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在与少年交手后,迅速做出了判断,准备折返先碾死那几只在城中乱窜的虫子。
眼下祂的力量的确还能压制这个混血种少年,但如果戒律的效果继续降低,祂在优势的领域很可能会被反超。
龙翼扇动,带起阵阵劲风,诺顿的身影飞速上升,飞向青铜王城的另一端。
就在这时,祂忽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压力袭来,转身暴怒横于身前,漆黑的凶兵与暴怒相交,灼热的火焰纷飞升腾。
刺目的黄金瞳与赤红如鬼的眸子对视,一方是尊贵至极的威严,一方是的疯狂升腾的战意。
由于起跳之势将近,陆晨被暴怒上传来的巨力直接击飞,但作为突袭者,他对这一幕是有预料的,身后正下方刚好有着围墙的落点。
“听校长说,龙都是骄傲的生灵,你作为龙王,该不会是想跑吧?”
陆晨落地后看着振翅的诺顿,淡淡道。
如果他现在是在玩魔兽世界的话,那就是他的兽人战士使用了嘲讽技能。
在游戏中终极Boss的仇恨是很难拉的,使用这种技能也很难成功,但他现在貌似成功了。
因为诺顿龙翼振动,掀起阵阵狂风,灼眼的火焰巨刃,朝他劈落而下,那是热与力的狂潮,君王的暴怒!
陆晨提起精神,周身虬结的肌肉发力,侧踩脚下的青铜城墙,黑玄逆迎而上,那股热浪在黑色的刀影下似乎都被驱散了几分。
金铁交戈的声音响起,陆晨以黑玄刀身抵住这一刀,身形微压,侧身卸力,将诺顿这致命的一刀带偏了出去。
随后在诺顿惊异的目光中,他持刀的双手中,左手继续使用巧劲利用惯性将暴怒带向一旁的青铜城墙。
而他右手居然松开了,迅速的握在了挎在左腰处的飘雪刀柄,身形向前突进,刀身与刀鞘分离,空中闪出冰蓝色的刀光,莹白的落雪浮现刹那,又被周遭的高温所蒸发,白色的雾气混着赤色的鲜血飘洒在空气中。
单手藏刀术——十步一杀!
诺顿侧身准备后退,但胸前仍被划出了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后退中祂的双目透着暴怒和不可置信。
这个人类少年明明身体综合素质目前还逊于他不少,竟然能找到机会伤到自己!?
在其诧异分神的一瞬,陆晨收刀入鞘,双手再次持住黑玄,猛然发力,将暴怒牵引偏离更甚,他双腿的战斗服猛然鼓胀,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再次加速。
在黑玄与暴怒分离的一瞬,他腰身前摆,双臂与前胸的肌肉发力,横断天空的黑色弧光闪过,战场流刀法.共工!
此时诺顿因为出刀被带偏,收刀不及,空门大漏!
一寸短一寸险,陆晨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
就在巨大的黑刃即将触碰到诺顿时,一道金光亮起,金色的屏障挡在了黑色的凶兵前,犹如镜子一般破碎,但黑玄仍旧被阻挡了一瞬,诺顿反应过来扇动龙翼迅速后退,躲开了少年致命的一刀。
言灵.金刚界。
陆晨认出了这个言灵,和自己的言灵只有一字之差,但这个言灵是无尘之地的上位言灵,有绝对防御之称,如今看来绝对防御或许称不上,但的确是极佳的防御言灵。
和龙王交手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对方能够使用祂这一系的所有言灵,并且还可能掌握有其他系的言灵。
他永远无法判断对手下一次释放言灵会是什么,又能对战局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诺顿立于空中,俯视着少年,眼神中的怒火反而逐渐平息了,正视着这个少年,祂明白,如果自己转身去击杀那几个城中的混血种,对方一定会不死不休的追上来,祂被缠住了。
下一刹,祂身后烈焰腾起,君焰爆炸的力量掀起狂风,却在精准的掌控下不伤主人分毫,龙翼扇动下,祂的速度再次提到了新的巅峰。
青铜御座进一步提升力量,鳞片的色泽显得更加深邃,横天的灼眼长刀裹挟着死亡的刀风斜斩而下。
既然以时间决胜负,那吾便先斩了这个少年!
