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薇莲足轻盈交替,疾步上前,一记万灵指点在了皇帝眉心之上。万灵玄气如溪流般滋润到他体悳内,数息之后,木灵薇香汗沁出玉额,皇帝还是僵硬在床,毫无气息。
仿佛所有的生机,已经断绝。
真死了?
木灵薇脸色凝重了,略带疑惑的瞟了一眼陈默。芳心中掠过一丝忐忑不安,难道皇帝真的被他治死了?不对啊,之前皇帝的魔毒,已经悉数被控制住了。
就算大回天丹无效,也不会将皇帝治死啊?而且还死的这么干干脆脆,双腿一蹬,就这么去了?
没理由啊?陈默的那种神奇治疗术,连自己都望尘莫及,制造出了一次次的奇迹,亲身感受他生机勃勃的治疗力量,已经不是一次了。
陈默满脸悲催,朝着师尊无辜的眨了下眼。
刚才眼看皇帝就要活过来,现在却是等待入殓的样子,这种上天入地的感觉,实在叫人接受不能。心下已经开始犹豫,是不是该谋划带着师尊跑路了……
随之木灵薇微微摇头退后。
二皇子心下一咯噔,顿时凉意遍体,尾椎骨都发麻了起来,急忙朝西佩娅使了个眼神。
巫医西佩娅手臂轻灵一抖,无数小虫从腕间宝石中飞出,一只只仅有米粒般大小,其身如玉一般晶莹剔透,却是透着凶残嗜血的诡异气息。
玉臂一扬,手链上的铃铛摇晃开来,在这声音的刺激下,无数小虫则是欢快的飞动起来。
“柯兰兽,去。”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从西佩娅的樱唇边轻盈而出。
“妖孽·休想靠近我父皇,包扬,将其拿下!”
就在西佩娅手臂摇晃,引诱柯蓝兽飞向皇帝身边之时,一道响亮的从身后传来。
陈默回头一看,说此话的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太悳子。
只见包扬犹豫不决的站在那里·略显尴尬。开毛玩笑,刚才那四个金甲侍卫的下场,犹自历历在目。要能拿得住这妖女的话,自己早就上了。
“皇兄,父皇已经命悬一线,你还想从中作梗吗?”二皇子叶建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抢先一步挡在西佩娅身后,心下焦虑时,眼角之间竟溢出一道血丝,坚毅的脸庞·充满了愤怒。
“叶建武,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父皇分明已经驾崩西去,你还想让这妖女魔虫,玷污父皇龙体吗?”太悳子满脸悲痛凶狞,死死拦住,毫不退让,咄咄逼人。
“太悳子殿下,老臣听说过,蛮疆地带有一种诡异的解毒方法,就是用柯蓝兽深入骨髓之中吸食毒素·如今陛下体温尚存,老臣恳求让二皇子一试吧,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御医林瀚海匍匐在地·磕头跪求道。
陈默和木灵薇,也是眼神烁烁的看着太悳子。现在已经是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阶段了,你还在这矫情作梗,究竟是什么居心?
太悳子叶建文在众目所指下,也顿觉一股无形压力陡然而来。如坐针毡,锋芒在背,看了一眼身体已经僵硬的父皇·很明显已经撒手人寰,于是就愤愤的说:
“好,叶建武·我再信任你一次。巫女,你最好别耍花样。”
西佩娅对太悳子的威胁·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玉臂一扬,杨柳腰肢灵活舞动,婀娜多姿,手链上的铃铛随之在空中灵动响起,如天籁之音,撼人心脾。
“叮铃铃~”
柯兰兽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飞舞到在皇帝脸上悠闲的溜达了两圈之后,纵身一跃,‘嗤,的一声,一只只的就顺着皇帝鼻孔溜了进去。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陈默也是寒毛直立,毛骨悚然。
随着巫女西佩娅眉心紧锁,香汗淋漓。陈默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最后一丝希望没了。一滴冷汗滑落下来,不得不接受这么残酷的一个现实。
这老头,真死了!
这么多恐怖恶心的虫子,在体悳内钻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哪个活人能够忍受得住没有半丝反应?
这下倒大霉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治死了人,还是一国皇帝。什么下场,已经可想而知。迅速的将治疗过程又闪电般的回想了一下,梳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破绽。
怎么想也想不通,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是这种结果啊?
