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就是生死之别。
高毅抢下了锤子,但他的手上慢了些许,即将被他砸中鼻梁的人微微的偏了一下头,然后在即将倾倒之际,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高毅的当头一锤。
失去了平衡的微风倒在了地上,但他就地一个翻滚,一个骨碌后再次站了起来,可就在他即将挺身而起的时候,却发现当头又是一锤落了下来。
高毅要是无法控制一个倒地的人,那他干脆不要混了。
微风再次后仰,他躲开了眼前的锤头,往后倒下,后背平摔在地。
这次微风干脆不再试图起身,他直接躺在地上双脚交叉踢去,可高毅没有躲,也没有跳,就是提起右脚,然后狠狠的踩了下去。
微风一声惨叫,因为他的左脚脚踝被高毅踩在了脚下。
就怎么都不行,怎么都无法摆脱。
按照高毅的习惯和风格,他会直接一锤子敲死这个疑似是微风的人,但是微风真的知道太多事情了,如果留下他的活口,可以得到很多很有用的信息。
潜意识里,高毅是想留微风活口的,所以他迟迟没有下死手,而是一直控制住微风就算。
可是这个时候,尤里突然低声道:「杀了他!」
高毅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尤里,因为尤里此刻正在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命令他,而不是给他建议。
高毅皱眉道:「他知道很多.————·
尤里厉声道:「就是他知道太多才要干掉他!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
有道理,不用知道微风怎么去查帕内塔的秘密,不要知道微风已经掌握了帕内塔什么罪证,更不要知道怎么能得到帕内塔的罪证。
微风死了,带着他的同伙一起死了,剩下的事情帕内塔自己会查,不用高毅越组代厄。
如果高毅真的问了,真的知道了可以怎么对付帕内塔,不管帕内塔是否会堵上这个漏洞,总之,对他和帕内塔的友情不利。
知道的太多从来都不是好事,同样的道理,不该自己做的事情不要去做。
错过不一定是坏事。
高毅再不犹豫,他朝着躺在地上还在试图挣扎的微风轻轻的一锤敲了下去。
轻轻一锤,足以让人死的不能再死。
高毅收锤,然后他去那个内在和外表严重不符的黑客身前,看了看下巴被一巴掌扇到脱臼的黑客,看了看插在电脑主机上的硬盘,还有一个外接的键盘,他咧了咧嘴,看向了尤里。
尤里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中弹后走路有些跟跎的费舍尔,低声道:「你要想让他死,就把硬盘完整的交给他,你要觉得这家伙还不错,就砸烂所有的东西!」
高毅是想把硬盘交给帕内塔的,但是听到尤里的话之后,他顿时陷入了纠结。
真要把硬盘砸了吗?
这可是————等等,这可是足以致帕内塔死地的罪证。
带走?送给帕内塔本人?还是留给CIA来搜查清理现场的人?
砸了吧,砸了最合适。
高毅手起垂落,重重的砸在了硬盘上。
今晚做的已经够多了,帕内塔无论如何都得认高毅的这个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
既然这样,不如好人做到底,送帕内塔一个干干净净,一个彻彻底底没有任何隐忧的结局。
尤里还是懂人心的,他可能不知道过犹不及这个成语,但他一定懂过犹不及的道理。
硬盘砸了,那么这个黑客,就干脆随着硬盘一起砸了吧。
高毅再起一锤,下巴脱白晕在一旁的黑客脑袋崩裂。
尤里很欣慰的道:「我挺喜欢费舍尔这家伙的。」
费舍尔在一旁有气无力的道:「谢谢。」
高毅解除了帕内塔的隐忧,也消除了费舍尔的隐患,省得他将来被疑神疑鬼的帕内塔灭口了。
帕内塔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用完人顺手就灭了口是常规操作,何况费舍尔还不是帕内塔的自己人,只是个被帕内塔看中可以利用的人罢了。
尤里喜欢费舍尔,高毅也不讨厌他,所以就干脆你好我好大家好,干脆就大开杀戒吧。
还有一个人,应该是情报处的副处长。
不用尤里提醒,高毅上去就是一锤。
尤里在一旁感慨道:「你们都看到了吗?比芭蕾舞更加的优雅,比我词穷了。」
说完,尤里叹了口气,他从包里拿出了最后一块C4,道:「不能炸办公室了,就炸这里吧,所有的痕迹都消除的干干净净。」
高毅低声道:「太明显了吧?」
尤里毫不迟疑的道:「是否可疑,那是CIA考虑的事情,是否是消灭证据,那是调查者的事情,你要做的只是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部分自然有该负责的人搞定,别越界,别多事。」
尤里在教高毅不负责任的偷懒,但费舍尔在一旁忍不住道:「对,没错,是这样,你听他的就对了。」
其实高毅是想少给帕内塔找点麻烦,没有别的意思。
