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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鬼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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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路行来,路过七座寨子都没碰到劫道儿的,那些寨子瞧着确实像空寨,但这村子既然有马匪来,附近又有瞭望哨,必定是寨中有人的。

  “瞭望哨里有人,可寨子里白日无人!早些年,这附近匪祸重,那些马匪要附近村子每月都往寨中送米粮吃食,年前回来,却没叫俺们再送过。那些来村中借宿的,都说路上没遇着马匪劫道儿,有人不知那些马匪又回来了,还以为寨子里是空的,好奇上去瞧过。都说寨中无人,可晚上那些马匪又会出来,进村的方向瞧着却是从寨子里出来的。俺们附近这几个村子,都传言说、说那些马匪寨子是……”

  “是啥?”

  老汉跪在昏黄的光线里梭了眼窗外,喉咙里咕嘟一声,挤出俩字来,“鬼寨!”

  屋中又静,暮青知道老汉说的是实话,但那只是他的所见所闻,不代表真相。她是不相信鬼寨之说的,方圆五百里,除了村庄和寨子,便是道道纵横的黄砂岩,马匪能住在哪里?只有寨子里!只是他们白天不出来,晚上才现身,行事有些古怪。那些被抓的男子是去做劳力的,马匪在寨中有工事在修?

  这些疑问从这村长父子口中是无法得知了,要问只能问马匪。

  马匪既然子时来,那他们就在这院中等到子时,抓了人一问便知。

  老熊和章同把那父子绑了,堵上嘴看在屋里,六人就这么在屋里等。xΧ⑧.ǒΜ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村口传来马蹄声。

  村中虫鸣声都静了,月色照着死寂的村庄,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唯见村长家中一盏幽烛,引着那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来。

  院门口,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老树旁,一匹瘦马不安地踢踏着马蹄,打了个响鼻。

  弯窄的村路上,六匹神骏的高头大马在夜色里渐行渐近,到了院门口,六名黑衣人下了马,只听有说话声传来。

  “这马车一会儿也拉回去。”

  “这瘦马,拉回去白废马草,连他娘的肉都老!拉回去不如宰了!”

  “也是,瞧瞧咱们的马!哈哈……”

  “咦?”

  后头人正笑着,听前头咦了一声,那人在最前头打门,开门的人颇壮实,不是常来开门的那村长的儿子。月色清亮,那人却立在门檐下,一时瞧不清脸。

  正是这一愣神儿的工夫,门檐下那人忽然一伸手,提着衣领便把他给扯进了院子!

  那马匪也人高马大,竟被拽得一个踉跄,门后忽然闪出两道清瘦人影,伸手齐拽,后头两人也冷不丁被拽进了院儿!最后三人乍惊,有两人去摸腰间的刀,另有一人袖口一扬,似有响箭要射出。院门口停着的那马车帘子忽然掀开,一道寒光射出,正刺那人腕间,血花一炸,那人还没来得及惨嚎,腰间便生挨了一脚,被那马车里下来的人猛踹扑倒。那人正扑在前头拔刀的两人身上,两人踉跄一步,马车里忽然又蹦下一人,身量颇高,一手提了一个丢进院中,顺道脚下一勾,将那手腕受伤的马匪也踹了进去。

  院门啪地关了,里头几道闷声,眨眼工夫便安静了。

  月色照着老村,夜深漫长。

  屋里,审讯刚刚开始。

  那村长父子瑟缩在窗下,不敢瞧那被绑起的六名马匪。

  月杀和章同守着门,老熊和韩其初各立两旁,鲁大和暮青看着那六名马匪。六人都堵了嘴,鲁大将一人嘴里的布拔出来,问:“你们是哪个寨子的人?”

  那马匪目露凶光,不理鲁大,转头盯住窗下缩着的村长父子,面露狰狞,“你们敢出卖老子!老子干死你家妇……”

  狠话没撂完,鲁大一脚踹了那马匪,只听砰一声,后脑勺砸在地上的闷声,似开了瓢的瓜,伴着喀嚓一声碎音,见鲁大的脚正跺在那马匪胸口,脚尖一碾,那马匪眼倏地瞪大,眼底逼出血丝,嘴里噗噗喷出血星儿,溅满一张痛苦的脸。鲁大脚下又一碾,那马匪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扭曲,嘴里的血星儿变成不断涌出的黑血,身体一个扭动,腿一蹬,没了声息。

  一脚便碾死了一个人,那村长父子惊恐已极,几近崩溃。旁边五名马匪目中凶光被惊恐压下,眼神发直地盯着鲁大。

  “老子刮了胡子,你们他娘的就认不出老子了!仔细看看老子是谁,再开口跟老子说话!”鲁大将桌上油灯提来,往脸旁一照,火苗跳动着,照见一张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脸。光洁的下巴,英俊了不少的容颜,那凶狠手段却是西北马寨的马匪们忘不掉的噩梦。

  鲁、鲁……

  “好,认得老子,那就别给老子说废话。老子问,你们答,说一句没用的,老子就宰人!”鲁大一把拔了下一个人嘴里的布,捏着那人下颌,咧嘴一笑,再英俊的脸也给他笑出几分狰狞来。

  那马匪目露恐惧,没听他问什么便开始点头。

  旁边一人见了似被惊醒,嘴里塞着布,呜呜摇头。

  鲁大朝那人一笑,一脚踩了那人,与方才一样的一幕,那人抽搐了几下便死透了。

  剩下四名马匪,只觉背后冒凉气儿,心底的恐惧层层冒出,有些已经淡忘了的记忆此刻重回脑海。数年前,西北军剿匪,匪寨对鲁大的恐惧胜于元修,此人对待敌人的手段狠辣,抓着马匪,将人用绳子绑在马尾上,脸朝下纵马疯拖,西北黄沙细,脸在地上磨一路,翻过来时脸皮都磨没了!

  那几年是十三匪寨的噩梦,只是已过数年,今夜被鲁大以如此狠辣的手段又将记忆给扯了回来。

  “我我我、我说!我说!”那马匪声音尖厉,惊恐已极。

  这回,旁边三人没有阻止他的了。

  鲁大满意一笑,“很好,你们是哪个寨子的人?”

  “我、我们就是马寨的人,现如今没、没有十三马寨,只有一个寨子!一个……”

  头一句便叫众人一愣,暮青道:“他说的是实话。”

  鲁大瞧了她一眼,没问她怎么瞧出来的,反正她的脑子他们都见识过,她说是,他就信!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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