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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至理名言,闹事要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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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点四十分,原本一个寻常的周末上午。

  莫雷利亚街头巷尾,原本悠闲的市民们惊愕地发现,一队队墨绿色军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轰鸣着驶入城市主干道。

  装甲运兵车那沉重履带碾压路面的声音,震得人心头发颤。

  军队的行动迅捷而有序,以连排为单位,迅速控制了所有交通枢纽、政府大楼、广播电视台、邮政通讯中心以及银行。通往州外的公路被设卡封锁,只准进,不准出。

  天空中,偶尔还能听到军用直升机低空掠过的螺旋桨轰鸣声。

  其中一支车队径直驶向市中心的广播电视台大楼。

  墨绿色的装甲车粗暴地碾过门口精心修剪的花坛,在主楼门前戛然停下。

  车轮尚未落定,车门已被猛地推开,二十余名头戴凯夫拉头盔手持突击步枪的士兵鱼贯跃出。

  门口的保安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手刚摸到腰间的警棍,就看到领头那名军官目光扫来。

  让保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眼睁睁看着这支全副武装的小队长驱直入,大理石地板上瞬间烙印上一串串沾着泥泞的军靴印记。

  干个保安,又不是干PMC…

  雇佣兵也不会和正规军打啊。

  片刻,急促的脚步声便从楼梯间传来。

  闻讯赶来的台长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几乎是冲到了领头的军官面前。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这这是要干什么?这里是广播机构!”

  那名领头的军官肩章上缀着少校军衔,从胸前的文件袋里不疾不徐地抽出一份折迭整齐的公文,“唰”地一声在台长面前展开。

  “奉最高统帅部命令。”

  少校的声音不高,却在大厅里清晰地回荡,“即刻起,全面接管国家广播电视台及所有附属频率、频道,以确保非常时期的信息安全与秩序稳定。”

  台长急忙接过文件,目光飞快地扫过纸面。

  白纸黑字,下方鲜红的印章赫然在目,一个是墨西哥国防部的鹰徽大印,另一个则是总理府的官方印鉴。他眉头猛地向上一挑,嘴唇翕动着,抬眼看了看面前面无表情的少校,又环视了一圈四周那些荷枪实弹、眼神警惕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压力。

  最终,台长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他点了点头,声音干涩:

  “我明白了,电台会配合执行命令。”

  上午十点整,设置在各个路口和广场上的高音喇叭,以及被强行接管的州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开始以最大音量循环播放着一则由“墨西哥国防部及米却肯州临时军事管制委员会”联合发布的紧急宵禁与军事管制令:

  “全体市民请注意!全体市民请注意!自即日起,米却肯州首府莫雷利亚及周边区域,实施无限期军事管制和严格宵禁,宵禁时间为每晚十点至次日凌晨六点!宵禁期间,所有居民必须留在家中,严禁任何形式的户外活动!所有商业场所必须立即关闭!违反宵禁令者,军队有权无需警告,直接采取强制措施!”

  公告声透过高音喇叭,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城市某处,一个普通的家庭餐厅内。

  午餐刚摆上桌,一家人正准备动筷,突如其来的高音喇叭公告,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这这是怎么回事?”年迈的母亲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脸上写满了惊慌,“军队?宵禁?”

  上次这样搞,还是墨西哥在搞禁毒战争,维克托上位那时候。

  这才过去多久啊,好日子就又要没了?

  坐在她对面的儿媳也下意识地搂紧了身边懵懂的孩子。

  家里作为顶梁柱的儿子,在州政府某个清水衙门做文员,此刻也是眉头紧锁,食不知味。

  “胡安,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父亲毕竟经历过风浪,相对镇定一些,但浑浊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忧虑和疑惑,他压低声音问儿子,“这阵势太吓人了。不会是上面有人玩兵变吧?”

  老人能想到的最坏情况,无非是权力顶层的激烈斗争波及到了地方。

  胡安看了看窗外依稀可见的士兵身影,又看了看家人惊恐不安的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凑近父母和妻子,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墙外的士兵听见:

  “爸,妈,别乱猜,不是兵变。”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和了然,“你们看新闻了吗?市中心那家酒店,起了大火,烧死了人。”

  老母亲点点头,“看了,不是说意外火灾吗?难道……”

  “意外?”

  “哪有那么巧的意外。听说死在里面的,是从墨西哥城来的大人物,是总统府亲自派下来的调查人员!”

  “什么?!”

  老父亲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餐具都差点没拿住。老母亲更是吓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就连不太明白“钦差”意味着什么的儿媳,也从家人的反应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能让军队如此大动干戈进城戒严的,死的人绝对非同小可!

  老父亲脑袋转得快,立刻抓住了关键,“你的意思是…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胡安沉重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风暴的恐惧:“肯定是了,不然上面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直接派军队把我们整个州府都给围了!这是天塌了啊有人捅破天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更低:“咱们州里那些老爷们,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等着看吧,这绝对只是开始…”

  一家人面面相觑,餐桌上美味的饭菜此刻再也无人能动筷。

  米却肯州警察总部,局长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尼尔森·古铁雷斯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

  他瘫坐在那张昂贵的真皮办公椅上,感觉屁股下面的不是皮革,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电话那头,是同样魂飞魄散的副州长。

  “尼尔森!你听到外面的动静了吗?军队!他妈的军队进城了!”

