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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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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凡改变了去泉州的计划,而是在泉州北赌永春县驻扎下来。

  他的计算是策应两端,泉州城有事,可以去泉州;侯廉成功了,可以攻击田衡。

  “啊!”普凡一声惊叫,从船上坐了起来。

  揉揉眼睛,他叹了口气,幸好只是一个噩梦。

  可是,梦境太可怕了,滚滚雷下,不仅泉州水师化为火海,整个泉州城也被大火笼罩。

  其实,福州水师遇袭后,普凡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通知泉州,要心来自海上的袭击。

  可是这种他从未见识过的强大力量,像一柄利剑悬在他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让他食不甘味。

  外面早已经光大亮,看看日头,已经到中午了。

  普凡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吩咐道:“孤要进膳!”

  拿起筷子,普凡还是心神不宁,又命人去泉州打探消息,警告泉州一切心。

  普凡刚吃了两口饭,有人从面大步跑了进来。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孤的园子里这么随便?

  来人很年轻,一身灰土,蓬头垢面,直接闯进了大堂,普凡吓了一跳,这不是儿子蒲庚吗?

  蒲庚见到普凡就大哭:

  “爹,泉州完了!”

  普凡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头趴在案几上。

  “!怎么回事?”

  “敌人今凌晨突然袭击了水师,水师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整,整个水寨就化作火海!”蒲庚道。

  他是泉州水师的一名牙将,在水寨亲眼看到了莱州水师的攻击。

  一想起雷鸣般的轰鸣,毁灭地的爆炸,骤然烧起的大火,蒲庚就止不住打个寒颤。

  虽然是酷暑,但是他依然感觉丝丝寒意从脊椎升起。

  普凡大怒:“我不是派人告诉泉州要心吗?”

  蒲庚苦笑道:“信使昨夜里到的,水师本来计划今早晨出海搜寻敌饶。”

  “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船只要散开,怎么还留在水寨里?”普凡质问道。

  当他知道敌饶战法时,想起了一个对策,就是将船只分散开,这样即使一艘船燃起大火,也不会波及友船。

  蒲庚道:“他们过来的时候,挂着福州水师的旗帜,了望的士兵以为是自己人。等他们靠近的时候,想出水寨却已经晚了。”

  “那,你,你怎么来这里了?泉州城防怎么样?”普凡问道。

  他其实已经猜测到了结果,但是依然心存侥幸,万一敌人像攻击福州一样,灭掉水师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蒲庚的眼泪顿时下来了:“泉州城陷于贼手!”

  普凡“哇”地一声吐出鲜血,歪倒在地上。

  蒲庚急忙扑上前,“爹!爹!快叫太医!太医!”

  银针,普凡悠悠醒来,脸色蜡黄,靠在枕上,两行浑浊的泪流了下来。

  泉州才是他的根基。几代饶经营,即使闽省只剩下泉州,他也有底气和田衡打下去。

  可是,现在根基丢了,完了!全完了!

  他现在悔恨万分,不该起兵啊!

  凭借自己在朝中的关系,普家的财力,普家的人无论是在南朝还是北朝,都会混得风生水起。

  “族人都怎么样?你大哥呢?”普凡问道。

  蒲庚欲言又止。

  “吧,是不是都被贼人抓住了?”

  蒲庚抹着眼泪,点点头,“我当时恰好在北门,城破之后就逃了出来。其他族人都陷在了城里。听逃出来的士兵,我大哥,大哥他在南门。贼人主攻的就是南门。”

  普凡叹了口气,挥退了左右,对蒲庚低声道:

  “我写一封信,你带着,去北朝。”

  蒲庚楞了,“爹,我去那里干什么?”

  普凡低声道:“咱们完了!普家完了!”

  蒲庚趴在榻前,放声大哭。

  普凡伸出手,摩挲着他的脑袋。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今不到三十岁,一直放在水师磨炼。

  不过瞬间,他已经老了很多。

  曾经踌躇满志、红光满面的越王,陷在眼睛深陷、满脸皱纹,老态龙钟。

  “儿子,坚强一点!普家的血海深仇,就靠你了!”普凡道。

  蒲庚抬起头,带着哭腔点点头:“爹,您放心,我一定将仇人碎尸万段!灭他满门!”

  普凡叹了口气:“以后是一个人了,万事心,不要逞强。遇人只三分话,……”

  平时严肃的越王,突然变得唠唠叨叨。

  父子俩在屋子里聊了足足两个时辰,蒲庚才红肿着眼从屋里出来。

  周余正满脸焦虑,在外面转着圈,看到蒲庚,急忙上前问道:

  “公子,大王怎么样?”

  蒲庚只是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很快,蒲庚换了便服,只带了几个亲兵冲出营门,朝大海边跑去。

  周余犹豫了一下,走到普凡的屋外,向普凡身边的大太监求情,希望能见越王一面。

  大太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大王病了,周大人请回吧。”

  周余急的满头大汗,“军情紧急,岂能等候?”

  屋里传来普凡的声音:“让他进来。”

  声音嘶哑无力,周余心里一酸,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周余大步进了屋子,却发现普凡已经起身,正在宫女的侍奉下穿上蟒袍。

  “大王,您身体有恙,还是休息之后,再处理公务吧。”周余劝道。

  普凡面色苍白,笑道:“周卿,什么事这么着急?”

  周余拱手道:“营地突然乱了,不少人纷纷收拾行囊,在下特来询问,大王是否下令撤退了?”

  普凡楞了一下,“没有啊!”

  “那……那他们为什么收拾行囊?”

  “人多吗?”

  “很多。”周余随口提了几个人名,都是普凡身边的重臣。

  普凡的脸阴冷了下来,冷笑道:“现在想跳船?晚了!周卿,你派人去把守各营门,没有我的手令,企图出营的,全部押来见我。敢硬闯的,杀无赦!”

  周余大声接令,临出门前,问道:“大王,在下看到公子……”

  不容他话,普凡摆断了他,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

  “公子已经死于泉州的乱军之中,记住了?!”

  周余吓了一跳,不明所以,但是在普凡的积威之下,只能机械地点头道:

  “在下明白。刚才肯定是看花眼了。”

  周余走出很远,才回过神来。

  普凡穿好蟒袍,坐下来,喝了一碗参汤,大声道:“击鼓升帐!”

  普凡端坐在王座,看着屋里的大臣,心中怒火升腾。

  过去济济一堂,现在却只来了三成。

  不用,那七成见风向不对,逃了!

  周余上前禀报:“大王,封营门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同僚出去了。”

  普凡问道:“拦住了多少?”

  “拦住了九位,和士兵发生冲突,被砍伤了两位。”周余回道。

  “全部杀了!”普凡命令道。

  普凡看着屋里的大臣,这些都是要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的,板荡识诚臣,可惜自己却日薄西山了。

  “事情各位都知道了,但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保现在的士兵太少,要扩到五万多人。”

  “把兵都撒出去,要求各里出壮丁。”

  “将周围的铁匠都征用,全力打造兵器!”

  “泉州的粮食开始管制,由越王府统一管理,在指定的商铺销售,私售粮食的,死罪!”

  “派人去联系侯廉,催促他尽快行动起来,不然老子让他好看!”

  普凡一条条命令流水般发出去,企图来一次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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