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好吧。”
戚佑玲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居然这么,这么平易近人,这么温和有礼?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个问题来,她咬了咬唇,试探的道:
“那,靖东,你跟茉儿——”
任靖东飞扬的眉渐渐收拢,他还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们的关系。说是上司与下属,他们又越了界,关系已不复当初的单纯;说是男女朋友,他们又从没确认过对方的身份,单凭那一夜,他已有此意愿,可她呢?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又该如何定位这样怪异的关系呢?
“我,我是——”他有些为难,脸上越来越紧绷的脸色看得戚佑玲一阵紧张,以为自已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慌忙摆着手,急急的说:
“我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的。瞧我,都忘了。天色晚了,我叫慧姐准备晚餐,你就在这里用晚餐吧!”
任靖东却已没有作客的心思,匆匆站起身来,对她微微笑了下,歉然的道:
“伯母的好意,靖东心领了,只是今天靖东还有些事情要办,只怕要让伯母扫兴了——”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又欠了欠身,倒是戚佑玲满脸惶恐的摇着头。
“哪里哪里,既然你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了,下回我让茉儿带你一起——”她脸色一变,突然忆起茉儿早已失去消息半年了。愧疚感又浮上心头,低低一叹,眼底现出泪光来。她绞着手指,哽咽的道:
“如果你找到她,请一定告诉她,让她回家。”
任靖东心里酸苦,勉强拉了下唇角,无声的点头。想想,又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卡片来,端端正正的放到茶几上。乳白的卡片在桌面上被那红光一照,竟渲染出了浅绯的琉璃色泽。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那靠窗有两棵柳树,已经过了抽芽的时节,嫩金色的芽,也长成了丝丝缕缕的细长柳叶。
“伯母,我先走了,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请一定来电话,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忙。”他的真诚,戚佑玲看得分明,霎时心里便涌出温暖。感激的泪在眼底打转,她极力抑制住流泪的欲×望,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朝他点头。
“好。”
他也点了点头,淡淡的笑了下,转身便走出大门。被戚佑玲称作慧姐的中年妇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到大门口了,雕花的大铁门已经打开,看着他走近,便又迎了两步,上前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任靖东赶紧伸手扶起她,急声问:
“您这是做什么?靖东可是晚辈啊!”
慧姐抬起手,用袖子抹了抹泪,很是感激。
“谢谢你,任先生。今天要不是你来了,夫人不知道又会怎样呢!”
“那个杨启威经常来吗?”
慧姐点了点头,嘴唇一动,似乎有话要讲,却没有说出来。想了想,她又释然了。
“他把夫人手里的钱都搜刮得差不多了,以前都是她问夫人借,可从来没还过。后来夫人不肯借,他便死皮赖脸的要,再不给,就——”她哽了声,又捂着唇,一阵抽泣。
任靖东一双浓眉拧得几乎要打结,沉着声音接过话来。
“就打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