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破除禁地禁制的办法就与这些遗骸有关,据真儿说,其实真儿也是听‘素’说的,火神等人自知大限不远后,虽炼制了这地心塔为自身的葬身地,但在此空寂多年后,还是存了落叶归根、身葬故土的心思。
于是把阵法与自身做了羁绊,只要将他们的遗体带出禁地,禁地的禁制自然就会破除,将他们的遗体带出神火域后,这地心塔的阵法自然也就破解了,守塔的那九位爷也会随着塔破而破,就此消亡。
所以师春之前真不知道真儿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非同小可的能耐,谁敢来帮她破阵那个司徒孤不食言才怪了。
他其实也搞不懂塔内已故的那些大佬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想魂归故里,干嘛弄些这么强大的恐怖存在来守墓,有这些恐怖存在守着,等于斩断了回归的绝大多数可能性。
外界的人要不是因为忌惮这些恐怖存在,这些已故大佬恐怕早就已经魂归故土了吧。
因为这些已故大佬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不让人白帮忙临终前以秘法将自身修行功法刻在了自己体内的骸骨上,遗骸存则功法存,若不珍惜他们的遗骸,短时间内也休想轻易得到他们的修行功法。
正常来说,肯定是带出去仔细研究才比较稳妥的。
这么多大佬的修行功法,也许总有一样是适合你的。
还有大佬们随身的一些物品,都会一并送给好心人当感谢。
师春也忍不住绕着遗体转了一圈查看,不得不感叹这通圣境界的肉身就是不凡,在此无数年了,肉身除了干瘪外,居然还能保存的这么完好。
当然,他查看的重点不是肉身,而是肉身身上的东西。
东西呢身上不见任何衣裳和首饰。
这头上长角的骸骨就是传说中的火神,据说是人和龙结合生下的,乃当年进入神火域中 的第一高手。
听真儿说后,师春对这家伙的遗物是抱有很大期待的,结果光溜溜的是几个意思 不行,他直接上手了,推了推,发现能轻易搬动,就是感觉跟地面有些黏住了,稍用力就掰开了。
再看看四周,发现对周遭似乎也没什么影响,于是便推开扳弄着尸体检查了起来。
边上几人看了个瞠目结舌,反倒是真儿大概能理解师春在找什么。
然什么都没找到,师春连遗骸屁股下面坐过的地方也没放过,还敲击着听了听,应该是实心的,啥也没有。
大家伙这才明白了过来,是在找东西。
众人一下就活泛了起来也都开始了四处搜寻,地面墙壁和顶部到处敲敲打打,殿内一时间跟铁匠铺似的,师春也是其中一员。
李红酒倒也伸手摸着尸体施法探查了一下其内部,没发现什么名堂,松手起身后一番唏嘘摇头的感慨意味。
他虽不知道这人生前是什么人,但可以想象,定是一个修为通天的高手,最后竟也是一堆干尸而已。
回头见师春在到处寻摸,感觉无风不起浪,这家伙好像知道点不为人知的内幕,难道…他环顾看了看,然后也加入了大家,成了敲敲打打中的一员。
唯独真儿还静静站在盘坐的骸骨前不动,凝望的目光空灵而深邃,整个人略显别样气质,不像平常的她,似触发了什么回忆。
反复搜寻无果后,师春回到了法坛上,在真儿耳畔低语,“你不是说还有什么衣服和什么遗物么,怎么什么都没有”
真儿有点茫然,倒也不是完全不懂事,也小声回应道:“我不知道,当年他们进来坐化前肯定是有的。”
师春:“既然有,大爷他们又进不来,谁拿走的”
“我不知道…”真儿茫然摇头,忽一怔,疑惑出了一个字眼,“素”
师春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塔内的原主们,本以为‘素’会跟他们一样,熬不过那段时期死去,却不知道‘素’在暗中留了真儿这手,导致比原主们多活了些年头。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素’将这‘火神’身上的遗物给拿走了他这就有些不明白了,‘素’自己都无法脱身离开,动人家遗体,拿人家遗物干嘛 他疑问道:“我身上这身,你在哪拿的”
真儿:“当年刚化形不久,去八爷把守的八层拿的。”
“八层···”师春嘀咕了一声,不急,准备一层层往上查看。
随后直接动手将‘火神’的遗体给收入了新入的乾坤袋中,里面也有许安长和尤牧的遗物。
虽说‘火神’的遗物有点言不符实,但‘火神’骸骨上的刻字,他针对性地细查后,发现确实是刻有一套修行功法。
“兄弟,你搬走遗体做什么”
李红酒发现后,特意过来问了一下,这不能吃,又不能玩的,拿回去能入药不成 师春:“酒哥,将心比心,人家当年若有机会离开,应该也不想葬身于异域,还是带出神火域安葬吧。人呐,不能光想着自己,能顺便的积德事也得做一点。”
李红酒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你。”
嘴上说的漂亮,心里却生起了一丝狐疑,流放之地出来的能有这道德觉悟 他检查过遗体,没发现什么,本没当回事,此时反倒因为师春的行为而生疑了,又不好逼师春再交出来让他再仔细检查检查。
师春也关心了一句,“酒哥,有这空闲,你不在岛上抓紧时间疗伤,跟着我们瞎折腾,身体吃得消吗”
李红酒:“无妨,死不了。”看了看四周,为这破地方差点连命都丢了,不免感慨道:“这地方有机会瞅瞅不来的话,岂不遗憾。”
师春现在没空跟他虚伪下去,随他的便,回头又招呼上了大家一起离开,要去第二层开启看看。
大家刚登上第二层楼梯时,忽陆续止步回头看,只见那巨型金属转筒自行嗡嗡转动了起来,于是大家又退回去看,结果发现门框位置又正对了大门,竟自行归位了。
众人也就叽叽咕咕随便议论了一下,没空停在这研究,回头继续跑到了地心塔第二层,如一层的办法,再次推转了金属转筒。
推出几个豁口后,赫然发现其中又藏了一如 一个体魄健壮的壮汉,满头后披的暗红长发异常茂密,一袭褐色劲装,两腕戴着紫闪闪的金属护腕,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心塔内恐怖存在的老二,真儿称之为二爷。
