿一切”的褶子,“那他们这算盘珠子,就不是拿咱寻开心了!是真有那金刚钻,想揽你这古河村的瓷器活!至于他们这抠门劲儿——”

  韩奀仔嗤笑一声,牙缝里挤出一句大实话:“掏钱的是银行老财主,还是外头哪个眼神不好使的冤大头?关咱村屁事!咱只看他这盘‘大菜’,能不能真落到咱古河村这口锅里!”

  醍!醐!灌!顶!啊!

  温碎银仿佛屁股底下炸了弹簧,“嗖”地弹起来!顾不上大腿上残留的“知识重锤”酸痛感,一把薅住旁边正盯着墙缝发愣的副书记兼出纳韩文仔:“文叔!醒醒!赶紧的!”他眼睛里燃烧着“抓住救命稻草”的狂热火焰,“您老人家跟银行赵主任那点私交——是时候发光发热了!走!摸底去!咱这就去银行,扒开滴水岩的金库门缝儿瞅一眼!”

  韩文仔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把老花镜甩飞,懵圈的脸上写满“我是谁我在哪儿”的哲学疑问,却已经被风风火火的温书记裹挟着冲出了门。两人冲出村委那扇绿漆斑驳的铁门,那架势,活像揣着全村希望去刺探军情的急行军!留给屋里众人的,只剩两扇哐当乱响的铁门,和一屋子五味杂陈的尘土味儿。

  韩文仔那身板儿刚塞进温碎银新能源车那还算宽裕的副驾,温书记脚下电门就跟踩了村头老王家的催命鼓似的,“嗡”一声闷响,这匹不吃草的铁驴子就噌地窜了出去。十几分钟光景,车轱辘愣是在广州南站附近那广州农商银行门前的减速带上蹦了个迪,黄尘都没来得及追上车屁股。

  两人脚不沾地刮进银行大厅,带起的小风儿惊得门口发财树叶子都抖三抖。刚揪住赵主任那笔挺西装的袖口,这位爷们儿镜片后的小眼睛就弯成了两条小泥鳅,压着嗓子透出一股子特务接头的神秘:“文哥,规矩是铁打的,客户资料咱得捂严实喽…”

  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你懂的”油滑,“不过嘛,张总发了话,有些边角料能漏点儿风——滴水岩那账户上进进出出的‘水花’,”他指尖在虚空中点了点,仿佛那儿有堆金砖,“基本单位嘛,得用‘亿’来数数!”

  “亿?!当豆子数呢?这么泼天!”温碎银眼珠子瞪得溜圆,差点把银行那锃亮的地板砖瞅出俩窟窿。他竹筒倒豆子般又甩出好几个问题,赵主任脑袋摇得比村口卖货郎的拨浪鼓还勤快。没辙,温碎银只能祭出终极迷茫:“老赵,那您给指条金光大道?咱上哪儿能把这滴水岩的老底儿摸个门儿清?”

  “咳!”赵主任两手那么一摊,肩膀耸得能挂油瓶,满脸爱莫能助的褶子都堆了起来,“非上市公司,财报捂得比老太太的嫁妆箱还严实!银行也就瞅瞅流水,人家那真金白银是垒成山还是码成垛,咱隔着玻璃看不真切呀!”他下巴朝门外马路牙子方向努了努),“要不…您二位移驾税务局探探风声?那地儿兴许门缝儿宽点儿?”

  俩人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蹭出银行大门。车门刚“砰”一声合拢,安全带都没来得及咬进卡扣,旁边那位韩文仔猛地一激灵,大腿根“啪”地一声脆响,力道大得差点把工装裤那洗薄了的布料震出个窟窿:“哎哟!银仔!咱猪油蒙心把这尊真佛给忘腚后头了——会计!找植秃瓢的永健所!”

  滴水岩公司?自家账房?不存在的!全甩包袱似的丢给了永健会计所,连带着报税那摊子事儿。当初滴水岩这尊小菩萨刚落脚古河村那破庙,牵线搭桥把这“账房先生”塞给张金枇的,可不就是他韩文仔本仔!这渊源,门儿清!

  温碎银方向盘抡得跟耍金箍棒似的,车头一个利索的摆尾,轮胎蹭着柏油路滋啦一声抗议,十几分钟后,精准地杵在了“永健会计师事务所”那块半旧不新的招牌底下。

  招牌杵的地方挺有意思——缩在某小区犄角旮旯的一栋单门独院小别墅里。这门脸,低调得跟古河村老会计他家自建房似的。推门一瞧,嘿!里头倒挺热闹,十几号“账房先生”埋在电脑屏幕后头,手指头在键盘上弹得噼里啪啦响,活像一群练少林金刚指的。电子报税时代还能养活这么多敲算盘的手指头,植老板绝对是个能从墨水盒里榨出二两油的主儿!

