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来讲!”
徐达的焦心担忧,被徐妙绣的活跃冲淡了不少,笑着说道。
“姐夫很受欢迎……”
“我数了,有二十几个孩子因为姐夫和阿姐成婚,嚎啕大哭,这就说明,有二十几家想要把闺女嫁给姐夫!”
徐达惊呆了。
抬头看向徐辉祖、徐妙音三人。
三人笑着点头。
徐妙绣到底年纪小,加上一天舟车劳顿,讲着讲着,就在徐达怀中睡着了。
徐达看向徐妙音,妙音有年龄优势,表述能力比妙锦强,同时女孩子心思细腻,观察的肯定比辉祖更仔细:“妙音,你细细给爹说说。”
徐妙音笑着点头,“姐夫跑着回来,刚开始,显得毛手毛脚,还闹出不少笑话……”
“不过,我认为,这恰恰看出姐夫的真诚。”
徐达听完篱笆小院外的经过,笑着微哼:“他现在什么都没,要是连真诚都没,咱现在就会去把你阿姐接回来!”
兄妹四人闻言笑笑,知道父亲这是满意,只是不愿表现出来罢了。
徐妙音继续道:“阿爹,姐夫是个十分会过日子的人,小院打理的干净清爽,各种物件摆放的整齐有序。”
“屋子也重新修缮过。”
“墙壁……”
“屋顶的草席……”
“陈旧的床榻、小窗都认真擦拭掉陈旧的灰黑,露出木头底色。”
“褥子没有一丝褶皱,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就像豆腐块一般。”
“小屋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舒适温馨。”
“当时观察姐夫的小屋,女儿就想到了一句诗: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一个认真对待生活,用每一份认真付出的人,日子就差不了。”
“阿姐的勇敢没有错付。”
“阿姐往后肯定会很幸福的!”徐妙音做了十分肯定的总结。
徐达听的惊呆了。
生出了浓浓怀疑。
狐疑看着三個子女。
可三人,却齐齐认真点头!
“不是你们阿姐,为了让我安心,叮嘱你们回来撒谎吧?”徐达宁愿相信所有的描述是个善意的谎言,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农民……
他以前就是!
他做不到,把日子过的这么井井有条,甚至还飘着仙气。
他当农民时,别说打理小屋,脚,半年都懒得洗一次。
他当农民,也没见过周围人,把日子过成这样!
“父亲,这是真的!”徐辉祖郑重说道,“别说父亲难以相信,孩儿都难以相信,姐夫一个皇子,往日起居都有无数人伺候,骤然跌落尘埃,竟能把日子过的如此井井有条。”
徐妙锦也重重点头。
徐达终于相信了。
暗暗松了口气。
徐辉祖笑着说:“我们启程返回时,姐夫送我们,对我们说,等年底就会盖大房子,还邀请我们年节当天,吃过团圆饭后,去他的大房子玩。”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碍眼。
徐达微微哼道:“说大话!他能让你阿姐,吃上饱饭,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大房子的事,不要出去乱说,不然外人知道,都要笑话他。”
再不满,都是大丫头选的夫婿,他能嫌弃,外人不行!
徐辉祖三人点头。
说实话……
他们也不相信。
后宫。
皇后寝宫。
马秀英站在窗前,看着夜色,笑着对贴身侍女说:“这个时间点,四郎和妙云丫头,应该洞房了吧?”
贴身丫鬟抿唇笑道:“娘娘就放心吧,今天,您和太子爷交代了宫中所有人,陛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不过明日早朝,朝中大臣一定会对陛下说此事……”
马秀英笑了,“不怕,过了今晚,明日他想阻拦,也无济于事!”
笑过后,马秀英又问:“陛下还在御书房?”
“嗯,陛下一天都没出来过,就连送膳,都是毛指挥使亲自送。”
马秀英叹了口气。
重八也难受。
君父,君在前,父在后,这么对老四,他心里也不好受。
“去御书房。”
土桥村。
朱棣端着一盆水进来,去旁边灶台,从锅内加热水。
水瓢摩擦铁锅,发出‘吱吱’声,直到确定,把热水刮干净后,他才端着水盆放在床边,“洗脚吧。”
说着,率先脱掉鞋子把脚伸进去。
坐在旁边的徐妙云瞪大眼,看着朱棣。
朱棣假装不知,催促:“快啊,再不洗就凉了。”
“伱才冲凉,没洗脚?”徐妙云似笑非笑反问。
朱棣拍额头道:“要么说喝酒误事呢,洗完后,才想起没洗脚,热水全都用了,今晚只能咱们将就着一起洗了。”
朱棣脸上透露着三分醉意,七分真诚坦荡。
徐妙云低头,唇角微扬。
怪不得,刚才恨不得把锅底,用水瓢刮出洞。
这是……
蓄谋已久!
从人都走光后,他就假醉,步步为营,一步步引导,让她丢盔弃甲……
俏脸渐渐滚烫,唇角的点点笑意,却像外面的星星,更加明媚,徐妙云缓缓俯身,慢慢把鞋脱掉……
洗脚的木盆不大。
本来就是个单人洗脚盆。
一双白嫩脚丫放入,不可避免发生肌肤之亲。
朱棣看着,得意的偷偷握拳,水中的两只大脚,‘厚颜无耻’主动发起‘进攻’。
“还没擦脚……”
某刻,徐妙云忽然娇呼一声,两双脚还在水中嬉戏,红烛摇曳,两人已经倒在床榻上……
翌日五更天。
红烛已经燃烧熄灭。
温馨静谧小屋内,睡梦中,两道均匀呼吸声,相互伴随,默契纠缠时。
奉天殿外。
群臣就没有朱棣好命,一边冒着二月的倒春寒等着开朝,一边窃窃私语议论着。
“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不嘛,燕王终究还是和徐家产生了联系。”
“争储这事还没结束。”
“大家说说,燕王这农民日子,能坚持多久?”
“我更好奇,陛下知晓此事,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