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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0、道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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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华一看众人散去,也就没再多嘴。

  他总不能现在非得喊停那位大圣,然后等着大圣将他打回娘胎才满意。

  有道君出面,也就省去惩戒了。

  眼看着众人离去,齐华一推自己的轮车,也要下山。

  吧嗒。

  一双玉手落在轮车的扶手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嫣如花的妍丽面容。

  一双妙目凤眸打量着齐华。

  啧啧称奇道:“看不出来道友还是太一东皇宗的道子,我就说一个瘸子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度,道友定然是出身大宗大派。”

  “谁瘸子?”

  齐华道:“我不愿意走路不行啊?”

  “你不是瘸子,刚才道君当面怎么不站起来。”

  “那是因为我吓得腿软了。”

  “妾身丁菲,还不知,道兄名讳。”

  “我叫齐华不过我有个问题,咱俩谁的岁数大?”

  推车轮车的丁菲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路上。

  两人闲散的走着。

  背着血神戟的寿何揣着袖袍,他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让人皱眉。

  思来想去还是说道:“魏师傅还是公道的,可惜,那青年男子的背景通天,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撼动,连魏师傅都让其背后三分。”

  寿何不太明白外界境界的划分,但是连老神仙都行礼称呼一声‘道君’,想来医馆魏师傅的道行应该是不低的。

  涂山君没搭腔。

  背着手,沉吟半晌。

  那位道君应该是和崔见鹿一样把他当成道门砌进来的钉子。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并未得道门老祖吩咐。

  让他来神禁之地的不仅不是道门老祖,还是一位神通无敌的大魔。

  树已经种下,拔除神药怕是要付出巨大代价。

  “速回庙观!”

  涂山君沉声说道。

  “老神仙如此着急?”

  “是。”

  “急着回去兴师问罪!”

  涂山君狠狠的吐出一句话。

  寿何愣了一下。

  没想到刚才还在深思的涂山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就要拦下一个在官道慢行的驴车,却不料身旁高大的鬼圣将他一把提起来。

  紧接着那道黑红色的身影化作灰烬形成的阴风,就这么在空中打了转将他卷走。

  随着寿何平稳落地。

  黑红色烧尽的灰烬在天地间汇聚。

  高大的身影顿时显化出来。

  正是涂山君。

  只不过现在的涂山君面色阴沉。

  青白面容浮现怒意。

  獠牙横生。

  本来被他隐藏的双角也分开暗红色的长发。

  铁靴落地。

  甩开道袍踏入庙观。

  在阎君殿前止步。

  寿何识趣的没有进去,而是拱手说是要去寻赵青衣。

  这回他与人对敌,缴获了一件法兵,正好与赵青衣分享喜悦,也能够让本就是一流高手的赵青衣步入顶尖的行列。

  于是纷说完就去了前院。

  携带一身冷意的高大鬼圣走入阎君殿,低垂着眼帘一屁股坐在对案。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阎天君。

  阎天君笑着说道:“这么快就解决了?”

  “天君不是应该什么都知道吗。”

  坐在桌案另一侧的涂山君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都有个影子在推动,这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正是坐在阎君殿的阎天君。

  如果不是阎天君,他根本无法寻到那四人的位置,更不用说那四人身后还跟着一个。

  寿何就算有性命之忧,在快死的时候也一定能激发魔血。

  万宁县有道君坐镇。

  西天的佛子相距不远。

  那四人背后有古仙楼的天骄圣主跟随。

  偏偏阎天君什么都没有说。

  才有一系列的事情。

  “天君想知道什么不妨直接问我。”涂山君端起面前的酒盏,又啪的一声放了下来,黑红色的双眸盯着阎天君。

  本来局势就不明朗,还有天神搅局,更让涂山君感到烦闷。

  现在他就像是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你会说吗?”

  阎天君微笑着。

  话到这里,涂山君一时语塞。

  他不说也不能这样做啊。

  阎天君摆守说道:“稍安勿躁,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不过我也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跟脚来历,我问你也不说,就只能利用他们顺势推舟,没想到你在那位道君面前都能面不改色。”

  “实在是硬!”

  说着,阎天君竖起大拇指,语气中满是赞叹。

  涂山君再一次端起酒盏,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

  这事儿他办不得。

  太乙升仙宗是道门的一份子。

  他现在相当于帮着外人对付道门,纵然这是因为道兄性命攸关,也实在不对。

  道兄的生死他可以竭尽尽力。

  此去或许是一条不归路但他并不后悔。

  想到这里,涂山君豁然起身。

  就要去往后堂的院落把树铲走。

  “你这是?”

