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后面轻柔的圈上,动作小心的好像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奇世珍宝。..
添香倔强咬着唇,两只手胡乱的掰开他的手指,凭什么刚稀罕的握了别人的手,这会儿又来搂她的腰?当她是什么,还是说他也只把她当做需要恩宠的女人?悌悌 “放开!”他抱的轻柔,箍住的双臂却如铁栅栏般结实,添香瞠大了眼睛,仰头想要把眼眶蓄满的泪水含进去,发出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男人的手臂一紧,她的后背迎来了他烫贴的脸颊,温热的气息一口口的随着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衣襟抵触到她肌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对她心灵的考量,她默然的微颤着唇瓣,如鲠在喉的发不出一丝声响,
漫天飞雪,两个都只穿着夹棉的单衣,就在这园中,迎着门前那株傲骨争芳的老梅安静相处,他抱着她,一时一刻不敢放松半点,而她仰头任雪花扑面,心里纠结着这份感情,拉大锯似的你争我夺,分开,还是继续?谀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们的头顶、肩头落满了白雪,僵硬的姿势,都在固执的把守着自己的阵营,他不问她的想法,她也不知从何开口,只怕一吐声,在他眼里无非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那又何必说?而他……,雪花在他的睫毛上融化,密而卷翘的睫毛挂着水珠,将那双狭长的凤眼显的那样的迷离潋滟,在她看不到的背后,他直愣愣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害怕抱着的不是她,而是冰冷的无人相知相伴的岁月。谀 他慢慢扭转头,确定那是属于这个女人的后背,身前的女子还在,他才像放下心似的耷拉下双肩,他蓦然的启唇,可也是话到嘴边又迟疑的咽了下去。
就在这之前,他接到吴言的密报,她白天见过陆家的人。
一想到他的心就要惊恐的悬起来,他怕,怕她会离开,她根本就没放下,他一直都知道,本以为老天会给他多的时间来让她忘记,可没想到那些人紧紧不放的来了……,他放了多少假消息出去,陆白,怎么就寻到的?
见也就见了,他在等,等她主动和自己说,但她没说,表面好像是与妩娘较劲,只怕这心绪不宁是因为白天见了陆白,往昔笑语嫣然的旧情人……。
猜忌是人与人相处时最可怕的伤害,自那天后,澹台潇并不怎么出府了,说是陪在她身边,更像是守着,寸步不离的守着。
添香起初以为近年关,他再忙碌也要给自己放个假,可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显然不全是那么回事,澹台潇时不时看着她愣神,甚至说说话他突然就神经兮兮的锁着她的目光不放,探寻、压抑、不舍、茫然等种种情绪古怪的在他眼底一一闪现,可当她想要抓住什么又什么也没有,然后他会想方设法的非要她一遍遍的承诺永远不离开。
永远?如果承诺、誓言就能留住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那还会有那么多凄婉的爱情故事吗?
别问她什么是爱,她已经分不清,看不懂了。
“在想什么?”他问。
添香闻声从手卷中抬头,对上的是澹台潇漆黑探寻的眸子,在她脸上巡梭着所有情绪,生怕漏掉一丝一缕,她无奈的叹口气,反问,“那你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以前他忙的时候,她虽只匆匆见他一眼,眼里、心里溢满的却是甜蜜相知,现在日日相对,她胸口堵着的却是一块吐不出咽不下去的硬疙瘩。
澹台潇眸光沉沉的一闪,垂下眼帘,身子靠向美人榻,一张白貂绒的毡子随意的搭在他腿上,靴底对着袅袅萦绕青烟的香炉,高贵奢侈的龙涎香流泻在空气中,青烟后,他妖魅的容颜若隐若现着他独有的慵懒味道,嗓音也越发懒洋洋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当然是想怎么与美人儿一度。”
添香绷不住的勾了勾唇角,朝他翻了个白眼,垂下视线继续看书。
“你呢,娘子你在想什么?”这就像一个车轱辘般让人乏味又不得不来回咀嚼的问题,澹台潇把话丢回来,看似随意,眼睛却紧紧盯着她,那样具有穿透力的目光,好像要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
添香有些胆怯这样的注视,下意识的躲躲闪闪,其实她应该是很坦然的,却总觉得心里掩藏了一块地方,一个不想被人发现的角落,同样的,也并不打算让他窥视。她静悄悄的蹙了蹙眉,头没抬的敷衍了句,“在想晚上吃什么?吃水煮肉片怎么样?”
