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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酒馆的画家三个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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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d,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警察这样子追啊!”

  “放心,现在熟悉了,以后就不用和眼下一样慌乱了。”

  “草!”

  车上,王超好不容易开车接上徐浩,但却错过最佳逃跑时间,被一堆警车追着。

  “浩哥,这帮条子要追到什么时候!?”

  “别急,往前面开就行。”

  徐浩笑了笑,他倒是对身后的警察没什么焦灼的感觉。

  “浩哥,警卫队动作太快了,前面不是乱区,是已经被暂时安抚住的区域啊!”

  王超看了眼前面的路,满脸的欲哭无泪道。

  他身为一个警督,竟然要被警察追着到处乱跑。

  这合理吗?

  这十分不合理!

  而且,宋云抢地盘也没抢到,还有不少兄弟受伤,又或是被暂时拘禁。

  现在自己还要被联邦调查局的条子追!

  这波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到家了!

  “往前开就是。”

  徐浩没解释,他继续乐呵呵的说道。

  “对了,油门别踩太紧,免得后面的人不追。”

  王超快崩溃了。

  “不是,浩哥咱们被关进去,出来的概率几乎为0啊!”

  “现在不应该一脚油门踩到底吗!?”

  “淡定,你想踩也可以。”

  徐浩安抚一句,王超顿时打了鸡血,疯狂踩动油门。

  随后,一个急转弯便冲进小巷中,开始疯狂逃窜。

  身后的警车在不断冲刺,试图找出前面这在玩躲猫猫游戏‘匪徒’。

  “该死,这两个人怎么这么能跑!?”

  警车上,开车的警察看着面前不断逃窜的车子,眉头一挤。

  “上头指名道姓让抓的人,要是轻易抓到,这只能代表我们抓错了。”

  一旁的警长扎鲁没说什么,他掏出对讲机。

  “伙计们,给这些人尝尝联邦调查局的效率!”

  “封锁周围的区域,一点点压缩包围圈,避免老鼠跑掉。”

  言罢,几辆警车的速度立马提升,飞快的超过扎鲁所在的车辆,向着前方驶去。

  追击一个人,并不麻烦。

  麻烦的是,不能伤到这个人!

  否则,就是用汽车撞对方,强行逼退,以超子的车技绝对逃不了。

  但若是不能伤到对方的话,那只能以包围圈的方式,一点点的收缩。

  这种方式,比较考验默契,以及消耗时间。

  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默契!

  想到这,扎鲁也是摇摇头,他嘀咕着。

  “头儿们难道集体都疯了吗?”

  “竟然会让联邦调查局的人,亲自去追查,并且还特殊针对他.”

  几十个fbl抓两个炎黄国人,还是没有犯罪史的炎黄国人,这任务出来的时候扎鲁都愣了。

  要是对方是碟子倒也就罢了。

  但对方什么黑料都没有!

  唯一能自行查到的资料,也是拉罗夫将尸体运到唐人街,随后对方担心唐人街安危,出现的查案。

  如果说,拉罗夫有什么关系好的,想给拉罗夫报仇,那也说得过去。

  但动用fbl?

  真说不过去!

  尤其是对方在此之前,已经被抓去加州警局,受过一次牢狱之灾,并且时间长达近一个月!

  扎鲁也想不通上头怎么想的。

  但他还是选择执行命令。

  “头,那两个炎黄国人消失了!”

  恍然间,一道声音从对讲机响起,让扎鲁回过神来。

  “消失了?什么意思?”

  扎鲁眉头一挤,他原本还想做做样子,抓对方几十天,然后放了,但徐浩如此的‘不识抬举’,却让他感到有些不满。

  “报告,头,对方弃车逃跑了,目前不知道人在哪。”

弃车逃跑  这种情况扎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他不感到棘手,毕竟,封锁圈已经出现,之后的就是收缩封锁圈,一点点的查到他们。

  会让他们加班!

  原本只需要一小时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需要数个小时,甚至是持续到深夜!