  “铲树。”

  涂山君说道:“刨道门的事情我做不了。”

  本已经端起茶盏的阎天君顿时愣住。

  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可是你应该知道,没有元圣灵魔的帮助,你自己成事的概率小之又小。我想你愿意来这里,肯定是因为元圣灵魔开出了你无法拒绝的价格。”

  “没错。”

  “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愿意这样做。”

  涂山君微微侧首。

  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容上是黑红色闪烁煞气的眼角:“我走上修行路不是为了委曲求全,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干不了。”

  败过、错过、怕过、避过、犹豫过……,更死过,就是没有恩将仇报过。

  纵然涂山君修行的是正宗的太乙升仙宗的法门,可是他没去过宗门,对宗门也无感情,他只是感念老祖礼遇和剑气救命之恩。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涂山君作为太乙宗的创宗老祖。

  寄托在太乙宗身上的感情无疑是深厚的。

  做为宗门老祖,他得给宗门弟子树立榜样的作用。

  告诫门人弟子不要胡作非为,他自己又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为了成仙就一定要不择手段的什么都抛弃吗。

  那成的到底是仙还是魔。

  真走到那一步,是否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成仙?

  “旁人忘不忘我管不着,我不想忘。”涂山君淡淡的回了一句。

  阎天君起身,问道:“那你更应该告诉我你的跟脚。”

  “你到底来自何门何派?”

  “重要吗?”

  “重要。”

  “很重要!”

  临到这个时刻,涂山君笑了一声:“天君不是应该知道点什么吗。”

  阎天君眯了眯眼睛,抬头看向天空,说道:“天机晦涩,此地又被你以阵法嵌入,除了你我二人,再无六耳。”

  阎天君略微迟疑:“太……”

  “不错!”

  “我乃太乙宗老祖,太始尊魂大圣,涂山君!”

  涂山君站的挺拔。

  “那就没错了。”阎天君长出一口浊气。

  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终于得到一个符合的答案。

  “什么意思?”

  涂山君骤紧眉头。

  “你以为道门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太乙升仙宗经历过大乱,你知道吧?”

  “知道一点。”

  “那件事背后推手可不简单。”

  “天君的意思是?”

  阎天君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道与魔,真的是对立的吗。”

  语气一顿,认真严肃的说道:“注意,我说的魔并不是那些魔头魔修,以为残忍无情,吃人杀戮,屠城献祭还是什么邪法妖术就能自称为魔,他们根本不配。”

  “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歪门邪道,上不得台面。”

  阎天君满是不屑。

  逞凶斗狠,干点坏事就赶紧宣扬自己是大魔头。

  然后捧着魔头的名号,不管干什么,先把魔头的身份亮出来,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不受谴责,实际上连自己都深深知道,做了坏事受到的痛苦煎熬只能靠自我的催眠才能继续干下去,这样的修士也能被称为魔?

  “魔是什么?”

  “魔是离经叛道。”

  “在我们那个年代,仙道就是魔道,正道是神道。”

  涂山君说道:“天君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元圣灵魔,本就出身道门呢。”

  本还坚定不移的涂山君感到一阵恍惚。

  他忽然间笑了。

  如果元圣灵魔真的出身道门,他还真是那个被道门祖师选中的。

  也不知道是应该感慨世事无常,还是说实际上越是道行深厚,天地越来越广阔,圈子却越来越小。

  “这都是天君的一面之词。”涂山君转过身来重新坐下。

  “随你调查。”

  阎天君毫不在意的挥手。

  这件事确实要好好调查一番,不过他又能问谁呢?

  总不好直接去问万宁县的那位老道君。

  “万宁县的那位老道君出自?”

  “上清。”

  “太乙升仙宗呢?”

  “太清。”

  涂山君神色微楞,他倒是知道同属道门,就是不清楚具体记载。

  主要还是对主宗没有太多的了解。

  何止是主宗,他连整个中土都是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道门内部具体的分支,又到底有多少宗门。

  但是,一个上清,一个太清,肯定离的很远。

  他是太乙宗老祖天然是太清一脉,自然不能去问上清的事情。

  沉吟半晌的涂山君眼睛一亮的看向阎天君问道:“这神禁之地应该也有太乙升仙宗的门人弟子吧?”

  阎天君点头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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