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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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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5章6000

  第075章6000

k金女人  第二日陆乔也开始早出晚归,说是在外面找了个算账的活计,让她安心等着做新娘子,他做人家相公的要出去赚彩礼钱。

  添香自然高兴陆乔养家,是以只在家照看乖宝做全职主妇。

  日子过的不慢也不快,像天边的云朵晃悠悠的飘过,恬淡而平静的日子让添香渐渐收起了心底对小昭的异样感觉。

  “哎呦,乖宝,乖乖吃饭饭啦!”小乔出门,她就只有乖宝一个解闷的,喂孩子吃饭也就成了有趣的事儿。

  乖宝粉嘟嘟的小脸蛋有点泛红,不住的扭动脑袋,小手小腿蹬了两下便毫无预兆的把刚喂下去没一会儿的米汤都漾了出来,添香连忙拿手帕轻轻沾乖宝的唇角,“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怎么又吐了?”才撂下手帕乖宝又吐了点米汤出来。

  添香换了手帕擦,手挨到孩子的脸蛋,“呀,好烫!”她顿觉不好,孩子是发烧了。

  连忙转身出去打盆水,想着书上说的物理降温对婴幼儿最好,便开始为乖宝投湿棉帕子敷在脑门上,身子也一遍遍的用温水拧的八成干的棉帕子擦拭,第一次遇上乖宝生病,她是又急又慌,也不知道是擦乖宝的身子惹她不舒服还是本就高烧难受,乖宝哭了起来,一开始嗓音洪亮,后来变的抽泣微弱。

  添香吓的魂飞魄散,也不弄什么物理退烧了,裹起乖宝就往外疾走。

  乖宝是马郎中的外孙女,乖宝的母亲是难产死的,马郎中把乖宝当心尖肉一样疼,这次出远门若不是乖宝太小也不会交给添香照看,说好回来之后会付给她报酬。

  她也承认照看乖宝的初衷是为了钱,可日子久了,她怎么可能对孩子没感情,这一病,马添香立马眼圈就红了,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不但对不起马郎中的信任还对不起乖宝过世的妈妈,她……那她也不要活了。

  抱着乖宝冲到大街上,急慌慌的朝着回春堂跑去,好不容易到了回春堂,结果不知怎么帘门上锁,回春堂竟然大白日的未营业。

  急的慌了神的马添香只觉得街头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可每个人都那么的陌生,怀里的乖宝已经不哭了,不时的传来小声的哽咽,她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原地转圈却不知道要去找谁救救乖宝。

  天阴沉,似乎是要有一场大雪。

  坐在车厢里的陆烨亭不耐烦的招呼驭夫,“快着点,不是说就住这条巷子里吗?还不赶紧的进去!”

  大冷的天,驭夫紧张的鼻尖冒汗,幸好主子爷的贴身剑客子乙回来了,贴着车厢止步,低声回禀,“爷,没人。”

  陆烨亭的扇子啪的挑开锦缎精绣的车帘子,探出头朝着巷子里的一个小门望了望,眉头微蹙,沉默的抿着唇不语。

  子乙垂着眼,提醒道:“爷,再不起程恐会被大雪阻截在路上,太老爷那边要急了。”

  临近元朔,在外晃悠了大半年也要回去拜祖祭祀,母亲的家书催促再三,算着日子已不能在逗留,可不知道为什么,临走前他特别想见见那个女人。

  抬头望了望灰暗的天空,压低的云层怎么看怎么憋闷,他微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走吧!”

  子乙面无表情的转身向驭夫示意了一下,随即车轱辘吱扭扭的转动,马车缓缓向着北城门驶去,此行只这一辆马车,虽车身依旧是华盖锦帘,却少了奴仆与美人随行,而历年来亦是如此。

  陆烨亭已经回坐到车厢里,子乙学着主子爷的表情抬头看了看天,竟也想起了那个女人的样子,白净的脸上那双让人难忘的黑亮眸子,慧黠的烁动好像透过晨露闪耀的阳光。

  他也微微一叹,日后再见吧,今日她与主子爷算是没缘了。

  北地郡历来是南来北往的交集地,街上行人渐渐密集,马车驶的不快,就要拐进另一条街的时候,子乙突然眼睛一亮,有些失常的叫道:“爷,是她!”

