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看看吴清若,又看看宁王殿下,对他们俩的反应很意外,尤其是宁王殿下。
按理说,吴清若对池阁老不假颜色,是因为后者有抢孩子的嫌疑,虽然那个猪拱白菜的形容确实有点奇怪,但也说明了这两个人之间的龃龉是存在的,是无法消除的。
可宁王殿下的反应跟吴清若一样,似乎对费学士的话不可置否,甚至还略带嘲讽,就颇有深意了,毕竟他一直都很维护、很尊敬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就在刚才,师徒三人还抱在一起,哭了一鼻子呢,这样的感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作假的。
宁王殿下感受到了沈茶的目光,转头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等一下他会解释的。
沈昊林把两个人的交流看在了眼里,再回想一下池阁老进了包厢后,宁王叔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这位太学院长、品性高洁之士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样人善心美。
“十三将军!”
听到包厢外面的声音,众人的目光朝着门口望去,包厢的门被推开,影十三快步走了进来。
“免礼吧!”宋珏朝着他摆摆手,“怎么了?”
影十三没说话,看看池阁老和费学生,朝着宋珏一挑眉。
池阁老和费学士很有眼色,看到宋珏他们有正事要说,还是不方便让自己听的,起身告辞。
“大统领,安排护卫送两位爱卿回去。”
白萌点点头,站起身来,请池阁老和费学士离开包厢,走到门口,派了自己的亲卫,叮嘱他们一定要安全的把人送回家。
看着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白萌才重新回到包厢,把门关好,朝着宋珏点点头。
“好了,说吧!”宋珏托着下巴,指指对面的位置,让影十三坐下来,“匆匆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完颜萍第二次发来求救信函,同时,耶律岚和耶律南也传信过来,他们第三次拒绝了完颜萍的求救请求。”影十三从怀里摸出了两封信,递到了宋珏、沈昊林和沈茶的跟前。“陛下,国公爷,老大,我们这一次还是要去信拒绝?”
“不必了!”宋珏摆摆手,“就当没收到过。”他看了看沈茶手里的耶律兄弟的信,“说什么?”
“他们那边的速度很快,抓出了不少澹台家埋下的眼线,只不过……”沈茶将手里的信交给宋珏,“跟我们这边事不同的,他们那边并没有泄露什么特别的消息,唯一一次做的事情,就是与金国毗邻的某个关隘,放了金国的刺客进去。”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据他们交代,一共放进去十批,除了我们抓住的刺杀完颜喜、刺杀我的那两批之外,还有至少一百五十个刺客潜伏在辽国境内,暂时不知所踪。”
“一百五十个刺客?”宋其云和白萌对视一眼,“想要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混在人群中,肯定是不好找的。”沈昊林点点头,让影五给影十三去点吃的,然后把面前没动过的点心推到他的面前,“但如果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想要找到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如果我是他们,目的无非是两种。”宋珏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种刺杀耶律尔图或者耶律岚。”
“无论刺杀是否成功,都能造成临潢府大规模的恐慌,他们或浑水摸鱼做点什么计划外的事情。”沈昊林接上宋珏的话说,“不管他们会做什么,都会让临潢府的百姓很慌乱,会让耶律尔图和耶律岚焦头烂额。”
“没错。”宋珏收起一根手指,“第二个目的,就是针对辽军的各位统帅、各位将军的,尤其是跟金国接壤的那几个关城的,需要重点防范。”他看向沈茶,“给耶律兄弟回信的时候,要着重写明这一点。”
“好。”沈茶点点头,“这些刺客也不能说都是完颜萍派出来的,应该是澹台家……准确来说是藤夫人派出来的。这位藤夫人的野心比她的女婿可大多了,她女婿只想着应该怎么保住澹台家,而她则是想着怎么把澹台家据为己有,顺便一统天下。”
“她要做白日梦,就让她做去,树敌越多,她越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带给澹台家的影响也会越大。现在还支持她的,未必以后还会站在她这一边。”宋珏笑笑,看向一直都没说话的宁王殿下,“王叔以为如何?”
“你们说的都对。”宁王殿下看看桌上那封完颜萍的信,“害人终害己,这话不仅要送给完颜萍,也要送给那位藤夫人。当然,希望有一天,希望可以面对面的跟那位藤夫人对质,想要亲耳听到她承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的野心引起,由她一手策划的。”他看向白萌,“让你的人盯住了池先生,他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要详细的记下来,告诉我。”
“我知道的,已经盯住过他们了。”白萌点点头,“但王爷,这么做是为什么?池阁老有问题?”
“是啊,这也是我想问的。”沈茶好奇的看着宁王殿下,“王叔刚才对池阁老的态度,好像……不太对。”
“是发现了他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沈昊林看看沈茶,又看看宁王殿下,“所谓的为王叔奔走,并不是真的?”
“是真的。”宁王殿下喝了一口水,冷笑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其实是对我非常不利的,所有的人都相信我是有问题的,就连跟我朝夕相处的人,也觉得我骗了他们。当然,也有坚定不移的跟随我、相信我的,但他们都在外面声讨我的时候,保持了沉默。”
“那个时候,若是大声疾呼说辰辰是无辜的,反而会引起百姓们的反感,加重对辰辰的判罚。”吴清若哼了一声,“你们知道那个池老头做了什么吗?他召集了一堆读书人去皇宫静坐,抗议皇兄对辰辰的不公。结果……引发了众怒,皇兄用尽了手段,费尽心思才保住了辰辰的一条命,但不得不把他弄去守皇陵。”
“他……”沈茶微微一皱眉,“是成心的?故意这样做的?”
“人心不可测,我也说不好他是不是成心的。”宁王殿下轻轻摇摇头,“我也不想把人想的太坏,但是我在皇陵这么多年,把身边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筛子,然后,我发现,这么多年,我只要出现危机,第一个站出来为我仗义执言、为我高声呐喊,把我推向巅峰的都是池先生。”他朝着众人一挑眉,“其中的深意,你们可以慢慢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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