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柳氏有什么好?”陈氏嘀咕不已道,“一个个都眼高于顶,阴谋诡计不断。按我说……”
山阴柳氏和山阳公孙氏,仅相隔一座龙脊山,而龙脊山内资源丰富又有矿产,两家平常摩擦还是较多的,关系自然谈不上融洽。
“够了!你这老太,王氏与柳氏的联姻,你岂能胡乱议论?”公孙墨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吼道,“公孙锵,扶你母亲回去休息,我与守哲还有些话要说。”
公孙锵赶忙将还在絮絮叨叨的老太扶着走,而公孙蕙也说:“哲儿,你陪外祖父好好聊一聊,我先去和母亲说会儿话。”
公孙蕙今天穿针引线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她的身份参与公孙墨与王守哲的谈话反而不妥,然后她就牵着王珞静的小手一同离开。
等人都走后,王守哲才对公孙墨拱手行礼道:“守哲拜见外祖父。”
“哲儿无需多礼,来来,尝一尝你外祖父亲手种植的灵茶。”公孙墨对王守哲的到来早有准备,当即命人奉上灵茶灵果。
灵茶灵果在玄武世家都是奢侈品,必须依靠灵田才能种植,而灵田又是每个家族重要的战略性资源。公孙墨也不过是各种了数亩灵田的灵茶灵果,专门用来招待贵客。
至于平安王氏,目前仅剩下那些灵田种植白玉灵米,都不够族人消耗的,自然不会拿来种植经济效益比,比较差的灵茶灵果。
“多谢外祖父。”有灵茶与灵果享用,王守哲自然不会客气,当即坐下后开始享用起来。
灵玉雕琢的茶杯内,茶色红润,幽香扑鼻,闻之就让人心旷神怡。抿了一口下去,微微苦涩充斥齿腔,然而下一瞬间,一股清凉之意直充脑门,让王守哲顿觉神清气爽,些许晦涩阴郁的情绪念头一扫而空。
“好茶。”王守哲忍不住赞了一声,“此灵茶醇厚芬芳,回味悠长。且有助于静气凝神,洗却心中杂念。”
“哈哈,没想到哲儿也是懂茶之人。”公孙墨老怀宽慰,顿觉明珠没有暗投,得意地介绍说,“此茶名为山阳小灵种,是我年轻之时在龙脊山深处无意中发现的野外灵茶茶种,经过数十年的悉心栽培,如今每年能够稳定产出一斤多了,便是连家里两位老祖宗也颇为喜欢。这样吧,我每年匀你一两。”
说起匀一两时,公孙墨嘴角不可觉察地抽了抽,显然有些心疼。也是难怪,种灵茶可不比白玉灵米,更不是和地球上的茶种一般,能够种得密密麻麻。
往往一亩灵田中,仅仅能栽培数棵灵茶,而且平里日的精耕细作和维护必不可少。其采摘,揉捻,发酵等工艺也极为讲究。
因此,哪怕是一两灵茶的成本非常高。
“多谢外祖父,哲儿就却之不恭了。”王守哲知道公孙墨有意在扶持他,自然不会推却。
如今的王氏中,也就只有他王守哲值得公孙墨投资了,就像公孙墨当初将女儿嫁给王定岳做续弦一般。若是有朝一日,王守哲能晋升到灵台境,必然会念着这份香火情。
更重要的是,公孙墨夫妇都十分疼爱公孙蕙。而王守哲又是公孙蕙的嫡子,可以说是她在王氏未来的依靠,因此看在女儿面子上,公孙墨也会想办法挤出点资源,去扶持一下便宜外孙王守哲。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王守哲本身潜力不错,加上与公孙蕙关系母慈子孝的份上。
倘若王守哲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公孙墨自然懒得搭理。若是王氏彻底衰败,大不了将女儿和外孙女接回公孙氏。
两人一番寒暄后,这才进入正题。
公孙墨喝了一盏茶后,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哲儿,今早收到你派人送来的信件后,我原本尚有一些疑虑。随后亲上农庄去查验,以及与族内农桑老手交流后才最终确定。此番如你所说,的确有可能发生蜜虫灾,恐比去岁减产六成以上。哲儿,在此老夫代表公孙氏……”