  随机陆烨亭半个身子探出来,顺着子乙的目光急急望过去,行人攒动的路旁立着的女子正焦急无措的四处张望,似乎是心灵感应,隔着人流,她竟也看向他这边,陆烨亭欢愉的心情毫不掩饰的铺满整张脸,扬着唇角朝着添香舞动手臂。

  子乙惊的下巴没掉了,主子爷再行为不羁也是有身份人,什么时候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了?

  这时的添香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嘴里嚷着“借过……让一让,麻烦让一下!”急三火四的朝着陆烨亭奔去。

  陆烨亭把驭夫挤了下去,自己蹲在驾车的位置,一直扬着的笑脸在看到添香怀里抱着个孩子的时候嘎然凝固,不明所以的咔吧咔吧他那细长的桃花眼,面对气喘吁吁还没站稳的添香,开口就问,“孩子是谁的?”

  “啊?什么?”马添香因为惊慌紧张而急促喘动着胸口,脸色微白,

  一把抓住陆烨亭的手腕,咽了口唾沫急道:“快救救乖宝,她生病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陆烨亭的沉默一下子就让马添香呆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吐声,“凭什么?”

  马添香怔然,本能的反问,“什么……凭什么?”别说是自己带的乖宝,就是旁人有难也应该尽自己所能的帮一把啊,或者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善因得善果,这种事还有必要问为什么吗?

  陆烨亭突然挑着眉眼轻笑,“我是商人。”那意思是无利可图的事他不做。“或者说,救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本还以为遇到这个在北边混的风生水起的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救了乖宝,不至于被小医馆的人敷衍耽误了乖宝的病情,不曾想此时他跟自己讲商道。

  马添香一缓过神来立时恨的涨红了脸,一把甩开陆烨亭的手腕子,秀眉倒立,气道:“你说,你想凭什么?”

  陆烨亭缓缓俯下身,似乎是想看看她怀里的孩子,可气息迫近,他的姿势却是那么的暧昧轻挑,就见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孩子的脸蛋慢慢游走,抵近添香胸口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摸了一下她的柔软,随即收回手去。

  看着马添香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徒然瞠大,陆烨亭顿时笑眸若醉酒,仿若偷到腥的猫儿,一甩扇子半掩面,低哑的拉长音,“除非……。”

  还除非什么?他刚才不就光明正大的非礼她了吗?还除非?马添香发誓,如果不是乖宝在怀里,她一定上去给他好看,不踹的他蛋疼她就不姓马!

  陆烨亭不笑自弯的唇角向下压了压,沉着嗓子道:“除非你……亲我一下。”

  马添香一愣,随即看到男子闪耀着戏谑光芒的眸子,这和他深沉的语气相比仿佛是出自两个人,一个严肃,一个轻挑,不过此时在她眼里来看只有两个字,‘神经!’

  搂紧乖宝,马添香转身就走,不想和这个拿人命当玩笑的无赖商人再多说一句话,与其在这儿期期艾艾的求一个登徒子还不如到小医馆碰运气,也许能遇到像马郎中那样医术好医德也好的医生。

  “去哪?”陆烨亭明知故问道。

  马添香红着眼圈抿着唇不发一语的打算再次冲入人流,就在这时,就听身后的男人懒懒的吩咐道:“送马娘子去详文巷。”

  子乙立即应声,“是。”

  马添香被子乙挡住去路,怒目看过去,子乙发现她那双清亮的眸子此时尽是倔强,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详文巷里住着文郎中,文郎中自从宫里出来后就一直照看着我家主子爷的身子,医术没得说,马娘子只管放心随在下去。”

  “啰嗦什么还不上来,现在又不急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坐回车厢的陆烨亭撂着车窗短帘,华丽的蓝宝石锦缎衬着他一小条眉眼,愈发显得神秘邪魅。