明明是个双目炯炯有神、气魄雄浑的大汉,此事却一副惊吓过度的畏缩模样。
与之前的大爷如出一辙,还不等小心戒备的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化作了一团橘色神火,呼一下越过众人头顶逃离。
有了上次的经历,安无志这次没犹豫,一个闪身而出拦截,几下便将其打的威能四散,当场擒下。
甚至都没劳动朱向心出手帮忙,做好相助准备的朱向心手里也擒着之前抓的神火。
结果不太好,这被打废的二爷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师春有些急了,他还想搞清楚这地心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想弄清那些遗物去哪了,所以不得不严厉提醒了一下安无志,“下次不要急着打散人家的威能,给人家说话的机会,抓个还能说话的,好问问这里情况。”
好吧,安无志尴尬地点了点头,又将抓的神火交给了朱向心一并看管。
之后一伙人继续推转金属转筒,待到宝光一现入口打开,一伙人又蜂拥而入。
回头看看跟进来的人,师春暗骂不像话,一连个留在外面放风的都没有,万一被关在了这里面,怕是连个去跟吴斤两报信的都没有。
他只好指派了褚竞堂去外面等着。
褚竞堂环顾一眼,发现跟楼下的格局和环境没什么区别,也就转身出去了。
二楼殿内的情形与下面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也就是坐在法坛上的干尸不一样而已。
一伙人又开始敲敲打打到处寻找,李红酒这次第一个对干尸上手,施法细查有无问题,结果并未在尸体的体内和骨骼内发现什么暗藏之物。
然后又眼睁睁看着四处搜查无果的师春过来发善心,这次人家压根没有细查,就摇动光溜溜的干尸看了看,然后便直接给收了起来。
李红酒怀疑上了自己,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一无所获的众人出来后,上楼时都停在了楼梯上回头等着,结果如同他们的预料一般,巨大的金属转筒又在嗡嗡声中自行归位了。
接下来一伙人又继续搞三楼。
不出意外的意外,大家又在转出的一个豁口内发现了一个躲藏的人。
一个纱衣如雪的背剑男人,须发如墨,虽然年级看着大了点,但别有气质,且样貌英俊,是个帅气的老男人,正是塔内的三爷,然对上大家后也怂了,又身化白色神火而逃。
和前面的一样,没能逃掉。
安无志这次算是费劲将其擒下了,也没打散其威能,但这位三爷却再也没肯化作过人形,任由你怎么虐待,从头到尾都未能吐出一句人话来,看似怂怕,却硬气的很。
最后没了办法,为了方便控制,还是打散了其体内蕴含的神火威能。
打开了三楼殿堂闯入,结果和一楼、二楼是一样的,众人同样是一无所获。
再出来,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情形,大家就这样一层层搞了上去,每一层都能逮住守护每一层的爷,每一层拿下都没费什么劲。
就这样,大家一路搞到了算是眼熟的九爷头上,九爷同样是一声没吭,再也不肯化作人样。
从九楼殿堂内出来后的师春沉默了,除了一具干尸,也并未找到任何其它遗物。
他在想一个问题,真儿当年在八楼扒到了衣服,其他楼层干尸的衣服又是谁扒的,那几位爷既然进不去楼上楼下的殿堂,真儿来找衣服时,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八楼还有衣服的莫非他们知道当年的‘素’有扒谁的衣服,没有扒谁的衣服这个威震炼器界的地方就这样轻松破掉了不成 虽然总算是找到了那九位爷为何不敢出手的原因,可那九位爷的实力为何会突然衰减到这个地步,对他来说依然是团谜。
他本该知道答案的,但许安长和尤牧却把答案带走了没告诉他。
出来的褚竞堂几个正在跟吴斤两讲塔内的事发经过。
站在岛上盯着灿烂星空仰望了一阵,师春回头看向了真儿,能看出真儿的跃跃欲试,显然迫切想离开禁地试试。
他原本没打算帮真儿破阵,也没打算带她离开的。
他又看向了安无志和朱向心,又弄到了九朵神火,两人期待且高兴的样子难以掩饰。
不过他说了,有不同属性的神火要先给童明山,两人正在与童明山交涉,结果童明山摇头,显然是没找到自己没吸收过的属性。
他随后又偏头看向了李红酒,他愿意把神火分享给对方的,可奇怪的是,这位炼器门派的弟子居然对神火没兴趣,虽然人家说了是因为伤重,无法吸收。
这肯定是原因之一,但他真的看出来了,跟其他炼器门派弟子不一样,这家伙的眼里,看不出一点对神火的欲望,甚至有点看累赘似的的淡漠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在书里看到过,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他忽然想到什么,对正在安排神火的三人喊话道:“神火留个两三朵给我,我有用。”
安无志高兴喊话回应道:“好。大当家,刚好有两朵的属性是我们都吸收过的。”
李红酒啧啧有声地走向了师春,感慨这帮家伙跟对了人,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吸收了多少神火,没问出来,不过他也不在乎,走到师春跟前问了句,“留神火干什么用”
师春:“是用来找出杀贵派弟子凶手的,我得兑现承诺。”
话毕一声感慨而叹,又负手望星空,是要想办法过最后一关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他压力其实不小,但是习惯了,早已是其生存方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