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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哦……”
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的……
果然还是看情况。屋,更多好免费阅读。
祈善发泄够了,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发丝,转头问沈棠:“沈小郎君没想问的?”
沈棠如实道:“没有。”
其实祈善是谁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理想状态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叫“祈善”。她认识的,从始至终只有他。
郡守被砸得鼻血横流,眼冒金星,眼眶乌青,那张还算威严的脸变得无比滑稽。
口舌不清道:“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祈善道:“一下子杀了你,太便宜。”
郡守冷嘲,甚至开始胡言乱语,挑衅祈善的底线:“其实祈善是你杀的吧……你将他取而代之?心虚所以栽赃到我头上……”
咚——
祈善又赏了郡守一个拳头。
沈棠越听越迷糊的同时,还不忘吐槽——
虽然文心言灵潇洒飘逸,很符合文心文士的逼格,但论解气还要属直接上拳头。
祈善冷哼收回手,指节捏得咯吱咯吱响,十分有威慑力:“你还真知道怎么激怒我。”
郡守嗤笑:“好说,毕竟是同一届的。”
沈棠:“……???”
见沈棠一脸不解,祈善长叹一声。
他单手抓起郡守的衣领,将人拖着往山洞走,那两个客卿的尸体丢下山崖,免得招来山间野兽导致行踪被发现。进了山洞,祈善将人往地上一丢,随即陷入漫长的沉默。屋,更多好免费阅读。
顶着“祈善”的身份太久,有时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这笔仇该从何说起。
终于——
祈善道:“我的本名不叫祈善,叫什么也不重要,反正世上只有祈元良这人了。”
开了话头,他发现开口其实也不难。
沈棠道:“那个‘祈善’是你朋友?”
从郡守和祈善二人的对话也听得出来,“祈善”这人真实存在过,而不是眼前这位祈不善的化名。良久听他道:“算得上亦师亦友吧。”
真正的“祈善”是怎样的?
即便郡守不太喜欢“祈善”,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个极其优秀的人。哪怕没有很好的出身,生活偶尔会很困顿,仍能乐观面对现实,甚至非常乐意接济比他更穷更窘迫的人。
嗯,眼前这位祈不善就是被接济的人。
沈棠总结祈不善的话,大致如下——
真正的“祈善”幼时家道中落,父亲是个不成器的二世祖,败光了祖上积累的清贵名声,气死妻子父母,混账不堪。他父亲这辈子唯一为“祈善”做的一件好事就是死得早。
幼年的“祈善”主持完父亲丧事,找上所有债主,挨家挨户重新写欠条,约定还款。
按说,这些债务他不想还,债主也拿他没法,毕竟他父族不成器,但母族还有几个人。
但幼年“祈善”很有主见,对母族长辈道:阿父败光的祈氏清誉,善替他拾回来。
也因为亲爹死得早,祖辈积累的珍贵书册都还没来得及糟蹋,“祈善”也不是没翻身的希望。他启蒙早、学得快、名声好、人缘佳,多少还有些社交牛逼症,朋友遍布十里八乡。
丰神俊朗,清逸翛然。
这是外人对“祈善”的评价。
嗯,这个外人还跟“祈善”有过不少过节。连不对付的人都这么夸赞,可见他本身优秀到什么程度。不,与其说“优秀”,倒不如说“良善”,用郡守的话来说就是“善人病”!
祈善,元良。
人如其名。
祈不善也是受其帮助的人。
“祈善”的启蒙恩师跟孝城那位私塾先生有点儿像,但脾气更加古怪固执,最自豪的便是教出“祈善”这个好学生。作为当地有名的名师名士,上门求学解惑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祈不善也是其中之一。
寒冬腊月候在门外等待。
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拜帖递了七天,在门外等了七天。
直至第八天才有回复。
门房转达的,大致意思就是说他教的学生够多了,没那么多精力再教导一个基础根基不牢的学生,让他另觅良师。
祈不善也是听说这位名师如何好,学识如何渊博,于是专程前来求教。跋山涉水好几日,可惜付出没换来他想要的回报。
他这几日又冻又饿,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到了极点。骤然收到这坏消息也熬不下去了,昏倒在雪中。醒来发现身处一户陌生居所。
一问才知是被名师爱徒“祈善”所救。
听了祈不善的经历,“祈善”便想了个办法,用迂回曲折的路子跟老师探讨何谓“传道受业解惑”。那位名师也不是蠢人,稍微一问便知道“祈善”和祈不善的事儿……
名师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总不能每个上门解惑的人他都接待吧?
只是“祈善”言谈间对求学小儿非常欣赏,名师也生出几分好奇,勉强见了一面。也正是这一面,让祈不善能留下求学。
之后数年,“祈善”数次接济窘迫的祈不善。二人一同求学,一同长大。不同于“祈善”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焦点,祈不善自小就没什么存在感,为人阴郁,脾气也怪……
“祈善”即使身穿寻常百姓的衣裳,立在人群也是最耀眼的一个,几乎无人注意到他身边的小跟班。倘若不是“祈善”热情引见介绍,他们还以为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书童呢。
对于这个刻板印象,“祈善”不止一次苦恼,明明祈不善更强,为何世人不注意他?
他一度自责是自己的问题。
嗯,不是凡尔赛,是真的自责。
之后,辛国开了一场特试。二人从名师手中拿到珍贵的举荐名额,准备搏一搏前程。只是不凑巧,祈不善的亲人这时没了。他少时受亲戚照顾良多,于情于理要回去奔丧。
“祈善”只能独身上路,途中碰见了一个比他年长许多的青年文士,相谈甚欢。
不用猜,这人就是郡守晏城。
特试开考的前两天,祈不善才匆匆赶到考场。也是在那场考试中——有个学子死了。
郡守脸色微寒,想明白了什么。
“我记得当时死的人是……”
------题外话------
其实关于元良马甲的事儿,一直有暗示的,毕竟是仇家遍布西北的主儿,马甲不多套两件,咋死都不知道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