  扎鲁眉头一挤,他的心情着实有点不好。

  “他们是在哪消失的?”

  “港东商业区附近!”

  “那就查!”

  话音落下,数十个警察宛若老鼠一般,敲向刚安定不久的港东。

  “坏了坏了,浩哥,全是条子,咱们跑不掉了!”

  这一边,王超看着那时不时出现在眼前的警察衣角,他欲哭无泪的说道。

  他当初和徐浩一起抓凶手,这种封锁圈用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觉得好用。

  但当封锁圈封锁到自己头上后.

  王超才意识到,这个方法有多恶心!

  一点动作不敢露出,露了就等着被抓。

  想跑也跑不掉,只能躲在暗处,绝望的看着警察一点点靠近自己。

  心理上的折磨更甚一筹!

  “跟我走。”

  徐浩躲在墙角,他看了眼周围,随即便有目的的奔着一处走去。

  半晌后.

  两人来到一家刚恢复安宁不久的店铺前。

  王超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就绷不住了。

  “浩哥,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着这玩意!?”

  什么玩意?

  只见这店铺上挂着一行英文,王超看不懂,但他看得懂英文旁边的‘酒杯’!

  ‘约翰酒馆!’

  “反正跑也跑不了,不如进去喝一杯。”

  徐浩笑了笑,他拍了拍王超的肩膀,随后便走了进去。

  王超满脸的蛋疼。

  他倒是不怎么喜欢喝酒,毕竟留一点肚子吃点好吃的,他认为更合适,往常除了庆功宴基本就没碰过,最多也就是喝几杯啤的。

  “算了,都要进去了,还是喝点的,至少挨枪子的时候能减轻点痛觉。”

  王超叹了口气,随后一咬牙,走进酒馆中。

  一进门,一股压抑的气氛顿时弥漫在王超周遭。

  原本他那急躁的心,此时也在这股气氛下,被压的平静下来。

  酒馆的人很多。

  客人甚至超过了往常正常时候的量!

  他们进来的脚步声不大,但却很清晰,不过没一个人扭过头看他们。

  所有人,全都沉默着,低着头,闷闷喝着酒。

  这些人,两成是黑人,八成是白人。

  “你要喝点什么吗?”

  调酒师身后有个‘概不赊账’的牌子,他看着坐在吧台前的徐浩,默默问道。

  “来两杯冰啤酒。”

  徐浩笑了笑,他接过一杯啤酒,随后眯着眼,扫视周围。

  不出意外的,现场和他所预料的相同。

  这个时间段还来酒馆的,唯有两种人。

  一种,是单纯的酒鬼。

  第二种,便是心中有事的人!

  前者数量稀少,基本碰不到。

  后者的话.那可就大有可为的操作了!

  徐浩心念一动,默默发动一个关于手的技能。

  随即,他便安静的坐在桌上,慢慢抿着酒水。

  酒馆很安静,调酒师默默擦拭这杯子,唯有那粗狂,压抑的喘息声不断传进耳内。

  徐浩静静抿着酒,他没说话,王超也是,只不过他只是没说话,脸色无比悲哀。

  半晌后.

  “结账。”

  一旁一个沉默的白人,突然开口。

  调酒师静静站在他面前,“一共是三美刀。”

  白人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伸出手,在自己的裤兜中掏着。

  但当他将手伸进裤兜中,下一秒却愣住。

  他,套了个空。

  白人一顿,随即继续在身上找着什么,他不断的翻找,却始终没找到东西。

  半晌后,白人看着面前的调酒师,他张开泛着苦涩的嘴。

  “我带钱了.”

  调酒师没说话,他安静的站在原地。

  周围有几个人将眼神投向他。

  白人沉默,他再次在身上翻找,但半晌却什么都没找到。

  他看着周围的画面,不知为何,鼻尖突然一酸,心中涌出万般滋味。

  慢慢的,注意他的视线雨来越多。

  慢慢的,他翻找衣兜的动作愈发粗暴。

  慢慢的,心中那抹苦涩,鼻尖那抹酸涩,变得浓厚。

  恍然间.