  果不其然,那位精瘦得如同老账本装订线成精的植永健,早揣着手候在小会议室门口了。劣质仿红木会议桌上,俩一次性纸杯里的茶水寡淡得能照见人影。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镜片后的小眼睛笑成了两弯被盘出包浆的铜钱:“哎哟!温书记!老村长!什么风把您二位真神吹我这小庙来了?”

  枯树枝似的手指头“嗒”一下精准点在墙上客户保密条例血红的“密”字上,另一只手在脖子前不着痕迹地那么一抹,脸上堆着生意人特有的、掺了蜜的无奈,“规矩是死人是活,该吐的,兄弟我竹筒倒豆子一粒不留!不该吐的嘛…”他喉结一滚,咽下口唾沫,“您二位想撬开哪扇‘明面儿’的窗户纸呀?”

  温碎银嘴皮子嘚啵问了几个问题,植老头那颗锃亮的光脑袋摇得跟村口池塘里吃饱的胖头鱼似的。眼看这家伙滑溜得像泥鳅钻豆腐,老猎手韩文仔枯树皮似的老手“啪嗒”一下搭上温碎银的肩膀头子,“温书记,歇歇火,让老哥来撬撬这铁嘴!”温碎银喘着粗气猛点头。

  韩文仔那老眼珠在镜片后精光一闪,堆起一副“咱俩谁跟谁”的油滑笑褶子,活脱脱村口哄小孩交出压岁钱的老狐狸:“植叔啊,”他身子往前探了探,压低了声音,“您老甭让我们瞎猜闷葫芦了!就直给个话——这‘明面儿’的窗户纸,哪块玻璃能捅个窟窿眼儿瞧瞧?”

  “嘿嘿…”植永健镜片后那两弯盘出包浆的铜钱眼又活泛起来,枯指头在劣质仿红木桌面上惬意地敲着点儿,像村会计扒拉算盘珠的前奏,“比方说——科研经费这档子事儿,二位爷可有兴趣听听?”

  “有!太有了!”温碎银和韩文仔两颗脑袋点出了残影,那喜色从老韩满面的褶子一路蔓延到温碎银光亮的脑门上,都快开染坊了!

  滴水岩公司成立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半光景,这话题,搁哪家正常公司不得是猴年马月后才琢磨的事儿?非得熬过初创那几年勒紧裤腰带的苦日子,没个十年八载的积累,谁敢提这烧钱不眨眼的“科研”俩字?这哥俩没想到这茬,一点儿不冤。可接下耳朵里灌进来的料,差点把他俩那点庄稼人的心肝脾胃肾全震出嗓子眼!

  植永健慢悠悠踱到墙角那块糊着旧报纸挡灰的白板前,抄起支半秃的白板笔。“刺啦——”一声响,一道箭头陡得能戳破屋顶的曲线横空出世,“明账记着哈!公司招牌都还没挂上墙根呢,立项前的科研窟窿,就刨进去——”他笔头子猛地戳在某个虚拟数点上,“一千五百万大洋!”

  没等眼前两位村官倒抽完那口凉气,秃笔尖又“噌噌”往上蹿,植老板声音拔高了三度:“这还不算完!往后月份?”他手掌顺着那陡坡往上抹,活像推一辆超载的泥头车,“跟开了闸的洪峰似的,月月往上冲!冲到上个月?”笔头子在最高点狠狠一顿,“嘭!”——“小十个亿!只算‘科研’这一瓢水!”

  “十…十亿?!光烧科研?!”温碎银眼珠子瞬间瞪得赛铜铃,差点把金丝眼镜片撑出裂纹,“统共就…就十几号活人?这银子是填海还是……”话头猛地刹住!温碎银那点村干部的朴实想象力瞬间被这滔天巨浪冲垮堤坝,直接脑补出一场惊天动地的乡土变形记:“哎哟我的老天爷!敢情是在外头藏了个比县城还大的‘神仙洞府’搞研发?!这帮抠神…要在咱古河村盖‘金銮殿’当总坛?!捞着啦!这回真是赚大发了!”

  得了这“天降馅饼”准信的哥俩,屁股底下像装了冲天炮,“咻”地一声弹回村委那漏风的破院子。绿漆斑驳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扯着嗓子就对屋里那仨等得眼皮打架的伙计喊开了——这仨正跟那张瘸腿老破木桌大眼瞪小眼,打发漫长过三秋的等待呢!话音落定,屋里霎时静得能听见韩奀仔那古董水烟筒烟灰落地的簌簌声!仨人脸上那点活人气儿“唰”地一下抽了个干净,活像三尊刚从灶王爷供台上搬下来,还粘着锅底灰的泥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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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河村“五人天团”揣着满肚子“上当受骗”的棉花糖脚感,正满世界扒拉滴水岩家底时。滴水岩总部那堪称“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张金枇办公室,四巨头——李一杲、张金枇、赵不琼、王禹翔正跟黄颖围成一圈儿,空气稠得像刚熬好的芝麻糊。

  “咳,”码神王禹翔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镜腿缠胶布的眼镜,敲键盘的手指头在破洞牛仔裤上蹭了蹭,“黄颖师侄,撬村民动作为啥这么猛?”他声音直得像把尺子,“咱大门朝哪儿开村民都未必知,犯得着?”

