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等人本来只是想过来找点好吃的美食而已,结果没想到,受到了一连串的震撼。
回村里的路上,还在不停议论陈凌的事。
他们现在是看陈凌家什么东西都会觉得不简单,都会忍不住多想。
村民们有看到他们这样的,听他们讨论陈凌,就互相说:“看吧,就说他们只要吃富贵一顿饭,肯定就吃服了,往后肯定每天厚着脸皮去找富贵蹭饭。”
“蹭饭就算了,富贵哪里会伺候他们,怕不是也得掏钱哩。”
“掏钱就掏钱,人家这帮人不差钱啊。”
村里的人,向来是对城里人有不小误解的。
何况还是港岛和湾岛这种发达地区来的人。
总觉得人家拿钱不当回事,看到什么东西都愿意掏钱买。
普通的小鸟和小鱼,常见的野菜和腊肉,还花大价钱抢着买……
一个个好像都是人傻钱多一样。
实际上人家可不傻。
简单点来讲,是人家这些人早已经过了‘有没有’的阶段,到了追求‘好不好’的层次了。
有没有,好不好。
听着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里边蕴含的东西可不是小问题。
像是现在这个年月,内地大部分都还没有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很多人只达到简单温饱,逢年过节才能吃肉,看着距离‘好不好’似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实际上,这段路并不长。
十年之后,也就是零七年前后,就能基本解决‘有没有’的问题。
到了陈凌熟知的后世二零二几年,那简直不用多说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开始追求‘好不好’的问题了。
毕竟虽然超越了温饱线,但是他妈的连地里种的蔬菜都开始上科技与狠活了,走村串乡的考察一下,很容易就会发现,那些种菜的人,他们地里的菜自己都不吃。
不敢吃。
多可怕的事情。
而现在嘛,村里的乡亲还不理解吴老他们这种人的心态。
只觉得陈凌又征服了一批有钱人,还是湾岛和港岛来的,心里比较自豪。
去外边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看,我们村陈富贵,湾岛和港岛的来了也服他。
争着抢着往他家跑。
吴老他们也不知道乡亲们是怎么看他们的。
只知道陈王庄这边的人好像是比来时路上遇到的那些人要温和善良许多。
听陈凌解释是说,好像他们这里是因为农田比较多,所以野蛮凶狠的‘刁民’比较少,外面那些拦路抢劫的,主要还是太穷了,没地种,没粮食吃,没收入来源。
他们觉得很有道理。
回到村里,雨点又有变大的趋势。
好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伞,就不紧不慢的走着,在村里闲逛。
经过陈凌家村里的院子时,听到里面比较热闹,就走进去凑热闹,进去一看是郑绍秋他们,还有一个脸上带疤的老头子,一帮人在屋檐下,摆着鸟笼,正守着二秃子和两只老鹰喂肉。
一边喂鹰,一边就听那老爷子讲古。
山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传闻,配合着大陆的历史事件,让他们一下子沉迷了进去。
赶紧收了雨伞,挤进屋内,支棱着耳朵听起来。
冬天的雨,是比雪更烦人的。
不像是别的季节的雨,要下就痛快的下一场。
冬天的雨不是这样。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下起来了,一会儿又停了。
让人干点活儿也干不好。
吴老等人离开后,陈凌本来是准备就开始搬卧室东西的,没想到这个时候雨突然大了下来。
他只得作罢。
在这雨天,天色也暗,阴沉沉的让人没什么精神。
他在客厅写了会儿书稿,渐渐觉得状态不佳,就回卧室陪着王素素在床边哄孩子玩。
睿睿则是自己吭哧吭哧抱过来厚厚的棉垫子,坐在卧室门口,和黑娃两个玩他的小白象玩具。
这也不是他特意在屋门外的。
主要是黑娃小金在有小娃的时候,不太肯进屋。
睿睿就只好到门口找它们。
臭小子跟小老虎一样壮实,一点也不怕冷。
把脑袋上的帽子随地一甩,就扯着小白象,让小白象玩具向着两狗一阵冲撞。
黑娃左扑右跳的帮着他挡着小白象。
不然玩具冲下楼了,还得它去帮忙捡回来。
小金则是一边陪着睿睿玩耍,一边眼睛还时不时的向卧室里看两眼,它是在看床边的两个小娃,眼神温和,带着好奇。
其实在睿睿还不会下地跑的时候它们也是这样。
当时刚从医院回来,它们两个还有小白牛那都是远远地看着,想靠近又不太敢靠近,又好奇又小心翼翼的。
其实这个表现不仅在它们身上有。
这应该是很多通人性的动物都会有的表现,不论开没开智,有没有智慧。
面对幼崽都会出现这样温和又温柔的一面。
当然了。
家里二黑它们是不喜欢太靠近小娃子的,它们是愿意多干点活,也不愿意守着孩子带娃。
主要还是从小被睿睿折腾怕了。
今天下雨出不了门,二黑它们就守在后院木楼这边,陪着王存业老两口打苇箔。
一会儿这个帮忙叼绳子,一会儿那个帮忙扯线。
不过别的狗都不如二黑灵巧,还是二黑出力最多,别的狗在这边就是解闷儿的。
不然笨手笨脚帮倒忙。
打苇箔是为了给鸡舍牲口圈换新的顶棚。
陈凌甚至想着和泥搞一个结实的顶,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先把苇箔打好再说吧。
“凌子,你过来看看鱼缸这里放的东西,扔还是不扔。”
“啊?鱼缸有什么东西?那边我没放啥吧!”