“水煮肉片,不怕辣吗?”澹台潇的目光寸步不离。
“吃辣会让我觉得胃很暖。”越辣越好,灼热的像火一样烧掉她的胃,那种感觉能在一瞬间舒缓胸口的闷气。
澹台潇从几案的小匣子里取出一样东西,贴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的修剪着,微脆的响声像侵蚀骨头的虫子,一下一下的钻进添香的耳朵,啃咬着她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不住的扭头瞅了一眼,镀着一层金粉的指甲钳就在男人的手指间游刃有余的活动着,衬着凝白的肤色,流动出一道金光。
她真想问,他那只手的指甲是迎夏的草一样疯长吗?用得着天天修剪吗?
指甲钳,那是自己卖给陆礼的 专利,陆礼……好遥远的名字,好久远的人,可拜澹台潇所赐,她现在每天都会想起,似乎那么不可触及的人也渐渐变得清晰如昨。
他到底要闹哪样?
“啧啧,这个东西还真好用。”澹台潇仿若未觉的吹着指甲沫,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眸子却冰冷的没有一点笑意。
“你……。”她才要说什么,门外响起玉云的声音,“回禀王爷,西苑妩娘请了郎中来,郎中现在在门外,等着见王爷。”
添香嘴角一跨,脸色极其不好的扭过头去。
澹台潇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站起身把指甲钳往榻上一丢,‘啪’的一声脆响,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两人之间波涛暗涌的水面,砰的一下拉断心上的弦,添香倏然起身,看着从美人榻上弹跳到地板指甲钳,已然分离两处。
她皱着眉,紧紧抿着唇,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是故意的!
看到她心疼万分的睨着那断开的指甲钳,澹台潇的眸子如暴风雨骤起的阴霾,沉着脸突然不咸不淡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倒是可以换一个指甲钳了。”
添香只觉得胸腔在爆满,如果再多给她一秒钟,只要一秒钟她不敢肯定自己还会不会安静如初的站在这儿,而不是回头狠狠的瞪向澹台潇,或者干脆抽出短刀割向他的大动脉,狠戾的质问他为何要无的放矢,无端揣度!?
可澹台潇没给她发飙的机会,人已经冷然的转身,大踏步出去,是关门声惊醒了她,燃起两团怒火的眸子渐渐清明,她久久凝神的看着那扇门,绞劲脑汁也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日子就在两人互相猜来揣去中过去,年一过,澹台潇再没有长时间呆在府里的理由,而伊娜城的特殊情况也不容许他寸步不离的守着马添香,上元节后,他忙着迎接新年里的第一批西北商旅,这也是之前与添香研究的结果,按她的话这叫‘鼓励农耕,招商引资。’
澹台潇忙着招呼人,在府里的添香却显的有点闲。
自上次她对玉云下了‘逐客令’,玉云这段日子安分了许多,只是脸色不太好,整天没个笑模样,这也好,又不是青楼卖唱,不笑也算她矜持端庄了。
用了午饭,玉云吩咐下人收拾餐具的时候,几次目光瞟向添香欲言又止。
毕竟相处久了,她多少了解这丫头一些,待下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便问她,“有话说?”
玉云张了张嘴,似不好开口,为难的蹙紧眉尖,半晌才道:“妩娘那里……又请郎中来诊脉了。”
添香一愣,没想到这丫头死性不改,还磕着妩娘呢,不由的脸色下沉,打住她的话,“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还待说什么的玉云只能是咂摸一下唇,脸憋通红的住了口。
快月底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