瞬时间的判断,陆晨就明白不能硬接这一刀,一阶金刚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力量增幅,他的力量仍差对方不少,况且其好像又提升了力量。
他在刀锋距离身前三米时侧身起跳,黑玄斩在暴怒的前中段,肌肉放松又绷紧,将狂潮般的力量消除大半,随后借着这股力量后退飞了出去,踩在身后的墙面,向斜下方跳跃,躲开了诺顿追击的又一次劈砍。
巨大的青铜墙被斩出灼热的刀痕,铜水飞散,诉说着暴怒此时被加持着何等温度,以碳基生物的肉体,只要被碰到,根本就不是斩断,而是直接被碳化!
陆晨将战场由高处转移到了城墙之下,这里的场地狭窄,不利于暴怒较长的刀身施展,同时将空间拉回三维的角度,大地、周身的城墙都是他的借力点。
他在速度和力量方面都不占优势,但他比诺顿更加灵活!
“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快累死了。”
芬格尔张开大口喘气,受过良好体力培训的他们都知道正确的跑步方式,可他现在体力的确被压榨到了极点。
自进入青铜城起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他们相当于在这十分钟内一直在百米冲刺,可以说单是这一项,卡塞尔学院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都做不到。
芬格尔感觉这一趟下来,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小肚腩,都要消失了。
“师兄再坚持下,离第三柄刀的距离已经不远了。”
楚子航宽慰道,他现在还好,强化后的身体是全方位的强,耐力方面也很持久。
“青铜城的变化更复杂更快了,这该死的龙王在有意拦路。”
酒德麻衣此时因为剧烈运动,也是香汗淋漓,脸带潮红,心说保姆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当几人加速通过一条通道后,转身来到一处祭坛,看见那柄上面的亚特坎长刀,都是松了口气。
“这柄应该是饕餮,楚师弟快拔刀。”
酒德麻衣提醒道,由于拔刀也是需要血统和耗费体力的,此时自然是让楚子航来。
楚子航背后扛着着贪婪和妒忌,快步走到祭坛上,将饕餮顺利的拔出,戒律的压制力又小了一分。
“师弟,让我喘口气,真有点顶不住了。”
芬格尔用手撑着膝盖道,他们也需要再重新理一下思路,找下一处地点。
“戒律效果解除的有限,陆兄或许能够动用言灵了,但实力距离巅峰差得远,我们必须加快进度。”
楚子航这么说着,但也没催促芬格尔赶路,因为他们目前只推算出这两个地方,城中青铜墙变化的规律又被打乱了一部分,他们需要重新推演。
“师弟你说,七宗罪只有七柄,但这个阵法确是根据八卦衍生出的,那应该有八处阵眼才对,那第八处放的会是什么东西?”
芬格尔一边用纸笔计算,一边疑惑道。
楚子航闻言也是愣了下,这个问题他之前倒是没想过,“……不清楚,龙王的财宝应该很多。”
“你们说……诺顿为何要铸造这七柄屠龙凶兵?这是对龙王级的炼金武器。”
酒德麻衣装作思考疑惑的样子。
“祂的敌人是龙族,龙族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我们混血种,而是同类的龙族。”
楚子航分析道,也只有其他龙王才值得诺顿如此费心打造这些炼金刀具。
“看打斗的动静,以及这些刀被拿来压阵,诺顿应该也不是使七刀流的,祂又不是章鱼,而这每柄刀的造型和功能貌似又不同,可能是用来针对不同敌人的。”
芬格尔看着楚子航背着的几柄刀,若有所思,可问题又随之而来,“如果说是针对龙王,可为什么会有七柄刀!?”
“或许是留着备用?”
酒德麻衣接茬道。
芬格尔摇了摇头,忽然眸子中浮现出震惊的神色,道:“龙王……不止有四大君主!”