  男人仿佛想到什么一般,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捂着脸,指缝间流露出些许的水渍。

  白人低着头,他不想哭,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才哭,又好似是想到了所有,所以才哭。

  他忍住哽咽的声音,但在静到极致的酒馆,却依旧能听到他的声音。

  这抹声音,给酒馆渲染上一层悲凉。

  半晌后.

  “叮”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下意识看去。

  只见徐浩掏出三枚硬币放在吧台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请问,有兴趣,用你的故事,换来三枚硬币吗?”

  故事,换取三枚硬币?

  众人一顿,将目光投向徐浩,看着那温和的笑容,心中的苦涩也被抹除了些许。

  白人看着硬币,他看了许久。

  本该解决问题,停止哭泣的他.

  在看到这三枚硬币后,眼眶的泪水,却更浓郁,直到眼眶承载不住,豆大的泪水掉落在吧台。

  他哭着,徐浩也没阻止。

  有时候,怕的不是旁人的冷漠。

  怕的是自己强装坚强时,旁人突然给予的一抹善意,就像当一个人委屈时,旁人前来安慰一样。

  “有兴趣让我听听伱的故事吗?”

  “伙计,我感觉你的情绪出了点问题。”

  徐浩温和的声音响起,明明很淡然,却让人感受到其中关怀的感觉。

  白人沉默许久,他握住了那三枚硬币。

  “抱歉了,让你看笑话了。”

  “我叫雷朗士。”

  “谢必安,炎黄国人。”徐浩笑了笑,“你遇到麻烦了?”

  白人沉默片刻,他开口,语气中带了一丝悲戚。

  “是的。”

  “是与家人有关吗?”徐浩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谢,我的妻子昨晚外出,在超市购买奶粉,却因为暴乱中的火丧生。”

  白人抱着头,他的脸上泛起苦涩。

  “节哀。”徐浩轻声道。

  “不,谢,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悲伤。”

  白人开口说道,他吸了口气,看着吧台上的泪珠。

  “我并不悲伤,尽管我妻子的尸体还房间中,但我却感受不到一丝伤心,我感觉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我很习惯一个人吃饭,喂我们的宝宝,又或是出门工作。”

  “我和之前一样.”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明明感受不到一丝伤心.”

  说着,男人脸上满脸迷茫,但眼眶中却一直渗出泪水,落在吧台上。

  徐浩沉默,他抿了口酒水,没有说话。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

  “她被货架压倒,大火燃烧着她的发丝,她的皮肤,也烧着我们共同构建的童话.”

  “火持续了一小时便被扑灭,我的妻子忍受了四十分钟的烟熏与火烤。”

  “谢,你知道大火扑灭的时间有多长吗.”

  “十分钟”

  说着,白人突然感受到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怨恨。

  “只有十分钟!”

  “那帮该死的消防,他们出警出了五十分钟!”

  “消防局到港东,仅仅只有十公里的距离,但他们却用了五十分钟!!!”

  说着,白人没忍住,他那生物本能束缚情绪的大坝,顷刻间崩溃。

  白人的话语中充斥绝望。

  “五十分钟!”

  “他们走了整整五十分钟啊!!!”

  言罢,白人再也止不住,他双手环头,在吧台上痛哭,绝望的哀嚎声响彻这间酒馆。

  恍然间,所有人也齐齐陷入回忆当中。

  安静的酒馆,此时只充斥男人的声音,就连王超,也是沉默。

  有人被气氛渲染,眉间泛起苦涩,眼角出现泪渍。

  徐浩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没说什么,依旧抿着酒水。

  他好似是认命了,在原地等待联邦警察的追捕,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

  “该死的!”

  “你们这帮该死的劣质品,都是因为你们,你们应该滚出白头鹰!!!”

  猛然间,一个沉默许久的白人,突然暴起,他眼眶布满血丝,他的身体异常激动。

  情绪化为力量,充斥着四肢,猛地推倒一个黑人。

  那黑人也没说话,眼神中很是哀伤。

  白人依旧激动,他的拳头携带着空中的风,重重击打在黑人脸上。

  半晌后.