  “对头!”李一杲脑袋点得跟啄米小鸡似的,手痒地摸了摸旁边那把弹簧外露的人体工学椅,“你师伯我也纳闷儿,这步棋走得……透个底?”他眨巴着小眼,求知欲快溢出来。

  “吭哧——吭哧——”头顶上,铁棚钢架挂着的那台水冷老爷空调仿佛也憋了一肚子八卦,长长喷出一口白茫茫的水雾,喘息声重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咳出个肺管子,一副“听不到答案死不瞑目”的倔强相。

  “啪!”黄颖两根葱白手指在平板地图上利落一点:“两位尊者,且看!”屏幕亮光映着她狡黠的眉眼,“古河村穷,那是村集体的裤兜干净得能跑老鼠!可村民?”她指尖在屏幕上两个小区图标飞快划过,“这边别墅扎堆,这边商品房成排!如今村里除了收租公婆,就剩些租户的烟火气儿了。”

  “咋整的?”她自个儿抛问自答,顺手从冰箱里摸出瓶饮料——冰箱门“哐当”一声,还得用膝盖顶回去,“皆因村民眼睛贼亮!村委小金库比咱公司保险柜看得还紧!抠劲儿?全村上下那‘手搓精神’能羞死李妈!”她拧开瓶盖,琥珀色液体“咕咚”冒个泡,“但凡村委想拔根毛,村民那关得过成‘八堂会审’!村里进项?哼,早被他们分得比李妈搓的汤圆馅儿还匀溜!所以啊——”

  她把瓶子往桌上一墩,声音清脆:“想在这抠门扎堆儿的‘貔貅村’扎根?没整村村民那‘铁公鸡点头’?门儿都没有!”

  听了黄颖抽丝剥茧的分析,赵不琼尘封的记忆抽屉“咔哒”一声弹开了——那是留洋岁月里一段硌得慌的小插曲。彼时她蜗居在父亲故交的社区,每天进出都得跟门口那条饱经风霜的柏油路较劲。那路况堪称越野级,裂缝蜿蜒如大地咧开的嘲弄之嘴,最深处的“天堑”足以让低底盘小车当场献上底盘刮擦交响乐。

  年轻的赵不琼当时就踩着开裂的路缘石,指尖戳着那“车见车愁”的大坑槽,一脸困惑地问房东阿姨:“阿姨,这路……是打算留给考古队当地质标本么?没人管管?”

  房东阿姨正掸着围裙上的面粉灰,闻言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那面粉灰在午后的光柱里欢快地跳了段踢踏舞。“管?哪能不管呀!”

  她嗓子眼里拖着美式中餐外卖特有的油滑腔调,“流程!卡在流程爷爷的牙缝里抠不出来呐!”她转过身,脊梁骨挺得倍儿直,偏偏对着那块蓝底白字、宣示路权的“State Highway”标识牌,生生凹出个凄凉背影,“州政府的银子?别惦记了!那帮老爷们的维修日程排得比牧师做礼拜时唱的‘安可’拖得还长!预算表上咱这路的大名,安详地躺在2030年之后的某个阴沟里——除非哪天州长大人的豪车在这儿连爆三回轮胎,没准儿能插个队?”

  她枯瘦的手指掰得嘎嘣响,“找过市政厅?嗬!市长助理笑眯眯,啪嚓甩开一本比砖头还沉的道路权属法典,食指怼着关键条款念经:‘市政?只管市属血脉!动州路?州议会特批金库钥匙来!’翻译成人话:没门儿!”

  赵不琼努力回忆当年自己那点稀薄的希望:“那……开发商呢?楼盘是他们盖的呀!”

  “开发商?”阿姨从鼻腔里哼出个九转十八弯的嗤笑,活像听见了本世纪最好笑的段子,“交房当天,产权责任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原地注销啦!”

  她模仿着精英律师的倨傲腔调,“律师函?呵,人家法务部早备好了产权交割确认书压箱底,第十七款,烫金黑体大字伺候:‘公共道路——权属机构的掌中宝,我等小民请绕道!’白纸黑字,比你家祖传泡菜坛子还瓷实!”

