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知道。叶芝闲着无聊,又抓起来瓜子继续嗑。
李和笑着道,这两年生猪涨价厉害,原本1.7一斤,现在都是2块起步,还不一定收的到,开工都保障不了,所以这些年都是赔本,我就买下来了。
既然不是经营的问题,而是原料的问题,你就能买到便宜的生猪了?叶芝一下子就找出了毛病。
李和笑着道,所以我说你聪明,原来不是找不到生猪,而是收购不起,赔不起。按照我的预期,最艰难的时期,肯定要过去,他们心里也明白,但是他们熬不起,只有我这种资金充足的,才能熬。何况,他们不能像我这样继续增资,然后扩大生产规模实现规模效益,这个行业没有规模就没什么效益。
他本来不想参与到此刻的国企改革中,但是外资来的太多太猛,他刚好顺着潮流来。
外商入市收购国有企业已成为外商来华投资的一个新趋势。
最先是香港中策公司从1992年5月起,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斥资33亿人民币,把国内百余家不同地区国有企业成批地改建成为35家全部由中策公司控股51以上的中外合资公司的国有企业,制造了著名的中策现象。
之后又有五十铃收购北旅,福特收购江铃,全国大概有5000多家国有企业被收购。
当黄炳新把这个数据拿给李和的时候,李和亲眼看到,都吓了一跳。黄炳新火急火燎来的原因就是告诉李和,别再犹豫了,再迟点就连汤都没了。
而且在收购中往往只要核心资产,对于企业中的破旧设备、附属设备扔给中方,更不用说企业债务了。更加多的下岗职工也留给了政府。
所以李和此刻也不矫情了,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自己留着。
他已经让旗下的所有集团和集团子公司在国内开展收购行动,不管是意大利的电信公司还是位于马来西亚的加油站,甚至芬兰的手机厂商,有本事就都来吧。
就是他自己都没闲着,哪怕他的皖北再生资源公司不是外资,但是收购一家方便肉厂,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是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叶芝的瓜子始终就没停。
李和认真的道,我想让你负责来经营这家厂子,你知道,值得我信任的人不多,我是请求你帮忙的。
叶芝瘪瘪嘴,李老二,你真想的出来,让我做杀猪佬?
是厂长。李和纠正。
叶芝摇摇头道,李老二,你的好心我领着,这事吧,我真不能做,不是我这人不识抬举。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你的心意,我十分十分的感激,真的,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只是无功不受禄,没这个必要。
再说,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没那金刚钻,我就不能揽这活。
你瞅我这样?能做厂长?笑话啊。
李和叹气道,可没可玩笑,是认真的,很认真的,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很信任你的,上学的时候,你就是班里成绩最好的。我觉得你能做这个职位,相信我,我看人很少能看错的,要是随便看错人,能有今天这样的摊子?
有时候他在想,但凡他大姐能多识得几个字,能知道东南西北不迷方向,他都想给李梅弄个厂子做做。
不过,其实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家里人能做出什么事业不事业的都无所谓,他要的是他们的安稳,挣多挣少,反正都有他做靠山,倒是无虑。
光你知道我有能耐有什么用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处投奔,是去你那讨饭的呢。叶芝的自尊心发了作,还是推辞。
三月,初春。
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