  黑人头破血流,一条条血迹出现在外表中。

  白人停下了挥舞的拳头,他抱头的痛哭,蜷缩在地上,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暴乱中,什么都能失去。

  黑人摇摇晃晃的起身,他那悲伤的眼睛扫了眼周围,看着周围那些自己收到伤害,也纹丝不动的白人。

  他环绕一圈,内心的情绪不断酝酿。

  半晌后,他发出一个埋藏在心中的质问。

  “我又做了什么!?”

  “你们能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从出生开始,我就开始忍受你们的歧视,你们骂我是猩猩,骂我是未进化完全的劣质品。”

  “在学校,我被排挤,被戏弄。”

  “在社会,我不被录取,被能力远低于我的白人取代。”

  “甚至是在路上,我都会被强制搜身,强制扒下衣服,在寒冷的冬季,趴在地上被一堆人搜查!”

  黑人的情绪也有些止不住,他看着周围人,又好像没看。

  他在问别人,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徐浩静静看着,仿佛是个单纯的看客一般。

  “我的父亲,在街上被警察误杀,我的母亲去警察寻求真想,却被白人警察盖上罪名,在牢中被虐待死亡!”

  “我去要个公道,却得到一顿戏谑。”

  “我现在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你们歧视,怨恨,乃至是一顿暴打!”

  说着说着,黑人的情绪激动,他的内心世界也开始一点点崩溃。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我的肤色吗?”

  歧视个人,和歧视全体,这是不同的。

  就像徐浩,他歧视的永远都是那些将懒惰与暴力刻在基因中的人,不分肤色。

  但这只是因为炎黄国这种人群少。

若是多一些,和白头鹰这样  大概也会如此。

  “没有人会告诉我,歧视我是因为肤色。”

  “你们只会说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有罪,我是个罪犯。”

  “可是我真不知道”

  说着,黑人再也坚持不住,过往以及昨天的经历,以及在网络上因为肤色遭受的网络暴力,让他再也承受不住。

  他慢慢蹲下去,双手抱着头,额头上暴起的请进无比明显。

  泪水混淆者脸上的血水,慢慢的滴在地上。

  他蜷缩着身体,与地上的白人无比相似。

  “我到底做了什么.”

  有人回答吗?

  有的。

  一个愤怒的白人再也忍受不住质问,他的内心防线在一句句话之间崩溃。

  “我又做了什么!?”

  “我的家人,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死在暴乱!?”

  “你告诉我,我又做了什么!?”

  白人激动的拎着痛哭的黑人,激动的情绪质问着对方。

  黑人没说话,他只是哭着,那哀伤的神情,绝望的眼神,与白人眼中丝毫不差。

  这是一个畸形的国家!

  酒馆内的哭声很浓郁,这是绝望的声音。

  也是这些人不甘的声音。

  有人错了吗?

  没人错,但错误的后果却要他们承担。

  每个人都是无辜的,而正是无辜,遭受过无妄之灾后,心中的怒火才能燃烧尽一切。

  那些话语,夹杂着哭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酒馆的人数很多,至少有几十人在这买醉,意图让自己的意识沉沦。

  但这些话却让他们的记忆愈发的清醒,原本的痛苦逐渐出现在他们心头,无比的清晰,无比绝望。

  酒精会让人醉吗?

  不,一个冷知识。

  酒精麻痹的是身体。

  意识是会更清晰的!

  他只能让人的身体因为冲动而做出冲动的动作,思维方面只会更清晰。

  原本冷清的酒馆.

  因为三个一美刀硬币,此时充斥着绝望。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心中的绝望时.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要作画吗?”

  徐浩温和的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雷朗士愣住,抬起头,脸上是血红的眼睛,他愣愣的看着一旁的人。

  徐浩的笑容很温和,他就像一只蝴蝶一样,在心尖上轻轻煽动。

  “雷朗士。”

  “伙计,或许”

  “我能为你的妻子,作一副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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