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主前辈……」
石毅几人也是紧握双拳,尽管他们之前和葬主素未谋面,但最后一霎残存的真灵,也知道到底是谁出手救了他们。
此时见葬主不敌,如此盖世英豪,也要败北饮恨,不禁感到悲怆。
九天十地的生灵悲呼,哭泣声,祈祷声混杂在一起,伴着那自界海方向吹来的罡风,成了悲凉的乐章。
「绘梨衣。」
陆晨开口时起身,绘梨衣很默契的施展技能,为陆晨上了命运赐福,这会稍微削减天地力量对时空穿越者的排斥性。
「武神!」
「武帝!」
「师尊!」
众人惊讶的看着陆晨,因为他起身后,就那么直直的朝‘画面,走去了。
刹那间,时光与因果之力冲刷在他的身上,爆发着恐怖的力量,混沌气汹涌,一切都仿佛混乱了起来。
可陆晨前行的姿态丝毫没有停顿,他在路上,宛若万法不侵的永恒帝者,连天地的力量都动不了他分毫。
在石昊等人的视角中,陆晨就像是走入画中的人,只留给他们一个黑衣背影,越来越小,走向天地的远方。
「武帝这是……过去了吗?」
火王声音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种光景,一个人的实体亲身降临另一个时代,就算是异域的时光兽赤王也不敢这么做吧?
时光和因果之力蒙在陆晨身上,让他整个人都不真切了,起码在这乱战的时代,人们是看不清陆晨的真容的,这是时空的修复之力在作祟。
就像石昊在决战时,狠人大帝等人前来相助,时光因果的力量,也会让他们的面容不真切,不让前人看清。
随着陆晨前行,终于脚踏实地,踩在旧时代的天地间时,他的力量开始在体表显化了,霎时间,下方的界海被整个蒸干,界海上方电闪雷鸣,不如说是整片大天地,都发出了强烈的排斥力,引发恐怖的异像。
只是一刹那间,葬主和苍帝就停手了,纷纷看向陆晨所在的方位,惊疑不定。
另一边,现世中,石昊几人看的心急不已,因为陆晨走后,这画面就无人掌控了,只是定格的,视野角度有限,他们根本看不到全貌,陆晨走远后,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看到天地间那波澜壮阔的恐怖异像。
绘梨衣也想看清楚一些,可她的实力动不了时光窗口,只能看向冷月,「冷月姐姐,能帮忙调整一下吗?」
冷月点了点头,抬手轻点,画面便开始转化,石昊几人的那种看不清的难受感终于消失了。
不得不说,冷月是一个很好的导播员,知道什么时候镜头该对准哪边。
不仅如此,她还抽出腰间的短刃,在虚空中又划了几下,多了数个窗口画面,视角分别对应九天十地上居民的状况,界海中陆晨所在之处的场景,以及葬主和苍帝个人画面。
葬主和苍帝何许人,当‘镜头,直接贴近他们时,他们也感应到了时光另一端的窥探者。
葬主还好,因为他好像有些认出那天地风暴间的人是谁了,苍帝就是震惊了,因为能跨越时间长河窥探他的人,他感觉不应该存在才对。
而且可能他已经被看了好久了,知道那种窥探之力加强,他才发现。
「冷师叔……好强……」
石毅呆呆道,没想到这位冷师叔也能轻描淡写的将时光长河洞穿,简直像是放影片那么简单,随意的调整角度。
火王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如果刚刚他还会猜测这位冷月仙子是在开玩笑的话,现在他真的有点相信对方是帝境强者了。
人也来不及询问冷月,或为她的行为震惊,因为很快就被画面中要发生的事吸引了心神。
只见在九天十地的人们悲呼祈祷之时,整方大世界内爆出一阵轰鸣,世界都似乎在龟裂。
有什么东西降临了从不该属于他的时代,不该属于他的空间降临了!
九天十地仅剩的几名真仙和至尊腾空而起,眺望远方。
苍帝与葬主也是凝视着那异时空的节点,看着那仿佛终焉到来之地。
比准仙帝攻伐更猛烈的震荡捶打大气,将天地间的一切化作模糊的波纹,在蒸干后的界海中,黑烟从扭曲的热流中升起,那干涸的‘海底,瞬间化作炼狱,漆黑的岩浆流淌,将一切化作地狱火海,燃烧着致命的黑炎。
世界爆碎后冲出的陨星和大气摩擦,产生光芒,它们拖带着一条条暗红色的线条将天空填满,繁杂的光点互相交错降落,星辰和大气摩擦,高热和阻力将这些小世界的残留物粉碎磨灭,然后化作黑红色的粉尘,在界海上方飘散为深沉的雾。
在那神秘存在降临的异时空节点,焦热和烈风焚尽诸海,火云与灰烬遮蔽苍穹,高天的星辰陨落,黑暗的深渊打开,伴着那逐渐升腾而起的红雾,让人只想到终焉二字。
整片大天地狂暴了起来,因为承受不住此人暴烈的气息,也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罡风席卷中,伴着最为狂躁的天劫,在界海上方纵横,要劈杀这个不速之客。
「武帝在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降临了啊!」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纷纷颤抖的出生,以为是来自界海另一端黑暗源点处,有不得了的怪物降临了。
葬主也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异像的终点,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了,难道这不是武帝?或者说,武帝在上路后,也变成了黑暗生灵?
他看向苍帝,但发现苍帝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这么判断的话,好像来者也不是苍帝的同伴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神为何降临的方式……看起来这么像……」
石昊在现世看着这一幕,也是面色怪异,不好找形容词。
其他人也是惊疑不定,一方面是没想到陆晨已经这么强了,另一方面则是对陆晨身上气息散发时的异像,感到迷惑。
这简直比黑暗生灵看起来都要不详啊!