  “闭嘴!你他妈给我冷静点!”

  尼尔森对着话筒低吼,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冷静?我怎么冷静?!古铁雷斯,是你的人没看好阿方索那个疯子!是你没管好你地盘上的火!现在要把我们都烧死了”

  “我的人?我的人?!放火的主意是那个迭戈·罗哈斯出的!钱是你拿的最多!现在你来怪我,去你妈的。”尼尔森气得差点把话筒捏碎。

  电话两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彼此压抑不住的喘息。

  过了几秒,副州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绝望到极点的阴狠“古铁雷斯,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唯一的机会。”

  尼尔森屏住呼吸:“什么机会?”

  “迭戈·罗哈斯。”

  副州长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必须让他闭嘴。永远闭嘴,只有他死了,把所有事情扛下来,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他知道所有事情,工程、税收、只要他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我们就能把大部分事情推到他身上,他是本地黑心商人,我们是受他蒙蔽的官员,明白吗?!”

  “只要我们先下手,我们就大不了因为玩忽职守进去,但我们绝对不会死。”

  尼尔森·古铁雷斯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他当然明白,这是壁虎断尾,丢车保帅。

  “我明白。”尼尔森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我这就安排人去做掉他。”

  “快!一定要快!”

  副州长急促地催促,“趁着现在城里乱,军队刚进来情况还没完全摸清,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一定要在费利克·冈萨雷斯的人找到他之前,让他彻底消失,让他去死,我们才能活!”

  “我知道了。”尼尔森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我这就办。”

  挂了电话,尼尔森·古铁雷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几秒钟后,他猛地坐直,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恐惧和残忍的狞笑。

  他伸手拿起桌上那盒昂贵的古巴雪茄,抽出一根,用微微颤抖的手剪掉茄帽,然后拿起一个镶金边的打火机。

  “咔哒…咔哒…”手抖得厉害,打了好几次才点燃火苗。

  他用力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涌入肺部,镇定了一下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喃喃自语,笑容扭曲,“迭戈·罗哈斯,我的朋友,别怪我。”

  他狞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迭戈·罗哈斯横尸街头的画面。

  他放下雪茄,伸手去拿桌上的另一部内部加密电话,准备呼叫他最信赖的心腹警队长,去执行这项“紧急灭口任务”。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键的那一刻——

  “嗡嗡嗡……嗡嗡嗡……”

  他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也随之亮起。

  尼尔森一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赫然正是——迭戈·罗哈斯!

  他怎么先打过来了?

  尼尔森迟疑了足足有五秒钟,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将手机放到耳边,用一种尽可能平稳但掩不住紧张的语调开口:“迭戈?你他妈在哪?现在外面全乱了!军队……”

  他话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迭戈·罗哈斯的声音打断了。

  出乎意料,迭戈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完全没有他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或者歇斯底里。

  “尼尔森,我亲爱的警察局长朋友,”迭戈的语气甚至有点轻快,“长话短说,别忙活了。我打电话来是告诉你一声,我投降了”

  “……What”(……啥?)尼尔森·古铁雷斯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他预想了各种糟糕的情况,唯独没包括这一种。“你刚才说什么?你投降了?向谁投降?军队吗?”

  “不然呢?难道向街角卖塔可的小贩投降吗?”迭戈在电话那头居然还轻笑了一声,“没错,就在大概二十分钟前吧,我看到坦克开进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游戏结束了。所以我自己开车去了城外的陆军检查站,举起双手,跟他们说,‘嘿,兄弟们,我是迭戈·罗哈斯,我有重要情报要汇报,我要见你们的长官,我投降’。”

  尼尔森·古铁雷斯感觉自己的血压瞬间冲上了天灵盖,他对着话筒咆哮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变形:“你他妈疯了吗?!迭戈!你个彻头彻尾的白痴!脑残!你投降?!你以为你投降了就能活命吗?!啊?!他们会把你撕成碎片!你会死在监狱里!或者直接被拉出去枪毙!你他妈是不是被吓傻了?!”

  面对尼尔森的狂怒,迭戈·罗哈斯的反应依旧是那么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哲学家的调调:“尼尔森,冷静点,吼解决不了问题。让我反问你这个聪明人一个问题:我不投降,难道就能活吗?”

  “我……”尼尔森瞬间语塞,被这个问题直接干懵了。

  迭戈慢悠悠地继续说着,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你看,事情是这样的,如果我不投降,你们为了活命,肯定会想办法干掉我,就像你现在正准备做的那样,对吧?别否认,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官僚了。要么被你们灭口,死得不明不白,以叛国罪、谋杀罪等等一堆罪名被公开处决,横竖都是死。”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嘲讽:“但是呢,如果我主动投降,主动合作,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比如谁拿了我的钱,谁指使我放的火,谁的儿子喜欢玩未成年女孩,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地告诉调查组,做一个污点证人,那么,我或许,只是或许,我的孩子和妻子最起码还活着。”

  尼尔森·古铁雷斯拿着手机,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一个想法就是,你MB的,你投降也不叫我?