可是,眼前此景此刻,就算自己长一百张嘴,都是分辩不清的了,跳到黄河洗不清。除了师尊外,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凶 “叮铃铃,咻~”
突然,巫医西佩娅玉手迅速的一低一扬,然后骤停,一道尖声刺耳的声音破空而出,随即那些柯蓝兽灵动的从皇帝另一只鼻孔里钻出,在半空中飞舞。
每一只都依旧如玉一般,晶莹剔透,没有吸食到半丝毒素。
西佩娅也是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二皇子,然后诚惶诚恐的退其身边,额头已经香汗淋漓。皇帝死了,接下来很多事情麻烦大了。
不甘心的陈默,一直都在用神念,仔细观察着老头变化。因为这些事情,实在让自己有些想不通。
就在那些小虫子骤然滑出之时,他惊奇的发现,在老头的额头发梢间,沁出了一小滴汗液!
虽然瞒得住别人,可瞒不过自己。因为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小绿液能把人给治死,那可是光明神树的精华啊。不敢说能把活死人肉白骨,但起码不会治死人。
刹那间,陈默只觉得肩膀上无数压力,一下子消失了。心里大松一口气时,开始对这皇帝糟老头腹诽怒骂了起来,好你个老头,咱们师徒两个辛辛苦苦的帮你治病,救你性命。
结果你倒好,给咱玩起了装死。
你这不是诚心恩将仇报,把恩人往火坑里推吗?
心下忿忿不平时,一个邪恶的报复思想油然而生,好你个恩将仇报的老头子,看你能假装挺尸挺到什么时候?
“西佩娅,我父皇如何?”二皇子脸色阴霾,声音嘶哑而紧张的说。
“妖女,你将我父皇怎么样了?”还未等西佩娅开口,太悳子叶建文就以手指着她鼻子,厉声怒斥。
“陛下体悳内已经没有任何毒素,可是……”西佩娅弯眉微蹙,声音也是逐渐压低,柯兰兽身上洁白如玉,皇帝体悳内明显没有毒素,可皇帝偏偏没有气息,这让自己也十分奇怪。
西佩娅话音未落,一道凶悍的声音又在寝宫响起,其声烈烈,咄咄逼人。
“少装模作样了,我父皇的病,跟你们两个有必然的关系。”太悳子悲愤欲绝,怒不可揭的说:“叶建武,现在父皇驾崩了,你心满意足了?”
“叶建文,你别血口喷人。”二皇子满面悲痛之色,父皇驾崩带来的冲击,外加太悳子的咄咄逼人。让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悲痛之余,又是愤怒不已。气势暴涨起来,如同一只待人而噬的猛虎。
太悳子也是被他萧杀凶猛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倒退两步后,才定住了神。眼角抽搐了一下,冷笑攻讦着说:“父皇这种蛊毒,只有你镇守的蛮疆才有。而父皇的病,也是在你归来之时所染,就凭这两点。就足以证明是你暗中下的手。”叶建文嘴角凶狠的一扬,眼神之中充满杀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皇子强压住滔天怒火,眼神悲痛莫名的说:“父皇驾崩了,你是准备兄弟反目吗?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如此针对我?”
“呵,还装,你这几年自恃功大。早就不把我这个皇兄放在眼里了。”太悳子怒声叱喝说:“我这个太悳子,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偏生碍于祖宗规矩,你上不了位。所以你谋害了父皇,然后准备谋朝篡位是不是?”
“你······”二皇子悲怒交加下,脸涨得通红,喉咙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你,你,你血口喷人。”
就在兄弟两人剑拔弩张,闹得不可开交之时。
一声哭丧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啊,您可是天阶王者啊,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走就走呢?”陈默突然一下子跪倒在龙榻之前,双眼紧闭,嚎啕大哭,哭得那可真是悲痛欲绝,心肝俱碎。
可与此同时,手心之中却充盈着大光明玄气,朝着老头子的胸口,哭天抢地之时,顺势拍了下去。
天雷破~
‘砰,的一声,陈默打下之时,心里却是无比的爽。
木灵薇不禁一滴冷汗,人家兄弟还在剑拔弩张,一副准备随时火拼的模样。你却这般嚎啕大哭,又是哪般鬼主意?
‘砰,的一声,陈默又打了下去,心里暗爽之时,脸上表情装的极其痛苦。
装,接着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就在陈默心中暗恨又爽,连打了好几下后。龙榻上的那人,终于扛不住了。
一个沧桑老者的声音,突然传到了陈默的耳朵里:“小子,你锤够了没有啊?再被你折腾下去,朕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这声音,真是叫陈默如闻仙音啊,心中是又喜又怒。这糟老头,果然是已经痊愈了,正在装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