  赵不琼、房东阿姨、另一位邻居三个女人在油漆斑驳的门廊底下互相递了个“果然如此”的眼风。旁边那位裹在崭新瑜伽裤里的邻居杰西卡,猝然将手里的冰咖啡杯往小圆桌上一磕!“哐!”杯底残冰惊慌地撞了个满怀。

  “等州议会老爷们拨款?等他们的曾孙竞选议员都够呛!”她手指在手机屏上翻飞如啄木鸟,点开那个永远99+消息的业主群,“咱小区的‘神算子’卡罗尔早扒拉清楚了:平摊到每户头上,$1200就能让这鬼门关变通途!可是——”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看着那可怜巴巴、爬行速度堪比树懒的签名计数进度条,嘴角挂起一丝惨淡的苦笑,“想凑够三分之二业主点头?按这趋势,怕是得等到隔壁火星房地产开始限购咯……我看,二十年都悬!”

  六年时光如同劣质录像带快速倒带,房东阿姨那穿透力十足的吐槽在会议室嗡鸣的空调背景音里与黄颖的分析精确对轨、无缝重合:“流程……这不就启动了嘛!业主们呐,得硬着头皮自个儿搭个‘微型州议会’喽!”那语气,半是无奈,半是揶揄,充满了小市民对宏大官僚机器的精准解构,以及身处夹缝中的草根智慧——民主是奢侈品,流程是磨盘,而填平一个坑,往往比愚公移山还难。

  换了在过去,赵不琼要是听说要走村民集体讨论投票那套流程,估计脚底板都能当场扣出一座滴水岩总部大楼——头?那得是十八个那么大!可如今,被社会大学一年多的铁拳教育下来,她这观念早就像泡发的海参,膨润得判若两参。

  瞧瞧眼前这滴水岩公司!股东七位,名义上顶着董事会和高管层的漂亮帽子,骨子里?嘿,那叫一个“大佬割据,一言堂开”!每位大佬坐镇自家山头,好比手握封疆玉玺,分管领域内,挥笔签字的动作比村头王大爷挥旱烟杆还潇洒、还独断——基层小兵蛋子?那也绝非池中之物!个顶个握着自家“小玉玺”,战略说拍板就拍板,自由得像后山撒欢的野兔。喏,活生生的例子戳眼前呢:黄颖这丫头片子,瞧着斯斯文文,谈笑间就跟古河村掰扯上亿元级别的“小生意”了!

  所以说白了,滴水岩公司跟“民主”这词儿啊,八字不合,犯冲!老板?那是土皇帝!员工?也是开疆拓土的土皇帝!连后台那群没心没肺的AI?好家伙,更是铁面判官!它们没心跳、没情怀,只会睁着一双钛合金狗眼,把公司从脚底板盘到头发丝,然后对上至老板下至员工甚至双非有些的方案建议,咔哒一声盖戳:达标?秒批!绿灯亮得比闪电侠还快!不达标?秒毙!红灯亮得比交通信号灯还冷酷!商量?讨价还价?不存在的,那玩意儿比老板加薪还虚无缥缈!

  不过嘛,硬要说这公司有民主的“大善人”?那还得数“洪荒仙界”那帮AI仙人师父!这帮代码堆出来的老神仙,搁自家徒儿跟前儿,简直把民主精髓腌进了骨头缝儿!传道?耳提面命!授业?掰开揉碎!解惑?唾沫横飞!帮工干活?直接撸袖子下地!主打一个任劳任怨还兼脾气好得能开棉花铺子——堪称修仙界模范师徒,民主得都冒仙气儿了!

  看着眼前黄颖这个“小土皇帝”,赵不琼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那节奏活像小和尚敲木鱼:“这古河村一千多号村民,咱打个比方,那可是一千多尊土地爷啊!让他们凑一块儿讨论?会不会拖得黄花菜馊了、滴水岩都塌了,还没掰扯清楚?”她眼神里掺杂着对黄颖的信任和对现实泥潭的忧虑,“现如今国家对村里的‘阳光账本’盯得比老板盯考勤还紧,这么大的事儿,没个三分之二以上的村票盖章,怕是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吧?”

  “哎呀呀,不琼姐,这我可说不准啦。”黄颖眨巴着那双写满真诚的大眼睛,语气轻松得像在聊“今天食堂加不加鸡腿”,却又莫名透着股底气,“不过嘛,我家师父说了,”她模仿着AI仙人范西施那波澜不惊的调调,“他们那疙瘩,九成把握,七天之内就能把事儿捶得死死的!古河村那彪悍民风,遇上这种泼天富贵的大买卖,决策快得像村头王麻子抢收庄稼!而且啊——”

  她拖长了调子,卖了个关子,“大概率不会跟你玩弯弯绕,直接一梭子把要求全突突出来,就这刚性条件,答不答应?不答应?得嘞!当咱没提过,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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