计划有些小小的变化。
高毅很想知道微风的同伙到底有哪些人的,但是现在,他显然不可能从微风嘴里问出来了,因为一个活的都没了。
尤里把c4分成了两份,在随手布置炸点的同时,他低声道:「微风真的是个人才,他甚至想到了会有人阻止,所以他还安排下了一个陷阱,能在这里敢于开枪阻止我们的人必定是他的死忠同党,所以说,我们应该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
生死大敌,高毅竟然一句话都没问,想到这里,高毅真心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信风过来了,他拿了几张纸,用纸蹭了点血迹和脑浆子后就随即把纸卷成了筒,这是最简便,最基本的DNA提取和保存方式。
按理说应该去掉脸上的伪装看看死掉的人长什么样子,可是信风都懒得这么干了,因为他得到了DNA样本,是不是微风本人一验就知道。
是就是,不是就算了,反正今天这情况,也不可能再有更多的人跳出来让高毅锤了。
就是高毅有一点没搞明白,他看了看四周,也没发现有摄像头,而没有摄像头,那他们做的这一切,又怎么证明给帕内塔看呢?
就在高毅忍不住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费舍尔却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一张办公桌前,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个记录仪,对着高毅晃了晃,低声道:「我们需要的一切都在这里,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有记录。」
尤里对着费舍尔微微一笑,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我也深有同感,你一定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前辈。」
「这种事确实没少做,有点经验也是正常的,倒是你,你看上去不像处理这种事的人,但你的手法很完美。」
「虽然之前没做过这种事,但是我对人性还是很有研究的,我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也知道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通常都会做什么准备工作,但是我对CIA很了解,可你对CIA并不是很了解,还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我非常佩服。」
「可惜没能炸更多的地方,其实我对这个很感兴趣,你的伤严重吗?我觉得你需要尽快看医生。」
「还好,不是致命的地方,我知道可能中枪,所以我选择了减少暴露位置,
就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美国人不懂什么是谦虚,尤里更不会谦虚。
尤里和费舍尔互相吹捧上了,两人相谈甚欢。
高毅都觉得他插不上嘴,但这个时候,费舍尔却是突然看向了他,道:「这位···真的是·.让我·.唔,我也词穷了,我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看到他飞起再落下的那种震撼的感觉。」
尤里欣然道:「是不是感觉很有艺术感?」
「我倒是没觉得什么艺术感,我就觉得很可怕,很美妙的动作,很可怕的结果,你想不到一个人可以这么快,这么的.····唔··如此的···他就像一个大人在欺负小孩子,尤其当你看到他无视所有的障碍,或者说,所有的障碍都变成了他给他助力的跳板,这种感觉让人非常恐惧。
尤里笑道:「你比我会说,好了,我们出去,这里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高毅开始木然的跟着尤里往外走,而信风把几个沾了血迹的纸筒递给了高毅。
费舍尔从后腰拿出了对讲机,低声道:「可以解除门禁了。”
费舍尔话音刚落,尤里按下了遥控,轰然一声巨响,刚刚激战过的第二情报室被炸了个稀烂。
继续往外走,尤里突然道:「那个在厕所里躲着的女人,她是同伙,干掉还是留给你的朋友?」
费舍尔低声道:「留着吧,需要有人证,有口供,一个接触不到核心秘密的外围成员,留下来刚刚好。」
高毅忍不住道:「就刚才那个女职员?她是同伙?怎么看出来的?」
尤里一脸惊愣的道:「你没看出来?不会吧!这么明显!」
费舍尔也是很不解的道:「对啊,该好奇的地方不好奇,该紧张的时候不紧张,如此的明显。’
高毅轻吸了口气,低声道:「你们·——算了,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