  马添香抬手抹了把眼泪,酸涩的眼睛这才又得见清晰的景象,二话不说跃上马车,微顿了一下身后挑帘子钻进了车厢。

  车厢在外看奢华张扬,可她一进来便惊叹那些锦缎、珠宝、流苏的外在华丽远不如车厢内的摆设贵气,一入眼的是袅袅生烟的玉雕香炉及香炉下的一方紫檀木的简洁横案,案旁放着硕大的青瓷瓶,瓶里插着卷轴、孔雀尾,水晶造美人榻、瑞兽把手铜炭盆、细腻带有雪一样光泽的毛绒地毯、琉璃灯盏及那些色彩艳丽的精致车围子。

  “坐。”随着陆烨亭不急不缓的磁感十足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向桌案后的男人,男人此时正慵懒的歪靠在美人榻上,贵气紫的锦缎长袍,边角精绣皆着祥云暗花,长腿错落的搭在榻上,莹白的纨绔将腿部曲线勾勒的近乎完美,宽腰带,缀东珠,炭火盈旺的车厢内,他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一侧蝶骨。

  她有点不敢顺着那光滑的下巴向上巡梭,甚至有点埋怨为什么这家伙不像常人那样带上裹娇,露着一张妖气沉沉的脸招摇过市,也不怕哪位大仙路过把他给收了!

  “怎么不坐?还生气呢?小气!”陆烨亭悠哉的慢声说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从桌案上拎起茶壶,然后微微一顿,晃了晃,“没水了?”随即像是解释似的轻笑道:“我可不是故意不给你水喝,呵。”

  马添香眼见他起身,连忙往一旁挪地方,可这车厢虽宽渥却不够高,她身材高挑,抱着乖宝只能微微弓着身子,然,陆烨亭却是跪坐到炭盆前娴熟而优雅的侍弄起茶水。

  学着陆烨亭的样子,马添香在靠窗的地方缓缓跪坐下,伸长手臂可摸到案几。

  陆烨亭的腰身看起来很柔韧,洗杯、冲茶,倒掉再冲茶,一连贯的动作都不觉得僵硬尴尬,男人跪坐侍弄茶道,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反正她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个邪魅到极致的男人,茶香徐徐溢满空气,陆烨亭斜着眉眼轻笑着将茶盅递到她能触及到的地方,依旧是挂着那抹慵懒的笑,道:“请用。”

  添香可不懂什么茶道,抱着乖宝又慌又急的跑出来,此时一看见水确实感觉渴了,端起来细细吹了便抿了一口下肚,本来以为刚煮沸的水会很烫,入口却是极舒服的暖感,不知是什么好茶,清淡芳香,连着舌根都有股甘甜的味道。

  “这茶叫碧海青天夜夜心。”陆烨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含笑着随口说道。

  “为何?”添香觉得此茶很香甜,而且很解渴,不解的看着他又抿了一小口,这一口下去她忽觉由甘转涩,喉间微微泛着苦。

  陆烨亭的眸底总是不失笑意的望着她。

  她迷惑的又饮一口,这下不仅口苦且惊觉胃里微凉,原来感觉解渴的东西竟然有薄荷的味道,她这才了然的低低一笑,“果然是碧海青天夜夜心。”只是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想出来调配这种味道的茶来喝,还真是有钱人闲的蛋疼。

  陆烨亭又为她斟了一盅,道:“只要撩开车帘子就能看到这世间的千姿百态,饮一口这茶,就算是再热闹繁华的景象也不过是过眼烟云,无谓留恋。”

  耶?他干嘛说的这么有深度啊!

  添香从来就不是何事悲风秋画扇的主儿,喝了一口茶,转身顺手撩开车窗短帘,去看陆烨亭嘴里的过眼烟云。

  不知是进了哪条街,行人稀少,遍眼全是青石垒砌的高大民宅,压抑的天空似乎又阴沉了几分,想必这场雪是非下不可了。

  “爷,到了。”车外子乙道。

  车身缓缓停住,添香连忙把茶盅放下,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躬身出了车厢,车帘子被她掀动的摇荡着,陆烨亭自嘲的轻笑一声,“还真是过眼烟云,毫不留恋。”随即隔着帘子吩咐道:“送马娘子去吧。”

  子乙自然明白自家爷的意思,转身带着急切的马添香去了文郎中家的宅门口。

  沉沉的靠上美人榻,陆烨亭端着茶盅静悄悄的独饮,淡眉微蹙,长眼迷合。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你不是我,怎么能品得出这茶的冷……。”他仰头如饮酒般将茶饮尽,眯合的眸子流光一转,又带起一股放荡不羁的调调,半仰着下巴懒懒道:“走吧,子乙自会赶上来的。”

