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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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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乱,床底下,柜子里,帷幔中,屏风后,细细找了个遍,却皆没有玉凝身影。

  他心中陡然升起莫名焦躁。强烈的恐惧感啃噬着心肺。她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快速在眼前划过。

  清晨她如猫儿一样的娇憨;夜半她双颊嫣红枕在他臂听他吐出每一字句;她开怀了,俏皮与他玩笑;她不如愿了,便漫无边际与他耍赖。

  他才知道,一刻见不到她,竟已经这般想念。哪怕...雪儿还流落在外,生死未卜。

  他自嘲的笑,无措大喊‘凝儿’,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无计可施之下,他突然拉开了抽屉,翻找了起来。

  “你...喊什么!我便是再瘦再小,当真能躲进抽屉里去?”

  身后传来熟悉温恬的声音,让他身躯不禁震颤,凌烨宸顾不得合上抽屉,倏地转身。只见薛玉凝身着白衣,清丽绝伦,在梳妆台前安静坐着。

  她正皱眉看着他。似他办了蠢事一般。

  从刚才他跳下床榻,再到他犄角旮旯将她一番仔细寻找,她皆看在眼中,却丝毫不为所动,任他找去。

  昨夜,他梦中呓语,一遍一遍的说:‘雪儿,朕愧对你。’、‘甄儿,朕不是好父皇。’

  他怀里搂着她,嘴巴里,‘雪儿、甄儿’喊了一夜。

  薛玉凝心如刀绞,泪若泉涌,她恨死他了。于是她钻出他怀里,将挂在床头的宝剑拔出。

  她狠狠道:凌烨宸,你让我心里好疼。我...杀了你。然后自刎谢罪。

  她打定了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双手紧握剑柄,将那利器朝他颈间砍下。

  剑刃离他咽喉厘毫之差,他突然枕在她膝上,他说:‘凝儿,凝儿,朕只要你,只要你。’

  这冷血男人,竟在梦里润湿了眼睫。

  她当时心肠软下,她说: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而是...

  昨夜,她将剑扔到床下,却再也无法在他臂弯安睡,她披衣下床,在窗前静站一夜,窗外由黑夜,渐渐转白。直到曙光乍现,天稍亮了,她走梳妆台前坐下,才刚坐下,凌烨宸便弹跳起来。

  凌烨宸深深看着梳妆台前的她,她如瀑发丝垂在双肩,娇美脱尘。他这才意识到,方才急匆匆将她找寻,却忽略了离床榻最近的梳妆台。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箍住,又猛然将她推开,一双大掌握住她纤细手腕,抿唇笑道:“我以为你逃啦!”

  薛玉凝一怔,眨了眨大眼,暗道:他这般警觉么,我只是心中稍作盘算,他便知道我想逃?

  她仰头呲牙一笑,温柔道:“你过去这个月待我这么好,宠我疼我再没人能及,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逃呢?再说了,皇宫守卫森严,我定然插翅难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细声细气,声音绵软好听,如羽毛落在心头,他无比受用,可是对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从没有惧怕失去过什么,却疯了一般恐惧失去她,仿佛只要他丢开双手,她便消失不见,没了影踪。

  他使尽力气攥着她手腕,俯身望着她流转双眸,沉声道:“你发誓。这辈子都留在朕的身边。除非朕许可,否则,你不得离开半步。”

  薛玉凝见他眼神凌厉又炽热,她惊骇曲臂后撤,欲将手腕抽出,他在她腕上加了几分力道,她手腕猛然一紧,仿佛除了他的手掌,还有什么箍在手腕上。

  她挣脱不得,坦然凝着他俊逸脸颊,淡淡道:“我发誓。”

  发誓,不离开你,决不罢休。

  她拧眉道:“你攥的我手腕好痛。”

  凌烨宸紧抿着唇,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她知道,在他面前说谎,不可能成功。

  然,她并未说谎,于是她坦荡的任他打量。她手腕疼极了,心里登时恼怒,不知从哪借来一股神力,猛的推了他一把。

  凌烨宸倒退几步,突然闷哼一声,痛苦的拧了眉眼。

  薛玉凝低头一看,只见他竟赤着一双脚,左脚正巧踩在昨晚她扔在地上的剑刃,利器入肉三分,鲜血从脚底涓涓流出。

  她心里一窒,一句‘你怎么样’差点脱口而出,转念想到他种种可恨行径,他记挂映雪,今晚又去恨生那里过夜,还有即将要见面的老相好耶律婉、耶律双,气便不打一处来,嘴边的话,生生吞到肚子里去。

  对于他脚上的伤,装作没看见。她抓起木梳,忿忿梳头发,却闻手腕处叮叮当当一阵脆响,煞是动听。

  她疑惑,抬起手腕一看,从不爱戴饰品的她,左手腕不知何时,紧紧束着一个一指宽的金环,金环面上缀着几个金铃,小巧可爱,圆滚滚,微微一动便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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