见楚子航惊异的看着他,芬格尔解释道:“还记得我之前和陆师弟说的吗,我们打过的那个魔兽世界副本,史尔特尔之怒,那里面除了诺顿,还有康斯坦丁,一共有……两位初代种!”
惊悚的真相令场面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芬格尔更是不安到极点。
他们一路走来,尼伯龙根中的所有迹象都和副本中几乎吻合,那……龙王呢?
难道这里也有两位初代种?
“师兄,在那个副本中,诺顿和康斯坦丁是什么关系?”
沉默了片刻,楚子航问道。
“资料片中没说清楚,事后我在官网第二天修复难度时,看到了介绍,据说诺顿和康斯坦丁是亲兄弟,所以康斯坦丁在吞噬诺顿时才会流泪。”
芬格尔回想道。
楚子航手中正在计算的笔都停了下,“秘党记载有关龙王的名号,康斯坦丁和诺顿都出现过,我们本以为这是同一位龙王,可难道说,青铜与火之龙王一共有两位,是双生子?”
“我不知道暴雪幕后的委托者搞出这个副本的用意如何,但他目前预言的东西都说中了,秘党一直以来都错了,青铜与火之龙王的确是双生子,但并不是有两位,青铜与火之龙王,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只有一位。”
芬格尔面色阴沉的分析道。
“什么意思?”
楚子航感觉芬格尔的话前后矛盾。
“秘党一直以来,把龙族分为五到初代种,同时又认为初代种就是龙王,但这可能是错的,如果那个副本不是恶搞,信息全部真实的话,就意味着,当两位初代种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
芬格尔顿了下,吐出那个意义又显得不同,更加高贵的称号:“龙王!”
“真正的龙王有多强?”
楚子航皱眉道,他开始为陆兄担忧了。
“那个副本中的诺顿和康斯坦丁是有龙躯的,这个难度勉强还算是有希望过的,但如果康斯坦丁吞噬了诺顿,真正的龙王出现,那是人类没有丝毫机会的……灭世级灾难。”
芬格尔回想起副本中最终出现的史尔特尔,陆师弟的兽人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直接就被融化了。
“去下一处地点吧,陆兄需要更强的力量。”
楚子航站起身,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两位初代种,速战速决都是必要的。
酒德麻衣在一旁看着两人讨论,心中犯嘀咕,她其实很想说你们不用杞人忧天,这里只有诺顿一个,但她总不能自曝。
只能说老板做那个副本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太多,只是想给点尼伯龙根的线索,顺便提醒陆晨龙王是双生子,以及不能和完全体的龙王决战等。
游戏的事,怎么能全信呢,老板可并没有暗示这里有两只初代种。
黑玄与暴怒相接,陆晨跑动间两柄刀的交接处火花四射,赤焰纷飞。
一根巨大的青铜柱从天而降,要压在他的头顶,陆晨在心中叹息,本想放弃这一次机会,但下一瞬,他体内的龙血微微躁动,短暂的时间内让他重新做出了判断。
战斗服下虬结的肌肉群进一步膨胀,陆晨的速度猛然提升,在千钧一发之际穿越了青铜柱的阴影,双臂发力,于暴怒的力薄点上挑,荡起了这柄巨刃,挥刀向前斩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诺顿不慌不乱,金刚界浮现,抵挡了片刻,收刀于身前,抵住了黑玄的劈砍。
双方站在青铜的大地上,脚部都深深的踩入青铜的地面中,与诺顿高大的身形比起来,陆晨看起来有些矮小,这一幕像是人类在和巨魔角力。
诺顿青色的鳞片下肌肉隆起,君王的尊严不容许祂后退,眼前的少年力量进一步提升了,几乎快要追赶上了祂,但他仍要在力量领域将对方压倒。
半成品的龙躯鳞片被膨胀的肌肉微微撑开,坚韧的龙骨发出被压迫的嘎吱声,青铜御座在继续压榨着这幅躯体的力量。
下一刹,陆晨终于还是先退了,他不能与敌人进行无意义的角力,何况他仍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