“外祖父,此等见外之话就别说了。”王守哲打断道,“即便我不发出预警,以这两天蜜虫的爆发速度,各家族短则今天,迟则明后日,必然都会有所警觉。”
蚜虫一开始的征兆并不明显,每年或多或少都会受到蚜虫影响而减产。因此一开始出现些蚜虫,农户都会习以为常。可一旦爆发起来,埋在土里的蚜虫卵会在极短时间内爬出,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此言谬矣。”公孙墨摇头说,“我山阳公孙氏自身共有一万六千亩良田,此季冬麦收成以每亩十五个大铜计算,便是二十四万大铜,换算成乾金为两千四百乾金。如今正是蜜虫爆发初期,即便少减产两成,那也是挽回了四五百乾金的损失。更何况,我还听你安排,提早派遣族人和家将进山抓捕草蛉虫和九星虫了。”
草蛉虫,九星虫,哪怕是虫王终究还只是凡物,连一阶灵虫都谈不上,平常基本没有人会去关注。山阳一带的深山里,起码还是能搜罗到一些的。
两人正说话间,便有家将前来禀报,抓捕的第一批草蛉虫和九星虫已经送回。
“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请外祖父派遣心腹家将与我们一道同行。”王守哲起身道,“救灾如救火,半点不能耽搁。”
很快,侍女就去把公孙蕙和王珞静叫了回来,骑着马一同前往公孙氏最大的一个农庄,那是一个巨型农庄,足足有七千亩良田。
可见如今山阳公孙氏的底蕴,是远超平安王氏。
整个农庄的佃农们都已经疯狂运作着,他们用传统的草木灰汁,再掺入双倍剂量的灭虫散在灭虫。如此操作,效果倒是还不错,如果他们有足够多的灭虫散,似乎也能遏制住此次虫灾的爆发。
只可惜公孙氏仅仅囤积了少量的灭虫散,杯水车薪难以控制大局。
“四哥哥~”王珞静花了一个多时辰时间,驯化了三只草蛉虫王,一只九星虫王,精神显得非常疲惫,“因为时间太过仓促,这些虫王只能简单驯服一下,勉强可以指挥它们行动,让家将们把野生草蛉虫和九星虫都释放出来。”
“珞静,真是辛苦你了。”王守哲有些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了刚顺手拿的灵果,“你先提提神,救灾终究耽搁不得。”
“四哥哥你放心。”王珞静乖巧地点头,吃了灵果后体力恢复了不少,“只要能控制住虫王,那些草蛉虫和九星虫都不会乱跑的。但是想让它们去自行召集小虫,然后再飞回来就不行。”
随后,王珞静依葫芦画瓢,勉强指挥着虫王与虫子,进入到了那数千亩的麦田之中。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黑了。
此时,公孙墨亲临现场,还带来了厨娘和不少灵食,现场烹饪出来晚餐,就在这农庄内收拾出了一间房,族长与少族长,以及一名叫公孙钟的族人和其妻子王琉玉作陪。
王琉玉是王氏族人,此时的她应当有四十岁了,但因为保养不错而显得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从她的穿着打扮看起来日子过的不错。
“守哲见过三姑姑,三姑父。”王守哲先是拱手行礼。
“这个,这个,守哲多礼了。”公孙钟长得比较粗黑,据说是在公孙家族的矿山里主持工作,直脉族人中地位不低,只是个性较为朴实木讷不善交际。
王琉玉也是连连还礼,显得对王守哲非常敬重。虽然她的辈分比王守哲长一辈,但是王守哲可是嫡脉,王氏族长。
倒是王珞静一下子扑到了王琉玉怀里,甜滋滋地叫着:“姑姑。”
相比于血缘关系,王琉玉正是四老太爷王宵志的次女。也是王珞静正经的亲姑姑,关系自然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