  还是不是兄弟了!

  第二个想法就是,你投降了,那我们怎么办?

  众所周知,第一个投降的和第二个投降的,那待遇完全不同,第一个吃螃蟹,第二个吃子弹。

  “你…你你这个卑鄙的叛徒!杂种!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尼尔森从牙缝里挤出诅咒。

  “噢,得了吧,尼尔森。”

  迭戈的语气充满了鄙夷,“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蚂蚱,我只是你们的钱包和清道夫,现在绳子快要断了,当然是各凭本事保命,顺便说一句。”

  “我已经在跟调查组的人聊完天了。他们对我提供的信息非常感兴趣。所以,我亲爱的局长先生,还有尊敬的副州长大人,以及你们那个小圈子里的所有体面人……”

  “祝你们好运吧(Goodluckwiththat),你们自求多福。”

  说完,根本不给尼尔森任何反应或咒骂的机会,电话那头传来了干脆利落的“嘟…嘟…嘟…”的忙音。

  尼尔森·古铁雷斯僵在原地,手机还紧紧贴在耳边,仿佛那样就能把刚才听到的话塞回去一样。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雪茄在烟灰缸里默默燃烧,他刚才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把昂贵的雪茄按熄了。

  几秒钟后。

  “砰!!”

  一声巨响,尼尔森·古铁雷斯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狠狠地砸向对面挂着的州警徽章,手机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啊——!!!”他发出了一声绝望而愤怒的嚎叫,双手猛地掀翻了沉重的实木办公桌。

  文件、电脑、雪茄盒、装饰品……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他瘫坐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双眼空洞无神,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狠和狞笑,只剩下彻底的、毫无生气的灰败。

  完了。

  全完了。

  迭戈·罗哈斯那个怕死的混蛋,把他们都卖了。而且卖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楼下传来刺耳却短暂的刹车声,以及车门被猛地打开又关上的沉闷声响。

  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到窗边,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偷偷向下望去,只见两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粗暴地停在警察总部大楼门口,十几名头戴钢盔手持突击步枪的士兵动作迅捷地跳下车,在一名军官的简短手势指挥下,如同楔子般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大楼!

  他们是来找我的!

  他们一定是接到了迭戈那个叛徒的口供,直接来抓我了!

  这个念头瞬间刺穿了尼尔森·古铁雷斯最后的心理防线。

  一想到被抓后将要面临的审讯、酷刑,以及几乎可以预见的、在万众唾骂中被公开处决的结局,甚至可能牵连家人……

  无边的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不能忍受那种屈辱和痛苦,绝不能!

  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凌乱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办公桌那个上了锁的右下角抽屉。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把小钥匙,因为极度的恐慌,试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抽屉弹开。

  在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件下面,静静地躺着一把保养得锃亮的手枪,德国黑克勒科公司生产的HKP30L手枪,9毫米口径,这是他最喜欢的配枪之一。

  他颤抖着伸出手,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紧紧握住那熟悉的聚合物握把。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被他掀翻的桌旁、恰好正面朝上的一张镶在相框里的全家福上,照片里,他和妻子微笑着,中间是他们年幼的儿子,背景是阳光灿烂的海滩。

  一丝短暂的温情和巨大的悔恨掠过心头,但立刻被更深的绝望吞噬。

  门外,清晰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士兵们低沉的呼喝和办公室外间秘书惊恐的尖叫声,最终停在了他办公室的门外。

  紧接着,是粗暴的砸门声和命令:“尼尔森·古铁雷斯!开门!以军事管制委员会的名义,你被逮捕了!”

  “砰!砰!砰!”

  门板在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锁扣部位的木屑开始崩裂。

  尼尔森·古铁雷斯惨然一笑,脸上所有的肌肉都扭曲在一起,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悔恨、不甘以及一种诡异明悟的表情。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HKP30L那冰冷的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右侧太阳穴上,沾着汗水和灰尘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仿佛用尽了毕生的阅历,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丝带着血沫的、嘲讽般的嘶哑声音:

  “闹事…要有兵啊!”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轰!”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士兵们用蛮力猛地撞开!木屑飞溅中,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端着枪冲了进来。

  也就在这一刹那——

  “砰!!”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枪响,在密闭的局长办公室内轰然炸开,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冲进来的士兵们只看到,那位前一刻还大权在握的州警察局长,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殷红的鲜血和灰白的脑浆迅速从他头侧的地毯上洇开,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图案。

  他手中那把精致的HKP30L手枪,“哐当”一声掉落在身旁,枪口似乎还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整个世界在尼尔森·古铁雷斯眼中瞬间失去了色彩和声音,所有的光线急速收拢、黯淡,最终归于永恒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最后看到的,是冲进来的士兵们惊愕而急切地扑向自己的模糊身影,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真尼玛的…无语啊。

  “快快快,快送医院!”

  这是尼尔森最后听到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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