陈凌被睿睿玩耍的垫子挡着,从门口探出脑袋。
王存业在楼下举着伞,喊道:“瓶瓶罐罐的,我看你在里边种了东西,都长霉了。”
“还种了东西?我没印象啊,我去看看。”
陈凌奇怪的道。
然后俯身把挡在卧室门口的儿子,连坐垫带娃子一块搬进屋内,自己拿了伞就下了楼。
到了木楼的中厅这边。
那一方大的水景缸依然清晰透亮,里面景色虽有变化,但也是水生植被越发茂密,越发生机盎然,缸壁上并没有生出来难看的藻类。
毕竟里面是有很多鱼虾专门啃吃藻类的。
老丈人领着他到鱼缸旁边一看,果然在架子上摆着些玻璃的瓶瓶罐罐。
好几个已经长了霉斑,像是坏掉的咸菜长毛的样子。
摆在架子一堆花盆的角落里,还真不好注意到。
陈凌微微皱眉,然后恍然想起是怎么回事了:“哦,我知道了,是佳佳做的苔藓瓶。”
“苔藓瓶?之前你想往鱼缸里种的那些?”老丈人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摆弄的。
“差不多吧。”
陈凌也没有过多解释。
小徒弟沈佳宜之前有心理疾病。
后来虽然有王素素给治好了,但很多时候还是靠自然疗法。
说白了,也就是陈王庄这边的山好水好风景好,加上陈凌家的小玩意儿多。
比如好玩又可爱的各类动物,又比如这漂亮的水景缸……
尤其这个水景缸,在治疗沈佳宜的心理疾病上功劳着实不小。
当时小徒弟就是整天守着鱼缸喂鱼,换水什么的,还拿着捞网去外边沟渠捞些小虾,给睿睿喂龟,尽管那些龟并不怎么吃肉。
而且这种水景缸,不论是单纯用来观赏,还是一心一意的侍弄维护,都是很解压的。
后来她心里渐渐开朗起来了。
还是喜欢围着鱼缸这边打转,听说陈凌想养苔藓造景,几次转水试验失败之后,就自告奋勇,弄了好多苔藓瓶玩。
陈凌当时也没管,他家这鱼缸很受欢迎的,经常有人来伺候,赵玉宝、吴飞他们都来。
连梁红玉两个也很喜欢,就是他们自己不敢养鱼,怕养不活。
“这姑娘,苔藓也养不活。”
陈凌嘀咕一声,收拾起这些玻璃罐子,打算把里边死掉烂掉的苔藓丢掉,等烧上土炕了,自己在卧室养一点,摆在写字台当个装饰玩。
然后他这一收拾,竟然发现最角落的玻璃罐子 拿起来一瞧,好家伙,还是小徒弟给他留的纸条。
上面写的是她无意中发现的苔藓可以轻松转水种植的秘密,任意品种的苔藓都可以。
之所以藏在这里不告诉他。
自然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就种个苔藓,佳佳还专门留了字?”老丈人一脸荒谬,这破玩意儿有啥好玩的。
山里到处都是的东西。
死了再去抠两块呗。
哪里还至于这么费劲的这里种一点,哪里种一点的。
“爹你不懂。”
陈凌笑笑,他这个说的是种植的乐趣。
当然,很多女生不管哪个年龄,跟你什么关系,都喜欢留纸条这一点,陈凌有时候也不理解。
他母亲之前就是,搞得他有段时间跑出去玩,也给家里留纸条,卡在门缝里,后来当然挨了揍。
因为纸条掉了,爹娘奶奶都没人看到。
“还我不懂了,你这苔藓不就是玩的嘛,总不至于这个也能卖上钱吧……”
老丈人还不信了,这破玩意会有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