  驭夫闻言应了声“是”,车鞭子甩响,车轱辘扭动,调转马头驱向东城门。

  似乎是听见马车声,添香刚想回头看,房门突然打开,文郎中家的下人出来了,她只偏了一下头便看向子乙,感激的笑了笑,在子乙介绍之后便随文家下人去了。

  文郎中确实是老成持重的郎中,给乖宝开了药方子,另给了添香一个小瓷瓶,里面的药丸是有解毒败火功效的药丸,乖宝吃半丸,到傍晚的时候已经不烧了,直到这会儿文郎中还特意派人送添香回家,期间又是茶水又是糕点的招待的热情周到,搞的添香以为自己是这家新上门的女婿,待遇太好。

  回去的路上天色暗沉,乖宝折腾了大半日这会儿在她怀里睡的正甜,路上的行人只剩一些忙着找落脚处的商旅,拉车的、抗包的皆行色匆匆。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底,添香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小乔!他在这做什么?”

  路过的是一家客栈的门口,有商旅入驻,店伙计吆喝着帮忙往里搬东西、牵马,只见小乔纤弱身影正弯腰去抗麻袋,不知袋子里装的什么,但能想象到一定很重,小乔蹲下的身子起的很缓慢。

  添香反手拉开车帘子就想喊,可刚要出声就见小乔的身影已经没入商旅中。

  “小娘子有什么吩咐?”驭夫客气的问道。

  “没……没事。”她几乎是翕合着唇瓣,缓缓摇摇头,小乔明明跟她说是算账的轻巧活,怎么会在卖劳力?

  添香心里酸酸的,缩回身子,望着乖宝那粉团般的小脸,仿佛正有一只润白纤美的手在逗弄着她的小嘴,宠溺的唤着‘乖宝真乖!’,而那只手的主人又怎么能和粗鄙笨重的麻袋联系到一块?

  她突然后悔提出成亲,明明知道陆乔只是长相柔美,骨子里却十足的倔强好胜,怎么就没考虑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感受!

  “哎,只怕回去还不得说……。”添香细细的摩挲过乖宝淡薄的小眉毛,眼神渐渐飘移。

  陆乔帮忙卸了货,揣好雇主递过来的刀币便往家走,天空已然飘起雪珠子,清冷冷的随着几缕不太急的旋风飘散着,对于他来说抗几个麻袋不算什么,以前习轻功的时候比这苦也比这累多了,只要能达成目的,他向来没什么怕的,也不在乎。

  这几天扛活,他是唯一一个没缠裹娇的男人,他很清楚的记得添香说过的男儿便是光明磊落不惧世俗眼光,他便是那样的儿郎。

  “小兄弟,能赶车吗?”一中年人叫住了向家走的陆乔。

  瞧打扮应该是过路商旅,陆乔寻思了一下,问,“可以,报酬多少?”

  中年人似乎很急,道:“你说多少?五个刀币,南城十里地外。”

  “五个刀币?”他还是从这几天开始对钱精打细算的,沉默了片刻后点头,“好。”

  小乔跟着这人去取车,车厢里的似乎是女眷,中年人把刀币付给了小乔,嘱咐道:“一定要在两个时辰赶到地方,另有人接。”

  察觉是女眷小乔有些尴尬的不想去了,可看见这五个刀币便又犹豫着坐到了驭夫的位置,不多言,鞭子扬起,朝着南城门去。

  空中飘的雪珠子越来越多,不觉间成了大片的雪花,闷了几日的雪终于纷纷扬扬的下来了,车赶出南城门的时候城墙上已经是白茫茫一层。

  因心里惦记着添香,小乔赶车的速度很快,十里地不足两个时辰已经赶到,马车缓慢下来,他回头客气道:“十里地,到了。”

  话音落后,车帘子缓缓挑开,里面伸出一只挑着琉璃盏的玉手,小乔怔愣,这只手上戴的戒指似曾相识……,还没等他想到,就听一声低斥:“逆子,还不给老娘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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