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望着元敏的背影,再望一眼脚下的匕首,忽然仰头,惨然一笑!
元敏并未久等,只听身后铮的一声,啸音绕梁,她也惨然一笑,闭上了眼。但等待的刺心疼痛并未传来,却只听身后闷哼一声。
元敏倏地睁开眼,猛地回身,只见元修跪在地上,心口扎着匕首,血染了襟袍,华毯上滴滴殷红。
“修儿!”
元修捂着心口,面色惨白,吃力道:“姑母待我如子,爹虽佞臣,于我亦有养育之恩,我……下不了手,这一命替爹偿还,只是自今往后,无颜再见军中将士,亦不配再为西北军主帅!”
元敏泪如泉涌,扑来按住他的心口,“别再说话!来人!来人!”
殿门忽开,安鹤领着宫人鱼贯而入,见了殿中情形,不由惊住。
“宣御医!再来个人,去请瑾王来!”不待元敏吩咐,安鹤便对身后宫人道。
“你亲自去请瑾王!”元敏边按住元修心口边道。
安鹤抬眸看了她一眼,躬身垂首道:“回太皇太后,老奴若去,瑾王便不会来了。”
元敏一愣,这才想起些往事来,她是关心则乱,竟忘了这些旧日恩怨。元修心口血流不止,她无心再说其他,只道:“谁去都行,速去将人请进宫来!”
安鹤应是,退出去前遣了两名宫人将暖榻收拾出来,好抬元修去躺下。那两名宫人进了暖阁,安鹤领着其余宫人刚退出殿外之时,元修忽然拂开元敏,足尖点地,纵身便出了殿去!
“修儿!”元敏跌跌撞撞奔出殿外,见元修长身纵入夜色里,惊了宫里的戍卫。
“有刺客!”戍卫纷纷拉弓,箭指夜空。
“传本宫旨意!不得射箭,谁若伤了修儿,本宫要他满门陪葬!”元敏一把扯过安鹤来,厉声喝道。
安鹤领旨而去,元敏遥遥望去,见大雪扑面,元修一路洒血,往宫外而去。
镇军侯府。
赵良义和王卫海还没睡,两人在暖阁里掷色子。军中虽有禁赌令,但如今不在军中,又没到去城外军营练兵的日子,两人镇日在侯府里呆着,也是无聊。前些日子暮青玉春楼里豪赌,两人没能去,却把赌瘾给勾起来了,便寻了骰盅色子来,摸一摸,玩儿两把,过过赌瘾。
正赌得起兴,忽闻风声里有衣袍鼓动之声,两人面色一变,一个拍窗纵出,一个开门出去,见一人从头顶上掠过,瞧那方向是往书房而去。
“嘿!夜闯侯府?”赵良义乐了,一撸袖子,“这盛京城里忒闷人,知道小爷憋得难受,来个刺客玩儿?”
赵良义高喊一声抓刺客,带着亲兵便往书房去,到了书房门口,正见元修出来,众人一见,脸色都变了!
元修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提着只锦布包,不知里面包着何物,只见心口扎着把匕首,手指缝里往外渗着血,脸色比雪白。
“大将军!”
“这他娘谁伤的?老子砍了他!”
“快!御医!”
书房外喊声乱作一团,亲兵们行动却井然有序,一路往宫里寻御医,一路往外城瑾王府,剩下的来扶元修,元修却只道声无事,便又纵身而起,往宫中而去。
赵良义和王卫海瞧那方向是往宫里去的,但不敢确定他是否是去宫里,只心急火燎地要人备马,追着元修便出府上了长街。
元修到了宫门,登高便上了宫墙,宫人看到却不敢拦,只知今日白天朝中出了大事,夜里宫中也出了大事。宫中戍卫领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不可对元修放箭,却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但他并未往永寿宫去,瞧那方向竟是养心殿!
养心殿是圣上的寝宫,宫外由御林卫戍守,元修这般闯进去,只怕难逃万箭穿心!
元修到了宫外,御林卫刷刷拔剑,寒光万道,杀气凛然。李朝荣抬手,示意麾下卫队不要出手,这时,身后宫门开了,范通抱着拂尘出来,明知今夜宫里出了大事,却连眼皮子都不抬,面无表情问:“侯爷深夜闯宫,可有要事?”
元修一跪,双膝在雪里砸出个窟窿,哑声道:“臣镇军侯元修,恭请陛见!”
范通听了,一言不发地回殿内传话,片刻后出来,高声道:“陛下有旨,宣镇军侯觐见——”
元修吃力起身,李朝荣将他一挡,道:“劳侯爷将这锦包交与末将。”
元修知道进宫的规矩,将那锦包交给李朝荣,李朝荣看了眼元修心口的匕首,这匕首是更不能带进去面圣之物,但他却没说什么,只提着锦包跟着元修入了殿。进殿前,他打开锦包察看,见到里面之物,顿露惊色。
东暖阁里,步惜欢披着龙袍而出,墨发未束,来时元修已跪在殿内,身旁的锦包已打开,里面放着西北军的帅印,帅印上五指血印殷红狰狞。
“爱卿何意?”步惜欢瞥了眼那帅印,眸中波澜不兴,倒是瞧了眼元修心口的伤。
“臣之父贪污军中抚恤银两,臣愿替父赎罪,交还西北军帅印!”
步惜欢闻言眸中仍是不见波澜,这回连那帅印都未看,淡道:“爱卿何出此言?此案今晨已查清,涉案之赃官已悉数押入天牢待判,与相国何干?”
元修不语,他点了心脉大穴,又凭着功力深厚撑至此时,如今还能跪在此处,不过是凭着股意志力。
步惜欢看了范通一眼,范通自袖中拿了只锦盒出来,送到了元修面前,“爱卿伤势不轻,还是先治伤吧。此药乃朕入宫前自王府中带的,温中止血,续命固气,乃难得的良药。”
元修看着那药,却未动。他不动,范通也不动,那锦盒就一直递在他面前。
步惜欢道:“爱卿乃忠臣良将,应知法不容情,莫说相国与此案无关,即便有关,也没有替父赎罪一说。”
元修抬头,见步惜欢懒倚在暖榻之上,九龙宫灯烛火煌煌,帝王眉心意态寡淡,眸光如海,难测深浅。他心口剧痛,已无法再撑,只道:“望陛下收回帅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大神凤今的一品仵作最快更新 第338章挂印辞帅(4)免费阅读.