他们这还是隔着时间长河,通过‘转播,画面进行观看,就这样都觉得灵魂在颤抖,如果是直面武帝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画面中,时间长河的另一端,九天十地的人颤抖的更厉害了,跪服在地不断的祈祷,求武帝快回归退治怪物,保卫这一方净土。
可也有人皱着眉,脸上带着困惑。
比如天神书院的大长老孟天正,他如今也是真仙后期了,看着界海远方的异像,因为那是映射性的力量,整片界海中的人都能看清那中心的场景。
他方才在某一瞬,仿佛在浓郁的红雾和黑烟中,看到了黑衣黑刀的身影,像是武帝的装束。
难不成……时隔多年,武帝在上路后,发生了诡变!?
他想起武帝曾经吞吸黑暗物质,暗道糟糕,看来武帝还是玩火了!
原本葬土的主人就已经是苦战了,若是那位神秘的黑暗帝者再多一个帮手,葬主的下场母庸质疑,是必然要陨落的。
咔嚓——
天地间爆发出一阵碎裂的声音,只见在那雷霆密布、黑烟与红雾纠缠之处,有一只手横向划过,于是虚空与大道崩碎,天道都随之而颤抖,天地间轰鸣的异像消散无形。
在红雾飘洒的地方,人们看清了那异像下存在的真容,尽管好似有一层奇特的力量遮掩,人们看不到确切 的面貌,但其身形装束和气质却是让人能辨识他的身份。
「武帝!?」
不少人惊呼出声,没想到他们以为的终焉怪物,就是武帝本人。
可武帝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末法时代人们的寿命衰减,距离曾经武帝现身的年代已经过去好多代人了,亲身见过武帝的人也就只有那几位在武帝帮助下晋升的真仙而已。
但人们也从古籍和各种雕塑上见过武帝的样貌,最基础的特征大家是知道的。
「武帝他……诡变了吗?」
有人颤抖着出声,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传说中武帝上路,离开了九天十地,要去界海深处讨伐黑暗,可最终也落得如此下场吗?
人们心中悲戚而绝望,像是已经确定了九天十地会被毁灭的结果。
现世,石昊等人看着画面上的转播,也不知道冷月是有意还是无意,还在九天十地的人之间切换镜头,那些人说的话,和表情变换,都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师尊他……还真是越来越凶悍了……」
石毅淡淡道,他感觉自己的措辞已经很小心。
只见在那界海的上方,陆晨舒展了下身躯,天地间还欲降下的第二批雷霆便已消散,随后他目光锁定了脸上带着震惊的苍帝,「好久不见,或者对你来说,我们前不久才刚见过?」
苍帝面色惊疑不定,对他来说,和陆晨的确是前不久才见过。
当时陆晨冲到界海另一端,跑到他的神殿内挑衅自己,自己随出一击,居然没能抹杀陆晨。
等他要继续出手时,陆晨就已经消失了,这是他一直不解的地方。
而这才多久时间过去陆晨就已经踏足帝境了!?
「武帝……陆晨……」
苍帝面色凝重的道,手持权杖,严阵以待,可随后他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这并非你现世身!」
苍帝一言道出了真相,方才他察觉到有时光长河波动的力量,原来是这样。
「是……未来的陆道友?」
葬主也疑惑的看着陆晨,他的确在陆晨身上感受到了因果和时光之力,而陆晨的面容他们是看不真切的。
陆晨朝葬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又看向苍帝,笑道:「是这样又如何?」
说这句话时,有九十九条雷霆真龙缠绕在他身上,那是无形的因果大劫,要将他抹杀。
这是正常现象,即便是准仙帝,可跨越时间长河而战,限制也是很多的,就比如狠人大帝等人想跟石昊说句话,都要遭受惩戒,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提及。
「狂徒,跨越时间长河而战,还敢自报身份。」
苍帝嘲讽的笑道,在他看来,陆晨这么玩,根本都不需要他出手了,时光因果之力就会将陆晨抹去。
然而陆晨身上黄昏外衣飘荡,他只是周身发力,就将那些雷霆锁链崩碎了,侧了侧头,看向苍帝道:「所以呢?」
苍帝面色阴沉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陆晨,「是吾小看了你,还真成为了帝者,可那又如何,你不过与吾境界在仿佛之间罢了。」
他与陆晨、葬主成掎角之势站立,目光扫视两人,「即便你二人一起上,吾又有何惧?」
现世的人看到这里,石昊忍不住开口向冷月请教道:「前辈,这个黑暗帝者很强吗?」
其他人也是好奇的看向冷月,心说这黑暗帝者爆发的实力他们看不懂,但的确是在压着葬主打,现今又放话说要让武帝和葬主一起上,难不成真的盖世无敌?
冷月看着画面上的场景,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不,他很弱。」
「很弱?」
火王不解,因为在他看来,即便这位黑暗帝者不敌武帝和葬主,那也是盖世强者了,毕竟古往今来能触及到帝境的又有几人?
评判这种人,顶多可以说他没有武帝强,或者说比武帝弱,但怎么能用上‘很弱,这种形容词呢?
冷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画面上的苍帝,说道:「弱到根本分不清眼前敌人的实力和自己的差距,如果他真的很强,现在就应该开始颤抖恐惧了,当然,这也可能是他膨胀自大的心在作祟。」
几人交谈之时,陆晨也对苍帝的挑衅做出了回应。
他先是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苍帝居然也有如此‘豪情,,他还以为对方一看到自己,立马就会喊「鸿帝救我」、「羽帝救我」、「前辈救我」之类的话呢。
苍帝的嚣张话语,没有激怒陆晨,反而让他笑了起来,他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问道:「你觉得我们是在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